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馬在場地中央接受著眾人的歡呼,不時還朝四周招招手,我心裡說不出的舒服,要知道這種待遇時只有那種立了大功的英雄才能夠享受到的,而我則只是在演武場上表演了一些難得一見的花活兒。充分享受了這種勝利的喜悅之後,我驅馬走向箭靶,將箭靶移開原來的位置,又慢慢走回射箭點點。眾人看我開始有下一步動作了,也漸漸靜了下來。
我再次喊道:「接下來是我的第三箭,這一箭的名字叫作『舒懷擁月』,所謂『月』,指的就是拴在我前方的那個銅錢以及掛住他的墜子。這次將我用有頭的箭射拴住銅錢的那根線,銅錢不會掉到地上,而是會掉進我的懷中。也就是說,我射出箭後會催馬前行,當箭射斷繩子後,我也會趕到,將那銅錢和墜子擁到懷裡!當然,我不能去離老遠就伸長了手去夠那個墜子,那樣姿勢不好看,不能算作此箭成功;而且,我將銅錢和墜子攬入懷中後,不能夠摔在地上或者是踉踉蹌蹌一陣子才站住,那樣的話不是不好看,而是太難看;還有,我在射箭的時候馬將是立定著的,不能往前跑,射箭前馬跑的話算犯規;最後要說的一點是,如果說我的身上沾了一點兒地上的塵土,仍然是失敗,這場比試還算我輸?就算勝利最終判給了我,我也絕對不會接受!」
享受完了人們的歡呼,我也不想再多廢話,趕緊解決戰鬥,我也就能報答鐵木真,還自己一個願了,畢竟了結這裡的一切,才是我的最終目的。
眾人一聽徹底傻了,箭飛行的速度太快了,就是千里馬也不可能趕上啊,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但是我沒給他們太多愣神的時間,小紅馬站在原處,我單手將弓箭上弦,用腳抵住寶雕弓的弓背,接著手上一拉,根本沒有瞄準,腳上同時用力,抬起腳後就將箭放了出去,隨後撒手將寶雕弓扔在地上,落下的腳一磕馬肚子,小紅馬就像是踏著流星一樣,身子一閃就躥出了老遠,身後留下了一道紅影。
箭走得非常快,小紅馬跑出了三十多步,掛銅錢的繩子已經被射斷了,紅馬跑到了四十步,墜子帶著銅錢已經開始下降。我「噌」一下從馬背上向前躍了去,在空中張開雙臂,一個「青龍入水」,就像滑翔機一樣向前飛著,墜子距地面還有不到半米距離的時候,我又使出了一招「麒麟翻身」,身子以一個躺著的姿勢從墜子下方滑過,右手一攬,握住了墜子和銅錢,將它們按在胸口上,同時左手撐了一下地面,身子又騰了過來,在騰起的瞬間蜷了起來,在空中翻了一個觔斗後輕飄飄、穩穩當當落在了地上,一點兒聲響也沒有發出來。
這個姿勢的難度十分大,由於前衝得太猛,而且是背朝著地面的,所以我無法控制身體騰得太高;再加上左手用力,我的腰部承受負荷太大,在用出「麒麟翻身」後控制平衡的餘地已經不大的情況下,將身體蜷起來的動作就是在一種接近於失控的狀態下做出的了;最難的是我左手撐地不能稱得太猛,要不然會有塵土起來,仍會算我失敗,這樣腰部壓力就更大了。
如果世界體操聯合會給我這個動作設難度係數的話,他們最高的難度係數值是肯定不夠用的,而如果在南宋末年的時候,整個地球聯繫很緊密的話,中國第一個獲得體操全能世界冠軍之人的名字絕對不會叫李小雙!
我單臂一揮,將手中的錐子和銅錢高高揚起,掌聲和叫好聲第三次響起,這次,就像打雷一樣。只可惜南宋末年沒有這些體育的東西。要不然我這枚銅錢扔向觀眾席的話,接住它的人在十年之後肯定能將它拍賣個幾百萬兩銀子。而且這裡的新聞傳播事業也不夠發達,要不然我一定能將自己捧得紅透四分之一個天,年輕美少女專屬的那四分之一!
掌聲和歡呼聲淹沒了一切,前來觀看的所有人都瘋狂了,拖雷再次騎馬衝進了場內,領著自己的隊伍高聲歡呼,他們的行為也帶動起了其他的士兵們,到最後全場響起了十分統一的呼聲:「獨狼郭靖!獨狼郭靖!獨狼郭靖……」
但是此時的我管不了別人怎麼喊,怎麼想了,他們激動也好,氣憤也好,感謝也行,怨恨也罷,一切與我已經沒有了太多的關係。接下來只剩下我未必會參與進去的鐵木真和桑昆之間的那場大戰,然後我就可以回中原了。大家都在喊著獨狼的名字,但是獨狼要回山林了!
我緊閉雙眼,仰起頭對著天空,感受著大漠的風沙,心裡則一片空明。三箭揚威演武場,觀看精彩表演的人們時用眼睛在看,用情緒在參與,而我則是用心在射箭,三支箭,代表我的三種想法:
第一箭「燕過微痕」,是我認為自己和大漠、尤其是和鐵木真的關係,這裡有我曾經走過的路和留下了的痕跡,但是我不想有太多,我希望這些路和痕跡能夠像那箭靶上的洞一樣,微乎其微!
第二箭「飛燕歸巢」,實在表明我想回中原了,雖然我壓根兒就不是從那裡來的,但是那裡是我從屬於的地方,讓我一直夢想著的地方,同樣也是我尋找自己真正歸宿所應該去的地方!
第三箭「舒懷擁月」,其實這一箭的名字叫作「舒懷攬月」更合適,我這麼說,是因為我將這個「月」字看成了人間美滿。我要擁月、抱月,這月是那個我初入中原的時候要遇見的小叫花子;那個會纏著我和她一起玩兒,和我相互不離不棄的機靈鬼;和我同生共死,永不分離的小丫頭。
這一箭,是最關鍵的一箭,最飽含著自己心意的一箭。這一箭,獻給蓉兒!箭在說:「蓉兒,靖哥哥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