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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言妙語 117 救駕立功 文 / 蔓妙游蘺

    皮膚黑黑的,鼻孔有些朝天,一雙吊雞眼,一對招風耳,一張香腸嘴,極品的五官同時出現在同一張臉上,讓人印象深刻,一見難忘。

    「醜八怪,原來你是南疆公主!」南宮嘯挑眉看著秦若煙,難怪他將京城附近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人,原來她一直都以高貴的公主身份隱藏在他身邊。

    「南宮嘯,上次被你逃過一劫,是本宮的疏忽,這次你可沒那麼好運了!」秦若煙恨恨的瞪了南宮嘯一眼,咬牙切齒,他打掉了她的斗笠,還嘲笑她,可惡!手中長鞭對著他狠狠甩了過去。

    「不自量力!」南宮嘯冷冷一笑,漫不經心的伸出折扇,瞬間擋下了長鞭的凌厲攻勢,反手一掌對著秦若煙狠狠打了過去……

    秦若煙毫不示弱,抽回長鞭,揮舞的密不透風,與南宮嘯激烈的打鬥起來。

    沈璃雪凝深了眼眸,相府宴會時,她看到秦若煙的手是黑的,就曾懷疑秦若煙是變態醜八怪,卻一直沒有找到證據,現在想想,醜八怪身上散發著一種怪異的味道,秦若煙週身縈繞的濃郁花香是在遮掩那股怪味。

    「大樹後面有個人!」東方珩驀然開口,銳利的目光依舊注視著打鬥的南宮嘯與秦若煙。

    兩道急風對著大樹後掠去。

    沈璃雪蹙了蹙眉:「是秦若煙的同夥嗎?」

    「不是!」東方珩搖搖頭。

    稍頃,兩名暗衛架著一名年輕男子走出大樹,手裡還拿著一大堆刑具,那男子身穿布衣,被撕的破爛不堪,裸露在外的肌膚上,而滿了道道傷痕,相貌清秀,身體有些癱軟,看秦若煙的目光滿是驚恐。

    沈璃雪立刻明白:「秦若煙在……享受男子!」她差點忘了,醜八怪喜歡采男色,還喜歡用各種殘酷的方法凌虐他們。

    「醜八怪,原來你在享受,打擾了你的好事,真是對不住!」南宮嘯似笑非笑的望著秦若煙,連嘲帶諷。

    「南宮嘯,沈璃雪!」秦若煙望望被架出來的年輕男子,眼眸憤怒的噴火,鞭法瞬間凌厲起來,將南宮嘯逼退幾步,左手摸出幾枚黑色的球狀物,猛然擲到了地上。

    陣陣黑煙騰起,迷濛了人的視線,趁著眾人後退的空隙,她雙足輕點著,就欲借勢逃離。

    南宮嘯修長的身形瞬間來到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妖孽的臉上洋溢著欠扁的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轉:「醜八怪,同樣的方法,用第二次就不靈了!」

    「南宮嘯!」秦若煙怒斥一聲,黑黑的小手指上閃現點點銳利的亮光。

    南宮嘯一怔,手指飛如閃電,瞬間點住了秦若煙的穴道。

    秦若煙震驚的看著南宮嘯:「你怎麼會有這麼快的速度?」上次她偷襲他時,他沒有半點反抗力,這才過了一個多月,他居然能在瞬間制住她。

    「上次是本世子一時大意,才會讓你鑽了孔子,並非武功不濟!」南宮嘯仔細望望秦若煙閃亮的指尖,是巨毒,沾上一點兒點兒,就休想活命:「你人長的醜,心更毒!」

    「南宮嘯,你少得意,本宮是南疆公主,如果在青焰出半點差錯,我父皇,母后絕對饒不了你!」秦若煙冷冷威脅著,神情高傲。

    「真的?」南宮嘯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秦若煙:「來人,把這醜八怪關進別院水牢!」

