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丫鬟,嬤嬤,侍衛全力尋找大小姐,就算把相府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她帶到我面前!」沈明輝怒聲吩咐著,面色鐵青,目光陰沉的可怕。()
這個女兒,簡直就是他命中的煞星,自從她來了相府,府裡就壞事連連,後院的姨娘,子女都沒過過幾天好日子,他以為她年紀輕,不懂事,不與她計較,沒想到她得寸進尺,居然想出這種方法陷害自己的親妹妹,真是心性狠毒,膽大包天。
丫鬟,嬤嬤們嚇的瑟瑟發抖,巴不得早點離開客房,沈明輝的命令正合她們的意,連連答應著,快步向外走。
「這裡怎麼這麼多人?出什麼事了?」簾子挑開,沈璃雪走了進來,一眼就望到倒在地上,不著寸縷,滿身青紫傷痕,捂著嘴巴打滾哀嚎的雷聰,在他身側,還散落了一地的棍棍條條,是打散的椅子。
沈璃雪柳眉挑了挑,他糟蹋了雷氏和沈明輝細心呵護了十多年的寶貝女兒,他們兩人肯定憤怒能消,如果雷聰不是雷洪的兒子,他就不止是被椅子痛打一頓這麼簡單了。
「雷少爺,盈雪妹妹這是出什麼事了?」沈璃雪望著滿地狼藉,故做不知的詢問著。
沈明輝看著沈璃雪,橫眉冷對,目光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沈璃雪,你還裝,這都是你一手設計的,將自己的親妹妹害的身敗名裂,你很高興嗎?」
「你有證據證明他們兩人是我害的嗎?」沈璃雪冷冷看著沈明輝。
沈明輝皺皺眉:「沒有,不過……」
「沒有證據,就胡亂冤枉我,這就是你青焰丞相的判事方法?」沈璃雪絲毫不給沈明輝解釋的機會,字字珠璣,步步緊逼:「平時的小事,你憑主觀臆斷也就罷了,事關盈雪和雷少爺的清白,你怎麼能胡亂猜測?隨便冤枉人?」
沈明輝被沈璃雪說的啞口無言,一張老臉紅一陣,白一陣,瞬間變了十多種顏色,縱使他學富五車,此時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反駁沈璃雪,面色極是尷尬。
「嗯!」躺在床上的沈盈雪突然顫了顫睫毛,嚶哼一聲,慢慢恢復神智,身上傳來的陣陣刺痛,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口中瀰漫的口臭味熏的她險些又昏過去,全身的骨頭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難忍。
「二小姐醒了!」丫鬟,嬤嬤們驚呼。
沈盈雪一驚,迷濛的思緒瞬間清醒,猛然睜開了眼睛。
「唉!」沈明輝,雷氏站在房間中央,看著她重重歎氣,眸中閃著心疼、憤怒與失望。
丫鬟,嬤嬤們眼中都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微微躲閃著,不敢看沈盈雪。
雷聰光著身體,倒在地上不停翻騰,咿咿呀呀的哀嚎聲一陣緊接著一陣。
被迫承歡的畫面瞬間湧入腦海。
沈盈雪震驚、羞憤著,快速低頭望去,她潔白如玉的肌膚上佈滿了片片青紫淤痕,陣陣刺痛自下身升騰,直衝心臟,酸澀的小腰,疼痛無力的身體無一不在提醒她,剛才的一幕並不是做夢,她真真切切被雷聰那個豬狗不如的花心鬼強行佔有了。
沈盈雪猛然抬頭,憤怒的目光猶如道道利刃,狠狠射向沈璃雪,怒氣衝天,咬牙切齒:「沈璃雪,你陷害我,我跟你拼了!」
沈盈雪被憤怒沖昏了理智,一心只想著找沈璃雪報仇,全然忘記她初經人事,身體被雷聰瘋狂的折騰了許久,已經沒有什麼氣,腳沾地的瞬間,她雙腿一軟,逕直摔到了地上。
裹著的薄被飄出一部分,露出她滿是青紫淤痕的肌膚,都沒有幾片完好的地方,是人都能猜測到,剛才的戰況有多激烈。
還有那柔軟的大床上,鋪著淺色的床單,映著鮮紅的處子血,格外耀眼。
「盈雪!」雷氏急步走上前,慌亂著扯過薄被,將沈盈雪裹的嚴嚴實實,恨鐵不成鋼道:「究竟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她怎麼會來到客房,被雷聰強佔。
沈盈雪美眸中瞬間盈滿了委屈的淚水,她全身無力,不能痛打沈璃雪出氣,憤怒的目光如利劍,狠瞪著沈璃雪,聲嘶力竭的控訴著:「是她將我丟到這張床上被雷聰糟蹋的,她說她看不慣我的美貌,看不慣爹娘疼愛我,看不慣我住著雪園,穿戴最美的衣服首飾,所以,她要從最基本上毀了我!」
賤人,賤人,她清清白白的身軀,被豬狗不如的人毀了,她定要將沈璃雪碎屍萬斷,以解心頭之恨。
丫鬟,嬤嬤們一驚,面面相覷,真是大小姐在陷害二小姐?聽二小姐的意思,大小姐恨她很久了,這兩姐妹同是嫡女,待遇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大小姐心生不滿,近而出狠招報復確有可能。
「璃雪!」沈明輝瞬間憤怒到極點,面色陰沉著,揚起巴掌對著沈璃雪的小臉狠狠扇了過去,這麼卑鄙,齷齪的事情,果然是這個逆女在算計,打死她算了!
