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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24當年你在婚禮上看到了什麼+做我女朋友吧萬更真相 文 / 陌小圖

    凌南霄的車靠著路邊停下,兩個人相顧無言的坐在車裡,沉悶的氣息在車內流瀉著,葉亦歡的手放在腿上,目光直直的盯著前方的路,似乎就等著他開口問話了。

    凌南霄目光直直的盯著她的臉,半晌之後,他忽然傾身上前拉住了她的右手,將她的手心攤開在自己的眼前旆。

    白皙嬌嫩的手掌心赫然呈現著一條猙獰刺目的傷疤,幾乎貫穿了她整個右手心,雖然疤痕已經接近掌心的肉粉色,可是那如同蜈蚣一樣的疤痕卻仍然清晰可見,摸上去隱隱有些凹凸不平的感覺。

    他以前也牽過她的手,怎麼就從來都沒有發現過這道疤呢?

    凌南霄只覺得心上一疼,眉心高攏著,指尖點著她的手心,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傷是怎麼回事?」

    他的指尖薄涼,點在她的傷疤上,似乎也像一把鑰匙插進了她記憶的大鎖中,「卡嚓」一聲,開啟了她回憶的閘門窠。

    葉亦歡靠在椅背上,雙眼緊緊地閉著,眼前一片黑暗,可是那個淒厲的雨天卻愈發的清晰起來。

    「車禍造成的。」

    她終於睜開了眼,坐直身子平靜的看向他,語氣淡得讓人心悶。

    她的眼睛像是黑葡萄一樣澄澈明亮,凌南霄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眼睛,定定的開口問道:「是你和申恬的那場車禍。」

    他用的是肯定句,就像是已經知道了所有真相一樣,葉亦歡忽然就笑了,笑得虛無而飄渺。

    凌南霄只覺得有什麼真相似乎馬上就要揭開了,心跳也隨之加速起來,握著她的手,急切道:「你在婚禮上到底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呢?

    葉亦歡盯著他的雙眼,透過他幽暗的瞳孔,她彷彿又看到了那天的場景一樣。

    她最好的朋友就要和她最愛的人結婚了,她沒有那麼大方,大方到可以鎮定自若的去他們的婚禮上道一聲「恭喜」,所以她選擇了逃避,下定決心要去英國學設計。

    她把出國的時間定在他結婚的那一天,可是馬上要通過安檢的時候,她又忽然有些捨不得,轉身跑出了機場,打車去了他們的婚禮現場。

    凌南霄婚禮雖然準備的倉促,可是排場卻也是足夠大的,她想對他說一句新婚快樂,然而在婚禮現場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他的人,最後繞來繞去,竟然走到了新娘化妝室。

    她想沒有見到凌南霄,見到申恬也好,畢竟那也是她多年的閨蜜,兩人曾經在一起同吃同住,最好的時候穿一條褲子都嫌不夠親密。

    然而當她推開化妝室的門時,卻看到申恬正和別的男人吻的熱火朝天,那個男人的手甚至都從她抹胸婚紗的上方探了進去。

    葉亦歡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靜止了。

    那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了不知多久,那個男人終於邪笑放肆的放開了申恬,臨走時還不忘下流的在她唇上一舔。

    從始至終,葉亦歡都躲在外面屏住呼吸看著,直到那個男人轉身從化妝室的後門離開了,她才緩緩地走了進去。

    她無法容忍申恬對凌南霄的背叛,瘋了一般的將申恬拉上了外面停著的一輛婚車上。

    她從來都沒有想要害過申恬,她那時候只是想推遲他們的婚禮,等事情過去後,她就會把一切都向凌南霄和盤托出,告訴他,他寵著護著的女人,究竟是怎樣一條美女蛇。

    可是現實永遠輪不到誰來猜測和改寫,就像葉亦歡怎麼也想不到那輛車會剎車失靈,她和申恬會出車禍一樣。

    她殘廢的手,申恬那個失去的孩子,只是那麼一瞬間,說沒就沒了。

    「我承認我自私,當時那種情況,我找不到你的人,慌得六神無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終止婚禮。」