    「南宮嘯,你要幹什麼?」秦若煙一驚,恨恨的瞪著南宮嘯,他居然不懼她的身份。

    南宮嘯搖著扇子,漫不經心道:「先折磨折磨你,再等你父皇,母后前來找本世子算賬!」

    「你敢!」秦若煙咬牙切齒,眸中閃爍的厲光,恨不得將南宮嘯生吞活剝。

    「那就你試試看本世子敢不敢!」南宮嘯邪魅的目光突然一冷,厲聲道:「押下去!」

    兩名侍衛走上前來,拖了秦若煙,押著她急步走向山下。

    秦若煙憤怒的狂吼響徹大半個山腰:「南宮嘯,你等著,我絕不會放過你!」

    南宮嘯緊緊皺起眉頭:「讓她閉嘴!」

    秦若煙的高呼聲戛然而止,被侍衛們拖著,急步趕往山下。

    沈璃雪的看不到她的表情,卻知道她此時一定十分憤怒:「秦若煙心狠手辣,有仇必報,你得罪了她,可要小心了!」

    「放心,本世子不怕牛鬼蛇神!」南宮嘯輕搖著扇子,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轉。

    「郡王,那名年輕男子是附近的村民,被秦若煙劫持到此!」侍衛走上前來,稟報那名年輕男子的身份。

    東方珩皺皺眉:「放他回去!」

    「是!」侍衛恭敬的答應著,轉身執行命令。

    東方珩望望即將正中的太陽,墨色的眼瞳深不見底:「全速趕往相國寺!」

    相國寺外,戒備森嚴,上千御林軍將整個寺院團團圍住,東西南北四個寺門皆由重兵把守。

    東方珩,沈璃雪,南宮嘯走的是南門,看著站在南門口的東方湛,沈璃雪微微一怔:「湛王爺!」

    「安郡王,世子,沈小姐,你們也來上香?」東方湛望著三人,梨渦淺笑,溫潤如玉。

    「湛王不在寺裡上香,怎麼站在門口?」心裡有了答案,沈璃雪想要再確認確認。

    東方湛微微一笑:「父皇已經上過香,正在寺裡與言悔大師下棋,我們兄弟幾人閒來無事,就出來等候!」

    如果只是出來等皇帝,皇子們站在同一個門外即可,南門只有東方湛,可見其他幾位皇子也在不同的門口,與其說是等候,不如說是守護,皇帝也察覺到,此次相國寺之行有凶險。

    「皇上在言悔大師的廂房?」東方珩詢問著,腳步不停,逕直越過東方湛和眾侍衛,闊步前行。

    「父皇交待過,不許任何人打擾!」東方湛身形一閃,擋住東方珩的去路。

    「相國寺的香客,都清空了?」東方珩沉著眼瞼,冷聲詢問。

    東方珩笑笑:「有幾名香客還在廂房,他們都是貴族的弱小家眷,沒有任何問題!」

    東方珩銳利的目光如利劍,猛的射向東方湛,未清空香客,就讓皇上獨自一人留在裡面:「皇上有危險!」

    東方湛一怔:「真的?」

    「本王何時開過玩笑?」東方珩冷冷看著東方湛,反問道。

    「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東方湛眉頭微皺,眸中暗芒一掠。

    「你再囉嗦下去,皇上就真的要出事了!」東方珩的目光直直的望著東方湛,眼底如寒冰浸染,無盡的黑夜在其中蔓延,一甩衣袖,逕直越過他,大步前行。

    東方湛沉眸一頓,冷聲吩咐侍衛們:「守住門口,任何人都不准放出。」

    「是!」身後,御林軍聲音震天,東方珩,沈璃雪,南宮嘯大步走進相國寺。

    相國寺幾人都來過,熟悉地形,不需任何人引領,順著碎石小路,直奔言悔大師的廂房。

    遠遠的,看到兩道身影在青石路上緩步前行,正是言悔大師和皇帝,公公,侍衛等人遠遠的跟著。

    皇帝沒事!沈璃雪鬆了口氣,身旁,東方珩,南宮嘯的腳步也慢了下來,顯然也是放下了心。

    「嗡嗡嗡!」冗長的撞鐘聲在相國寺上空瀰漫開來,久久不散,到午膳時間了,無論是和尚,還是住在這裡的香客,都打開房門,準備去膳堂用膳。

    相國寺居於山頂,空氣很清新,沈璃雪看向戰王青竹屋的方向,義父多日未來,不知那竹屋怎麼樣了?

