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這麼說了,孟靖謙也只好為了好友做了一次惡人,撇了撇嘴,擺出一副抱歉的臉色,對申恬道:「抱歉,我這人嚴謹慣了,稍有什麼細節問題,我就喜歡去刨根問底,小嫂子,別生氣。」
他一句「小嫂子」直接招來了凌南霄一記眼刀,那眼神真是恨不得把他舌頭都拔了。
孟靖謙也在心裡叫苦,這場戲本來就是凌南霄叫他來演的,說好倆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結果他是好人也演了,壞人也做了,到頭來還沒落好,真是比竇娥還冤窠。
凌南霄也收回視線拍了拍申恬的肩,語氣溫柔道:「好了,你看你的妝都花了,你不是最注重形象了嗎?趕快去補個妝吧。」
申恬這才停止了抽噎,抬頭委委屈屈的看了他一眼,又幽怨的望了望孟靖謙,拎著自己的包轉身出了包廂旆。
看著她走了,孟靖謙這才向後倒在沙發上,展開雙臂長長地舒了口氣,萬分不滿的抱怨道:「我說,你這做兄弟的就太不夠意思了吧?說好唱雙簧的,怎麼最後惡人都我一個人做了?你不會是還想給她留什麼情面,日後跟她舊情復燃吧?」
凌南霄臉色陰沉的瞪了他一眼,「閉嘴!你嘴裡什麼時候能說出來一句好話?我現在當然得給自己留個餘地,她一年前就醒來了,卻躺在床上裝植物人,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我必須得去查一下。」
一個早就清醒的人,卻一直裝作半死不活的植物人,這當中定然有什麼隱情,而且還是非常驚人的隱情。
孟靖謙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一些,「也對,不過我比較奇怪,她住院的時候,你不是一直都守在她身邊嗎?她如果醒來了,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並沒有一直在她身邊。」說起這個,凌南霄也漸漸覺得蹊蹺,眸色晦暗道:「只有她昏迷的第一年我在醫院呆的比較多,辦公什麼的也都在她病房裡。第二年的時候,我就被我爸弄回了家,讓我多和葉亦歡接觸,再加上公司的事務,就沒有過去那麼頻繁了,今年的下半年更是這樣,我多半都和葉亦歡在一起,幾乎很少去醫院了。」
「那就怪了……」孟靖謙有些好奇,「她就算是演技再好,也不能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躺上一天吧?難道是吃了安眠藥?」
這也是個疑點。
凌南霄墨眉蹙起,微瞇起眼細細的思索著,他記得之前有一次去申恬病房的時候,就踩到了一片開心果的果皮,當時他還在奇怪申恬病房裡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現在想來,大約是她那時就已經醒過來了。
「不過,如果她真的是早就醒了卻還在裝病,那這個女人真是夠可怕。」孟靖謙拿起面前的酒杯晃了晃,將裡面的波旁干紅一飲而盡,隨即細細的品味了一口,「確實是好酒,這酒可是前市委書記送給我爸的,這麼難搞的酒,那女人居然說她常喝,阿霄,她真的是不簡單。」
是不簡單,否則也不能裝了一年的植物人卻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凌南霄靠在沙發上,指尖捻著高腳杯,臉色凜冽而正肅,眸色深的讓人心驚。
而另一邊,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裡。
申恬不停地掬起水撲在臉上,冰冷刺骨的水浸在皮膚之上,激得她一個激靈,方才紛亂一團的腦子也隨之地清晰起來。
她就知道凌南霄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今天所謂的敘舊不是普通的見面,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她猜不透的門道,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凌南霄居然是來試探她的。
前人的話說得真是太對了,禍從口出,言多必失,說的一點都沒錯。
就是因為她太過輕敵,把凌南霄看得太簡單了,所以說話才會不過大腦,才會不停地露出馬腳,讓他懷疑到自己。
凌南霄說文化宮那邊在修路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警惕起來了,所以無論是說話還是表情,她都做得極其小心,可是她做夢也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後招,竟然想出了用一杯已經停產的紅酒來試探她。
她醒來的匆忙,竟然一時忘了她是個對外界一無所知的植物人的事實,還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照常生活,又怎麼可能不引人懷疑。
申恬又恨又惱的瞪著鏡子裡的自己,恨的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真是細節決定成敗,只是不知道凌南霄到底懷疑到了哪一層,是只察覺她清醒的時間不對,還是說……連她的最終目的都已經挖掘出來了?