    葉亦歡定定的望著外面,唇角竟然帶著一抹釋然的笑容。

    隱藏了這麼久的秘密就這麼說了出來,她反倒覺得輕鬆極了,就像是心裡那塊大石頭轟然落地一樣,從此再也不用沉重的過活了。

    凌南霄震驚的看著她平靜的臉色,峻峭的臉就像是希臘神像的雕塑一般,久久沒有回神。

    他從來都不知道,他一心愧疚要娶的女人,竟然和別的男人在他們的婚禮上苟且。

    他張了張嘴,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複雜,許久才啞著嗓音問道:「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葉亦歡聞言輕笑一聲,轉頭望向他,幽深的眼中有無奈也有歎息,「我告訴過你啊,我早就告訴你了。你忘了嗎?我說要和你結婚的那一天,我就告訴你了,申恬不是一個清白的女人,她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是你當時是怎麼回答我的?你還記得嗎?」

    ——「葉亦歡,你夠了!她不僅流產,而且還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的植物人,這個時候你還這麼污蔑她,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看,他說的那些冷漠無情的話,不管是過多少年,她也能一字不差的背出來。

    「對不起,我……」凌南霄用力攥了攥拳,峻峭的臉上覆上了一層灰敗和愧疚。

    他那時真的是太氣了,葉書華前腳用申恬的主治醫生逼他結婚,葉亦歡後腳就打蛇隨棍上,那個檔口他已經是六神無主,方寸大亂,哪還分辨得出她的話裡究竟含有什麼真相。

    「我確實是遭到報應了,所以我的手才廢了。」

    葉亦歡看著自己的手兀自的笑了笑,笑得薄涼而又淒楚,讓一旁的凌南霄心痛難忍,焦灼的拉著她道:「誰說你的手廢了!鍾玥的話你難道沒聽到嗎?你的手還是有治好的可能的,只要找到了好的中醫……」

    「沒用的。」葉亦歡打斷他的話,笑得雲淡風輕,「鍾玥姐說的是中醫可以治好骨質增生,可是我的手神經和肌腱已經受到了損傷,再治也沒用了。」

    她這樣淡漠是因為真的失望了,還是都已經不在乎了?

    「葉亦歡!」凌南霄隱忍的低喝,眼角眉梢全都是掩不住的痛色。

    「我沒事,真沒事。」她轉頭看著他,唇角的笑意反倒像是在安慰他一樣,「我只是廢了一隻手而已,可是生活還要繼續的,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愧疚,我只是想告訴你,那場車禍裡受傷的不只申恬一個人,有時候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偶爾也要試著去深究一下。」

    凌南霄從沒見過這樣淡然豁達的葉亦歡,語氣當中沒有半分責怪怨懟他的意思,反倒是不停地在安撫他,好像受傷難受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他。

    她這樣鎮定自若的揭開了自己的傷疤,是因為她真的放下了吧?放下了自己的痛,也放下了對他的執念。

    這樣的認知讓凌南霄幾乎方寸大亂,焦灼而急躁的拉住她的手,葉亦歡只是笑著拂開他,溫聲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的時候要小心,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

    她說完就推門下了車,動作快的讓凌南霄怎麼也拉不住她,只能慌亂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一顆心似乎也隨著她的離開而空了。

    *

    「老闆,這些都是關於中醫治療手腕骨質增生的書,我給您放在這裡了。」

    「嗯,放在那你就可以出去了。」

    andy抱著一大摞醫學書籍放在凌南霄的辦公桌上,又側眼看了看他的電腦屏幕,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關於治療骨質增生和手腕受傷復健的內容。

    凌南霄今天穿了一件白色versace的襯衫,袖口淺淺的挽在小臂上,沒有打領帶,可是卻帶著一種沉著清冷之氣。英挺眉心高攏著,深邃冷硬的輪廓緊繃,一雙銳眼牢牢地鎖在電腦上,不時還會翻一翻手邊的書,對照著記錄一些重點的內容。

    自從昨天聽說了葉亦歡的手受傷之後,他今天一早就讓andy去買了所有關於中醫針灸按摩和受傷復健的書,試圖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去幫助葉亦歡恢復。

