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依仗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著眼前的老者讓秦曉偉想到了自己年齡並不算很大，卻因為常年的勞累顯得很老態的父親，還是不忍讓這老者白跑一趟。
跟對方說了幾句之後，許恩熙意外的眼神和趙飛早知道會這樣的表情中換上廚師服去到廚房，開始為這素未謀面的老者料理起他所想品嚐的兩道菜來。
「飛飛，木頭這樣做不好吧？」想到自己男人之前的話，許恩熙有些擔心地說道。
「算了，木頭他就是這麼個人，一看到老年人就心軟。當初就因為這個，也不知道被那些職業乞丐給騙去了多少錢，還屢教不改。」
「他既然已經答應了對方，那就隨他去弄吧。反正等他弄完之後這午飯時間也過去了，沒事兒的，你去忙吧。」早知道自己兄弟為人的趙飛，擺了擺手說道。
「哦。」許恩熙聞言順從的走回吧檯忙自己的去了。
等坐椅子上的趙飛拿起酒杯，打算繼續享受這午飯的休閒時，卻發現剛剛有了空位坐一旁的那個老者，正雙眼放光的看著自己。
呃……確切的說是看著他手中的深口酒杯。
要說這傢伙的心地雖然不能說壞，可相對於秦曉偉的老好人來說，趙飛則要顯得……怎麼說呢，實際一些吧。
反正對於那些要飯的，他從來不會給錢。因為他清楚，這些人當中，靠這個行當賺大錢的比比皆是。
可當這傢伙看到那老者希冀的目光之後，心突然一軟，不由暗歎了一聲，然後衝著那老者說道：「老先生，反正你也是要等，不如過來坐坐？」
只不過，這話說完趙飛就後悔了，心想：「我勒個去的，難不成我被木頭這丫的給感化了？見到個老頭就心軟？」
可後悔歸後悔，這話都說出去了，再反悔也不是他的作風。
可讓這傢伙極為無語的是，原本他還想著對方會硬於面子不過來或者是客氣一下，可沒成想聽了趙飛的話之後，那老者嗖的一起就對面坐下了。
「我擦！這身手好利啊。」一臉黑線的趙飛暗忖道。
但不管怎麼說，人家來都來了，難不成還趕對方回去?
當下他也認了命，從一旁拿過自己兄弟沒動的深口瓷酒杯放到對方面前，然後從一旁桌上的紅泥小火爐上拿起正炭火上溫著的酒壺給對方倒了一杯。
「來，老師傅，這天也涼了，喝杯熱的驅驅寒。」趙飛客氣道。
而那老者也一如剛才那番動作一般沒有絲毫的客氣，直接拿起酒杯先是放鼻前聞了聞，然後一臉陶醉的將杯中之酒給一口乾了。
好一會兒，這位才開口讚道：「嘖嘖嘖，好酒啊，少二十年陳，而且裡面還加了姜絲一起煮，不但這個季節喝不錯，用來與這一蟹三吃是相得益彰啊。」
「哦？看來老師傅還是位同道中人啊，來來來，相見即是有緣，既然覺得酒不錯，那就多喝幾杯。」眼瞅著對方說得頭頭是道，趙飛也就沒去糾結剛剛事情，當下笑著說道。
而那位老者剛剛就沒客氣，眼下就不會客氣了。
等三杯酒下肚之後，大談這黃酒妙處的他很快就與胖子熟悉了起來。
要說這有酒豈能無菜，反正這人情做都做了，趙飛也不會意這點下酒菜。
於是乎，很快的，這兩人就邊喝著酒邊吃著菜邊聊了起來。
而不管是趙飛與好還是那位說了自己姓張的老者也罷，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去問對方什麼身份、背景之類的話題，只是聊起了美食與美酒。
「這紅酒雖然也不錯，可我看來還是遠不如這黃酒來得好。畢竟並不是所有酒都能熱的，酒這東西可是「一冷遮百丑」，我看來，熱過的酒如果依舊好喝，這才算好酒。」滋溜一口酒之後，老者說道。
「呵呵……老張，你這話我雖然能理解，可卻不贊同。這天下萬物各有各的物性，就像黃酒熱著喝好一樣，這紅酒冰著喝不也有另一種風味嗎？」趙飛笑著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誰說黃酒不能冰著喝的？春天悠著喝、夏天冰著喝、秋天溫著喝、冬天燙著喝，這黃酒可是四季皆宜的，不懂就別亂說。」剛剛只交待了自己姓張的老者搖頭笑道。
