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本來這大晚上的人就害怕得不行,加上小梅忽然來這麼一下,搞得我直接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轉身向後看了過去,可惜身後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我再轉身看向小梅,發現她依舊是瞪著那種恐懼到極限的眼神,看著我身後一個勁的大喊,那樣子就好像我身後真的有什麼東西一樣。
這下我真的被嚇懵了,同時我又氣得不行,忍不住就吼了二叔一句,「你讓她別叫了,演雙簧嚇唬我是吧?你真的以為我會怕麼?」
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顫抖的雙腿早已經出賣了我的靈魂,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我心裡到底有多恐懼。
二叔這時候也懵了,不過對方畢竟年紀在那裡擺著,遇事比我冷靜多了,就連我剛才吼了他一句,對方也不跟我計較,只是衣衫不整的從炕上衝了下來,然後拿起一個褲頭就戴在了小梅的頭上。
這下小梅倒是不喊不叫了,不過卻又開始一會哭一會笑的,直接就跟瘋了一樣,然後嘴裡又開始流口水,看得我直接想罵娘了都。
本來我知道這事情是二叔安排的,然後我帶著小梅來一對質,他就百口莫辯了,就算他是長輩我不能拿他怎麼樣,好歹也可以讓他長個教訓。可偏偏現在小梅這個樣子,我不知道她是裝的還是真的中邪了,總之對方現在這樣,二叔就有理由完全不承認了,我也實在拿他沒法子。
二叔把小梅拉到炕沿上之後,又從炕頭拿了一盒煙,過來抽了一支遞給了我。
說實話我現在真的不想接這支煙,因為我心裡生氣著呢,本來在家裡就被嚇得憋了一肚子火,現在跑來找二叔理論,不光肚子裡的怒火沒有得到宣洩,反而又被嚇了一大跳,這估計換了任何人都要被氣個半死了吧?
不過我看二叔眉頭緊鎖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演戲,所以我就把煙接了過來,想著就算真的是他讓小梅來嚇唬我的,我這次半夜來這麼一鬧騰,他以後也肯定不敢了。再說了畢竟對方是我二叔,就算他再怎麼對不起我,我也不能做得太過分不是?
二叔看我把煙接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明顯緩和了一下,然後拿著個火機就要給我點煙,不過我卻沒有讓他點,而是把火機拿過來自己點著了,同時說了一句,「讓你給我點煙不怕我折壽啊?」
這個笑話本來就不好笑,所以二叔也沒有笑,只是歎了口氣,有些慚愧地說,「小武啊,這件事情確實是二叔對不住你,不過現在,事情有點複雜,所以希望你別埋怨二叔,咱們就好好商量一下你們家院子裡的那口井,我覺得那玩意邪乎得緊。」
「那你應該先說說怎麼對不起我了吧?」我叼著煙瞇起眼睛問了對方一句。
「這個」。二叔有些為難地說,「那天晚上我確實和小梅,還有二愣子去嚇唬你了,主要是想著這樣你害怕了就不會阻止我們打開那口井了,可現在事情有點不對勁了你知道嗎?昨天晚上和今天晚上我根本就沒有讓小梅去,是她自己去的,而且現在她這個樣子你也看見了,這明顯是中邪了啊,那口井絕對有問題。」
「你現在才知道有問題?」我一聽又有點冒火了,「那井口的石板上面用硃砂畫滿了符,你應該比我清楚那意味著什麼?你就一天天的想著天上掉餡餅,現在好了吧?我差點被嚇死不說,小梅還搞成這個樣子,而且後面到底會出什麼事,都還不知道呢。」
「我知道。」二叔有些慚愧地說,「這件事確實怪我,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你看小梅好歹也是你妹妹,我讓她嚇唬你這件事,你就別往心裡去了,等明天陰陽師來了,咱們再從長計議,你看行不行?」
「我是無所謂啊。」我說著攤了攤雙手,「不過你們最好把小梅看緊點,可別再讓她跑我們家來了,不然指不定哪天我就被她嚇死了。」
「這個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著她的。」二叔連忙給我打保票。
「那行,三更半夜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早點睡吧。」我說完掐了煙,然後打著手電就準備直接回去了。
我往出走的時候,正好門裡有個人就進來了,是二愣子,風風火火的,一下子差點撞我身上。
「你三更半夜的跑我們家搞什麼?」我還沒說話,二愣子就瞪著眼睛問了我一句。
「搞你妹啊,搞什麼。」我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然後直接錯開對方就出了門。
「等等。」二愣子忽然又追了出來,說「我剛才聽著你們家好像有人在哭。」
「什麼?」我一聽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側著耳朵聽了一下,我們家那邊還真的有哭聲傳了過來。
