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上的血光,正在接近老闆的當口,一道黑影竟然快如閃電的跟我擦肩而過撲向了刑柱。
我的眼睛幾乎盯著她的背影上。落在了大廳中心,等我看清了出手的小貓兒時,她已經凌空一爪破開了柱子,抓住老闆的髮髻把人給拉了回來。
直到她落向二樓時,被她一爪抓過刑柱,才轟然崩成了四片。
小貓兒顯然對我不肯救人的事情十分不滿,甚至沒有往我這邊來。而是跳向了葉木方向:「拉我一下!」
小貓兒的輕功不錯,但是想帶著一個人飛回來,卻有點困難。
葉木腳踩著欄杆剛一伸手,小貓兒提著客棧老闆的那隻手裡就跟著發出啪的一聲——客棧老闆的頭皮,在他本身的重量下被齊著眉毛撕了下來。頂著一顆光禿禿的腦袋掉在了地上。
他的頭皮卻還被小貓兒抓在手裡來回亂晃。
「啊——」小貓被那塊發白的頭皮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揚手一下把頭皮給扔出去老遠
等我再往樓下看時,客棧老闆的腦袋已經摔得面目全非,除了一地紅白混雜的蛋羹似的血漿,根本看不出哪是是哪兒了?
我腦袋裡飛快的閃過了一個念頭:「難道老闆的骨頭已經被蒸得酥了,輕輕一下就摔了個粉碎?不該有這麼快啊!」
小貓兒跺腳叫道:「王魂都怪你,要是你早點出手,那人就不會死了。」
我聳了聳肩膀:「隨便你怎麼想吧!反正不講理這種事兒,也是你們女生的專利!」
「你什麼意思啊?」小貓兒氣得眼睛瞪得溜圓:「你自己冷漠,還說別人不講理。」
我轉過身背對著小貓兒擺了擺手:「算了!我不跟你鬥嘴。葉木回屋睡覺了。」
「哼——」小貓兒冷哼了一聲:「要走你走。我要留下來陪裡沙!」
「隨你!」我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我前腳一進房門,葉木馬上就開口了:「哥們,你跟那小丫頭生氣,是不是有點那個……那個過分啦?說真話,就算她不出手救人,我都想救人來著。」
我笑著搖了搖頭道:「別著急。好戲在後頭。」
「好戲?」葉木道:「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我點上一根煙:「等我這根煙抽完,馬上就會有好戲。」
我的煙抽到一半時,客棧大門砰的一下被關得嚴嚴實實,大廳當中的光源被完全切斷。
我耳聽著外面刮起了一陣帶著呼嘯的陰風,大風吹動紙片的聲音也接踵而至。
我使勁抽了一口手裡的煙,用兩根手指掐住煙頭,往窗戶紙上彈了過去。還帶著火星煙頭不偏不斜的燒開窗紙落進了走廊。
窗戶被煙頭燙開的那個窟窿。剛好夠我看見走廊裡的情形。
我和葉木同時看見了,五六張一尺見方的紙片,在走廊上像是尋找獵物的蝙蝠一樣回來亂飛,直到找好了目標才慢慢落在其中一扇門上。
「地獄圖?」
葉木指著對面門上的那張紙叫道:「那是刀鋸地獄!」
他的話沒喊完,對面屋裡已經豎起了一塊像是門板似的東西,我清清楚楚的看見一個人,側對我們被倒立著捆在門板上。
兩隻鬼影一前一後的拉動著一根進尺寬的鐵鋸,從上到下的往門板上鋸了下去,開始我們聽見的還是,鋸木頭的動靜,等到鋸條聲音開始變得沉悶之後,噴泉一樣的血跡也跟著往窗戶上飛濺了過來,僅僅一下就打碎了窗紙落到了走廊上。
這一下,那根血紅的鐵鋸也剛好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
葉木急了:「哥們!我們出手救人吧!」
「急什麼看著!」我伸手按住了躍躍欲試的葉木,卻聽見裡沙的房間傳出來一陣撕心裂肺的驚叫聲。
「壞了。是小貓兒!」
葉木一個箭步衝到了門口,卻被躲在房門左右的人給堵了回來。
我認得他們是客棧的住客。
其中一個人指著葉木咬牙切齒的道:「回去,你們還想害死多少人?」
「滾——」葉木的拳頭頓時打到了對方的臉上。
我眼看著那人滿臉是血的倒在了地上。馬上就有爬了起來,抱著葉木的腿喊道:「你們不能去!不能去……,你們救一個人,就得拿五條命出來還。惡鬼都找上門殺人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葉木懵了!