「啊——!」
申恬對著面前的鏡子尖叫一聲,揚起拳頭砸在了面前的洗手池裡,水花高高的濺在了鏡子上,也模糊了她一張妖嬈嫵媚的臉,直到水花流下來,鏡子裡才慢慢出現了一個面目猙獰的女人。
都是葉亦歡,都是這個賤人!
如果不是葉亦歡,凌南霄也不會懷疑她,那她天衣無縫的計劃也就不會漏洞百出。
尖利的指甲深深掐入手心,申恬的牙根都咬的咯咯作響,她就不信葉亦歡命這麼大,一次兩次有人救,三次四次還有人救!
她就要看看葉亦歡身邊有多少個英雄騎士,救得了她一時,能不能救得了她一世!
*
申恬再回到包廂的時候,臉上又是那一副端莊大方的神色,她重新化了妝,先前挽起的頭髮也軟軟的披在了肩上,新鮮的妝容配上這嫵媚的髮型,比剛來的時候還要媚上三分。
推開門之前,她站在外面深深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擺出了一副恰到好處的笑容,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包廂裡只剩下凌南霄一個人,正坐在那裡品著剩下的半瓶波旁干紅,而孟靖謙早已不知去向。
申恬走過去坐在他身邊,風情萬種的撩了撩頭髮,又俯身向他湊了湊,嗲聲道:「孟律師呢?」
凌南霄沒什麼表情,「他有事,先走了。」
馨香的洗髮水味混雜著chanel·no5的濃郁,盈白丰韻的白軟在v領毛衫下若隱若現,她又有意無意的低了低腰,深不可見的溝壑顯得愈發誘人。
然而凌南霄卻對面前的盈酥白嫩沒有絲毫的動搖,放下酒杯站起來道:「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挑.逗失敗讓申恬又羞又氣,眼看著凌南霄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廂,她在後面咬牙切齒的拉了拉衣領,踏著高跟鞋追了出去。
凌南霄徑直將她送回了湛江公寓的房子,一路上都沒怎麼說過話,既沒有去深究她那些事,也沒有過多的去和她親熱,申恬隨口扯了幾個話題,最後都被凌南霄不冷不熱的回答堵的沒了後話,只好悻悻的閉了嘴。
目的已經達到,自從知道了申恬隱瞞的事情,他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想跟這個女人說,只覺得有她在的地方,空氣都變得污濁了。
車子很快就在湛江公寓停下來,申恬卻遲遲不下車,擺出一副留戀不捨的模樣望著他。
凌南霄涼涼的瞥了她一眼,「趕快回去吧,這麼晚了,早點休息。」
申恬怨念的咬了咬牙,心裡氣鬱的幾乎要滴出血了。
她現在腦子裡亂成一團,心裡的疑問有好幾次都要脫口而出,幸好最後舌頭一卷憋回去了。這種被人放在手心裡玩弄的感覺真是不好,凌南霄明明就察覺到了什麼,卻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搞得她自亂陣腳。
輕歎了一口氣,申恬推開車門下了車,柔柔的衝他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嗯。」
車門剛關上,黑色的邁巴.赫便絕塵而去,速度快的像是一條黑鯊一頭扎入了夜色中,頃刻間便消失了蹤影。
申恬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掏出墨鏡這在臉上,轉身向著公寓側面小門走去,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嘉南苑。」
*
夜色正濃,夜風從一扇半開的窗戶中全都灌了進去,侵襲著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
狂躁的夜風從二十七層的高樓掠過,霎時激起一陣雄獸般的哀嚎,房間裡的空調開足了暖風,可是和外面刺骨的冷風相互抵制,也是感受不到半點溫暖之意的。
嘉南苑的一套總統套房裡,此時卻在上演著一出火熱激烈的激情戲。
「嗯……阿揚,慢……慢一點……」
申恬趴在桌上,嬌嫩的白軟在光滑冰冷的桌面上刮蹭,雖然疼,卻反而覺得更刺激了。
「慢一點怎麼能滿足你?嗯?像你這種口不對心的女人,就得狠狠地弄你!」
