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鳳還巢之妾本風華

《》第一卷 83求生不能 文 / 文閣

    「姑娘,現在怎麼辦?」藍楹看向容錦。

    沒等容錦開口,琳琅已經大聲道:「什麼怎麼辦,當然是拿著這封信進宮,告訴皇后娘娘,有人存心要她兒子的命,拿出點六宮之主的威風來,滅了那些魑魅魍魎。」

    藍楹又好氣又好笑的瞪了琳琅一眼,魑魅魍魎?我還牛鬼蛇神呢!

    「先回府吧。」容錦默了一默,輕聲說道:「我想問問外祖母的意思。」

    「老夫人能有什麼意思?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長興候只要抱著她的腳哭幾聲娘,她肯定妥妥的就蔫了!」琳琅搶了說道:「姑娘,別猶豫了,進宮吧!」

    「你聽姑娘把話說完。」藍楹瞪了琳琅,「別姑娘一句還沒說完,你就辟里啪啦放炮仗似的。」

    琳琅一臉的不服氣,她說錯了嗎?她沒說錯好吧!

    可是,沒說錯又能怎麼辦?師父發話,做徒弟的除了聽,還能怎麼樣?

    容錦笑了笑,抬手戳了戳末琅氣鼓鼓的小臉,輕聲說道:「琳琅,進宮可不是那麼好進的,我問你,到時雲釉一句,她就是不喜歡我娘,就是想她死,把所有的罪名都給攬到她自已身上了,我們怎麼辦?」

    琳琅眨眼,「姑娘,有句話不是叫寧可錯殺,不可錯放嗎?我就不信,皇后娘娘她……」

    「皇后娘娘她有一萬種叫雲釉生不如死的法子,可是……」容錦翹了翹唇角,淡淡的道:「難道我的目的只是要讓她死嗎?」不待琳琅開口,她接了說道:「如果,僅僅是那樣的話,我何不按你說的,一包毒藥毒得她親爹親娘都認不出她來?」

    琳琅狐疑的道:「姑娘的意思是?」

    「你剛才沒聽到嗎?」容錦垂眸,臉上綻起一抹冷笑,唇角翹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說道:「袁氏說雲釉是宮裡出來的,她之前的主子是先帝的淑妃,現在的淑太妃。我在想,我娘當年失貞的事,淑太妃又在這裡面充當了什麼角色?」

    「當年的事,我娘雖是從未提起,但木蘭卻曾經說過,太后娘娘她是很喜歡我娘的,對她和辰王的事是抱著樂見其成的態度!而王雲桐和容芳菲要在太后和辰王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設計隱害我娘,並且還得手了。你說,光憑她們能嗎?」

    「姑娘,你莫不是懷疑,淑太妃也參與了此事?」琳琅問道。

    容錦點頭,「之前,我一直以為是王雲桐手段了得,再加上容芳菲裡應外合,才會讓她們得手,但就在剛才,聽了袁氏的話後,我覺得事情也許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頓了頓,輕聲道:「還有那個玷污了我娘的人,到底是誰?什麼樣的身份,能讓他一藏就是十三年?還是說他早已經被滅口了?」

    琳琅不由便瞪大了眼,好半天,喃喃道:「姑娘,你莫不是還要把那個便宜爹找出來?那要是他被滅口了,那你是不是還要替他報仇?」

    「我呸!」容錦沒好氣的啐道:「憑他也配?我替他報仇?我不把他挖出來鞭屍都算是我看在人死如燈滅的份上了!我還替他報仇……」

    「那……」琳琅嘿嘿笑了,說道:「那要是他沒死呢?要是他是有苦衷的呢?你原不原諒他?怎麼說,也幸虧有了他,才有了你是不是?」

    容錦抬手便在湊到跟前一臉嘻笑沒個正經的琳琅腦門子上,狠狠的給彈了彈。

    「哎!」琳琅躲閃不及,愣是就讓她給彈著了,當即捂了腦袋哇哇喊了起來,「姑娘,我可算是你半個師父,你這樣可是欺師滅祖!」

    一邊原本呵呵笑著的藍楹,耳聽得她越說越不像話,乾脆抬手便把她給扣住了,對著琳琅紅了腦子門「啪啪」又是幾記。

    「師父,師父我錯了,師父我真的錯了,您饒了我吧!」琳琅連連求饒。

    容錦坐在一邊,笑得就差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藍楹鬆了手,琳琅躲一邊揉著自已就快被摧殘的麻木的額頭,馬車這時候,也已經停在了長興候府門外。

