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許仙志

龍騰世紀 第十九章 文 / 說夢者

    第十九章

    第二天,許仙終於吃到了久違的早飯,無比的感動中。「明玉,今天不忙了嗎?有時間帶飯回來。」

    潘玉恩了一聲,看他吃的開心,心中又有些愧疚,恨自己不該使性子餓了他,這又不是他的錯,都怪魚玄機那個狐狸精。哎,有些心意,他又怎麼得知,又何時才能得知呢?不,是永遠不會得知吧!所能做的也就是這樣默默的看著他。

    雖然已經是入冬了,潘玉抬頭望去,天空萬里無雲,絲毫不像會下雪的樣子。初雪試如果不下雪,那就是一場笑話了。但許仙倒是信心滿滿安慰道:「放心,師姐不會算錯的。」他剛剛去玄機觀說了一聲,這幾天都不會來了。

    聽他安慰,心中也喜歡,只是聽他師姐師姐叫的那麼親熱,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看他莫名其妙委屈萬分的樣子,又覺好笑,拉住他衣袖算作安慰吧!

    許仙當然不知道這一瞬間,面前這個女子轉了多少個心思,莫名其妙的跟著她到了剛來書院時呆的那個廣場。場中人頭湧湧,竟然有百人之多。許仙這些日子早出晚歸,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而廣場周圍看熱鬧的更是數不勝數,高台上各書院來的先生高坐其上,做考官模樣。

    時逢盛世,江南文風又盛,書院也是極多,初雪試這樣的盛會哪個不想往裡湊。能被邀請參加初雪試,就證明書院有一定的水準,回去也好跟鄉鄰炫耀。若是不參加,都當你是二流。所以就是財力不豐,也盡量派一二人來搏一搏,若真得了名次,躋身前三,書院的名氣還不立刻飛漲,不愁沒有富戶多花錢財把子弟往裡送。

    「這些天辛苦你了吧!」許仙也有點後悔沒過來幫幫她。

    潘玉得此一言,心中吃了蜜一般,也不多言,拉著他大步走入場中。立時引起一陣陣的騷動。這許多書生,見了潘玉沒有不躬身問好的,一是知她身份,二是她丰姿氣度確實令人折服。

    她本就是北人,自幼習武,身材高挑,平日還不覺,現在在這人群中,真如野鶴之在雞群,珠玉之在瓦石。使人見了唯有讚歎而已。

    許仙本來想沒入人群,迅速路人化,沒想道潘玉死死的抓著他,從頭到尾。許仙無奈只得陪笑。不過這麼多人也不能都參加,小書院當然是師兄弟齊上陣,恨不得先生都去幫忙。但大書院就不能憑著人多了。所以為了以示公平,最多只能出五人。

    覲天書院這五人中,潘玉自然是跑不了,而潘玉在,許仙也沒跑了。說是來看熱鬧,卻早就被安排參加了。木製名牌已經掛在牆上,這時候自然不能臨陣脫逃。而且據說場外已經有人開出了賠率,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計算,但想必有人能憑此大賺一筆吧!

    最後吩咐坐定了,有人宣讀的規矩,無非是不得交頭接耳之類,一經發現立刻逐出。

    不知何人高喝一聲,「放題了,諸位學子留意。」

    有人來到高牌之下,將上面原先覆蓋的紅綢一扯,只見上面題著這次的考題。

    野野鳥鳥啼啼時時有有思思春春氣氣桃桃花花發發滿滿枝枝鶯鶯雀雀相相呼呼喚喚巖巖畔畔花花紅紅似似錦錦屏屏堪堪看看山山秀秀麗麗山山前前煙煙霧霧起起清清浮浮浪浪促促潺潺湲湲水水景景幽幽深深處處好好追追游游傍傍水水花花似似雪雪梨梨花花光光皎皎潔潔玲玲瓏瓏似似墜墜銀銀花花折折最最好好柔柔茸茸溪溪畔畔草草青青雙雙蝴蝴蝶蝶飛飛來來到到落落花花林林裡裡鳥鳥啼啼叫叫不不休休為為憶憶春春光光好好楊楊柳柳枝枝頭頭春春色色秀秀時時常常共共飲飲春春濃濃酒酒似似醉醉閒閒行行春春色色裡裡相相逢逢競競憶憶游遊山山水水心心息息悠悠歸歸去去來來休休役役。

    場中一靜,場外卻是嘩然,這是什麼怪題?