    忽然,她餘光瞥到鬱鬱蔥蔥的綠樹間閃著一抹淺淡的綠色,若是平常,她或許不會放在心上,繼續透過虛空看青竹林,可是今日,情況特殊,她時時戒備,那不自然的綠色,一下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待到定晴一看,隔著長長的距離,依稀看得出,那是一個穿著綠色百姓服的男子,身形寬闊,相貌平凡,就像諸多的普通香客,如此平凡的一個人,手中卻拿著一件絕對不平凡的東西。

    他的目光朝著青石路望了過來,手臂抬起,一件長長的東西架在了手臂上。

    那是……弓箭!

    沈璃雪腦中蹦出這個詞後,緊接著想到他的目的『刺殺』,費盡心機隱藏在綠樹間,又拿著一隻弓箭,不是刺殺,是什麼?

    沈璃雪的目光順著那架上好的弓箭,看向它要射的目標,眸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嘴唇動了動,沒有開口,小手輕輕拽了拽身側林巖的衣袖。

    林巖看向沈璃雪,卻見她清冷的目光望向樹林間,疑惑的望過去,呼吸猛然一頓,再看沈璃雪,眸中滿是驚訝。

    沈璃雪按按林巖的手背,示意他鎮定,望望那隱藏人,輕輕點點頭,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巖點點頭,他不能驚呼,否則就會打草驚蛇,悄悄從衣袖中拿出一枚匕首,正準備射向隱藏人。

    香客中跑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布衣,面容俊朗,正是穆正南,他也看到了刺客,眼眸中亮光閃閃,高喊一聲:「皇上小心!」逕直撲向皇帝,準備救駕。

    隱藏那人剛剛架好弓箭,正在調整距離,被穆正南的高喊驚動,目光一寒,動作迅速的鬆開了弦,黑色的羽箭伴隨著破空的銳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射向皇帝。

    沈璃雪冷冷一笑,纖手輕揚,一枚銀針對著穆正南飛射出去,劃破了他的腳踝,他動作一頓,狼狽的摔倒在地。

    箭已射至身前,毫無防備的侍衛們已經來不及阻止。

    就在此時,林巖手腕一翻,鋒利的匕首對著那名隱蔽人飛射出去,而他則快速撲向前方,口中大喊道:「皇上小心!」

    「嗤」的一聲,林巖的匕首射中了那人的胸口,那人的黑色羽箭也穿透了林巖的左肩,鮮血順著傷口流出。

    怔忡的香客,侍衛們反應過來,驚恐的,倉惶的,緊張的聲音開始響起:

    「護駕,快點護駕!」

    「抓刺客,快抓刺客……」

    一道熟悉的驚呼傳入耳中,沈璃雪一怔,轉身望去,雷洪正護在皇帝身邊,目光戒備著,厲聲高呼。

    皇帝來相國寺上香,只帶了皇子,沒帶大臣,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住在這裡的香客?