    「姑娘,我們到家了。」

    車伕在外面輕聲說道。

    藍楹率先下了車,然後轉身探手來扶容錦,琳琅則是最後一個下車。

    一行人,才剛進角門,後面袁氏的馬車便也緊接著到了。

    琳琅撩了眼身後臉色慘白,恍恍惚惚的就好似三魂失了二魂半的袁氏,對容錦說道:「姑娘,你說,這人會不會再出爾反爾?」

    其實照她的意思,就該給袁氏喂點藥,讓她沒膽子再玩花樣。

    容錦回頭看了看被芸芷扶著深一腳淺一腳跟在她身後的袁氏,唇角翹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冷冷道:「信在我們手裡,她就算是想出爾反爾也沒機會了。」

    「那她會不會,乾脆來個死無對證啊?」琳琅不無擔憂的說道。

    「不會!」容錦斷然道:「就是為著容思蕎,她也一定會好好惜命的。」

    這時,走在身後的袁氏,忽的就提了步子急急的追上前。

    「容錦!」

    容錦轉身,看向臉白如紙喘著氣站在她跟前的袁氏,淡淡道:「你有事?」

    「容錦,」袁氏一臉哀求,目光隱含期望的看著容錦,哆了嘴唇說道:「容錦,你可不可以向皇后娘娘求個情,取消了蕎兒的這樁婚事?」

    容錦「噗嗤」一聲就笑了,她用一種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袁氏後,說道:「大夫人,你太高看我了!我若是能讓皇后娘娘取消容思蕎的婚事,我何不乾脆求了皇后娘娘,讓她把容芳菲和雲釉都給斬了,將她們的所作所為詔告天下,何必還要處心積慮的從你這下手呢?」

    「可是……」袁氏白了臉,眼底的生氣似是被放干的湖水,瞬間失去了盎然的生機,她舔了舔乾干的嘴唇,輕聲道:「她,她們不會善待蕎兒的。」

    容錦笑了笑,轉身,朝袁氏走去。

    袁氏怔怔的看著朝她走近的容錦,眼見容錦越來越近,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她不由自主的便退了一步。

    「你放心,」容錦在與袁氏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了下來,翹了唇角,淡淡道:「我保證容芳菲她沒有傷害大小姐的機會。」

    袁氏嘴唇微翕,想要說點什麼,容錦卻是一笑之後,轉身便走。

    被晾在原地的袁氏看著容錦那說不出乾脆灑脫的身影,良久無語,直至身後的芸芷輕聲說道,「夫人,我們回去吧,大小姐該擔心了。」

    袁氏霍然抬頭朝芸芷看去,那樣直直的目光嚇得芸芷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夫,夫人……」

    「回去吧。」

    袁氏說著便轉身往扶瀾院走。

    而不遠處,琳琅卻是壓了聲音問容錦。

    「姑娘,你真打算放過容思蕎?」

    容錦笑了笑,淡淡道:「當然,我就算跟她有仇有怨的,到了如今這地步,也差不多了!」

    「可是……」

    琳琅還要再說,走在一邊的藍楹拿胳膊肘拐了拐她,輕聲道:「你個笨蛋,她嫁進王家後,有的是人收拾她,哪裡還用得著姑娘動手!」

    「可是,姑娘剛才不是說,不會給容芳菲動手的機會嗎?」琳琅一臉冤枉的說道。

    藍楹搖頭,「瞧著你也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現在就盡問傻話?容芳菲沒機會,那別人呢?王箴因為她成了廢人,能放過她?就算是王箴能放過她,王蘇呢?堂堂的國公爺成了清平候,他得有多大的心,才能日日夜夜的仇人近在眼前,卻無動於衷?」

    琳琅頓時恍然大悟的點頭,她就說嘛,姑娘可不是那菩薩心腸的人。瞧,還真就被她猜對了!

