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回頭,指了藍楹說道:「我把藍姨借給你,你大伯母肯稟公處理最好,不能,那就用你自已的方式去替你娘報仇!」
「我……」容錦猶疑的看向燕離。()
燕離冷冷一笑,輕聲說道:「世上之事左右不過拚個誰強誰弱,若是你比她強,她還能如何?」
容錦垂眸,一臉無奈的說道:「大伯母對袁媽媽很是倚重,別說我娘已經死了,就算是我娘活著,她也不會為我娘一個被逐出家族受她庇護的人而去懲戒她自已的人!」
「為什麼?」燕離看向容錦。
「可是……」容錦臉上的喜色卻是慢慢褪去,到得最後已經是只剩黯然,「燕離,謝謝你,可是,你幫不了我!」
燕離對上容錦又驚又喜的臉,再次說道:「我幫你,權當還你剛才的援手之情!」
藍楹皺了眉頭看向身前神色難辯的燕離,少主,他……到底是怎麼了?
容錦身子一僵,背對著燕離的臉上,一雙被淚水浸透如黑矍石一般的眸子裡,瞬間掠過一抹幽芒,很快消失不見。再回頭時,臉上是恰到好處的一抹錯愕和驚喜。
「我幫你!」
容錦撇了臉,似是不願讓燕離看到她的無奈和絕望!
話落,眼裡的淚再次奪眶而出。
容錦抬頭,目光蒼涼的看著燕離,不無哀意的說道:「便是這樣我又能如何?袁媽媽是大伯母身邊的紅人,就算是我娘活著,也要讓她三分,我……我又能把她怎樣?」
「你殺了他,只不過是報了眼前的仇,那幕後之人呢?且不說幕後之人,便說那個袁媽媽,她到時更可以推得一乾淨了!」燕離淡淡說道。
「我……我要殺了他!」容錦抬手指了地上痛暈過去的刀疤臉,對燕離說道:「我要替我娘報仇。」
她早就拿定主意要怎麼辦了,只是且看公子,你願不願意配合!
容錦垂眸,掩去眸中情緒。
怎麼辦?
燕離默了一默,輕聲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一個連小院都不出的人,怎麼會有機會去得罪人?
容錦搖頭,「我娘自來燕州後,十幾年就呆在她自已的小院裡,從不出小院一步。」
「你娘是不是得罪了這位袁媽媽?」燕離問道。
這又是為什麼?
可是,現在這個下人確確實實的買兇殺人了!
如容錦所說,就算是容芳華被逐出候府趕出京都,但候府的老夫人是她親娘,容芳華就是再不堪,那也是她親女兒,該護著的還是會護著!不然,也就不會每年都派人從京都來燕州了!
當家夫人跟前的大紅人,夫家又是容府的主管,這個身份在下人間來說,確實是顯赫非常,但擺在主子面前,那就是不值一提!這樣的人,哪來的膽子買兇殺候府嫡女?
燕離點了點頭。()
容錦搖頭,「不用問了,他說的那個人是大伯母身邊的管事媽媽,袁媽媽。是大伯母從娘家帶來的,後來嫁給了容府田管家的長子,田泰。」
燕離回頭看向容錦。
藍楹將手裡匕首在刀疤臉上身上擦了擦,站起身,朝燕離走去,「少主,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那……那個婆子說……要是這姑娘沒死……她一定會趕回來看看……我就守在這了……」
「你又為什麼在林子外?」
「容……容長臉,眉……眉尾有顆痣……穿得很好……喜歡拿鼻孔看人……」刀疤臉斷斷續續的說道。
「長什麼樣?」
「我……我不知道!」刀疤臉痛得直打哆嗦,眼睛直翻白,若不是擔心藍楹真的把他的大腿骨剔出來,怕是眼一閉就要暈死過去。「我……我只……知道,是……是個婆子。」
藍楹抬頭看了眼燕離身後的容錦,匕首敲了敲刀疤臉森森的白骨,「容家的什麼人?」
「我說……我說……」刀疤臉瞬間臉如白紙,汗水和著淚水混著血水淌了一臉,他咬了牙,哆著嗓子說道:「是……是容家的人……找到我,讓我……在這半路把人殺了的。」
滴血的匕首擱在刀疤臉被一刀劃拉開的大腿上,深可見骨的傷處,血沽沽的直往外冒,藍楹的匕首抵在露出來的骨頭旁,似乎只要刀疤臉晚說一個字,她就會把他的骨頭剔出來!
「為什麼要殺這位姑娘的母親?」
藍楹出手,自不是容錦能比,就連容錦也被藍楹下手的狠歷給唬得僵了僵,燕離以為她是害怕,不動聲色的往她跟前站了站。
刀疤臉的話半途變成了一聲慘叫。
「我……我真的是只是路過……啊……」
藍楹走了上前,站在刀疤臉跟前,如同看死物一樣看著被空錦踩得面目全非的刀疤臉,冷冷說道:「是你自已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還是動手了,你再說?」
「是,少主。」
燕離看著心沒來由的便軟了一軟,回頭對一側僵著的藍楹吩咐道:「藍姨,你來。」
容錦抬眼,目光茫然的看著燕離,整個人懵懵懂懂的,似是根本不知道自已剛才在做什麼,也不知道燕離說了什麼!
「容姑娘,你這樣是問不出話的。」燕離對臉上不分清是淚水還是汗水的容錦說道:「把他交給我吧,我保證,他會說出一切你想知道的事。」
一側的藍楹驀然一僵,少主,少主他竟然主動去抓了一個姑娘的手?!
燕離略略提了聲音,眼見容錦還是形如瘋癲,他暗暗的歎了口氣,上前一把攥住了容錦的胳膊。
「容姑娘!」
只,容錦卻似是渾然未覺,只聲嘶力竭的對著刀疤臉,喊著。「你殺了我娘,你為什麼要殺她,她跟你無冤無仇……」
燕離輕聲喊著容錦。
「容姑娘!」
藍楹看得直皺眉,想說,這樣子,這人怎麼會招供呢?
刀疤臉不遺餘力的喊著冤。
話落,她的腳狠狠的跺在刀疤臉的臉上,只是,她這樣的行為對於一個亡命之徒來說,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你!」容錦嘶聲喊道,「你說,你為什麼要殺我娘,為什麼……」
僅管容錦有一萬個法子能讓刀疤臉如實招供,但眼下……容錦心念一轉,已經是拿定主意。
「你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刀疤臉喊道:「我什麼時候殺你娘了,我就是從這樹林過而已,你不要含血噴人……」
而不容藍楹多想,容錦已經如同瘋狂一般衝到了刀疤臉跟前,一腳踩在刀疤臉的臉上,咬牙問道:「為什麼要殺我娘?誰指使你的?」
少主是她從小侍候大的,許是因著成長環境的緣故,少主不喜與人親近。適才看到容錦站在少主身側時,她還暗自奇怪,這姑娘是誰?不想,容錦卻突然喊出這樣一句話來!
燕離還好,他是知曉前因後果的,只一個轉念間,便想到了刀疤臉為何去而復返,藍楹卻是一頭霧水。
容錦話一出口,燕離和一側的藍楹,同時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