    他一個醫學白癡拿著這些書相當於在看天書,可是現在卻像曾經學金融時候一樣專注認真,不懂得術語就一個一個去查,或者是直接打鍾玥的電話去問。

    鍾玥今天本來有門診,一大早晨病人沒看幾個,倒是接了凌南霄無數個電話,芝麻綠豆的小問題都要纏著她仔仔細細的問一遍。

    她是真看出了凌南霄對葉亦歡的感情,雖然這個當事人在電話裡還死鴨子嘴硬的說自己只是不想欠了葉亦歡,但到底是怎麼樣,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凌南霄從去了公司就開始查這些東西,甚至比平時工作還要專注認真,以至於申恬走進辦公室都沒有發覺,直到她嬌柔的問了一句「南霄,你在做什麼」的時候,他這才反應過來。

    申恬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俯首湊近他的電腦屏幕,長髮垂下來掃在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醉人的馨香,她身上那股chanel·no5的香氣更是讓凌南霄條件反射的蹙起了眉,下意識的側身躲開了她的觸碰。

    「你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裡帶了些不悅,申恬卻毫不在意的直起身衝他笑了笑,嬌嬌的撒嬌道:「我想你了嘛。」

    凌南霄對她的示好有些無動於衷,甚至沒有過多一眼的去看一眼她今天用了兩個小時的精心打扮,目光仍然膠在手邊的書上,彷彿那些枯燥乏味的鉛字都比她這個溫軟嬌柔的大活人有吸引力。

    申恬對他這樣漠然的無視感到氣悶不已,咬牙剜了他一眼之後,又不死心的湊上去看他書上的內容,隨即驚呼道:「南霄,你受傷了?」

    她陡然提高的尖聲震得凌南霄耳膜都有些疼,「啪」的一聲用力合上了書,冷著臉色又看向電腦屏幕,不帶感情道:「沒受傷,就是找點資料?」

    申恬的手搭在他的肩頭,手心的溫熱透過薄薄的襯衫熨帖在凌南霄的皮膚上,若有似無的撩撥著他,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是在幫歡歡查資料嗎?她的手好像不太容易恢復啊。」

    她的聲音雖然波瀾不興,可語調裡隱隱帶了一些得意和怨毒。

    這一句隨口的話卻讓凌南霄的動作一滯,眼尾有凌厲的光一閃而過,隨即轉過頭,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臉問道:「你怎麼知道她的手受傷了?」

    葉亦歡的手受傷的時候,她還剛剛陷入昏迷期,她在床上躺了兩年,消息又是怎麼不脛而走傳到她耳中的?

    凌南霄銳利警覺的眼神讓申恬猛地一愣,眼神頓時變得有些慌亂,可很快就被她很好的掩飾過去,放在他肩上的手也拿了下來,溫婉的笑了笑,「是伯母告訴我的呀。」

    她故作鎮定的挽了挽耳邊的碎發,眼神也變得有些猶疑不定,似乎侷促不安似的。

    心理學上講,人在說謊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用一些小動作來掩飾自己的慌亂,眼神也會飄忽不定,就像面前的申恬一樣。

    凌南霄仍然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薄唇緊抿成一條線,深邃敏銳的眸子中滿是戒備。

    申恬在說謊,他敢百分之百的確定。

    葉亦歡手受傷的事,他也是昨天才知道。以他的推測,他父親凌振霆應該也不知道這件事,不然的話一定會藉著葉亦歡受傷的名義讓他好好照顧她。

    而以他母親對葉亦歡的態度,別說會去關心她哪疼哪癢,受傷不受傷了,就連葉亦歡的名字她都是絕口不提,又怎麼會那麼清楚的知道這件事?

    更何況申恬還知道葉亦歡的手不好治療,所以說她一定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甚至不是最近,應該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凌南霄微微瞇眼,更加仔細的去看她臉上的每一個微表情,幾乎到了有些過激的程度。

    他這個樣子讓申恬更加慌亂,唇角帶著僵硬的笑,一雙顧盼生輝的媚眼不停地流轉,似乎想以此來分散凌南霄的注意力,嬌嗔的拍了一下他的肩道:「南霄,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啊?」

    「沒什麼。」凌南霄終於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不著痕跡的笑了笑,甚至故作親暱的替她理了理紛亂的發尾,淡聲道:「你今天打扮的很美,一時看呆了。」

    「是嗎……」申恬被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弄得有些慌亂,不知是該笑還是怎麼樣,嘴角一抽一抽的,極其不自然。

    凌南霄笑著站起來,慣性的理了理袖口,隨意道:「反正時間也不早了,不如一起去吃午飯吧,你看怎麼樣?」

    「不用了,我一會兒還有事,我先走了。」

    申恬說完,抬頭衝他笑了笑,轉身便向外走去,那姿態,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身後的凌南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俊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斂了去,只剩下陰冷和懷疑。

    他剛剛只不過是試探性的留她吃飯,卻沒想到她居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若放到以前,凌南霄提出和她去吃飯,申恬一定會是一副求之不得的樣子,可現在她卻拒絕的這麼快,若非心裡有鬼,怕自己再露出馬腳,她又何必要跑得這麼快?