    紛亂的腳步聲踏在地上,一聲又一聲,幾名侍衛手持長劍,奔向掉落在地的刺客,更多的侍衛們站在皇帝周圍,組成了一道肉牆,阻止再有其他箭射過來。

    雷洪站在這堵肉牆中,警惕的四下觀望,目光觸到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如琉璃一般清透,又如寒冰般銳利,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彷彿洞察一切。

    他心底忽然一涼,彷彿有秘密被她窺視。

    「巖表哥!」沈璃雪收回目光,急步走上前,查看林巖的傷勢,羽箭將他左肩整個穿透,鮮血染紅了大半個肩膀。

    他想告訴沈璃雪只是小傷,不要擔心,可嘴巴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前的一切都變的模模糊糊,頭腦也昏沉起來,意識漸漸消散。

    「巖表哥!」在沈璃雪的驚呼聲中,林巖閉緊了眼眸,昏迷不醒,傷口流出的鮮血居然變成了紫黑色,映著青色的衣衫,觸目驚心。

    「言悔大師!」望著那奄奄一息的年輕人,皇帝目光一凝,輕喚一聲。

    「阿彌陀佛,他中了巨毒!」言悔大師手持念珠,蹲下來,拿出一枚藥丸塞進林巖口中,連點他身上幾處大穴:「扶他去我廂房,我幫他解毒!」

    幾名侍衛走上前,抬著林巖去了後廂房,沈璃雪想要跟去,卻被東方珩拉住手腕:「言悔大師解毒,不喜有人打擾!」

    一名侍衛走上前來,恭聲道:「稟皇上,刺客被林尚書刺中胸口,尚有氣息,不過,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咬破了口中的毒囊,自盡了!」

    皇帝面色陰沉,看著刺客的方向,一言不發,眸中的神色,卻在瞬間轉了千百回。

    「你是何人?」侍衛們長劍拔出,鋒利的劍尖直指倒在地上的穆正南。

    「在下穆正南,是給相國寺送菜的!」面對諸多鋒利長劍,穆正南努力保持鎮定,但微微顫抖的身體,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沈璃雪冷笑,穆正南還真是好運,沈盈雪有孕,他恰巧出現,幫忙解圍,想攀龍附鳳,沈采萱的死亡,讓他的美夢毀於一旦。

    皇上遇刺,他又出現在相國寺,想要救駕立功,若非他那聲驚呼打草驚蛇,巖表哥已經將刺客殺了,豈會受傷中毒。

    「你有一定的嫌疑,先關進順天府大牢,若查證你不是刺客,自會放了你!」一名侍衛統領走上前,冷聲下了命令,對有嫌疑之人,他不能輕信。

    穆正南苦著臉,無奈的解釋:「統領,小的不是刺客,真的不是,剛才小的最先發現刺客,是想救駕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侍衛統領更來氣,穆正南驚呼時,那刺客明顯還沒有完全的搭好弓箭,他們還有反擊的時間,如果他悄悄通知他們,他們一定能搶先射死刺客,哪會像現在這樣,險些造成失職罪。

    「你是不是刺客,查證後自會還你一個清白!」侍衛統領冷冷瞟了他一眼,厲聲道:「帶走!」

    寺內驚現刺客,相國寺徹底封鎖,侍衛們將寺中香客一一排查,想要找出那人的身份。

    言悔大師解毒,不喜被打擾,太子,五皇子等人都聚到了言悔大師院外的亭子裡,保護皇帝。

    沈璃雪站在院門口,看著裡面的侍衛們來來回回,端著一盆盆的血水,心中焦急,不知道巖表哥究竟怎麼樣了。

    半個時辰後,房門打開,言悔大師擦著額頭的虛汗走了出來,沈璃雪正欲上前詢問,一陣急風吹過,東方湛修長的身形到了言悔大師面前:「大師,林尚書傷勢如何?」

    言悔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林施主毒素已清,傷口也上藥包紮好了,沒什麼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可痊癒!」

    「多謝大師!」東方湛禮貌微笑。

    「施主客氣!」言悔大師雙後合十,深施一禮,想到寺裡發生了刺殺之事,暗暗歎了口氣,佛門重地,居然屢有殺孽,罪過,罪過。

    「擺駕回宮!」公公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宮人簇擁著皇帝走出涼亭,走上出寺的青石小路。