沈璃雪冷冷一笑,俯身後退,沈明輝巴掌打空,很沒面子,瞪她的目光憤怒的噴火,咬牙切齒:「你居然還敢躲!」
「你雖是父親,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耳光,我當然要躲!」沈璃雪冷冷說著,對沈明輝那張偏心的嘴臉,視而不見。
「你心思狠毒,將自己的親妹妹害成這副模樣,我打你有錯?」沈明輝怒吼著,狠瞪著沈璃雪。
沈璃雪冷哼:「沈盈雪說我害她,我就真的害她了嗎?你就絲毫都不懷疑她在撒謊?」
「盈雪是個善良的孩子,豈會撒謊騙我?」沈明輝怒吼,看沈璃雪的目光充滿了憤怒與暴虐。
「你是說,她的話你深信不疑,我的話你聽都不會聽?」沈璃雪挑眉,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這麼偏心的父親,世間難得,居然讓她遇到了:「盈雪,我知道你一直想壓過我,但用這種事情設計陷害,你太過份了。」
「指證罪魁禍首也叫過份?」沈盈雪恨恨的瞪著她,明明是她算計了自己,事後居然倒打一耙,將罪責推到自己身上,可惡,可惡!
如果不是雷氏在暗中拉著她,沈盈雪真的衝上去和沈璃雪拚命了。
「相府這麼多人,你為何確認我就是罪魁禍首?」沈璃雪不急不惱,淡淡反駁著。
「因為我親眼看到你害我!」沈盈雪漂亮的眼眸中盈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看沈璃雪的目光恨的咬牙切齒,似要將她生吞活剝,害了她,還能這般輕鬆的狡辯,拒不承認,真是無恥。
「那你可有證據證明是我害的你?」沈璃雪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話誰都會說,謊也誰都會撒,想要讓人信服,請你拿出證據!」
「你……」沈盈雪看著沈璃雪,眸中怒火燃燒,她也不知道沈璃雪究竟使了什麼手段讓她瞬間動不了,也說不出話,像無助的羔羊,任人宰割,她以前曾聽湛王提過,有一種本領能讓人如此,是叫什麼來著?
點穴!
沈盈雪眼睛一亮,怒視沈璃雪,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你點了我的穴道!」
沈明輝也瞬間瞭然,冷冷望著沈璃雪:「你懂銀針,對人體的穴位很瞭解,點了盈雪穴道設計陷害她,還讓人找不到把柄,你很得意是嗎?」
沈璃雪看著沈明輝,揚唇冷笑:「銀針刺穴是為疏通氣血,不是點穴,你們所說的點穴是需要內力來協助,我半分內力都沒有,怎麼點她的穴?你身為青焰丞相,連這點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
沈明輝的臉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你為了洗脫罪名,連為父也嘲諷?」
「我不是嘲諷,是提醒,我差點忘了,父親是文官,不懂穴位,點穴也很正常,讓人去把府醫叫來吧,他會告訴你,我究竟有沒有撒謊!」沈璃雪連嘲帶諷,普通大夫們的銀針刺穴確實只是疏通氣血,她修習過銀針的各種用法,除了通氣血外,還能點穴,這一點兒是秘密,她不會告訴別人。
沈明輝瞬間沉了眼瞼,看璃雪的模樣,很坦然,沒有半分慌亂,難道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爹,你不要相信沈璃雪的話,是她害我,真是的她害我的!」沈璃雪的微笑看到沈盈雪眼中格外刺眼,歇斯底理的怒吼著,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害了她,還嘲笑她,說的她啞口無言,賤人,賤人,賤人!