    監場官大喊一聲肅靜,無數衙役虎視眈眈,人群都靜下來。有些懂詩文都默默思考,不知這題作何解。

    場中人更不必說了,一隻香已被點燃,香盡之時就是結束之時。

    李思明望向旁邊做的尹紅袖,面露苦笑,這下子可要拿下不少人了。本來為了公平起見,題目分別由覲天書院,白鹿書院,再加上其他任意三個小書院的先生來出。能過三場就算是過關,而這一題就是紅袖書院所出。

    這初雪試自然不可能像科舉一樣一本正經,題目也極為寬泛,詩詞歌賦,花鳥魚蟲,經史子集無所不包。若讓許仙來說,真有點素質教育的意思,而且正是這種娛樂性才讓這種活動能夠長盛不衰。所謂風流才子,這世界也沒什麼程朱理學,盛世風氣開放,讓紅袖書院一群女子參加也就在意料之中了。場中那一群紅粉,可不知吸引了多少場外的目光。

    潘玉一思,再思,三思。開始提筆。

    許仙若沒這麼多人旁觀,早趴桌子上睡了,前世英語考試他就經常這麼幹。但人要臉,樹要皮,眾目睽睽之下就只能發呆做便秘狀。

    一個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喂,漢文,別轉頭,也別愣著,我念你寫。」正是潘玉的聲音。

    許仙一愣,不愧是中國教育九年義務鍛煉出來,這時候當然不會傻到東張西望,面不改色,提筆若有思,江湖人稱「作弊小王子」的他豈是說笑。這世界既然神仙妖怪都有,有個傳音入密什麼的也不奇怪,潘玉的武功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潘玉一邊寫,紅唇微微蠕動,許仙隨之奮筆疾書。多虧了前世十幾年的歷練,考試作弊他是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思時慢,寫時快。

    不多時,一篇書就。潘玉起身,許仙當然不會同她一起起身,又等了一會兒,才起身交卷。而此時香才染了一點。

    高台中,重考官傳閱潘玉的試卷,墨痕淋漓,尚未乾透。只見上書:

    野鳥啼,野鳥啼時時有思。

    有思春氣桃花發,春氣桃花發滿枝。

    滿枝鶯雀相呼喚,鶯雀相呼喚巖畔。

    巖畔花紅似錦屏,花紅似錦屏堪看。

    堪看山山秀麗,秀麗山前煙霧起。

    山前煙霧起清浮,清浮浪促潺湲水。

    浪促潺湲水景幽,景幽深處好,深處好追游。

    追游傍水花,傍水花似雪。

    似雪梨花光皎潔,梨花光皎潔玲瓏。

    玲瓏似墜銀花折,似墜銀花折最好。

    最好柔茸溪畔草,柔茸溪畔草青青。

    雙雙蝴蝶飛來到,蝴蝶飛來到落花。

    落花林裡鳥啼叫,林裡鳥啼叫不休。

    不休為憶春光好,為憶春光好楊柳。

    楊柳枝枝春色秀,春色秀時常共飲。

    時常共飲春濃酒,春濃酒似醉。

    似醉閒行春色裡,閒行春色裡相逢。

    相逢競憶遊山水,競憶遊山水心息。

    心息悠悠歸去來,歸去來休休役役。

    一卷看罷,正是題中應有之義,連一幾個考官都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只是趕緊收斂了去,做讚許狀。李思明笑道:「尹院首,你這題雖妙,我這學生也不差啊!」