    沈璃雪揚揚唇,林巖表哥為救皇帝受了重傷,皇帝等他傷勢穩定了才回去,雖然沒說什麼客套話,心中倒是有情有義。

    「大師,巖表哥現在能下山嗎?」相國寺條件困難些,不太適合養傷,沈璃雪想讓他回府休養。

    言悔大師點點頭:「可以,但走的路一定要平坦,過度的顛簸,會讓他的傷口再次裂開!」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謝大師!」

    相國寺距離京城不算遠,叫來幾名侍衛,抬著林巖下了山,又命人快馬加鞭回京城叫了一頂軟轎,林巖下山稍等了片刻,軟轎就到了,沈璃雪,東方珩坐上馬車,一行人趕回京城。

    「剛才,你是故意讓林巖去救駕的?」東方珩洞察力敏銳,他沒看到刺客,卻瞧見了沈璃雪和林巖之間的小動作。

    「你是青焰戰神,戰功赫赫,南宮嘯是雲南王世子,身份也不需要再抬高,我是戰王義女,青焰郡主,立了功最多獎勵些金銀珠寶,只有巖表哥,是尚書,如果救駕有功,可以陞官!」知道事情瞞不過東方珩,沈璃雪直言不諱。

    「你想林巖陞官?」東方珩皺眉。

    「我只是希望他能恢復武國公時期的鼎盛!」沈璃雪目光黯淡:「外公過世,舅舅被貶到邊關,巖表哥在京城舉目無親,雖然有你和一些不錯的朋友,但他沒有根深蒂固的家族,在朝中舉步維艱!」

    如果武功國公府依舊鼎盛,林巖有個武國公祖父,莊偉城不敢挑釁他,雷太尉,莊尚書也不敢算計他……

    腰間一緊,東方珩將她緊緊擁進懷裡:「放心,林巖留在京城,十五年前的悲劇,不會再發生!」

    沈璃雪點點頭:「你知不知道巖表哥中的是什麼毒?」中毒的瞬間,毒氣已隨血液流遍全身,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發作了,那絕不是一般的毒。

    東方珩目光沉了沉:「言悔大師說,是南疆巨毒。」

    沈璃雪一怔:「那名刺客是南疆人?」

    「不知道!」東方珩搖搖頭:「秦若煙是聰明人,如果她要刺殺皇上,肯定會有萬全的準備,絕不會只派一個人,更不會有興致在半山腰享受男色!」

    東方珩,沈璃雪到達半山腰時,秦若煙剛剛開始剝那名百姓的衣服,按照她的性子,要狠狠折磨一番後才會享用,沒有一兩個時辰,都做不完事情。

    他們到達相國寺,找到皇帝時,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可見秦若湮沒有刺殺皇帝的意思:「東方珩,你可還記得東方湛說的可信家眷?」

    家眷只有十多名,基本都是老弱婦孺,又知根知底,東方湛才沒有將他們清出相國寺,皇帝上香禮佛時,她們也非常安靜的呆在各自廂房,鐘聲響起後,以後皇帝走了,才敢出門。

    「你是說雷洪一家!」東方珩劍眉微皺。

    「沒錯!」沈璃雪點點頭,雷聰成了太監後,他的母親雷夫人就來相國寺上香禮佛,雷洪時不時的送些用品過來,他出現在相國寺,很正常,也很巧合,但真的只是巧合嗎?

    一陣清風吹過,沈璃雪清冷的目光透過半開的車簾,看到人群中走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東方珩,你看那個人。」

    「那是……雷雅容?」東方珩瞇起了眼眸,那道身影獨自一人,靠著邊走,時不時的四下觀望,動作極是小心,謹慎,在自自然然的人群中非常顯眼。

    「她走的不是去太尉府的路,好像也不是回相府的!」沈璃雪皺起眉頭,雷雅容十分講究身份,出入都簇擁著諸多丫鬟,嬤嬤坐著豪華的馬車,如今,連一個丫鬟都沒帶,獨自一人鬼鬼祟祟的走在大街上,她是要去哪裡?