沈明輝,雷氏都狠狠瞪著沈璃雪,咬牙切齒!
沈璃雪淡淡一笑:「盈雪口口聲聲指控我害她,請拿出證據來,一切讓證據說話!」
「采萱,你是最後接觸盈雪,璃雪的人,你離開前,是不是看到她們兩人在一起?」雷氏悄悄對沈采萱使了個眼色,不著痕跡的暗示著。
沈采萱看到沈璃雪的瞬間,已經震驚了,她和沈盈雪算計沈璃雪,結果卻是沈盈雪出事,沈璃雪完好無損。
心慌的亂跳,同時也慶幸,她去廚房阻攔秋禾了,否則,她肯定也會出事,沈璃雪太聰明,太厲害,也太狠毒了,她招惹不起,正想找個合適的機會開溜,不再摻和這件事情,雷氏突然將她推到了人前。
沈璃雪厲害,她不敢再得罪,但她和李姨娘母女一直依附於雷氏,更不敢違抗雷氏的命令,思量再三,她決定還是向著雷氏,因為雷氏是相府女主人,沈璃雪不過是沒娘愛,沒爹疼的小女兒,給她帶不來多大的利益。
沈璃雪的目光太冷,沈采萱不敢直視,低了頭,看著地面,磕磕巴巴道:「是……是啊……我去廚房時,二姐正扶著醉酒的大姐前往竹園……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沈璃雪,你還有何話說?」雷氏怒目而視。
沈璃雪看著沈采萱微笑,明媚的笑容如同利劍一般,刺的她不敢抬頭,小手緊捏著一方絲帕,緊張的快要擰成麻花!
沈璃雪冷哼一聲,挑眉看著雷氏,正欲說話,秋禾搶先開了口:「三小姐,剛才在院子裡,你明明說,你離開時,大小姐已經清醒,你們姐妹三人分道揚鑣,為何現在又變成二小姐扶著醉酒大小姐了?」
秋禾可愛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眸中滿是不解。
眾人瞬間明白,沈采萱在撒謊,先前對她的期待與信任消失無蹤,看她的目光,也暗帶了嘲諷與不屑。
「三妹想陷害我,請想個高明點的計策,自己的話都不能自圓其說,這樣的設計,太拙劣了!」沈璃雪搖著頭,輕聲歎息,美眸中滿是惋惜。
沈采萱憋的小臉通紅:「不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從客房離開時,沈璃雪確實昏迷不醒,但她敷衍秋禾時撒了謊,現在說實話,居然沒人信了。
「沈璃雪,是你害我,就是你害我!」沈盈雪看著沈璃雪那得意的笑臉,目光憤怒著,恨不得立刻衝上前掐死她,緊裹了薄被,就欲用盡全力站起身,不料胸口一陣血氣翻騰,一股腥甜湧上喉嚨,眼前一黑,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倒在了地上。
「盈雪!」雷氏驚呼一聲,抱過沈盈雪,急切的怒吼:「愣著幹什麼,快請府醫!」
怔愣的丫鬟,嬤嬤們全都反應過來,抬人的抬人,請大夫的請大夫,小小的內室亂成一團。
沈璃雪挑挑眉,沈盈雪是怒氣攻心,氣昏過去了,不過,她一再指證自己,以沈明輝對她的寵愛程度,這件事情還沒完!
沈明輝命人給雷聰披了衣服,帶上他那一小片舌頭,送去太尉府,他則走出小屋,來到院中,仰望繁星點點的夜空,目光陰晴不定。
沈璃雪譴走秋禾,獨自一人跟了出來,她知道沈明輝有話要對她說。
「璃雪,這裡只有咱們父女兩人,你說實話,事情究竟是不是你設計的?」沈明輝突然轉過身,利眸中寒光閃爍。
「不是!」沈璃雪張口就答,沒有半分猶豫,事情是沈盈雪設計,她在將計就計。
「真的不是?」沈明輝冰冷的目光緊盯著沈璃雪,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當然不是,如果你不相信,自己去查!」沈璃雪冷冷扔出一句話,沈明輝看著像不追究了,其實想套她的話,拿捏她的罪名,偏心到這種程度的爹,她早就徹底無語了。
看了半晌,沈明輝沒看出什麼不對,放緩了聲音,輕歎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盈雪**,雖然只有咱們府中的人看到了,但很快就會傳遍京城,人盡皆知,盈雪是相府的嫡出千金,太尉府外孫女,身份尊貴,她出了這種醜事,相府會被人詆毀,你們姐妹幾人的名譽都會跟著受累……」
「父親不要拐彎抹角了,想說什麼就直說好了!」沈明輝的話並不隱蔽,沈璃雪輕鬆就聽出,他話中有話。
「璃雪,被雷聰強佔失了清白的臭名,你來擔吧!」沈明輝看著沈璃雪,目光凝重,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沈璃雪冷冷望著沈明輝,眸中閃爍的寒光,讓人如臨臘月冰窖:「憑什麼?你相府丫鬟多如牛毛,庶女也有兩個,為什麼不讓她們擔罪名?我也是相府嫡女,我的名聲臭了,你相府會好?」沈盈雪心思歹毒,出事是罪有應得,她的臭名憑什麼讓她來擔?
