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靖謙怒其不爭的瞪了他一眼,婚都離了,現在又念叨著人家的名字做什麼?當真是應了時下流行的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他送凌南霄回到陶然雅居,又將他送回了家裡。
曾經徹夜點燈守候他的女人已然不見,偌大的房子裡一片漆黑,空蕩的像是一個令人心窒的密室,孟靖謙架著他,費了不少勁才找到了他們家的燈,將他連拖帶拽的弄到了臥室裡妲。
喝了酒的男人總是有無限體力去折騰人,孟靖謙替凌南霄脫了衣服鞋子,他卻又蹙著眉難受的呻吟著,「水……水……」
孟靖謙無奈的撫了撫額,心裡卻又忽然有些悶悶的發疼窀。
凌南霄醉酒之後的樣子彷彿讓他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他喝醉之後應該也是這樣吧,要這要那的,不停地折騰著那個照顧他的女人,可是現在,他們都已經親手把那個女人推離了自己的身邊。
他歎了口氣,關燈離開了凌南霄的家。
屋裡又恢復了寂靜,躺在床上的凌南霄卻緩緩地睜開了眼,看了看空曠寂寥的大床,又轉頭看了看外面蒼白的月光。
前不久他還抱著她在這裡溫存歡好,纏綿恩愛,可是現在卻已經什麼都不剩了,她已經走了。
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他又怎麼能輕易喝醉?只不過是想借酒裝瘋罷了。
他之所以出去喝酒而沒有直接回家,就是怕看到黑漆漆的房子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甚至有些孩子氣的認為自己像從前那樣喝的酩酊大醉回來,依然會看到有一個溫婉的女人守在守著一盞燈,期期艾艾的等著他,盼著他。
可是曾經在他借酒裝瘋時也滿眼焦急給他端茶倒水的女人已經轉身離開,如今他這樣演戲,也不過是做了一次跳樑小丑罷了。
kingsize的大床上空蕩的讓人心慌,凌南霄背上的傷還在疼,只能半趴在床上。
她躺過的地方似乎還有著她沐浴後的香氣,他展開雙手想去擁抱一下,最終卻只擁到了一把飄渺虛無的空氣。
他不敢閉眼,只要閉上眼,眼前就全都是她的語笑嫣然,她在他忙了一天之後為他端上可口的飯菜,她在床上滿足他作為一個男人的欲.望和情動。
原來他也沒那麼討厭她。
這一刻,凌南霄終於意識到,其實他對葉亦歡並不是全無感情的。
又或者說,他對她,一直都是有感情的。
*
從家裡搬出來的葉亦歡,拖著箱子站在十字路口,有些迷茫自己的前路。
她不能回葉家,如果讓葉書華知道了她離婚的事,搞不好會打斷她的腿。酒店裡住個一天兩天還可以,可是長久下去也不是個事。
她無力的歎了口氣,拿出手機翻了翻,最終還是停在了葉小瑜的號碼上,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把電話打給了葉小瑜。
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或許也只有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能收留她一下了。
葉小瑜還在家裡做瑜伽,接到她的電話之後什麼都沒有多問,只扔了一句「原地等我」,就掛了電話。
關鍵的時候還能有個人拋下一切來接你,或許這就是所謂雪中送炭的溫暖吧。
葉小瑜很快就趕來了,紅色的保時捷911就像是一道火光一樣竄過來,一個漂亮的甩尾之後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到自家姐姐拖著一個箱子站在路口,臉上又是一副強顏歡笑的表情,再加上連日來的新聞,心裡就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也沒有多嘴的去問她,只是幫著葉亦歡把箱子搬上了車,掉頭開向了她家的方向。
葉小瑜側眼看到葉亦歡一直望著外面也不說話,主動為她打開了車窗。
清冷的夜風灌進車裡,凍得葉亦歡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葉小瑜來得匆忙,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換,身上穿的還是那身瑜伽服,只在外面套了一件大衣,急忙道:「你穿這麼少還開什麼窗,趕緊關上吧!」
葉小瑜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沒事,你心情不好,給你透透氣。」
她太坦蕩,反而顯得葉亦歡還扭扭捏捏藏著掖著的,她轉頭看著外面光怪陸離的城市,沉默了許久,終於輕輕的說:「小瑜,我離婚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