    她方纔的暴露,再加上之前凌南霄在醫院問醫生她嗓音的問題,還有那一次在商場,她精確地說出了miumiu那件裙子的上市時間,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申恬清醒的時間不對。

    他現在已經差不多能確定申恬很久以前就已經醒過來了,只是具體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他還不能斷定,所以眼下必須要找個機會試探她一下。

    凌南霄微瞇著眸子想了想,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給孟靖謙,開門見山道:「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

    另一廂,從adamas大樓裡走出來的申恬已是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她匆忙的戴上墨鏡,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便往榕城一個叫做「螞蟻街」的棚戶區趕去。

    螞蟻街算得上是榕城最底層的人住的地方,不僅交通不便利,環境更是髒亂差的可以,垃圾堆隨處可見,髒水都是開門就潑到了大路上。

    這裡本來就是羊腸小道,車子根本開不進去,申恬付了錢只好自己一個人走進去。

    冬季的榕城不算太冷,水倒在外面不至於結冰,可是那種泥濘不堪的薄冰,再加上周圍惡臭熏天的味道,更是讓申恬幾欲作嘔,急忙拉起大衣領子摀住口鼻。

    voa的短款貂皮大衣,黑色的緊臀窄裙,lottusse的豹紋高跟短靴,一身名牌的申恬出現在這裡無異於是降臨在貧民窟的千金小姐,立刻引起了人們的關注,有幾個地痞甚至敢大膽的湊上去下.流的調.戲她,

    申恬厭惡的瞪了他們一眼,加快步子向其中一棟已經岌岌可危的老舊單元樓走去,熟門熟路的上了四樓,大力的敲著防盜門。

    「誰啊,等一下……」

    屋裡傳來了一個嬌媚的女聲,房門很快就被打開了,申恬大步邁進去,連面前的人臉都沒看清,劈手就是一個狠厲的耳光,怒聲罵道:「都是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凌南霄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這劈頭蓋臉的耳光把這個人也打傻了,長髮遮蓋住了側臉,許久之後她才抬起臉,嘴角上竟然已經掛了一絲血跡,一臉畏懼的看著面前的申恬,小小聲的叫了一句,「姐……」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銷聲匿跡許久的杜梓涵。

    申恬怨懟的瞪了她一眼,大步走了進去,杜梓涵連臉都來不及摸一下,急忙關緊了家門,轉身回了屋裡。

    六十多平的老式舊樓,屋子又靠陰面,幾乎曬不到什麼太陽,空氣中都帶了一絲**的味道。屋裡的陳設很簡單,簡式衣櫃,一張母子床,還有一台蘋果的筆記本電腦,可是那些隨手扔的到處都是的名牌衣服,還是能透露出主人的奢靡拜金。

    自從杜梓涵被凌南霄從公司趕出去之後,她就幾乎已經走投無路,凌南霄有心置她於死地,申恬也不是個會管她死活的姐姐。榕城大大小小的廣告公司都不敢用她,人事前台這種工作她又嫌枯燥,只能去給網店做一些不入流的平面廣告,賺不了幾個錢還全都被她拿去揮霍了,入不敷出到了連好房子都租不起的地步。

    杜梓涵轉身回到屋裡,面前的申恬顯然是氣的不輕,胸口還劇烈的起伏著,一張嬌媚的臉上滿是怨念,杜梓涵也不敢多說話,垂著眼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出什麼事了……」