「盈雪是相府千金,傳揚出去的流言,肯定也是指責千金的,如果讓丫鬟擔罪名,反而是欲蓋彌彰,采雲已是秦太子的人,明天就要嫁給太子,罪名不能由她來擔,至於采萱,是在相府長大,如果她擔了罪名,就是變相指責相府家教不嚴,而你……」
沈明輝看了沈璃雪一眼,低頭沉吟:「你是在青州長大的,不懂規距,出了醜事最是合情合理,臭名推到你身上,不會惹人懷疑!」
沈璃雪揚唇,冷笑都牽不起來了,這個父親,真是極品中的極品,渣中的渣:「我自小長於鄉下,由我娘一手養大,我與人通姦,是我娘管教不嚴,與你這個父親沒有半分關係,與相府也沒有太大牽連,全是我和我娘的錯,呵呵,你的理由找的真不錯!」
沈盈雪失了貞節,沈明輝不能再用她攀龍附鳳了,居然還這麼護著她,真是有夠偏心,還是說,沈明輝相信沈盈雪的指控,想將臭名安到自己身上,讓自己臭名遠揚,為她報仇。
沈明輝皺皺眉,不悅道:「是強佔,不是通姦,雷聰對不起你,補償你是應該的,我知道你不願意,但為了保全相府的名聲,你就犧牲一下,擔了罪名吧!」
「我不過剛來相府一個多月,府裡的人對我既沒有養育恩,又沒有知遇恩,憑什麼讓我犧牲自己保全相府名聲?」沈璃雪再好的忍耐力,也快要被沈明輝的無恥激怒了。
「我是你的父親,對你有生育之恩,你為相府犧牲,不應該嗎?」沈明輝對著沈璃雪怒吼。
「十五年前,老宅起火時你置我們母女不顧,如果不是母親拚死抱著我逃離火海,你現在哪有機會站在這裡和我討要生育之恩?」
沈璃雪瞪著沈明輝,清冷的眸底燃燒著兩簇怒火:「你是青焰丞相,是個男人,可你做過一件男人該做的事嗎?十五年前靠變賣我母親的嫁妝生活,十五年後又要犧牲我來保全你和另外女人的名聲,你就只會靠我和我娘來成全你嗎?你欠我們母女多少你記得嗎?你有資格向我討要生育之恩嗎?」
「沈璃雪,你不要得寸進尺!」沈璃雪字字句句戳中沈明輝的痛處,他老臉一紅,面子快要掛不住了。
「得寸進尺的是你不是我。」沈璃雪怒斥:「我大難不死,來到相府尋你,你與我不親,沒有半分愧疚感,偏向沈盈雪也就罷了,可你憑什麼犧牲我來保全沈盈雪?」
在現代時,沈璃雪從報紙,電視上見過各種各樣的渣爹,但和沈明輝一比,他們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值一提,這樣的極品渣父,萬年難遇,居然讓她遇到了,運氣真不是一般的背,就算原主沈璃雪沒有死在穆正南手裡,也會死在這個渣爹的惡行之下。
沈明輝被駁的啞口無言,陰沉著面色,冷冷望了沈璃雪半晌,突然說道:「你長於鄉下,不懂禮儀規距,更不會處理高門大戶內的事情,嫁給安郡王,表面風光,暗中肯定會有人算計你,你在聖王府,絕對活不過一年,爹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想讓你活的久一些!」
「你還是想讓沈盈雪代我嫁給東方珩。」沈璃雪冷笑著,洞察了沈明輝的真正用意,十五年來,他一直將沈盈雪當成未來安郡王妃培育,耗費了不少心血,她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卻沒料到,都出了那種事,他居然還沒死心:
