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學校領導過來了,不由得低聲道:「劉耗子,你那人靠得住不?別節外生枝啊?」
劉耗子拍著胸脯子道:「你放心,我已經囑咐過了。讓他們只要屍首,不要錢。」
那個幾個人,還真沒提什麼額外要求。直接了當告訴對方,搬了屍首就走。可有時候,你說真話還真沒人相信。
那個學校領導聽完眼珠子轉了半天,使勁一擺手:「你們趕緊走,再無理取鬧,小心我報警抓你們!」
他這一下,就好比往油鍋裡倒了一瓢涼水。操場上頓時就炸開鍋了。
剛才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老娘們,嗷一聲蹦起來多高,伸手就往副校長臉上抓。
「我是校長,你們幹什麼……」副校長話沒說完,就讓那老娘們在臉上抓出來五道印。
「幹什麼?」那老娘們像是瘋了一樣,抓著副校長脖領子使勁搖晃:「你們不讓我叔入土為安,你還有人問我幹什麼!」
「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個畜生」女人一把抓住了副校長衣襟,又打又罵。
「放手,快點放手……」副校長用手捂著臉,硬是不敢還手。其他幾個老娘們,一看副校長被嚇唬住了,頓時一擁而上,扯頭髮,拽個胳膊,幹什麼的都有,有幾個人還張嘴咬了幾口。
「救命……救命……」副校長當時就懵了,抱著腦袋就想往出跑!
「住手……你們快住手……」教務處主任也嚇傻了,轉頭沖那個保安喊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上去拉人!」
「都別動,都別動……」
幾個保安喊得一個比一個聲大,就是沒人敢上去拽人。
開玩笑,這些人是能隨便碰的麼?被他們訛上,後半輩子都的替人家打工。那些保安也不傻,誰能真上去玩命?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副校長平時對你們怎麼樣?你們是不是不想幹了?」教務處主任急得連連跺腳,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終於有人走過去,勸道:「大姐,大姐,這幾位大姐……,差不多行了吧!有話慢慢說!」
「不行!我打死這個害人精……」女人一把甩開過來拉架的保安,抬腳向副校長一陣猛踢:「他就是專門來害人的,他爹媽就不該把他生下來,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
副校長總算得了點空,扯著脖子喊道:「叫體育系,叫體育系的葉木他們過來。」
「體育系?」我腦袋裡畫了個圈:「醫科大學有體育系麼?」
「有體育部!就是沒別的學校體育系人多。」老陳回答道:「不管哪個學校,最能打,最講義氣的肯定在體育系,最能惹事兒的也在那!看樣兒,那校長是真急了。」
沒過多大一會兒,我就看外面學生在兩邊讓,好像有人在從人群外面往裡擠。
有幾個站在那邊叫好的老爺們,往人堆裡看了一眼,掉頭就往外跑。
我伸手攔住其中一個:「跑什麼?」
「鐵豹子來了!」那老爺們見我聽不明白,趕緊道:「就是那領導喊的那個什麼葉木的,他是這一片混混的頭兒,外號鐵豹子,打架不要命,趕緊走吧!」
我一撒手那人就跑沒影了,等我回頭時,一幫學生已經擠到了人堆裡。
為首一個頭髮不算太長卻一根根的立在腦瓜頂上,典型的就是「撅腚不服」!那小子應該就是葉木
老輩人都說,頭髮絲子硬的人脾氣倔,火氣大,容易衝動不說,還認死理。三句話說不好就動手揍人。不過,這種人也講義氣,對朋友絕對夠意思,但是,只要是他看不上眼的人,想跟他說句話都難!