    「表小姐回來了。」

    容錦還在月洞門外,便看到一抹身影自門裡走了出來,遠遠的便對她福禮。

    「翡翠?」容錦一怔之後,笑了上前,輕聲道:「你怎麼來了?來了多久了?怎的不進屋等呢?」

    翡翠笑著在容錦跟前站定,「奴婢來了有一會兒了,原是不打算等了,不想正準備走,姑娘就回來了。」

    容錦便笑了道:「你來有事?」

    「是老夫人使了奴婢來請姑娘的。」翡翠說道。

    「外祖母?」容錦不由便打起精神,吳氏不是有事,很少會讓人來找她,現在翡翠不但來了,還等了這許久,看樣子肯定是有什麼事,一念至此,當即便道:「那走吧,我正好也有事找祖母。」

    翡翠笑了點頭,示意容錦先走。

    約走了一柱香的時間,便來到了吳氏的主屋,遠遠的小丫鬟看見了,一邊對容錦行禮,一邊回頭對屋裡道:「玳瑁姐姐,表小姐來了。」

    小丫鬟話聲一落,玳瑁已經打了簾子出來,站在廡廊下,笑了道:「表小姐可來了,老夫人已經催了好幾次了,奴婢才打算使個小丫鬟過去看看呢!」

    說著,親自打起了簾子,請了容錦進去。

    屋子裡,吳氏得了小丫鬟的話,正抬頭朝外張望,一眼對上笑盈盈的容錦,連忙招手道:「怎的,現在才來,讓祖母一番好等!」

    「噢,我今天出門逛了一逛,跟翡翠走岔了。」容錦笑了上前,在吳氏身邊坐下,輕聲道:「祖母找我這般急,可是有事?」

    吳氏點頭,抬頭示意玳瑁將屋裡的人都帶出去。

    容錦不由便朝身後的藍楹和琳琅看去,正欲叫她們也迴避時,吳氏卻是開口說道:「讓她們留下吧,這事,怕是還得麻煩她二人!」

    容錦不由便愕了愕,藍楹和琳琅的身份,吳氏是知道的,知道卻這樣說,那就是說這事怕是不簡單!

    「祖母,出什麼事了?」容錦擰了眉頭看向吳氏。

    吳氏眼見屋子裡除了容錦三人,已無外人,臉上的神色頓時一沉,握著容錦的手也跟著緊了緊,開口說道:「我得了消息,雲釉今天未時三刻出了府,原本只是帶了她身邊的一個管事婆子兩個大丫鬟,但回來時身邊卻多了個相貌清秀的媳婦子。」

    容錦聽了吳氏的話,不由便回頭朝琳琅看去。

    她是未時一刻出的門,雲釉未時三刻出的門,便是前後腳的事,雲釉出去見了誰?帶回來的那個媳婦子會不會是逃走的瑛姑?

    琳琅對上容錦的目光,當即便道:「姑娘,我去打探下?」

    容錦點頭,「小心點,別打草驚蛇。」

    琳琅應了一聲,轉身便走了出去。

    吳氏待容錦走了出去,她抬頭看向容錦,輕聲問道:「錦兒,你今天不是也出門了,可遇上什麼稀奇事沒,說來給外祖母聽聽,解解悶。」

    容錦看著眼前慈善和睦的吳氏,不由便暗暗的歎了口氣,忖道:外祖母還當她是小孩子在家呆不住,出去玩的。也不知道,回頭她把事情說了,老人家擋不擋得住!

    「到真是遇上了件稀奇事。」容錦笑著說道。

    吳氏便笑了道:「什麼稀奇事,說出來,讓外祖母也跟著長長見識吧。」

    「祖母,你之前問過我,我娘她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容錦說道。

    吳氏聞言,臉上的笑便斂了下來,她目光清亮的看著容錦,「錦兒,你想說什麼?」

    容錦長長的歎了口氣,反握住吳氏的手,輕聲道:「我今天,找到殺害我娘的真正的兇手了!」

    「是誰?」吳氏猛的站了起來,雙手死死的抓住了容錦的手,臉上的皺紋因為情緒的激動,不由自主的顫動了起來,「告訴外祖母,是誰?我要活扒了她!」

    「祖母,您坐下,聽我慢慢說。」容錦起身,將面色漲紅如紫的吳氏扶著坐了下來,端了一側茶几上的茶,輕聲勸道:「您這樣,我怎麼趕把實情告訴您呢?萬一把自已急出個好歹來,我怎麼向娘交待?」