許揚扯著申恬的頭髮,將她背對著自己抵在窗口的桌上,一手掌著她的細腰,眼神中充滿了狠戾和情.欲,大力的的動作著,修長的手指從她身下繞過,狠狠地掐了一把她胸前的綿軟,許久之後,終於咬牙低吼一聲,發洩出自己的慾念。
兇猛的歡好讓申恬整個人都虛軟了,許揚剛鬆開她,她就順著桌子無力的滑坐在了地上。
如墨般的夜色中只有幾顆星星綴在夜空之上,夜風將窗口的窗簾卷的嘩嘩作響,飛舞的窗簾就像是一個悄然靠近的巫婆一樣幽魅。
許揚隨手扯了一張紙,面無表情的擦了擦自己的身體,光裸著身子走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煙盒點了一支煙,又掀開被子回到了床上。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去多看一眼還沉浸在情.欲餘溫中的女人,申恬臉色潮紅的癱坐在地上,冷風席捲著她每一個毛孔,將歡愉之後的熱汗都吹成了冷汗,凍得她猛地一個哆嗦,這才妖妖嬈嬈的直起身。
申恬的身上也是未著寸褸,曼妙窈窕的身材一覽無餘,起身走到落地窗邊,踮起腳尖關住了窗戶,又回身上了床,小鳥依人似的窩在了許揚身邊。
幽長的煙霧縈繞在許揚的眼前,他半靠在床頭,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支白色的七星,臉色卻陰鬱的駭人,狹長的眼尾都寫滿了暴戾,清冷的月光更是給他俊美的臉上鍍了一層鬼魅。
這一場歡愛可是耗了申恬不少力氣,此時就像是沒了骨頭一樣偎在許揚身邊的,慵懶而又魅惑。
許揚向來是個不會憐惜女人的主,尤其是在床上,更是粗暴狠戾的像個暴君,要不是她承受能力好,怕是早晚都得被許揚折騰死。
只是他今天的體力似乎比平日裡還要好,抓著她床上地下浴室餐廳都做了個遍,各種淫邪下流的姿勢都在她身上試驗了一回,什麼污言穢語都說出來了。
她看出了他今天心情不好,也明白許揚是把她用作洩慾的工具。
不過那也無所謂,反正男歡女愛各有所需,她也是個有生理需求的女人,許揚體力好,耐力強,倒也不失為一個很好地床.伴,至少她空虛一年,都是許揚滿足了她。
纖長無骨的指尖在許揚健碩的腹肌上輕輕劃過,丹寇色的指甲油襯在他小麥色的肌膚上,就像是醉人的櫻桃點綴在清香濃郁的咖啡上,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你今天怎麼了?好像很生氣似的。」
低啞柔媚的聲音就像是一把撩人的琴弦一樣撥動著許揚體內的情.欲,可他現在卻沒什麼興趣去管她,眼神陰鷙的望著窗外薄涼的月色,眼前滿是葉小瑜被錢源抱在懷裡的景象。
申恬見他不說話,又撒嬌似得晃了晃他的手臂,「阿揚,你究竟怎麼了呀?」
許揚移開唇邊的煙,垂眸陰冷的看著她,「你們女人是不是都是嘴上一套背後一套的下賤胚子?」
申恬一愣,以為他是說今天去見凌南霄的事,幹幹的笑了笑,故作鎮定道:「怎麼了?這又是哪個小妹妹把你惹到了?」
許揚微微瞇眼,抬手把手上的煙按滅在床頭櫃的煙灰缸裡,咬牙切齒道:「還不是葉小瑜那個賤人!嘴上說什麼會愛我一輩子,背地裡卻和別的野男人搞在一起,偷偷給老子戴綠帽子!」
一想起葉小瑜和錢源,他就覺得心裡憋了一肚子悶氣,怎麼撒也撒不出來,幾乎能把人逼瘋。
申恬的眼尾有一閃而過的精芒,妖冶的紅唇勾出一個嘲弄弧度,心下卻暗暗竊喜起來。
葉家這兩姐妹還真不是什麼好貨色,葉亦歡之前犯賤纏著凌南霄,之後又和那個邢漠北打得火熱。現在葉小瑜這個做妹妹的也不甘示弱的和別的男人糾纏不休。
果然從葉家出來的女人都天生狐媚,沒了男人就活不了,這倆姐妹也跟她們的媽一樣風.***。
圓潤的指尖有意無意的撩撥著許揚,申恬又裝作隨意的道:「那葉小瑜的姦夫是誰啊?」
「中延實業的少東家錢源。沒想到那蹄子平時不吭不響的,勾.引男人倒是有幾分能耐,中延實業的少東家都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許揚這番話說得又恨又氣,語氣中隱隱還透了一些嫉恨和酸味。
一旁的申恬眼中也露出了一抹不甘,葉家這倆狐狸精倒真是有點手段,勾搭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出類拔萃。
她申恬也不比她們差,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段有身段,怎麼就只能跟在許揚這種人身邊為虎謀皮?