    「你還有臉問出什麼事?!」

    申恬抄起桌上的水杯便向杜梓涵的臉上潑去,溫熱的苦菊花茶潑了杜梓涵一臉,菊花掛的到處都是,杜梓涵動都不敢動,咬著唇垂著頭。

    「我把你從美國弄回來是為了讓你看著凌南霄,給我好好地監視他,讓他不要對葉亦歡那個賤人動心。你倒好,居然監守自盜的想爬上他的床!結果呢?被他從公司裡趕了出來,甚至一點能接近他的辦法都沒有!害得我裝植物人也裝不下去,周圍的一切我都還沒打理好,只能匆匆忙忙的醒來!現在可好了,他對我已經是十二分的戒備,你說怎麼辦!」

    面對申恬的怒罵,杜梓涵也只敢低眉順眼的受著,半晌之後,她看申恬平靜了一些,這才敢小聲問:「姐,凌南霄怎麼會懷疑你呢?」

    「我不知道,就是一種直覺,我覺得我也沒做什麼事,可他好像已經開始起疑了。」

    今天凌南霄看她的眼神明顯不對,雖然他後來圓場說是因為她打扮的好看,可是她往常打扮的再好看的時候,也沒見這個男人看得目不轉睛,他的樣子分明就是察覺到了什麼。

    申恬咬牙切齒的望著前面,鑲鑽的指甲摳在gui的包包上,立刻留下一排深刻的指甲印,看得杜梓涵都要心疼死了。

    杜梓涵一心都在她那個新款的gui包上,不走心的隨口道:「姐,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我覺得凌南霄沒你想的那麼精明……」

    「你知道個屁!就是因為你這個蠢貨把所有人都看得跟你一樣,所以你才會落得現在這種下場!」

    申恬越想就越覺得義憤難平,那股壓下去的火又升了上來,抄起手上的包又砸到了杜梓涵臉上,破口罵道:「都是因為你!犯賤也不看清楚對象!自己沒本事還盡想著勾.引男人!凌南霄那種人是你勾.引的起的嗎?什麼狗屁的姐妹情深,要不是因為你和你媽,我媽也不會被死老頭子趕出去!我念你一個人在美國孤苦無依,千方百計把你弄回來幫我。沒想到你和你那個早死的媽一樣沒腦子!我當初就不該把你從美國弄回來!讓你在那裡自生自滅才好!省的你回來又破壞了我的計劃!」

    包包兜頭砸在杜梓涵臉上,臉上立刻傳來一陣銳痛,對面的申恬還在歇斯底里的怒罵著,杜梓涵卻更加噤如寒蟬。

    申恬在杜梓涵的家裡坐了一陣,打了罵了,氣都撒出去了,這才慢慢的鎮靜下來,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妝容,半蹲在杜梓涵面前,溫柔的撫著她的臉,柔聲道:「小涵,姐姐今天心情不好,跟你發火了,你別忘心裡去。畢竟咱們的父母都已經沒了,你是這個世上唯一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姐姐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你了,明白嗎?」

    她若是撒潑大罵,杜梓涵或許還能接受,可她一副知心姐姐的樣子,反倒是把杜梓涵嚇得毛骨悚然,呆呆的點了點頭。

    申恬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起身向外走去,戴上墨鏡的前一刻,眼尾卻有一閃而過的狠戾之色。

    杜梓涵這個胸大無腦的妹妹靠不住,那麼她就只能靠男人了。

    *

    「德園,我要回家,我要想辦法讓他回到我的身邊……」

    大屏幕上,費雯麗飾演的斯嘉麗正站在黃昏之下,瘦小的肩上卻彷彿能承受住所有的壓力一樣,讓人忍不住為她感歎心疼。

    葉亦歡跟在邢漠北的身後走出電影院的豪華小包,低垂的臉上還有散不盡的情緒。

    上一次邢漠北就說帶她去吃海鮮自助,但因為被凌南霄截在了半路,所以沒有去成,今天下班的時候邢漠北就去辦公室找了她,吃完自助之後,兩個人又一起來看了電影。

    奧斯卡金獎的《亂世佳人》,葉亦歡上初中的時候就在跟著母親在家裡的家庭影院看過,當時印象最深的是斯嘉麗的女兒邦妮死的那一段,感覺特別揪心。

    可這一次再看,她反倒是對斯嘉麗從樓上滾下來流產那一段很難受,大約是因為她也有過一個孩子的緣故,雖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可到底也是在她腹中生長過的一個小生命。

    斯嘉麗一直是生活在蜜罐中的大小姐,驕縱任性,可是當戰爭開始,生活失去了支柱,她能靠的也就只有自己,所以後期的斯嘉麗變得堅強勇敢,更讓人為她心動。

    葉亦歡忽然就有些感歎,斯嘉麗面對那麼多壓力都承受過來了,她也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愛她的人,換回了一場無愛的婚姻,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更讓她難以活下去的。

    其實生活就是這樣的,當初她以為那麼多的壓力自己都承受不來,可到最後不還是都過來了嗎?