他敢殺人,但是不會無緣無故的濫殺無辜。這一下心裡,肯定會已經冒出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想法。不然,他準能一腳把對方踢出去。
「王魂,怎麼辦?」葉木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簡單,殺了不就完了麼?」我走到那人跟前,拿起破魔銃對準他腦袋就是一槍。那個人當時就沒了動靜,從他腦袋前面冒出了鮮血,一下浸透了葉木腳面。
葉木頓時火冒三丈:「你怎麼隨便殺人?」
我根本沒理葉木,轉過身去對準旁邊的人腦門又扣動了扳機。那個人腦袋一仰,帶著噴出來的血花仰頭摔到了樓下。
我馬上又調轉了槍口,指向一個嚇傻住客,裝著開槍的姿勢從嘴裡發出一聲「砰——」的聲音。那人嚇得身子一軟頓時癱倒在了地上。
「王魂,你幹什麼?你瘋了吧?」葉木像是不認識我一樣,看著了好半天。
我若無其事打開破魔銃往裡裝了兩發子彈:「想救人,咱們自己就得先脫身,他們想死,那我就送他們一程好了。」
「你瘋了,你肯定是瘋了。」葉木使勁跺了跺腳,轉身往裡沙的房間跑了過去。
葉木剛一拉開房門就見小貓兒和林莫涵,一左一右被捆在床邊,裡沙卻被吊在了房樑上。從房間中心立著一棵像是荊棘樹一樣的鐵樹。
葉木認得那是鐵樹地獄,如果他再晚點,屋裡的三個人可能都被會鐵木穿透身子吊在樹上。
「別怕!我來救你們!」葉木幾步搶到小貓身邊,抬手去拉繩子的功夫,手勢緊跟著一變,從鷹爪化成了指劍,迅雷不及掩耳的點中了小貓的穴道。
沒等旁邊的林莫涵反應過來,葉木回身又是一指,內裡瞬間迸射兩米,直接打中的林莫涵的穴道。
葉木連續制住兩人之後,我也緊跟著跨進了房門,用破魔銃頂住了裡沙的腦門,才轉頭對葉木說道:「幹得漂亮!」縱助匠劃。
葉木嘿嘿笑道:「你演的也不錯。」
「互相吹捧,噁心死了!」小貓兒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服氣。
我笑著放下裡沙道:「你是八子之一,還是接頭人?」
裡沙抬頭看著我道:「我不是八子,也不是接頭人。我八子爭雄的第一個守關人。他們兩個才是迎賓。第一關,就是考驗你們的眼力和心智。你怎麼發現這是一場騙局的?」
我的手指並沒離開破魔銃的扳機:「拿出證據,否則,我先殺了你,再慢慢拷問他們的兩個。」
裡沙翻了下白眼:「給你爭雄令的人,應該告訴過你,令牌上有三個凹槽吧?只有守關人的血,才能抹掉凹槽上塗料。」
爭雄令的正面的確有九個三乘三的凹槽,凹槽裡面從左往右分別寫著優,中,差,外面卻蓋著一層特製的塗料。只有用守關人的血,才能把這層塗料抹下去。
我抓起裡沙的手掌用刀尖挑破了她的食指,往第一個凹槽上一抹。下面果然露出來一個優字。
我把令牌往兜裡一揣:「行了兄弟,把那倆丫頭放了吧!」
裡沙滿臉怒意的看著我道:「你倒是挺有自信的?你怎麼知道,我會給一個優?」
我似笑非笑的道:「只要你接下來的問題,我全能解釋的通,那這個優肯定就是我的了。」
裡沙點頭道:「好,那我就問你第一個問題。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
我指了指小貓和林莫涵:「我懷疑的不是你,是她們兩個。在火車上,林莫涵曾經用後背對著我。當然,她這種做法,完全可以理解為,術士之間的一種示好。意思是沒有敵意。但是問題出來了。」
我揚了揚手裡的令牌:「我是來參加八子爭雄的。她把後背給我,就不怕我把她幹掉麼?這不符合她的性格。她很像蛇,蛇最大的特點就是敏感,警惕。除非她事先就瞭解我的性格,否則,她絕對不會這麼做。」
裡沙點頭道:「有點道理!繼續說。」
我繼續說道:「最初我也只是懷疑!所以,我沒讓一直跟著我的小美現身。」
小貓兒叫道:「喂,你作弊!路前輩只允許,你帶一個朋友助拳。你怎麼還帶了一個人?」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小美是只噬魂鴉,也就是我噬魂瞳的另一部分。我沒讓她跟在我身邊,就是為了以防萬一。你們不知道我還有一隻噬魂鴉,所以,按原計劃把我們弄到了客棧。我卻一直讓小美在最近轉悠。」
裡沙挑眉道:「所以你發現了這附近的**陣?不對啊!即使你有噬魂瞳,那只烏鴉也會迷失在陣法裡。你不是通過,噬魂鴉看出的破綻。」
裡沙眼珠一轉道:「你懷疑過我,但是我自認為對答的沒有破綻!你也不可能這麼快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