她不甘心,真是太不甘心!
紅唇貼在許揚的耳際,申恬又道:「你不是都恨死那個葉小瑜了嗎?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許揚氣鬱,「你知道個屁,我再恨她,她也是許家的少奶奶,我許揚還沒大方到能允許她給我戴綠帽子的程度!」
「哼,要我說,她和她那個姐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那葉亦歡勾.引男人的手段就是一流,沒準葉小瑜就是受了她那狐媚子姐姐的挑唆,背地裡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讓你丟臉!」
許揚的眼神微變,「你說真的?」
「可不是嗎?」申恬也來勁了,添油加醋道:「你是不知道呢,別看那葉亦歡平時一副清高自傲的樣子,背地裡盡想著怎麼能勾搭男人,手段一套一套的,最會扮柔弱裝可憐。沒準兒就是她給葉小瑜出主意,讓葉小瑜遠離你。阿揚,這種女人留不得她,不然後患無窮啊!」
她說著便將許揚往歪道上引,話裡話外都透著想要借刀殺人的意思。
許揚也不是被女人哄兩句就七葷八素的人,薄唇不屑的一挑,他伸手便扼住了申恬的下巴,陰冷的笑了笑,「你別當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你和我那大姨子結怨多年了,怕是做夢都恨不得讓她趕緊消失,現在是想借我的手整她吧,嗯?你和她的破事跟我沒關係,別想著拉我入這趟渾水。」
申恬沒想到自己的意圖這麼快就被識破了,恨恨的咬了咬牙,討好的環住他的腰,嗲聲道:「阿揚你這是說的哪兒的話?那葉小瑜背地裡朝三暮四,丟了許家的臉,我這是替你抱不平呢!」
「哼,你會這麼好心?」
她申恬是個什麼貨色,他還能不知道?說白了他也不過是看上了她在床上放浪形骸能討男人歡心,不然他壓根不會多看她一眼。
「當然啦,我對你的感情,你還不知道嗎?」申恬媚眼如絲的勾了他一眼,柔若無骨的手也順著他的腰線向下探去,狀若無意道:「不過,我沒記錯的話,你和那葉小瑜這麼多年還沒圓房吧?她長得也有那麼幾分姿色,反正是送上門的肥肉,不吃白不吃,你就真能忍住當個柳下惠?」
說起這個,許揚心裡也有點不痛快。
當年他是對葉小瑜一萬個厭惡和嫌棄,新婚夜誘哄著她換了一套質地輕薄的內.衣,卻又只留給她一場羞辱,隨即摔門而去。他不願和她同房,甚至不願和她同住一個屋簷下,這麼多年也沒有去碰過她。
可是現在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心裡又覺得格外不舒坦,彷彿是自己不要的玩具被別人撿去了一樣讓他氣憤。
申恬看著他陰鬱的臉色和眼底的晦暗就知道了他有了想法,心裡不由得暗暗自喜起來。
她過得不好,葉家那兩個賤人也別想好過!
柔軟的小手遊走在許揚的敏感地帶,申恬趴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的魅惑道:「好歹也夫妻四年呢,你真不想嘗嘗她的味兒?」
她誘惑男人確實是有一套,許揚被她撩撥得獸慾又升騰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細細密密的啃噬著她的鎖骨。
「她那種清水白菜哪有你夠味兒?***勁兒一上來,真是讓人恨不得弄死你。」
申恬纏著他的頸子嗯嗯啊啊的叫起來,「你不喜歡?」
「當然喜歡,我看你也喜歡的不得了吧?缺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我那個前任姐夫不碰你,讓你大半夜來找我餵你?嗯?」
「我……這不是想你了嗎?阿揚……阿揚……」
放浪污穢的話語很快就在房間裡激盪開來,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快慰,在這個夜晚繪織成了一幅最不堪的春色圖。
入夜,許揚已經沉沉睡過去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懷中的女人眼裡那抹陰毒的怨念。
看樣子許揚是不會幫她整葉亦歡了,求人不如求己,憑她的手段,想整死那個女人也是綽綽有餘的!
凌南霄顯然已經察覺到了什麼蛛絲馬跡,以他的人脈和手段,沒準很快就會查出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她必須要先下手為強,趁著凌南霄剝絲抽繭之前就把葉亦歡那個女人解決掉!