    突然,雷雅容四下望望無人,快速拐進一條小巷,苗條的身影消失不見。

    沈璃雪雪眸微瞇,輕聲道:「暗衛,跟著雷雅容,看她要做什麼?」

    「是!」空氣中傳來一聲回答,緊接著,一陣破風聲急速遠去。

    馬車行駛到尚書府,沈璃雪命侍衛小心的扶出林巖,巨毒已解,林巖清醒過來,面色十分蒼白,看著沈璃雪關切的目光,輕輕笑笑:「小傷而已,不必擔心!」

    「小傷也需要好好休養,你先進去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沈璃雪細細囑咐下人要注意的事項,叮囑完後,轉身望到馬車旁空蕩蕩的:「南宮嘯呢?」

    「回院折磨秦若煙了!」東方珩淡淡回答著,輕抿一口茶水。

    沈璃雪額頭冷汗滲滲,抓到人就迫不及待的回去折磨,南宮嘯還真是有仇必報:「去南宮嘯的別院,秦若煙現在還不能死!」

    太尉府

    雷洪怒氣衝天,咬牙切齒的一拳打到牆壁上,堅硬的牆壁被打穿一個窟窿,怒吼道:「沈璃雪,林巖,又是這兩個賤人害咱們的計劃全盤失敗!」

    心腹就守在門外,他不擔心別人聽到他的大逆不道之言。

    雷太尉看著暴怒的雷洪,緊緊皺皺眉:「刺客已經自盡,估計皇上也查不出什麼!」

    「皇上的確查不出什麼,但我們的計劃失敗了啊!」雷洪咬牙道,手掌狠狠一拍桌子,堅硬的桌面瞬間斷裂。

    莊尚書過世時,林巖以救駕之功,搶走了屬於他的尚書之位,他費盡心機,安排一場刺殺,想要救駕立功,沒想到又被林巖破壞了,這還不算,林巖又救駕有功,不日之後,只怕又會陞官,踩著他的計劃成果向上爬,林巖真是無恥至極。

    雷太尉望著斷裂桌子上的鋒利邊緣,銳利的眸中滿是森冷厲芒:「別急,以後還有機會!」

    「同樣的方法,不能再用第二次,否則,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雷洪重重歎了口氣:「說不定皇上已經起疑了!」

    諸多家眷中,他是唯一的男子,雖然他前幾天也曾去過相國寺送東西,但難保皇帝不突發奇想的懷疑到他身上。

    雷太尉目光凝重:「刺客箭上抹的是南疆巨毒,怎麼查都查不到咱們頭上。」南疆太子,南疆公主都在京城,皇帝懷疑,也會先從他們身上查起。

    「你且放寬心,最近這段時間,照常上朝下朝,不要露出絲毫異常!」

    「我知道!」雷洪努力平復著胸中的怒氣,想到林巖昏迷前那得意的笑,還有沈璃雪洞察一切的目光,他沒來由的一陣心底發涼,這兩個人都是禍害,是他的災星,他一定要想個辦法,盡快除掉。

    別院水牢,陰暗潮濕,散發著陣陣晦味,秦若煙被捆綁在凳子上,緊緊皺起眉頭,滔天的怪味熏的她險些窒息:「南宮嘯,你這水牢怎麼這麼臭?」

    「這水牢建好後沒關過人,一直都是各種動物的葬地,你聞到的,應該是屍體的**氣息!」周圍擺著各種亮光閃閃的刑具,南宮嘯站在刑具前,拿拿這個,摸摸那個,來回擺弄著,漫不經心的回答。

    動物屍體!秦若煙一聽,幾欲作嘔:「真是噁心!」

    「秦若煙,你聞聞你身上的味道,幾乎讓將人熏暈過去,還不如動物屍體好聞!」南宮嘯拿起幾個刑具,在秦若煙面前晃了晃:「想不到你重新定制了刑具,還沒用過吧,不如先讓你試試……」

