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娘借袁氏的手要除去容錦母女倆,到底是因為她與老長興候夫人之間的鬥爭到了白熱化,你死我活的地步,還是說這裡面有著更深的不為人知的密秘?
心裡卻越發的斷定,事情只怕是越來越複雜了!
容宜聞恨恨的瞪了袁氏一眼。
「她是姨娘,可是她的女兒可是京都數一數二的越國公夫人!」
袁氏欲言又止的看向容宜聞,輕輕的嘀咕了一句。
「她一個姨娘,能給蕎兒說什麼好親事!」容宜聞怒道。
袁氏搖頭,「妾身不知道,她只說,除了容錦母女倆,她會做主替蕎兒在京都說一門好親事。」
容宜聞默了一默後,輕聲問道:「她為什麼要讓你這樣做?」
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事竟然還牽扯到了京都的長興候府!
容宜聞怔怔的看向袁氏,雲姨娘是當年先帝還在世時,憐惜老長興候膝下子嗣單薄,而賜下來的貴妾。只可惜進府多年也只得一女,取名容芳菲。十三年前,嫁給了當時還是越國公府世子的王蘇。老越國公病逝後,王蘇順利承爵,現在容芳菲已經是越國公夫人!
「雲姨娘?!」
「不……不是因為她二人,是……是京都城裡的雲姨娘她讓妾身這麼做的。」
「為了蕎兒?」容宜聞怒聲道:「你還敢狡辯,她母女倆人,礙著蕎兒什麼事了?」
「撲通」一聲,袁氏跪在了容宜聞腳下,淒淒哀哀的看著他,悲聲說道:「妾身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蕎兒啊!」
「老爺!」
「你不說,我自有辦法查得到,等我查出來,你就別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良久……
屋子裡一瞬間靜了下來。
袁氏喊冤的話,在對上容宜聞愈漸冰冷如同淬了毒一般的眸子後,嘎然而止。
「老爺,冤本事了,妾身……」
容宜聞目光如刀的瞪了袁氏,「為什麼要指使袁媽媽害她母女倆?」
袁氏被容宜聞喝得心一顫,霍然抬頭朝容宜聞看去。
見屋裡沒有外人了,容宜聞手裡的茶盞重重的扔在桌子上,頭一抬,目光銳利的盯著袁氏,怒聲道:「你做得好事!」
袁氏連忙打發了屋裡侍候的下人出去,然後抬頭看向容宜聞,「老爺有事?」
容宜聞又使了個眼色給袁氏。
容思蕎乖巧的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是,爹爹。」
容宜聞接過袁氏遞來的茶盞,見容思蕎也在,略一沉吟後,說道:「蕎兒,你娘身子不好,你去廚房看著點,你啟舒堂哥難得來一趟,別怠慢了他。」
「吃了藥,又睡了一會兒,人好多了。」袁氏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走了過來,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放到容宜聞手裡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輕聲說道:「家裡出了這樣大的事,又來了貴客,我這哪裡還能躺得住。」
「別忙了,身子不好,就躺著吧。」容宜聞就著丫鬟打起的簾子,走了進來,對正忙著對鏡梳妝的袁氏說道。
袁氏已經看過大夫,喝了一齊安神的藥,小睡了一會兒,聽到丫鬟在門外報,說是老爺來了,連忙讓容思蕎扶了她起來,手忙腳亂的穿衣梳頭,準備去迎容宜聞。
田泰退了下去,容宜聞坐了沒多久,起身去了袁氏的屋裡。
容宜聞擺了擺手,田泰又磕了個頭,這才壓著心裡漫天歡喜,退了下去。
「奴才謝老爺恩典。」
田泰的身子一僵,臉上不由便紅白交替起來,他和朱蘭的事,老爺怎麼就知道了?但想到朱蘭是秦姨娘屋子裡的人,便也釋然了。當下,連忙轉身跪下磕了個頭。
「你這年紀,身邊也不能少了個侍候的人,秦姨娘屋裡的朱蘭,我看著還不錯,等滿了頭七,我跟秦姨娘說一聲,你們就把事辦了吧。」
容宜聞卻又喊住了他。
田泰應了一聲,當即便要退下。
「你去安排下,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來。」容宜聞對田泰說道:「我總覺得這事情不是這樣簡單!」
在他的記憶裡,這個叔叔可是一旦決定了什麼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他還記得,當日叔叔追隨先帝起兵謀反時,祖父當時拍著桌子說要將他除族,也沒阻止了叔叔起兵造反的決心!這樣的人,怎麼突然間就會改變主意,接她母女二人進京呢?
當年容芳華在選辰王妃的前一日,被宮中貴人親眼目睹,她與人通姦。辰王為此差點滅容氏滿門。還是皇上念在老長興候追隨先帝立下從龍之功的份上,從輕發落。但老長興候也沒輕饒容芳華,除族逐出京都,有生之日,絕不允許再踏上京都半步!
出什麼事了,這是?
這事,容啟舒之前就說過了,容宜聞當時還以為是京都老長興候夫人那邊有什麼事,這才急急的派了人來接容錦母女倆進京。但適才在花廳裡,聽容啟舒意思,候府老長興候夫人身子挺好的,接容錦母女倆進京,是老長興候的意思!
「沒有。」田泰連忙說道:「只說是連著跑了五天五夜的快馬,休息一晚明天即刻就要啟程。」
待得田泰走了進來,容宜聞將適才丫鬟來報的事說了一遍,末了,輕聲問道:「他帶來的那些人裡,可露出什麼口風沒有?」
容宜聞轉身進了屋子,田泰緊跟著走了進去,不忘反身將門關好。
田泰站了起來。
「謝老爺。」
「好了,她反正也償命,你記得這個教訓便是。」容宜聞擺手,對田泰說道:「起來吧,我正好有事問你。」
話落,一頭便磕在了地上。
田泰到了跟前,沒等容宜聞開口,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老爺,奴才該死,奴才沒有管好家裡的人,惹下了這滔天大禍,請老爺責罰。」
這邊廂,容宜聞正打算起身去看看袁氏,才出門卻見田泰正從從長廊一頭朝這邊走來。他不由便步子一頓,站在那等田泰。
容宜聞默了一默,稍後擺了擺手,丫鬟屈膝福了福後悄然無聲的退了下去。
丫鬟搖了搖頭,低眉垂眼的說道:「回老爺,奴婢不敢靠得太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好像很重要,是後來世子跟錦小姐吵起來了,奴婢才隱約聽到一些的。」
容宜聞看向來回話的丫鬟,擰了眉頭問道。
「東西!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