    尹紅袖雖然帶著一層薄薄的面紗,也見唇邊勾起笑道:「不愧為覲天書院的魁首,算得上當世第一流人物。只是那許仙又是何人。我自認出的這題,不是常人隨隨便便能答出來的。」

    「你可知道王學政?這許仙可是他認作門生的。」

    「王文會?在京時倒是經常聽人提起他的名諱,怎麼給貶到這裡來了?」

    李思明心裡有些後悔,那王學政也算是正當年,身份地位,比之自己更有優勢。若尹紅袖動心,自己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他當然不曉得,王學政一腦門子國仇家恨,就差沒說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樣的傳世佳句了。卻不會同他來爭風吃醋。不過尹紅袖確實是江南這些名流士紳夢中神女,誰若能娶了,那真是平步青雲,少奮鬥幾十年。也是憑著這些優勢,才硬把紅袖書院塞進這次初雪試中。

    第三個答出來的正是她的學生,那個名為綵鳳的花魁。許仙交了卷,往回走正與她打個照面,許仙客氣的笑笑,她也微微欠身,雖然戴著面紗,但也能瞧出眼角的笑意。

    雖沒什麼色心,但能和這樣的美女相視而笑,也是極愉快的遭遇。前世是根本想都不用想的。

    不過這場考試果然是考官用來耍威風的,竟再沒有第四個人能回答上來。不過還好還有四場考試,但今年第一場刷下來的人數也是往年之最了。

    而後的四場考試,潘玉攜許仙一路殺過,管你什麼經史子集,玄題奧義,也經不住潘玉一思。而許仙也終於明白,原來作弊可以做的這麼爽。真是「恨不相逢高考時」啊!

    上午兩場,下午三場。第一天的考試直到黃昏時分才結束。只是直到這時候雪依然沒有下下來,無論李思明的臉色怎麼難看,潘玉卻覺得這是她十幾天來最愉快的一天。

    二人正談笑著往回走,一個人影擋在他們面前。

    「你們作弊!」

    許仙一驚,抬頭一看,面前卻是一個極為清秀的女子,此刻恰著腰,怒氣沖沖的望著二人,又補充道:「我看出來了,沒想到覲天書院如此無恥。」

    許仙正想抵賴,潘玉淡淡道:「姑娘你也會武功?」

    女子毫不客氣的答道:「傳音入密這樣的小伎倆,誰不會啊!放心吧,我不會拆穿你們,我只是來告訴你們,我家小姐一定會勝過你們的。杭州有名的潘公子也不過如此。」

    許仙問道:「你家小姐是?」

    「我家小姐是綵鳳,我叫青鸞。」青鸞一副驕傲的模樣,她家小姐可是她的偶像,懂的好多。

    潘玉負手而立,冷笑道:「一個歌妓的丫鬟也敢來同我聒噪。」

    「你!」青鸞握緊拳頭,清秀的面容染上一層紅暈。

    許仙插進來打著圓場,「算了,算了,你趕緊回去吧。走啦,明玉,我們去吃飯了。」潘玉的武功他是見過的,更不用說她的身份了。這麼一個小姑娘完全是雞蛋碰石頭。

    青鸞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許仙回頭,苦笑望著潘玉,「你何必跟一個小丫頭過不去,再說也確實是我們作弊在先。」潘玉在自己身邊總是柔和的模樣,他幾乎忘了她的身份。不是那種病怏怏的風流才子,而是殺伐決斷毫不留情的豪門公子。就是平日裡那種珠圓玉潤平易近人也不過是一種手段,真有人不敬於她,才見她的厲害之處。

    潘玉淡淡道:「我作弊,就是李思明也教訓不得。」卻在留神觀察許仙的反映。

    許仙莞爾一笑:「那明天接著來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標準,而這個時代也有這個時代的觀念。許仙並不是一個喜歡用自己的標準來評價別人的人。小說那種穿越到過去,看這個封建看那個老土,彷彿只有自己天上地下只有最先進最睿智最開明的人,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潘玉暗自鬆了一口氣。想給你看這樣的我,希望這樣的我你不會討厭,因為這也是真實的我啊!只是不想在你面前還帶著面具。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