    秦若煙冷哼一聲:「南宮嘯,不怕死的話,你就儘管動手,我皇兄的傷已經好了大半,發現我不在,一定會前來尋我,看到我重傷,哼哼!」

    南宮嘯冷笑:「秦若煙,這裡是青焰,不是南疆,秦君昊想找到你,可沒那麼容易!」

    秦若煙嗤笑:「我們南疆有非常巧妙的尋人方法,不像你們青焰,笨的一點兒點兒尋找!」

    「你說的可是讓蛇來尋味找人?」南宮嘯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著秦若煙。

    「你怎麼知道?」秦若煙震驚,這種尋人方法只有南疆人知道,她沒對任何人提起過。

    「你身上有蛇,又滿身的臭味,想想就知道了!」南宮嘯拿起一隻皮鞭,猛然甩出,啪的一聲脆響,皮鞭在半空中揮劃出優美的弧度,狠狠打在秦若煙身旁的桌子上,堅硬的椅子被打的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秦若煙咬牙切齒,恨恨的瞪著他:「南宮嘯!」

    南宮嘯視若無睹,看著鞭子不住讚歎:「不錯不錯,鞭子夠堅硬,上一次是試驗,這一次可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連女人都打,你還是不是男人?」秦若煙瞪著南宮嘯,眼眸噴火。

    南宮嘯挑挑眉:「連男人都敢強,你還是不是女人?」

    「南宮嘯!」秦若煙咬牙切齒,恨恨的瞪著那只鞭子。

    「秦若煙,準備好,鞭子到了!」南宮嘯詭異一笑,手腕一揚,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水牢裡格外響亮。

    秦若煙身體一顫,閉上了眼睛,預想中的疼痛沒有降臨,寂靜異常的大牢中突然響起第三個人的心跳,她心中一驚,猛然睜開了眼睛,一道窈窕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接住了那只皮鞭。

    「沈璃雪,你幹什麼?」南宮嘯皺皺眉,心不甘,情不願的收回皮鞭,眸中滿是不悅。

    沈璃雪挑挑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她,等我問完事情,絕不再干涉你教訓人。」

    「好,你快點問!」南宮嘯爽快的答應著,挑釁的瞪了秦若煙一眼,走出小門,去外室喝茶。

    秦若煙冷冷瞟一眼沈璃雪:「你少假猩猩的,我不需要你來救!」

    沈璃雪勾唇冷笑:「我不是來救你的,只是來問你件事情。」

    「什麼事情?」秦若煙漫不經心的詢問著,沒將沈璃雪的話放在心上。

    「你可知剛才在相國寺,有人行刺皇上,那人的弓箭上抹了南疆巨毒!」沈璃雪一字一頓,仔細觀察秦若煙的反應。

    「這不可能!」秦若煙驚呼,美眸中滿是震驚,南疆巨毒只有南疆人有,她和秦君昊可沒想到刺殺皇帝,恨恨的瞪著沈璃雪:「你在騙我吧?」

    「你不信也無妨。」沈璃雪擺擺手,漫不經心道:「據說,你們南疆皇室的人,可以用蛇互傳信息,你不妨用蛇問問你皇兄,他現在是什麼狀況!」

    秦若煙將信將疑,微微閉了眼眸,一道金光自她身上竄了出去。

    南宮嘯一怔:「她身上暗藏了毒蛇!」幸好他剛才沒有一時衝動的就鞭打她,否則,肯定會著了她的道,被毒蛇所咬,真是個奸詐,狡猾的醜八怪。

    稍頃,金蛇回歸,秦若煙睜開眼睛,望著蛇叨來的信件,眸中滿是震驚,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沈璃雪眸光一凝:「如果刺客不是你們派的,那就是另有其人,不過,在京城的南疆人屈指可數,聰明人都會懷疑到你們身上!」