果不其然,葉木沒用別人吱聲,上去就扣住了那老娘們手腕子,硬是把人給拉到了一邊。
「你打我?」那老娘們瘋了一樣衝到葉木跟前,拿腦袋就往葉木身上撞:「你打死我……打死我……」
保安裡面有認識葉木的,趕緊衝過去擋在兩人中間:「大姐,你冷靜一點。他年輕,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不行,今天就他必須打死我……」那老娘們瘋了,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他今天不打服了我,我跟他沒完。」
這時候,好幾個人一塊衝了上來,按住了葉木的胳膊,有人還使勁抓著葉木手腕子,打算把他的手臂反剪到身後:「姐,使勁兒打他,打死這個有娘養沒娘教的。」
「都給我滾!」葉木暴怒之中雙手猛揚,把那幾個按著他的人,當場給震了出去,四五個人全都摔得頭破血流的滿地打滾。
「你幹什麼?」
「去你媽的!」
有個人反過身來去攔葉木,卻被葉木一拳打在臉上,頓時捂著臉趴在了地上。
「你想幹什麼……啊——」那那老娘們剛想要跑就被葉木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葉木的一雙眼睛瞪得通紅,臉上的肌肉更是因為憤怒到了極點而控制不住的砰砰直跳:「你罵我可以,打我也可以……但是罵我媽就不行……」
「啪啪……」葉木抬手一頓耳光扇了下去。
站在葉木身後的副校長,雖然被葉木身子擋住了視線,卻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帶著牙齒的鮮血在左右亂飛。嚇得臉色慘白:「葉木快住手啊……,你們還不攔住他。」
體育系的人還沒來得及去攔葉木,學校外面呼啦一下衝進來五六十號人,一個個不是拎著鋼管就是拿著木棍,一窩蜂的往葉木那邊跑。
葉木不但沒怕,還咧開嘴樂了:「兄弟們上,揍他娘的!」
體育系的學生呼啦一下衝了上去,跟那幫人打成了一團。
劉耗子當時臉就嚇白了:「玩大了!這幫人是哪來的!」
老陳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我找的!我原先就是想讓他們壓壓陣,壯壯聲勢,誰知道他們玩真的啊!」
「我去!」我簡直就沒法多說了。
好好一個計劃,讓這幫不靠譜的人都弄成什麼了?早知道,我就是親自上陣也不讓他們去找人。他們弄來這幫人,專業性太強,沒幾下就入戲了,這下真玩大了,萬一把人家學生打出毛病來怎麼辦?
好像沒有萬一!
我這邊正跺著腳,葉木已經連續放翻了十多號人,我眼看著葉木舉著拳頭把一個人手裡的鋼管給砸成了弓形:「那小子練過外家功夫!」
「好像修為還不低!」老陳眼力比我還好。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趕緊想辦法控制事態啊!」我差點被老陳氣瘋了:「你趕緊想辦法,事情鬧大了,更弄不出屍首了。」
老陳馬上做了一件讓我目瞪口呆的事情,那傢伙竟然掏出槍來,對著天連開了三槍。他槍聲一落,整個操場除了我們幾個,就剩下葉木還站著。
老陳拎著槍走了過去,扯著脖子喊道:「全都給我蹲下,誰也不許亂動!」
葉木看著老陳嘴角上不自覺揚起一絲冷笑,要不是學校主任在邊上拚命拉他衣服,他肯定不會往下蹲。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葉木不怕槍!」
如果不是現在有事兒要辦,我還真有可能上去試試木葉的斤兩。
老陳剛剛把局面控制住,大批的警車就趕了過來。光是抓人就抓了十多分鐘,等警察把人弄走之後,幾個沒參與打架的「鬧騰兒」又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圍著棺材死活不肯走,硬是跟警察較起了勁兒。
還有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教學樓頂上,扒著樓沿子要往下跳。
這下,差點沒把那些警察的魂兒嚇出來,趕緊聯繫消防隊支上了氣墊,還弄來好幾個人不停的喊話,控制樓上那倆哥們的情緒。
老陳偷偷跑過來碰了碰我:「走吧!別看了,這幫人對付警察有一套。保證能把棺材一直留到明天早上。這事兒鬧大了也好,上面肯定有人能出面解決。到時候,好好談談就行了。」
我們幾個回到旅店之後,老陳和許菱夕就開始不停的打聽消息。
事情跟老陳說的差不多,事兒大了自然有人管。
上面派來的人,把雙方叫到校長室一談,醫大校長差點沒當場抽自己兩個耳刮子:「原來對方壓根就沒有訛錢的打算,就是想把屍體運回去好好葬了。」
早知道這樣,他還上去挨什麼削啊?
上面來的人,還是比較有經驗,當場讓那幾個鬧騰簽了保證書之後,立刻拍板兒把事情定下來了。答應馬上歸還屍體。
不過,對劉耗子朋友提出來「用棺材裝屍首」的事情卻沒一口應下來。理由是大庭廣眾之下抬棺材出去影響不好,最後採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等到半夜,進去三五個人,把屍體裝在棺材裡偷偷摸摸抬出來。
這正好合了我的心思,當天晚上就跟老陳,許滕一起溜進了學校。
四個保安打著手電領著我們往地下室走,等我們下了地下一層,我才發現地下室的走廊,不僅沒有燈而且冷得出奇,走幾步都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更要命的是,走廊修得太窄,棺材在裡面轉不過來,只能一點點的往前慢慢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