「切，我不懂？我當然知道這黃酒也能冰著喝，而且口感還異常圓潤爽洌，不但能起到消暑的作用，而且對促進食慾方面也很有效果，可問題是真正願意這麼喝的有幾個？」趙飛當仁不讓的反駁道。
其實，他這話也沒錯，這黃酒不比其它酒，一般都是以常溫飲用為主，等到了秋季、冬季氣溫低的時候，才會溫酒或者燙酒飲用。至於這冰飲，也不過是近年來酒商一種推廣的手段而已，真正願意這麼喝的還真沒多少。
而且，為了能推廣黃酒，那些酒商除了推出冰鎮純飲的宣傳手段之外，而且還推出了加冰凍話梅、姜，甚至是兌一些可樂或雪碧，或加等量的蘇打水等現代喝法。
「咦？沒想到小兄弟你居然對黃酒這麼懂行，嘖嘖嘖，這年頭像你這樣的小青年能對老祖宗的東西有興趣的可是真得少見了。」張姓老者笑著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
「切，那是他們不識貨，別的我不敢說，只是飲食方面，我們華夏自認第二，不說別的星球，只是地球上就沒哪個國家敢自稱第一。」趙飛一臉嘲弄地說道。
可惜的是，如果秦曉偉這時還現場的話，即便不會當場揭露事情的真相，這心裡也難免會腹誹著：「你丫以前貌似就是不識貨中的一員，只不過是近段時間才改過來的好吧。」
而不知道這個事實真相的老者，卻是很為胖子的這番話叫好道：「小兄弟這話說得我愛聽，要說這吃喝，近幾年挺紅火的什麼日式料理、韓式料理，也不過是我們老祖宗玩剩下的。」
「嘿……英雄所見略同啊，來，走一個。」難得碰上一個忘年的老酒友，心情大好的趙飛當下給對方又倒了一杯酒笑道。
只是當他無意中發現對方自己倒酒時，右手的食指卻是酒杯旁邊不停點著桌面。
知道這動作是什麼意思的胖子，當下一愣，心想：「咦？這種酒桌上的禮節可不是什麼古禮，而是近代應酬時出於對敬酒人的一種禮貌。可看這老頭的衣著打扮，也不像經常酒桌上應酬的啊。」
雖然有著這樣的疑問，但趙飛表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當下又笑著說道：「飲食飲食，這飲食前，可見古人把這喝得東西看得可比吃得東西重。」
「而且古時也有酒食這麼個說法，再加上歷史有那麼多酒仙、酒聖之類的「大神」的存，所以，我覺得，這酒才是我們華夏飲食文化中大的招牌。」
當然了，之所以這樣說到不是他有意顯擺。起碼不完全是顯擺，而是想試試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老者，到底是何來歷，難不成是個喜歡吃喝的老學究？或者乾脆是個來騙吃騙喝的老騙子？
而他的這番說辭，卻讓那張姓老者連連搖頭，說道：「這話雖然有點道理，但我卻並不這樣認為。俗話說，民以食為天，相對於美食來說，這酒啊，說來說去還是略遜一籌的。」
說到這裡，他又笑著開口說道：「不過，聽你說到酒仙、酒聖，我到是想問問，你可知道歷史上有名的酒仙與酒聖到底是哪兩位？」
眼瞅著原本想考對方結果被對方給考了，趙飛滋溜了一口溫潤醇香的黃酒之後，撇著嘴說道：「切，還能是誰，不就是鬥酒詩百篇、臣是酒中仙的李白，還有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的杜大酒聖嘍。」
「呵呵……沒看出來，對這方面的事兒你還挺門清兒啊，不錯不錯，連孔子、西施、李時珍都成了韓國人的現代，像你這樣的小年輕真不多了。」張姓老者笑著說道。
「喲，這事兒您都知道。」聽出對方話裡的搞笑，趙飛心下對眼前這位越發看不透了起來。畢竟以對方這麼大的年紀，有幾個會關心這方面的聞。
就這二位一番溝通下來，還真有點交談甚歡意思的時候，之前離去的秦曉偉端著的托盤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看到自己的兄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和那老者打成一片時，雖然有些意外，但深知自己兄弟為人挺四海的他也沒意，而是笑著說道：
「來嘍，老師傅，這是您要的蟹肉玉丸、金玉滿堂春和蟹殼黃。至於內有乾坤那道菜，還得再等等才行，不然火候不到這味道就不正了。」
