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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為之未有 治之未亂(上) 文 / 減肥專家

    「化夢遊仙?」

    「最精妙的虛空挪移之術!」

    「夢得兄的手段,他怎麼使得出來?」

    「如此流利自然,修為當是在大劫法宗師層次無疑。」

    會商法陣中,各宗修士的驚訝,只在余慈之上。

    「自遊仙之後,此技已成絕響。這麼說來,當年沈夢得突然失蹤,莫非與他有關?」

    「原來還留了這一手,淵虛天君還能攔得住他?化夢遊仙雖只是小挪移,卻有虛空大挪移的氣象,且更為穩妥,否則也不會造就『遊仙』之名!」

    「可余慈這份虛空神通,也不是易與……」

    所有觀戰之人,都在驚訝,其緣起大略一致,但後面卻有了差別。

    有人只是單純奇怪趙相山為何能有當年一代遊仙沈夢得的招牌神通,也好奇「虛空挪移」和「自辟天地」這兩樣最典型虛空神通對撼的結果。

    但也有人,驚訝之於,還寄望於某種結果,或者說,是試圖將過程導向某種結果上去。

    雖相隔千里,對這些人的心思,余慈清楚,趙相山也清楚。

    他左衝右突,有時候看似走了彎路,實際上飄飄悠悠,已經在數十里開外,此處已算是余慈隔絕虛空內外的邊緣。

    越到這個時候,他心底越是冷靜。

    無論哪種虛空神通,都是在空間上做章,直覺的距離感知,完全不能採信。

    但他有自信,只要突破了這一層,他就有千般手段,斬去鎖魂及太虛寶鑒的鎖定,匿身遁離。

    在洗玉湖經營多年,他的積累不是其他人所能想像的。就是水底秘府崩潰了,附近他還有四處短期或長期存身的隱秘之地可供選擇。此後,他還可以通過各宗的礦區,神不知鬼不覺遠遁萬里之外。

    余慈能困住他嗎……他只對「化夢遊仙」有信心!

    久不彈此調,他還沒有忘記虛空挪移的關鍵。

    不管是大挪移、小挪移,根本的道理,都是抓住虛空結構的法理根基。

    相比之下,小挪移是借用虛空本身的「曲度」和「間隙」,大挪移則需要由本人開闢出「甬道」,故而神通層極高。

    「化夢遊仙」之術,是以獨門心法,以連續的「小挪移」積蓄力量,擊破虛空屏障,形成大挪移的效果。

    就像是操舟於江上,借水流之變化,不斷提速,成一瀉千里之勢。可算是虛空挪移技巧的巔峰,所需的控制力,比純粹的大挪移還要高出一籌。

    也因為如此,趙相山一旦展開此類神通,對余慈布下的虛空屏障,感觸就更為深刻。

    其深邃之處,真如一個結構謹密的宏大建築群落,每一層元氣的排布、每一處結構的運用,都體現了虛空的精妙法理。

    如此謹嚴的法度,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已經超出因失去了巫神,自然消長多劫以後,變得有些畸形的真界,

    也就是說,憑借與天地法則意志媾和,形成的「自辟天地」神通,永遠不可能達到這種層次。

    唯有經過了真實之域的考驗,並有所成,才能實現這種「味道」。

    淵虛天君、上清後聖……嘿嘿,真有意思!

    余慈的虛空建構之嚴謹,他是見識了。

    不過,這一位畢竟還是修行未足,也限於眼光見識,某些排布,未免太過僵化,拼湊的痕跡太多,嚴謹中透著僵硬,還算不得無懈可擊。

    趙相山便如同一個闖空門的飛賊,熟門熟路地沿著建築群落的陰影、死角,流暢地移動,也蓄積著大挪移的力量。

    「世上還有此等神通?」

    湖面上,余慈也是驚歎。

    就像此刻,趙相山就是解析他拼接的虛空世界的「權威」一般,也沒有人能比余慈自己更能理解,趙相山「化夢遊仙」之術的精妙了。

    此人每一次的挪移,都是卡在虛空結構「小巧不然」的間隙中,什麼地方邊角僵硬、榫合有問題、運轉得不如意,都能被他捕捉到,再閒庭信步般過去,借勢而行,余慈在這廂「看」著,不知挑揀出多少大大小小的毛病,自覺頗有進益。

    但因為虛空結構過於宏大,又環環相扣,牽一則動全身,順著既往的思路繼續完善還好,要倒頭處理以前忽略掉的問題,很可能弄巧成拙,使他根本無法及時調整,也只能是眼睜睜看著。

    若這種狀態持續下去,趙相山真敢是「大搖大擺」地脫身。

    化夢遊仙……世間竟還有如此神技。

    之前他還對幻榮夫人所將信將疑,如今,倒是有了七八成把握。

    他更明白,「嘗試」階段徹底結束了。

    一念至此,余慈放開了刻意為之的拘束,任由那仍然超出了他極限的恢宏道法神通,轟然降臨。

    虛空如畫布,神意如筆鋒。寥寥數筆,就是一個別樣天地。

    深水層中,飄然而行的趙相山,忽地心頭緊。

    此時此刻,他像是撞進了一幅正在創作的山水畫裡,有一桿如掾巨筆,挑染點化,便有庭台樓閣,層層化現。

    所呈現的,正是他所感應的「宏大建築群落」。

    那是虛空法理的「具現」,也就是相應的「理」之境界,在「物」之層面應有的模樣。

    這也還罷了,真正讓他震驚的是,作為闖入此間的「飛賊」,他陡然間迷了路。

    那些庭台樓閣,具現之後,與他理解的法理,似是而非,且還不是一處兩處如此——種種差異合在一起,就是迥然不同的面目。

    尤其是那些轉折僵硬之處,更是一洗而空。

    若趙相山真是「觀畫」之人,必然會感歎,此間筆鋒一氣流轉,毫無滯礙,意象飛動,尾貫之,與之前「預設」的法理相比,簡直就是脫胎換骨!

    只可惜,如今他已是「畫中人」,這些感語讚歎,全是狗屁!

    他只知道,如今勢,大大地不妙了!

    也就是來及得轉動這些念頭,前方忽有長廊,依屋舍而建,被人一筆勾勒出來。根根廊柱,分割虛空,層層嵌套,又似在他眼前,拉伸出了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甬道。

    趙相山心中叫糟,但這條「長廊」出現得太過精準,恰是他一步跨出,化夢遊仙神通動之機,兩邊扣合得天衣無縫,尤其是虛空法則已經勾連,對方還佔了主動,他已經強行扭轉,卻還是被「吸」了進去。

    剎那間,天地移換。

    (一秒記住小說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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