「沈盈雪已經**,不再是清白之軀,如果新婚之夜被人查出新娘已非完璧,你相府犯的就是欺君之罪,滿門抄斬!」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為父自有安排!」沈明輝的心思被拆穿,他有片刻的不自然,隨後就神彩飛揚,自信滿滿。
他熬了十五年,全力栽培沈盈雪,就是想讓她成為郡王妃,證明他的能力,他怎會放棄,前行路上所有的障礙他都要清除,就算是他的女兒,他也不會姑息。
「你送個被人用過的女兒給東方珩,你覺得他會要?」沈璃雪挑眉,美眸中滿是嘲諷與不屑。
「只要皇上下旨,東方珩一定會娶盈雪!」沈明輝昂了頭,語氣微傲。
「愚蠢無知!」沈璃雪冷笑,沈明輝太不瞭解東方珩了,他討厭的東西,誰都別想強塞給他。
「放心,爹不會不管你,你的名聲臭了,不能再嫁其他男子,爹會向雷太尉要求,讓你嫁到太尉府做正室!」為了讓沈璃雪乖乖就範,沈明輝向她描繪美好未來:
「雷聰是太尉府唯一嫡孫,將來的太尉府都是他的,人雖然花心了點,但總體看來條件還是不錯的,你嫁過去後,多管管他,府上的金銀足夠你們吃喝一世無憂,比你在鄉下好得多了!」
「我被雷聰強佔,臭名遠揚,被逼的不得不嫁,你覺得我進了太尉府能做正室?能管得住已經斷了半截舌頭,成了殘廢的雷聰?」沈璃雪看著沈明輝,似笑非笑,連嘲帶諷,讓自己擔臭名嫁殘廢,他居然沒有半點羞愧之情,極品渣父啊。
沈明輝再次皺緊眉頭,狠瞪著沈璃雪:「我不妨實話告訴你,你現在反對也晚了,我已經命人四處宣揚,相府大小姐沈璃雪被太尉府嫡孫雷聰強行佔有,被諸多下人看到……」
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瞬間充滿著蝕骨冷意,原來沈明輝站在這裡與自己聊天說地,是在拖延自己的時間,好讓那些下人可以將這條消息散出去,不愧是青焰丞相,知道先斬後奏,更無恥的將這種計策用到了自己女兒身上!
「爹知道你不願意嫁雷聰,但事已至此,你沒有了反悔的餘地,除了雷聰外,你不能再嫁任何人!」沈明輝厲聲威脅著,雷聰是太尉府唯一嫡孫,他的舌頭被盈雪弄斷,雷太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捨不得讓盈雪嫁那個豬狗不如的廢物,只好讓璃雪犧牲了。
誠如沈璃雪所說,她是鄉下長大,並沒有養在他膝下,她做出多無恥的事情,他都能推卸責任。
見沈璃雪一言不發,清冷的眸中暉暗不明,沈明輝以為她在思索利弊,目光一閃,由威脅,改誘惑:「你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會送你一份豐厚的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嫁到太尉府……」
誰稀罕你的狗屁嫁妝!
