蕭青寒將臉緊緊貼住那件衣服,布料細膩的觸感,帶著一點暖意,如同曾今那句女子溫暖的雙眸,直直侵入他的心身,忽而,他雙眸突然閃了一下。看放下手中的衣服,小心的放在琴上,眼光卻一直不願意離開那件衣服。
「溟渢,你知道這些日子你出去發生了什麼事嗎?」他淡淡開口,聽不出的情緒中帶著幾許傷感,也不難聽出痛苦之色。
溟渢苦笑出聲,回答道。略之一二,其實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該知道的知道了,不該的也知道了。
蕭青寒從椅上站起,白衣輕輕揚起衣角,髮絲隨風輕擺,如雪飄落,他走至亭下,細碎溫暖的陽光密集的灑在他的身上。沒帶來一絲暖暖,卻更加冷了幾分。
「溟渢,你知道嗎?她真的,好傻。」蕭青寒回頭,眼光看向琴上的衣服,語帶幾分難忍苦意。他的心口再一次被硬生的撕烈,有些事情不能說,不能想,不能做做。因為每每憶起,就似一個痛苦的輪迴,身心皆然受折磨。所以有人選擇忘記,有人選擇放棄。也有選擇莫視。看不到,聽不到,摸不著,就無法再記起。
但是,蕭青寒卻任這種痛苦,不時的侵入自己的身心,浸透自己的心魂,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讓他感覺自己還曾活著。而他活著,與痛苦相存。
他看不底的眸中,閃過一份凝起的沉痛。緩緩開口。
「她好傻,我明明知道雲淺衣用計讓自己中毒,卻因為不想傷到黎昕愛慕雲淺衣的心,讓她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卻忘記了,她也會受傷,她也會難過。可是,她卻真的做了。因為這是我要求的,所以她無答件的答應。」
「我將她關進空無一人的暗閣,卻忘記她也會害怕,也會孤單,那天晚上,她一個人如被被丟棄的小貓蜷縮在牆角,全身傷痛。」
「甚至在黎昕餵她吃醉月流心時,我也要求她不要記恨他,忘記了,她為什麼要忍受這一切,為什麼要承受這一切,所有的事情皆與她無關,她卻還是傻的答應了。」
「她不恨,不怨,卻最終還是孤單的死去。」
蕭青寒的聲音帶著蒼涼之感,似荒園中空曠的回音,一聲一聲,將他心口上無邊無盡的沉重緩緩說出。
聽完,溟渢不言不語,看著他那頭在陽光下更加刺白的髮絲,未久,才開口。「國師,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是啊,這一切怎麼都是他的錯,他不記的自己有過一個愛若生命的女子,他忘記了,所以傷了她,害了她,卻最終得到了不應該是他得到的懲罰,最後永遠的失支了她。
「那麼一切是誰的錯?」蕭青寒反問,問自己也在問別人。而這個別人除了溟渢以外,還有一個人。
這時,不遠處,閃過一抹黑色的背影,一角黑衣落入兩人眼內。
蕭青寒的嘴角突然慢慢勾起,微微垂首,眸底撩起一份陌生的邪魅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