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楚小姐,我也不清楚蕭先生去哪兒了,他只是交代,他會在外面呆一段時間,並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李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楚歡失神著,他也不在這裡嗎?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再去哪兒找他了!她所熟悉的地方,似乎只有軍區和別墅,而其他地方……
她竟不知道,他除了這兩個地方,還喜歡去哪兒,平時,總是他在遷就著她,她喜歡宅著,他就陪她宅著,她喜歡去吃美食,他就帶著她去城裡每個好吃的地方,她喜歡看漫畫,他會在週末的時候,和她一起泡著漫畫吧……一直一直,都是他在陪著她呵……
而她,卻從來不曾去陪伴過他!
她瘋狂地打著車,去了這個城市中,所有他和她曾去過的地方,有餐廳,有冰店,有沙灘,有漫畫吧……可是每一個地方,都找不到他。
最後,楚歡甚至去了當年蕭墨夜在z市試鏡的那幢大廈。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大廈內,除了保安之外,顯得有些空蕩蕩。
那條長長的走廊,她曾和他在這裡排過隊,她也曾透過這裡的玻璃窗,看到了他試鏡時候的表演,那時候,儘管她聽不見任何的台詞,可是,卻依然被他的表演所震撼著。
他說過,他只是想要她一直注視著他,為了這個,他可以去做任何的事情。可是她呢,她卻只是在逃避著。總是在不斷地對著他說,給她時間,卻從來不曾給出一個期限。
她總是要他等著,彷彿他等她,是理所當然的,卻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他不願意等她了呢,那她又該怎麼辦?!
鼻子好酸,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似的,眼睛所看到的東西,開始漸漸的變得模糊,眼淚浸透著她的眼眶,紛紛地低落在了她的手上。
「寶寶,媽咪真的錯了,錯了。」她的手輕輕地撫在肚子上,哽咽著道,「媽咪不該自私地只想著自己的害怕,想著自己的恐懼,一味地只想著逃避,只想著保護自己,卻沒有去想過,你的爹地其實比媽咪更痛,更難受!」
當那一晚,他來到她的房間,想要給她催眠的那一刻,想必他已經是無法忍受到了極點吧,怕著她會變心,怕著她會害怕他一輩子,怕著她會離開他……只是他的怕,埋得好深,深得讓她忘記了他也會怕的。
眼淚,越來越多,多到她的雙手,都像是給淚水浸透了一般。多到她的衣服上,都有著深淺不一的淚漬。
在哪兒呢?他到底在哪兒呢?
他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就準備要去b市,是不是代表著,他已經完全的心灰意冷呢?一想到此,楚歡的心便陣陣地發疼著,就像是有千百隻蟲在啃噬著似的。
好痛!
原來這種痛,遠比她的恐懼更加令得她痛苦,原來這種痛,竟會讓人感覺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人生!
「墨夜,你知不知道,我好想見你,好想見你!」楚歡低低地嚷著,淚流滿臉,全然不顧偶爾經過走廊的人,會用著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也許這個人,會知道墨夜的下落!
楚歡顧不得去擦拭眼淚,手忙腳亂地又掏出了手機,翻出了吳紹的電話號碼。
鈴聲響起,5秒,10秒,15秒……當鈴聲響到25秒的時候,終於通了,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了吳紹不冷不熱的聲音,「還真沒想到,你會打我的手機。」
「紹哥,你知道墨夜在哪兒嗎?」楚歡急急地問道,這已經是她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吳紹發出了一聲冷笑,這種笑聲,是楚歡從來沒聽到過的,至少吳紹一直以來對她都是和顏悅色的,甚至有時候會嘻嘻哈哈。「你不是怕他怕得要死嗎?怎麼又想要找他了?」吳紹道。
「我……我想要見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
「可是他未必會想要見你。」吳紹回道,「楚歡,如果你給不了墨夜他想要的東西,那麼你就別去見他,他已經被你傷得夠重了,我怕他如果再被你傷一次的話,可能連命都會沒了。」
她無聲地落著淚,她知道,她傷得他好重好重,可是——「我想見他,無論如何,我都想要見他!」她低喊著,「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他在哪兒,這一次,我不會傷害他的,不會的!」
她曾經抱怨過,為什麼她最愛的人,卻是傷她最重的人,可是,她又何嘗不是在重重地傷害著他呢?現在的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抱怨呢?
吳紹的聲音有些遲疑,片刻之後,才緩緩道,「你……在哭?」
楚歡沒有回答,只是依舊道,「我不會傷害他的,告訴我,他在哪兒?」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呢?」吳紹不敢冒險,因為現在的墨夜,實在是……
「因為……我愛他!我比誰都害怕他會受傷!」楚歡抽了抽鼻子,另一隻手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腹部,像是在感受著肚子裡的寶寶所帶給她的勇氣,「還因為我懷孕了,我要帶著寶寶,去見她(他)的爹地!」
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一陣抽氣聲,緊接著,是吳紹無比震驚的喊聲,「什麼,你懷孕了?!」
「是。已經十周了。」楚歡答道。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好半晌,吳紹才道,「你在哪兒?」
楚歡報上了地址,吳紹道,「在大廈門口等我,我十五分鐘後到。」
當吳紹看到楚歡的時候,楚歡的眼眶紅紅的,臉龐帶著一種憔悴,身上倒是裹著厚實的棉衣,整個人縮著,看起來倒是有著像只楚楚可憐的小貓似的。
「你真想要見墨夜?」吳紹走上前問道。
楚歡忙很肯定的點了點腦袋。
「不會傷害他?」
她的腦袋再次用力地點了點。
「那上車吧。」吳紹歎了口氣,楚歡趕緊跟在了他的身後上了他的那輛賓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