    「我沒事,」吳氏接過容錦手裡的茶,啜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錦兒,你說吧,祖母能挺住。」

    容錦點點頭,自懷裡拿出袁氏交出來的那封信,遞到吳氏手裡,「祖母,您自已看吧。」

    吳氏接過信,一目十行匆匆看過,看到最後「啪」一聲,將那信拍在桌上,咬牙切齒的說道:「雲釉這個賤人,我饒不了她!」

    話落,起身便要往走。

    「祖母!」容錦一把拉住了吳氏。

    「錦兒,你別攔著我,我要替你娘報仇,我要把這個賤人碎屍萬段千刀萬剮……」吳氏嘶聲道。

    「祖母,您先稍安勿燥,聽我把話說完,回頭您要怎麼做,我決不攔您!」容錦說道。

    吳氏身子一頓,朝容錦看去。

    容錦迎上吳氏的目光,輕聲說道:「祖母,殺雲釉容易,可是雲釉一死,我娘這一輩子的污名就再也洗不乾淨了!」

    吳氏臉上神色一僵,囁嚅著唇,想要說什麼,但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容芳華當年的冤屈就像是一塊千斤重的石頭,一直沉沉的壓在她心上,這麼多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替她洗涮冤屈,可是直到容芳華死,她除了日夜咒詛那些當年害她的人,不得好死外,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可是,錦兒回來了以後,她終於看到了希望。

    越國公府成了清平候府,王箴被杖責成了廢人,這比割容芳菲自已身上的肉還要讓她痛苦萬倍!

    現在,錦兒告訴她,殺雲釉如容易,但華兒這一輩子就再難洗清當年的污名!人生一世,什麼富貴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能留下的也就是一個名聲!她的華兒,不應該至死都擔著那樣一個污名!

    吳氏緩緩的坐了下來,目光落在桌上那字跡娟秀的信紙上,她伸手顫顫巍巍的將那封信再次抓在手裡。

    「錦兒,你打算怎麼做?」

    容錦扯了扯嘴角,目光同樣落在吳氏手裡的信上,她沒有回答吳氏的話,而是突然問道:「祖母,雲釉從前是服侍淑太妃的?」

    吳氏點頭,看向容錦,「怎麼,你懷疑這件事跟淑太妃有關係?」

    容錦點頭,「宮中要是沒人幫手,光憑一個雲釉,她就算能陷害我娘,也不可能把尾巴清理的那麼乾淨!」

    吳氏不由得便臉色一白,她是無任如何也沒想到,這事竟然還跟淑太妃也扯上了關係!但回頭想想,正如容錦所說。若是宮中沒有人幫忙,華兒怎麼就會毫無知覺的離開霞綺樓到外使留宿的重明殿的?霞綺樓到重明殿的距離,就好比二門到後院的距離,路途遙遠不說,更是防備森嚴!

    越想,吳氏臉上的神色越白,她怔怔的看著容錦,「錦兒,淑太妃,她,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容錦搖了搖頭,「是不是淑太妃,我們現在也只是猜測,祖母你忘了,元貴妃跟王家走得也很近,當時的元貴妃雖說還不是貴妃,但卻也是一宮之主,如果她要做些什麼,不是也很容易的?」

    「那,那到底是誰?」吳氏猛的便揚聲喊道,「我的華兒到底礙著她們什麼了?她們要這樣害她!」

    話落,淚水再也忍不住的雨水般落了下來。

    容錦歎了口氣,上前摟住了吳氏的肩膀,輕聲安慰道:「祖母,您別難過,不管是誰,就算是她躲在老鼠洞裡,我也會把揪出來的。」

    吳氏嗚嗚的哭倒在容錦的懷裡。

    如果知道一樁婚事,會給容芳菲帶來這樣的災難,她就是死,她也會拆了那樁婚事的!