*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前不久才剛剛接到了adonis大賽的開賽通知,而轉眼間卻已經到了參加預賽的時間。
臨近年末的時間總是過得匆匆,公司上下都在做年終報告總結,只有葉亦歡一個人被邢漠北發配到了辦公室,與世隔絕的去做她的設計,其他事物一概堆在了設計部副總監的頭上。
副總監是一位二十七八的年輕男人,眼光毒辣,能力超群,只不過是一個性取向不太明朗的……彎的。
在得知所有的公事都交到他手上之後,副總監氣的上躥下跳,險些要趴在邢漠北肩頭哭訴「臣妾做不到」了,有膽大的小姑娘甚至調笑說讓老闆和副總監共度良宵一夜來彌補他的損失。
初聽這個提議時,副總監興奮地眼睛都亮了,邢漠北一個眼刀掃過去,瞬間把副總監的熱情砍的七零八落,捻著蘭花指扭出了他的辦公室。
冬季總是一個讓人煩躁的季節,穿得多了顯得臃腫,穿得少了又會覺得冷。
彼時辦公室裡中央空調的暖風緊緊地流淌,葉亦歡穿了一件薄襯衣,外面套著一件有點英倫風的毛衫,捲曲的長髮高高束在腦後,清麗而柔美,看上去有點像剛剛畢業的女大學生。
她這段時間都在埋頭搞自己的設計圖,幾乎已經到了足不出戶的地步,然而越是臨近預賽的截止日期,她卻反而愈加煩躁,腦子裡所有的靈感和知識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沒有一點頭緒。
江郎才盡,這是一個設計師最怕的事情。
邢漠北走進來看到的便是葉亦歡懊惱的揪著頭髮,辦公的地上扔的到處都是紙團,垃圾桶裡都已經被紙團塞滿了。
他彎身撿起地上的紙團,全部鋪展開來,又走到她桌前,將一疊揉的面目全非的設計紙放到桌面上。
「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心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珍惜自己的成果了?」
略帶嗔怪的話語在頭頂響起,葉亦歡猛地一頓,抬起頭卻看到邢漠北正不悅的看著她。
她有些尷尬的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和一片狼藉的辦公桌,「漠北,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設計的怎麼樣,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你在這裡自虐。」
他輕輕地笑了笑,走到她身邊執起她的手,纖長白皙的手指上繞著好幾根長髮,都是她剛剛懊惱時拽下來的。
邢漠北解開她手指上的青絲,隨便在指尖打了結放在一旁的桌上,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雖然這是三千煩惱絲,但你也不至於要把自己拔成個禿子才罷休吧?」
「我哪有,只是不經意罷了。」
她微微嘟唇,言語間難免帶了一分嬌嗔羞澀,讓邢漠北一時竟看得有些呆住了。
「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葉亦歡出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沒什麼,就來看看你的參賽作品準備的怎麼樣了。」他隨意的聳了聳肩,淡笑道:「看葉總監這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像準備的不大好,是遇到瓶頸了?」
「也不算吧,應該說連瓶子都沒進去,我是一點靈感都沒有。」
看著她懊喪頹敗的臉色,邢漠北也有些不忍,輕歎道:「我看你是給自己施加的壓力太大了,你越緊張,你的靈感和知識就無法施展出來。」他想了想,又提議道:「不如這樣吧,反正預賽還有時間,也不急於這麼一時,不如我陪你出去放空一下腦子,找找靈感,怎麼樣?」
葉亦歡有些猶豫,「這……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邢漠北笑了笑,「既然要散心,那就走些以前沒去過的地方,這個季節其他地方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如……我帶你去哈爾濱怎麼樣?」
「哈爾濱?」葉亦歡一愣,隨即露出了難色,「會不會太遠了?現在是年底啊,你工作應該會很忙吧?」
「工作永遠也做不完,就當是忙裡偷閒,捨命陪美女了。」邢漠北大方的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辦,你只需要把你人帶來,嗯……再帶些必備品就可以了。」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任務!」邢漠北拿出了領導那一套,板起臉色正肅道:「葉總監,本總裁現在命令你去哈爾濱出差,不服從的話,年終獎就別想拿了!」
他這副故作嚴肅的表情讓葉亦歡忍不出彎了唇角,憋著笑抬手對他敬了個禮,「yes,sir!」
兩個人默契的相視一笑,辦公室裡霎時灑滿了愉悅的歡聲,邢漠北看著她愈加明媚澄亮的雙眼,心裡也不由得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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