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要不要緊?」嚴世藩淡淡地看著小裳,目光裡有一絲憐惜。「嗯,好多了,只是腿腳還是有些不靈便,怕是要等上一陣子。只怕,這些日子我不能去相府給你診治了!」小裳搖了搖頭道,優雅地笑了笑。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為難你!」嚴世藩面色顯得很是懊惱,吁了口氣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我不會再讓他這麼無法無天地囂張下去。你等著,好戲就要來了!」
「你千萬不要和你爹起正面衝突,那樣的話會讓事情更難的。其實,我們本來就是不同立場的人,我不該和你走得這麼近!」小裳看著嚴世藩這般怨恨的神色,連聲地勸道。「怎麼,你後悔交我這個朋友了?」嚴世藩抬眼看著她,語氣森冷。
「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小裳搖了搖頭,淒楚地笑了笑,「只是我們中間橫亙了太多的東西,你知道嗎?那天我看著隨想被那個女人搶走,被她那麼毫不留情地往空中一拋,我的心都跳出來了,我好怕,我好怕我會失去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感受,有你爹在的一天,我都會在擔驚受怕中度過!」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朋友!我走了!」嚴世藩怔怔地點了點頭,幽幽地吁了口氣,一甩長袍,已經坐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小裳閉了閉眼,不自覺地抓緊了胸衣。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會顯得很卑鄙,她在無形間挑撥著他們父子的關係,逼著他們父子走到對立。這一招殺人不見血的棋,還要繼續下去嗎?嚴世藩顯然對自己已經交心了,可是自己了,卻這麼自私地為了自己和孩子的安危,為了崇煊的將來,將他推進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北疆,韃靼與大明交界之處。
隨行的送親隊伍在草原上停了下來,已經駐地就扎三日有餘。崇儒已經派出了探子前去韃靼境內打探情況,安達太子與呼斜王子正在進行著緊張激烈的內部爭奪,境內是戰火一片,這個時候去和親的話,無疑是滅了大明的威風,長了他人的志氣。當然,崇儒此次護送婠婠,原本就是抱了帶著她遠走高飛的決心的。韃靼的內戰,無疑是中了他的下懷,這樣他既能抱得美人歸,又能帶兵馳騁沙場,踏平那囂張了十多年之久的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