    可是,這世間所有的如果,必竟只是如果。

    「姑娘……」耳邊響起藍楹的聲音。

    容錦抬頭朝藍楹看去。

    藍楹指了指外面,輕聲道:「琳琅回來了,好似有話要跟你說。」

    哭倒在容錦懷裡的吳氏立刻抬起頭,推了容錦道:「錦兒,你去,祖母沒事,那些人一天不死,祖母就一天等著,我到要看看,她們會有什麼樣的好下場!」

    容錦點頭,喊了翡翠進來,照顧吳氏,她則和藍楹走了出去。

    「姑娘,是瑛姑。」容錦才一出來,琳琅便一把攥住了容錦的手,急急說道:「雲釉帶回來的那個人是瑛姑,雖然她易了容,但奴婢見過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如果她是瑛姑,那雲釉肯定不會放任王蘇軟禁容芳菲的!」容錦想了想,說道:「她肯定會上門興師問罪,可是……」

    容錦攥了手,在院子裡來回踱著步子,要怎樣才能逼出雲釉拿出她手裡的殺手鑭呢?雲釉手裡到底有沒有這個殺手鑭,還是說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多了?

    「姑娘,」琳琅見容錦說了一半,不說了,而是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原地轉著圈圈,不由便上前一把扯了空錦,急道:「姑娘,你到是說句話啊,現在怎麼辦?」

    容錦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啊!」琳琅瞪大眼看著容錦,「姑娘,你要是不知道怎麼辦,我就按我的法子來了啊!」

    「你的法子是什麼?」容錦朝琳琅看去。

    琳琅擼了袖子,笑得好不邪惡,「簡單,姑娘不是一直找不到試手的人嗎?我把人抓了來,姑娘就拿她們試手唄!」

    還真是……容錦搖頭,但轉瞬,卻是眉梢飛揚,臉上綻起一抹肆意的笑。

    「行,就招你說的辦。」容錦對琳琅說道。

    琳琅原不過就是隨嘴一說,必竟,她這種粗暴簡單的方法,像來是被容錦所不齒的。冷不丁的,容錦就接受了她的提議,她頓時便如同被雷劈了一樣,怔在那,好半響猶不相信的問道。

    「姑娘,你,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容錦冷冷笑道:「但有一條,你得當著雲釉的面,把瑛姑給殺了,還不能讓她死得太痛快!」

    「那沒問題!」琳琅嘿嘿笑道:「姑娘,你要是說讓我給人一個痛快,還真是難為我,這鈍刀子割肉,我可是最在行的!」

    「好了,別貧嘴了,我們快些去吧。」容錦對琳琅說道:「去晚了,人走了,再想找到,就麻煩了!」

    話落,三人殺氣騰騰的朝梨香院走去。

    梨香院。

    瑛姑看著神色不明的雲釉,默了一默,輕聲說道:「老夫人,現在怎麼做?是我陪您前往清平候府,還是……」

    雲釉聞言,抬頭看向瑛姑,「去清平候府?我陪你去送死嗎?」

    瑛姑聞言霍然抬頭看向雲釉,「您手裡不是……」

    雲釉哼了哼,冷冷的睃了眼瑛姑。

    瑛姑被雲釉那一眼看得,不由便低了頭,默了默,輕聲說道:「老夫人,我,我只是擔心夫人她……」

    「王蘇不敢殺她!」雲釉接了瑛姑的話,冷聲道:「王蘇要敢殺她,早十幾年前就殺了,哪裡還會讓她活到今天?」

    瑛姑點了點頭,稍傾,輕聲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就任由候爺將夫人軟禁?」

    雲釉才要開口,外面忽的就響起一聲驚呼。

    「表小姐,你不能進去……」

    容錦?

    雲釉霍然抬頭朝門外看去,容錦來幹什麼?