眼瞅著美食當前，那張姓老者也沒客氣，當下把桌上原本的碗啊碟的往旁邊一移，直接將那三道菜放了自己的面前。
「嘖嘖嘖，總算看到實物了。呵……這三道菜的模樣到是怪好看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象電視上說得那麼好。」看著眼前的菜餚，那老者笑著說道。
也沒把對方的話當回事兒的秦曉偉笑道：「呵……好不好的吃了之後不就知道嘍。來來來，正好湖蟹配黃酒，即能增味又能驅寒，老師傅快嘗嘗吧。」
當下，那張姓老者也沒客氣，左手調羹右手筷子，逐一開始品嚐了起來。
而這時，坐對面的趙飛衝著自己的兄弟連使眼色，然後隨便找到了個借口說道：「老爺子您先吃著，我們有事先忙一下，一會兒再來陪您聊。」
「去吧去吧，只要有好吃的，你們不用管我。」張姓老者頭也不抬地擺著手說道。
而秦曉偉雖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兄弟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清楚對方不會無的放矢的他，還是很配合的走到了吧檯那邊。
「我說木頭，你這傢伙心也太軟了吧，人家想吃你做的你就做？你就不想想以他那一身打扮，這菜錢能付得出來嗎？」一上來趙飛先沒說別的，而是一通埋怨道。
「呵……付不出來就付不出來，權當我請他吃就是了。怎麼，你還乎這點錢不成？」深知自己好友並不是真報怨，只是怕自己吃虧的秦曉偉聳了聳肩說道。
果然，聽了這話趙飛也沒再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搖頭說道：「你啊，這樣的性格怎麼能做出一番事業來。錢到是小事兒，可這要是遇上什麼壞人，你不就慘了。」
「壞人？」秦曉偉下意識的望桌子那邊看了看，他怎麼也無法正那裡自個兒陶醉的老頭跟這兩個字聯繫起來，於是說道：「不是吧，胖子，你別跟我說這位就是你說的壞人。」
「怎麼？難不成這年頭壞人還腦殼上寫明了自己的身份？當然了，我也不是說這位是壞人，只是剛剛跟他溝通一番之後，總覺得這位不像表面上的那樣簡單。」
說著，趙飛就將剛剛兩人所聊的一些話題還有自己的推測說了說。
其實，也不怪他會想這麼多，畢竟這秦曉偉剛美食比賽上虎軀狂震了兩下，又給店裡增加了這兩道頗有人氣的特色菜餚，這要是給同行學了去，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別看胖子美食方面只是個理論家與評論家，但對於有些廚藝高手，只是通過品嚐就能將一個菜的配料以及做法推敲出個大概來的能力還是很清楚的。
雖然迷迭香從未想過與其它同行競爭或者搶佔市場什麼的，可俗話說得好，「同行是冤家」，你這樣想不代表人家不這樣想啊，而且這開門做生意的來者都是客，所以，有些時候確實是不能不防啊。
而這時的秦曉偉也是理解了自己兄弟的意思，於是說道：「我看不至於吧，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有人想來偷師，別說我這兩道菜了，就是店裡其它的招牌菜，也不是想偷就能偷的。」
也不怪他這麼有自信，畢竟這段時間隨著生意的紅火以及這傢伙藉著磨練廚藝為由，快餐美食那邊親自動手。利潤增加的同時也是賺了不少的滿意度。
而有了這些滿意度的支撐，這牧場空間的時間流速就能一直保持一個比較高的比例。而裡面的那些肉、蛋、禽等食材也時間的推移之下陸續突破二星達到三星。
再加了培育出來的品種外面根本沒得賣，沒有了這些作為原材料，就算是秦曉偉把烹飪的手法與配方都公佈出去，也沒人能做出那種味道來。
所以，他根本不是沒想過會有人上門偷師的事兒，而是有所依仗根本不擔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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