    「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們!」秦若煙咬牙切齒,小臉氣憤的有些扭曲,在這陰暗的水牢裡,格外猙獰。

    沈璃雪挑挑眉:「南疆巨毒在那裡擺著,你說是陷害也沒用,皇上已經回了宮,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派兵去了驛館,捉拿你和你皇兄……」

    「秦若煙,看來,你皇兄不能拿蛇來聞臭救人了!」南宮嘯半倚在門口,手端著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秦若煙。

    「可惡,究竟是誰在陷害我們!」秦若煙眼眸中燃燒的怒火,恨不得將敵人焚燒怠盡。

    沈璃雪微笑,刺客果然不是秦若煙派的:「南宮嘯,我事情問完了,你繼續!」說著,緩步向門外走去,將實情告訴秦若煙,她的目的達到了一半。

    「好!」南宮嘯放下茶杯,拿著鞭子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秦若煙,似要考慮要從哪個地方開始抽比較妥當。

    「沈璃雪,你幫我找出陷害我的幕後主謀,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見沈璃雪要走,秦若煙回過神,急聲呼喚,秦君昊被抓,她被囚,根本無法為自己洗清冤屈,青焰皇帝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不懼南疆,如果不盡快弄清事實真相,她們一定會被當成幕後主謀,斬首示眾。

    沈璃雪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秦若煙,故做為難道:「青焰這麼大,找兇手無疑於大海撈針,你讓我怎麼找?」

    「沈璃雪,你少謙虛,我知道你有那麼大本事!」秦若煙氣哼哼的皺著眉頭,將陷害他們之人,詛咒了千百遍:「如果你幫我和皇兄洗脫嫌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

    「真的?」沈璃雪柳眉微挑,似是有些不太相信。

    「我以南疆神明起誓,如有違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秦若煙一字一頓,目光凝重的發下毒誓。

    沈璃雪笑笑:「我盡力而為!」讓秦若煙和她站在同一戰線,共同敵視那名真正的幕後主謀,她的目的,完全達到。

    「沈璃雪,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幕後主謀是誰了?」出了水牢,南宮嘯走在沈璃雪身後,不停追問。

    沈璃雪搖搖頭:「有些頭緒,不敢完全確定!」無憑無據,她不會信口雌黃。

    「你在懷疑誰?」直接問問不出真相,南宮嘯改變了問題。

    「在相國寺,你親眼目睹了那場刺殺,就沒有懷疑的人?」沈璃雪答非所問,反問南宮嘯。

    南宮嘯瞇起了眼眸,將相國寺的事情事情串連起來,細細思索:「你是說……」

    一名侍衛憑空出現,恭聲稟報:「郡主,屬下跟蹤雷雅容進了一座雅致的小院,那院中有一名中年男子,與雷雅容很熟悉……」

    「真的?」沈璃雪微微瞇起了眼眸:「可知道那男子的身份?」

    「暫時還不知,不過,屬下畫了那男子的畫像,正準備前去打探!」侍衛遞上一張紙。

    沈璃雪快速打開,南宮嘯的目光也湊了過來,望著畫上男子的容顏,沈璃雪皺眉,這男子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他!」南宮嘯邪魅的眸中滿是震驚,隨即又轉為濃濃的嘲諷。

    「你認識他?」沈璃雪皺皺眉。

    南宮嘯呵呵一笑:「不止我認識,你也認識,你再仔細看看,這男子的容貌像誰!」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再次轉到畫上,仔細看著男子墨黑的頭髮,飽滿的額頭,精神的眼睛,英挺的鼻子,厚實的耳朵,不薄不厚的嘴唇,以及男子臉孔的整個輪廓。

    眼睛猛然一亮:「是沈燁磊!」這個男子的臉孔,活脫脫就是沈燁磊的放大版,也可以說,沈燁磊是這男子的縮小版。

    這男子是誰,和雷太尉,雷洪,雷雅容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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