    念頭才起門「砰」的一聲,被人一腳踢開,緊接著,一隻腳邁了進來。

    青綠色的繡鞋,淡黃色的裙角,粉紅繡花小襖,腰間是一個繡工精湛的荷包。緊接著,一張似笑非笑眉目如畫的臉跟著露了出來。

    「容錦!」雲釉看著不請自來的容錦,猛的便高聲喝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容錦笑了笑,回頭對急急跟了進來的小丫鬟說道:「去松鶴居和榮禧堂說一聲,就說我容錦今天要報殺母之仇,誰敢來這梨香院,我定叫她有來無回!」

    一隻腳才邁進門檻的小丫鬟,聽到容錦的話,嚇得臉色一白,差點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抬起頭,看了看聽了容錦話臉色瞬間慘白如鬼的雲姨奶奶,又看了看雖是臉上有笑,但一對眸子卻是比三九的雪還要冷上幾分的容錦。當下二話不說,轉身掉頭就跑!

    「站住,你給我站住……」雲姨奶奶急得站在那跳手跳腳的喝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請了老候爺來,告訴老候爺……」

    「告訴他什麼?」容錦打斷雲姨奶奶的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容敬德若是敢來阻止,我連他一塊殺,你信不信?」

    「你敢!」雲姨奶奶怒聲道:「你這是弒祖,會天打雷劈的!」

    「呵!」容錦聞言不由笑道:「我殺他,會天打雷劈,你殺他女兒,他卻能睜隻眼閉只眼,你怎麼不說他會不得好死呢?」

    「你胡說,我沒……」

    容錦從懷裡取出袁氏的那封信在雲釉跟前晃了晃,冷冷道:「你自已的字跡你不會不認識吧?還是說,我回頭去找找你的老主子,讓她幫著認一認?」

    雲釉的聲音嘎然而止。

    她目光直直的盯著容錦手裡的信,好半響,漲紅了臉,怒聲喝道:「袁芮媛,你出賣我!」

    「沒錯!」容錦點頭道:「袁氏不但出賣了你,她還答應出面作證,指證是你指使她殺害我娘的。雲釉,你說,我是現在給你個痛快好呢?還是回頭等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時候,把你交到皇后娘娘手裡好呢?」

    「太子殿下等著我娘手裡的奇藜草救命,你卻寫信讓袁氏在這關健時候殺掉我娘!呵呵……」容錦輕聲笑了笑,在雲姨奶奶越來越白的臉色下,輕聲說道:「你是宮裡出來的,應該聽說個慎行司這個地方吧?」

    雲釉這個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已說什麼好了,她只能瞪著容錦,希望下一刻,容錦能在她的目光裡突然間就煙消雲散!可是,不論她怎麼瞪,容錦還是好好的站在那!不但好好的站在那,她還抬起了手。

    「你,你想怎麼……」

    雲釉的話沒說完,耳邊響起了容錦簡單利落的聲音。

    「殺!」

    一個字極簡單,極利落。

    緊接著,她便看到,那個有著一對黑葡萄一樣大眼睛時刻不離容錦左右的大丫鬟,唇角噙了抹邪氣的笑,如鬼魅般欺身逼了過來。

    「啊……」

    雲釉驚叫著往身側的柱子後面躲,但下一刻,她卻看見,那人並不是衝她而來,而是直直的掠到了瑛姑身前。

    瑛姑顯然也沒想到琳琅的目標竟然是她,而不是雲釉,一怔過後,很快便回過神來,當下二話不說,便跟琳琅交上了手。

    琳琅在欺身上前,已經將袖中的軟劍亮了出來,瑛姑不敢大意,也抽出了腰中的軟劍,兩人一個招面,便纏鬥在了一起。

    只是,容錦要的是速戰速決,她回頭對身邊的藍楹說道:「藍姨,這又不是比武,難道還要講一對一不成!你上去幫琳琅一把吧。」

    藍楹笑著點了點頭,二話不說,一個縱身便加入了纏鬥中的二人間,不消幾個回合,便將本就負傷在身的瑛姑給擒在了手裡。

    瑛姑被擒,她一臉桀驁的看著容錦,「永寧郡主,你這樣不分清由皂白的便動手殺人,傳了出去,讓天下人怎麼看你?你就不怕皇……」

    「我又不是那些想名流青史的官老爺,」容錦嗤笑著打斷瑛姑的話,冷笑了道:「別人怎麼看我,跟我有什麼關係?皇上怪罪下來,我自已擔待了便是,不勞你操心!到是你好好想想,你為虎作倀,得了這麼個結果,下輩子,可別再重蹈覆轍才是!」

    「姑娘,跟她說這麼多幹什麼!」琳琅將被點了穴道的瑛姑狠狠一推,啐了一口說道:「狗屁的不分清由皂白,你當時想對我們姑娘動手的時候,怎麼不說這句話?」

    瑛姑頓時啞然,知道自已已經被認了出來。

    當下便不再開口,目光冷冷的睃著容錦,唇角翹起一抹冷笑,眼裡滑過一抹毅然之色!

