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棠……」楚歡深吸了一口氣道,「曾經,我很後悔,為什麼要去b市,為什麼要碰到你,如果我沒有碰到你的話,那麼也許就不會遇到蕭墨夜了,更不會發生後面的那些事兒了。可是現在,我卻慶幸著,幸好那時候,我遇到的人是你。是你讓我第一次體會到,被一個異性喜歡著,是什麼樣的感覺。那時候在b市,我是快樂過的。」她說著,拉起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能感受到嗎?這兒有著一個生命的存在?」
隔著衣服,他的掌心貼著那微微的凸起的腹部,靜靜地感受著她腹中的生命。那會是一個全新的小生命,或許有著她的眼,或許有著的她鼻子、她的嘴唇、她的眉毛,又或者是有著她的性格,軟綿卻又堅強。
「好奇妙。」他喃喃著,他的手,此刻是如此貼近著這個新生命。
「生活,總是向前的,我在克服著我要克服的困難,想要去抓住我的幸福,而你……」她看著他道,「我也希望你可以重新找到你的幸福。」不想看著他一個人痛苦,不想看著他一個人孤獨,更加不想看到他的冰冷落寂。
「幸福……」段棠喃喃著,他還會有幸福嗎?或許,在那一年,他忘記了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和幸福徹底遠離了。
他曾經想過無數次,如果他不曾忘記她的話,如果當時他能夠找到她的話,又或者,如果三年後的重逢,他可以比蕭墨夜早一步的遇到她的話,那麼是不是,今天就不會是這個結局了呢?
「楚歡,你現在,還是愛著蕭墨夜嗎?」他突兀地問道。
楚歡抿了抿唇瓣,然後很認真地點了下頭,「是。」她還是愛著墨夜,這點,從來沒有變過。
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空空的左手中指上,「如果愛的話,你又為什麼要把戒指摘下來?」
「沒有,從來都沒有摘下來過。」她的手指摸上了自己的脖頸,然後從領子裡扯出了一條細細的銀鏈子,鏈子的掛墜,赫然正是一枚戒指!「我一直戴著它,打算等到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克服自己的恐懼,可以回到墨夜身邊的時候,再重新把它戴回到手指上。」
段棠緊緊地盯著戒指,慘然地笑著,「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他的雙手,突然死死地抱住了她,臉埋進了她的肩窩處,像是一種依托,像是一種掙扎,又像是一種深刻銘心所以無法捨棄的眷戀,「楚歡,為什麼你愛的人不是我,為什麼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你,為什麼我要認識你,愛上你,可是最終卻要和你錯過呢?」
「對不起……」她沒有掙扎,而是靜靜地呆在他的懷中,聽著他那沙啞的低吼。
他的氣息環繞在她的週身,她的腰上、脊背上,可以明顯得感覺到他手臂的力道。他把她抱得那麼緊,就先是用他全部感覺在擁抱著她。
如此之重,又是如此之深。
「楚歡……楚歡……」他不斷地喃喃地念著她的名字,「你知道的,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對不起。」
可是,她還是只能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對他說什麼。
他慢慢地直起身子,漆黑的鳳眸深深地凝視著她,然後,他自嘲地笑著,「你對我的,是不是只有對不起呢?」
「我……」她張了張口。
他的身子一點點地傾下,他的臉龐,在她的面前逐漸放大著,然後,他那冰涼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不是最初的吻,卻會是她和他之間,最後的吻!
他吻得那麼地專注,又是那麼地虔誠,就像是在親吻著他這輩子最最珍惜的寶貝。
她一定不會明白的,他這輩子,不可能再擁有幸福了,因為,他的幸福——只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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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回到公司的時候,小陳走了過來,問道,「你看了今天的新聞沒?」
「怎麼說?」楚歡疑惑道,自從懷孕後,她盡量少用電腦和手機,自然,網上的新聞也是極少看的。
「新聞上說,蕭墨夜要調往b市了。」小陳說道,也為楚歡暗暗著急,「楚歡啊,如果一旦蕭墨夜真的去b市,那你和他之間的距離就會更加遠了,你看你不如……」
小陳的話,說道一般,沒再往下說下去,因為她看到了楚歡整個人變得呆愣愣的,原本還紅潤些的臉蛋,驟然間變得蒼白。
「楚歡,你怎麼了?」小陳擔心道。
「我……」她驀地覺得腹部傳來了一陣隱隱的疼痛,就好像是肚子裡的孩子也感應到了她的心情,在回應著她(他)的難受,「我要出去一下,小陳,你幫我請假。」楚歡急匆匆地說道,拎起自己的包疾步往外走著。
「請假多久?」小陳在後面追著問道。
「不知道。」楚歡只知道,她現在很想很想要見到蕭墨夜!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離開z市,或者該說,她根本就是故意在忽略著這個可能性。總以為,她和他還是在同一個城市的,總以為,想要見他的時候,隨時可以見到。
可是,當小陳說著,他會調到b市的時候,她才驀地發現,原來她以為的篤定,竟是會在頃刻間就破碎的。
她不斷地打著他的手機,可是卻沒有任何的應答。她看了看手錶,想著這個時間點,他應該會是在軍區吧,可是當她打著車去了軍區的時候,得到的答覆卻是蕭少將已經請假了好幾天。
請假了?於是她再跑到了別墅那邊,卻發現,他根本就不在別墅。
「李管家,墨夜去哪兒了?」楚歡急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