    晚上的榕城氣溫有些冷,葉亦歡裹緊衣服,和邢漠北並肩走在馬路邊上,溫馨淡然的氛圍倒是恰到好處。

    「在想什麼?」

    頭頂忽然飄下了淡淡的男聲,葉亦歡抬頭便對上了邢漠北溫潤的眸子,淺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生命很脆弱,相愛很難。」

    是很難,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相愛的人蹉跎多年卻無法在一起。

    邢漠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其實相愛也很容易,梁靜茹不是唱過嗎,其實愛對了人,情人節每天都過。」

    「對了。」葉亦歡忽然停下腳步,仰頭望著他,「我之前問你,joe的母親去哪裡了,你好像從來都沒有正面回答過我。」

    她以前做邢喬班主任的時候問過他很多次,每次都被他很有技巧的圓了過去,所以到現在為止,邢喬的母親仍然是個謎。

    邢漠北也停下了腳步,目光直直的落在遠處的一棵樹上,深邃的輪廓隱在夜色之下,晦暗難辨。

    許久之後,他才不帶感情的說:「她死了。」

    「死了?!」葉亦歡陡然提高了聲調,隨即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急忙抱歉道:「對……對不起,我太驚訝了,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的。」邢漠北轉頭衝她笑了笑,眼底有著她看不懂的清冷,「反正已經這麼多年了,我已經忘了。」

    真的忘了嗎?

    葉亦歡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提醒他,他臉上此時複雜的表情。

    像是憎恨,又像是漠然,甚至隱隱還有一絲痛楚的懷念。

    葉亦歡想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小聲問他,「你們……應該很相愛吧?」

    一定是很相愛,就是因為相愛,所以才會有邢喬那樣可愛的孩子。

    可是邢漠北卻是不屑的笑了笑,眼底帶了一抹嘲諷,低低的說:「相愛?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是想問問她有沒有愛過。」

    葉亦歡沒有聽清他的話,可是卻看出了他的臉色不太好,陰冷中帶了一抹怨憎,就像是提起了他最不好的記憶一樣,讓他厭憎到了極點。

    這個時候,識趣的人都應該趕緊轉移話題的,可是葉亦歡卻覺得這是一個瞭解他的好機會,畢竟他們認識也不算久了,他對她的身世背景一清二楚,可她對他卻瞭解的不多。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又問道:「那……她是怎麼去世的?」

    「不知道,可能是生了孩子就死了,又可能是死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反正無論如何,都已經和我無關了。」

    邢漠北的耐心顯然已經到了極限,語氣裡都透著濃濃的冷意,彷彿是被人觸到了最大的禁忌一樣,完全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

    葉亦歡垂下眼,剛想轉移話題,邢漠北卻已經冷冷的說道:「不要說這個了,我不想提起她。」

    「哦,哦,好。」葉亦歡連連點頭,顯然也被他這樣的神色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人走到停車場,一同上了邢漠北的車,向著南江別墅的方向離去。

    大約是提起了令人不愉快的話題,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一時變得沉悶而壓抑,葉亦歡不時地回頭去偷看他,卻只看到他抿著薄唇,眼神冷厲而尖銳。

    邢漠北這種表情她倒是常常見到,就像以前有人在凌南霄面前提起她名字時的表情一模一樣,反感,不悅,還有怨恨。

    她幾次試圖開口打破僵局,可每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神色,她也只好悻悻作罷。

    車子一直開到了葉小瑜公寓的樓下,邢漠北的臉色才終於緩和了一點,轉頭衝她淡漠的笑了笑,「今天有你陪著,我過的很高興,謝謝。」

    「不用了,你這樣說就太客氣了,我還要感謝你請我吃飯呢。」葉亦歡也回頭對他笑,察覺的氣氛仍然不太好,聳了聳肩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她說完,不給邢漠北反應的機會便推門下了車。