    「琳琅,小心她自盡!」容錦喊道。

    只是她話聲才落,瑛姑的身形徒然一頓,倒在了地上。

    「我操!」琳琅罵罵咧咧地上前,對著地上一瞬間七竅流血的瑛姑狠狠的一腳踢了過去,「容芳菲是你親娘啊,值當你這樣替她賣命!」話落,一臉自責的看向容錦,「姑娘,你責罰我吧。」

    容錦擺了擺手,抬頭朝早已臉色慘白的雲釉看去。

    「要不要我也給你一顆見血封喉的毒藥?」容錦笑瞇瞇的問道。

    雲釉心裡一顫,忙喊了聲「容錦」,眼淚就落了下來:「容錦,這,這裡面肯定是什麼誤會,你聽我說,我沒想要你娘命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容錦好整暇的看著雲釉在那唱獨角戲,只是這獨角戲卻是卡殼了,等了許久,也沒見雲釉往下唱,容錦抬手打斷了雲釉,淡淡的道:「雲釉,我手裡若是沒這封信,我可能還不能把你怎麼樣!但現在,我手裡有這封信,殺了你,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誰也不能說我什麼,相反,你以妾室之身謀害正室之女,若是把你交到官府裡,點天燈是輕的,千刀萬剮凌遲之刑是怎麼也逃不了的!你說吧,是私了,還是公了!」

    雲釉冷不防,聽到容錦說還有私了,心頭頓時生起強烈的求生**,她看向容錦,哆嗦著嘴唇問道:「私了,怎麼了?」

    「私了,你交出同謀,我一高興,說不定就放過你!」容錦說道。

    雲釉咬牙看向容錦。

    容錦對上雲釉的目光,臉上閃過一抹恍然之色,點頭道:「噢,這樣說,好像顯得沒誠意,這樣吧,你只要肯當著辰王爺的面指證王雲桐,我就不追究你,如何?」

    雲釉還是不語,臉上抖動不停的眼睛皮和嘴唇,卻是出賣了她此刻的緊張。

    「你這是打算非暴力不合作?」容錦訝異的看了一眼咬唇不語的雲釉,點頭道:「嗯,可能是我太溫柔了!」

    話落,抬頭對琳琅說道:「十個手指頭,一個一個來吧!」

    「是,姑娘!」

    琳琅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拎住了雲釉。

    「放開我,放開我,容錦,你敢,你……」

    琳琅揚手便一個巴掌扇在大喊大叫的雲釉臉上,嫌惡道:「吵死了,切你一根手指頭而已,回頭挖了你的眼珠子,割了你的鼻子,拔了你的舌頭,我看你怎麼喊!」

    「不,不,不要……」雲釉死死的將兩隻手縮在袖子裡,臉色慘白的看著容錦,搖頭道:「容錦,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給你銀子,我……」

    回答她的是容錦冷冷的一笑,以及琳琅精準無比的一刀。

    「啊!」

    十指連心的頭,使得雲釉瞬間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

    血順著她破了的袖子,嘩嘩的直往下淌,瞬間便染濕了半邊裙角和繡鞋。她不敢看自已血流如注的手,只是用一隻手死死的抱住那隻手,時刻想暈,可是錐心的痛,又使得她無法暈倒。

    「還有九個!」

    耳邊響起琳琅如鬼魅般的聲音。

    雲釉抬腳不顧一切的朝門口跑去,「救命,救命啊……」

    身後攸的又是一陣風聲,隨著那陣凌歷的風聲,她只覺得半邊腦袋先是一涼,再然後又是一熱,沒等她回過神來,便看到一隻耳朵順著和著鮮血跌落在她的身前。

    「……」

    雲釉連痛呼都沒有發出,眼前一黑,一頭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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