這下我可真急了,來不及廢話,直接握著手電就衝了出去,然後飛快的向我們家跑去。
這二叔家裡離我們家雖然有好幾分鐘的路程,但地理位置卻是那種面對面的樣子,中間隔了一條溝,要繞一圈,所以走起來慢點,但實際距離就沒那麼遠了,加上三更半夜的山裡實在太安靜,所以我們家裡傳來的那種哭聲,其實很容易我就聽到了,只是先前我在二叔家的屋裡,加上我們在說話,所以才沒聽到。
這次我用了最短的時間就跑回了家裡,由於擔心我老媽和我奶奶,我倒也不怎麼害怕,直到衝進家裡,看到我媽和我奶奶都沒事,我才算是鬆了口氣。不過這時候情況有點詭異,因為我老媽和我奶奶竟然都趴在那口井邊上哭泣,那樣子看得我直接頭皮都麻了。
「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哭什麼?」我壯著膽子跑過去大喊了一句。
這下我老媽和我奶奶頓時被驚了一下,
然後兩個人轉過頭來一臉茫然的看著我,那樣子,怎麼看都跟先前小梅看我的眼神一個樣。
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我所能控制的範圍,甚至都已經超出了我的思維所能理解的範圍,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先前小梅那個樣子我也沒多大感覺,畢竟我一開始想著她是在嚇唬我的,而且就算她中邪了,還有二叔一家子人呢。
可現在我老媽和我奶奶也這個樣子,我真的感覺自己要瘋了,畢竟我才二十四歲,我們山裡這很多事情我都不是太懂,而且這個院子裡就我和我老媽,還有我奶奶三個人,現在要是她們也都中邪了,那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甚至在想著要不要直接帶著我老媽和我奶奶離開這個山區,因為我覺得真心待不下去了。
這時候二叔和二愣子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衝了進來,然後兩個人看了一下眼前的場景,二叔首先上來問我,「沒什麼事吧?」
「沒事。」我搖了搖頭,然後歎了口氣說,「估計跟小梅的情況差不多。」
二叔一聽臉都綠了,打著顫說,「這這這可怎麼辦啊?」
「聽天由命吧。」我歎了口氣跟二叔說,「你們回去吧,沒啥事了,明天陰陽師來了你知會我一聲。」
「好好,那你自己小心點。」二叔說完直接就拉著二愣子回去了。
現在我已經很清楚了,所以我什麼話都沒有問,我老媽和我奶奶也什麼話都沒有說,我直接就送她們回房去了,然後我也自己回房間睡覺了。不過這時候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又是足足清醒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二叔就跑來找我了,說那個陰陽師來了。我一聽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穿上衣服連臉都沒洗,直接就跟著二叔趕去了他家。
走進堂屋的時候,第一眼我就看到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正坐在坑頭上喝茶,這個人我不認識,而且大夏天的對方竟然穿著棉襖。雖然心裡有點奇怪,但我知道這個人就是二叔請來的陰陽師。所以我連忙上前給對方遞了一支煙說,「大師,您可算來了,您要是再不來,我都不知道要出什麼事了?」
對方只是很隨和的笑了一下,然後接過煙說,「你一生之中注定有三道鐵檻,每一檻都足以致命,你知不知道?」
「啊?」我被對方這一句話完全給搞懵了,所以只是茫然的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也沒有太在意對方剛才說過的話。
「來,先喝一杯暖暖身子吧。」那個人說著遞了一個茶杯給我。|.
我接過來聞了一下就感覺不對勁了,這茶杯裡的竟然不是茶,而是酒。一開始我還以為這人在喝茶,合計著對方這是在煮酒喝。
說實話我真心沒喝過煮過的酒,而且還是這種白酒,不過現在對方已經給我了,不喝也不像話,所以我只好硬著頭皮給喝了下去。
由於喝得太猛,加上這燒酒實在太燙,直接就把我嘴裡的皮給燙起來了,火辣辣的疼,而且那種火辣辣的感覺,一直沿著食道燒到了我的胃裡,搞得我腦門上都開始冒汗了。
「年輕就是好啊。」那個人感慨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題,只好沒出聲。
接下來對方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煮酒喝,而且時不時的給我倒一杯,沒幾下我就被喝暈了,臉都紅的發燙。
那個人揚了揚手裡的空酒瓶子說,「好了,現在喝了人家的酒,就要給人家辦事了。」
我一聽頓時打起了精神,這說到正事自然不能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