    可是她下車剛走了兩步,身後忽然傳來開車門的聲音,下一刻,她已經被人從身後緊緊地抱住。

    葉亦歡猛地一僵,瞠大眸子站在原地,邢漠北身上熟悉的須後水味道全都傳入了她的鼻息,他的雙臂箍在她的肩頭,下顎抵在她的肩上,姿態中帶了幾分脆弱和隱忍。

    她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不知該作何反應,許久之後,她才聽到邢漠北在她耳邊沉沉地說:「亦歡,作我女朋友吧。」

    葉亦歡被他這個突然地請求狠狠地震到了,心臟急速的跳動著,她動了動唇片,半晌才呢喃出一句,「sean,我……」

    「叫我漠北,或者直接叫我名字。」

    邢漠北又將她箍緊了幾分,語調中難得帶了一分不容置疑的霸道,濁重的呼吸在她耳邊起伏著。

    葉亦歡只覺得自己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她閉了閉眼,把心一橫,終於開口道:「好,漠北,我……」

    然而邢漠北再一次打斷了她的話,這一次他直接將她轉過身擁在懷裡,下顎抵在她的發頂上,聲音裡帶了一絲愉悅,「我喜歡你這麼叫我。你先不要急著拒絕,回去好好想一想,我等你的答案。」

    他說完便匆匆轉身要走,像是怕她拒絕一樣的想要躲避,可是葉亦歡還是出手拉住了他。

    邢漠北緩緩轉過身,俊逸的臉龐在夜色中晦暗不明,帶著一分隱忍和難以言說的痛色。

    他的目光落在葉亦歡白皙如玉的臉上,看著她清麗的容顏上帶了一分凝重和正肅,一字一頓道:「你應該知道,我離婚了。」

    「我當然知道。」他臉上依舊是慣有的溫笑,「正是因為我知道你離婚了,所以我才敢大膽的來追求你,因為我很清楚,你不是一個會腳踏兩條船的人。」

    「漠北……」

    他這樣胸襟開闊,豁達明理,讓葉亦歡反倒不知該怎麼說,心裡似酸又似苦,更多的則是深深地感動。

    邢漠北抬手替她將耳邊的碎發挽好,曜黑的眸中是一望無際的坦蕩,唇角帶著溫柔又懇切地笑容,「拜託你,不要急著拒絕我,但也別把我的話當成是一種負擔,回去好好睡一覺,有空的時候就想一想,好嗎?」

    葉亦歡看著他這個模樣,喉頭忽然有些哽咽,隨即笑了笑,重重的點頭承諾道:「我一定會認真考慮的。」

    「謝謝你。」邢漠北彷彿鬆了一口氣,衝她揚了揚下顎道:「夜裡風大,趕快回去吧。」

    「好,我走了,你路上也要小心。」

    「嗯!」

    兩個人終於揮手作別,邢漠北看著她走進單元門,這才轉身上車,發動引擎離開。

    他們走後不久,凌南霄高大頎長的身影才從一旁的灌木叢裡緩緩走出來,手上拎著一袋子剛從中醫院買回來的藥。

    他今天查了很多資料,還特意去醫院咨詢了幾位很有聲望的老中醫,最後開了這些藥回來,想要送來給她,沒想到卻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她怕是不久就要成為別人的女朋友了,她終歸會有別人來關懷愛護她,那他也就沒有什麼立場再去關心她了。

    凌南霄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藥,薄涼而苦澀的笑了笑,揚手將一袋子藥都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轉身離開了。

    同一時間,一個纖細高挑的人影也從另一邊走了出來,姣美婉約的容顏上還帶著濃濃的心痛和絕望,望著邢漠北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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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圖圖:「其實凌大爺你也是個挺聰明的人兒啊,以前怎麼就不放聰明一點?」

    凌少:「-_-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有意見?」

    圖圖:「╮(╯▽╰)╭沒意見啊,反正丟了媳婦的又不是我。」

    凌少:「……」

    左思右想,最後覺得這些話還是由葉子本人說出來比較好。畢竟這個男人如果真的對她有感情,肯定會相信她的話,如果沒感情,那讓什麼人說出來也沒用。最近文文就會滑向全文的大轉折和最高.潮了,大家期待的虐男主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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