清冷如沈璃雪,面對著這極品渣父,也忍不住想要罵人,將別人的臭名推到她身上,還說的理直氣壯,慷慨激昂,她不同意,就是她不識抬舉,不顧大體,世上自私會有這麼自私自利,無恥至極的人?一個人,無恥到沈明輝這種程度,真是天下無敵。
沈璃雪猛然抬頭凝望沈明輝,突然一笑,纖手一揚,三道銀針徑直射進沈明輝的胸口,體內瞬間騰起尖銳的疼痛,就像一隻利爪在他五臟六腑間狠狠的抓捏,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沈明輝強撐著一絲力氣,緊靠在大樹上,咬牙切齒的狠狠瞪著沈璃雪:「畜生,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是畜生,你又是什麼?」沈璃雪冷冷反問著:「我也可以實話告訴你,就算全天下的男子都死絕了,我也不會嫁給雷聰!」
沈明輝五臟六腑間的疼痛越來越厲害,身體忍受不住,順著大樹慢慢坐到地上,依舊惡狠狠的瞪著沈璃雪:「消息已經傳出去了,你殺了我也沒用,雷聰你嫁定了!」
沈璃雪挑眉看著沈明輝,冷笑:「我一名普通百姓,不能和丞相,太尉相鬥,死路離我不遠,但在死前,我會拉幾個墊背,黃泉路上,也不至於孤單!」
沈璃雪小手伸進衣袖,拿出銀針包,打開後,仔細望了望,抽出一隻最粗的銀針。
銀針通體銀白,尖細的針尖在夜色中散著迷人的光芒,看到沈明輝眼中,無限恐怖:「沈璃雪,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不怕死嗎?我送你上西天,去向我母親懺悔!」沈璃雪收起銀針包,嘴角噙著冰冷的笑,拿著那隻大銀針,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沈明輝,每走一步都擲地有聲,彷彿死神踩著點鐘來臨。
沈明輝看著銀針尖,滿目驚恐,強忍著胸膛內的疼痛,不斷後退:「你弒父,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殺你這種人渣,是在替天行道,就算會有天打雷劈,我也認了!」沈璃雪勾唇一笑,清冷的眼瞳寒風如冰原上千年不融的冰,在沈明輝驚恐的目光中,手中銀針就欲對他射出。
一名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相爺,不好了,不好了……」
「出什麼事了?」銀針沒落下來,沈明輝鬆了口氣,想著有侍衛在,沈璃雪肯定不敢在暗算他,正準備訓斥,責罰沈璃雪,目光看清那名侍衛的相貌,心思突然一沉。
一路急跑,侍衛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喘著粗氣稟報:「回相爺,卑職奉相爺之命去街上散佈大小姐被雷少爺強佔之事,不料,剛走到街上,就聽到外面傳揚,二小姐與雷少爺通姦……」
強佔是指男子強迫女子,女子是弱勢,會讓人同情,通姦就是兩人兩情相悅,背著眾人偷偷湊到一起做那種事情,不知廉恥,事情捅出來,會被萬人嘲諷。
「怎麼會這樣?」沈明輝瞬間怔愣,他明明讓人看緊了所有丫鬟,嬤嬤的,事情怎麼會先他的謊言一步傳揚出去?
「卑職也不知道,卑職和眾兄弟走到街上時,已經流言四起了!」侍衛低低的說著,心中極是納悶,他們的速度很快,相府也沒有其他人出府,這種流言,究竟是誰傳出來的?
沈璃雪不著痕跡的藏起了那隻大銀針,嘴角微微挑起,清冷眸中的寒冰慢慢退去,染上了一層笑意,她已經猜到散出這流言的人是誰了,沈盈雪與雷聰通姦,他那麼高傲的人,也能想出這種理由?
「璃雪,是不是你做的?」沈明輝銳利的眼眸如同利劍,狠狠射向沈璃雪,他清楚的看到她聽到消息後,眸中染著笑意,嘴角揚起,分明就是詭計得逞後的冷笑,這個逆女,心思真是狠毒……
「沈丞相,你在朝中,也是這麼隨隨便便就信口雌黃的嗎?我一步都沒離開過這裡,哪有時間去外面散佈流言?」沈璃雪望著沈明輝,清冷的眸中閃著嘲諷與不屑。
「你沒有散佈流言,流言又是怎麼傳揚出去的?」沈明輝瞪著沈璃雪,氣的咬牙切齒。
「相府的丫鬟,嬤嬤都知道這件事,你那寶貝女兒和花心侄子的事情太過驚天動地,她們談論著,不小心傳揚出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沈璃雪漫不經心的回答著,眼前卻浮現東方珩英俊的臉,他一向不喜多管閒事,肯定是知道沈明輝要誣陷自己,才會搶先一步,讓侍衛們散佈沈盈雪和雷聰的醜事,沈明輝又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借口,全部都是借口!」沈明輝怒吼著,觸動了五臟六腑間的疼痛,針扎般的尖銳疼痛在體內漫延開來,疼的他死去活來。
「你有時間在這裡教訓我,不如好好想想辦法,洗清你那寶貝女兒的臭名!」看著沈明輝陰沉的面色,沈璃雪的心情格外好,伸手拔出了沈明輝胸口的銀針。
沈明輝有氣無力的歪倒在地上,面容疼的有些扭曲。
「沈丞相,你怎麼了?」侍衛一驚,急步上前,扶起沈明輝。
「現在帶他去見府醫,還能撿回一條命,如果晚了,我可就不敢保證了!」沈璃雪淡淡說著,裊裊婷婷的向前走去:「天都亮了,我回去睡回籠覺,你們自便!」
「大小姐,您不救沈丞相嗎?」侍衛扶起沈明輝,不解的看著沈璃雪,他知道這父女兩人鬧矛盾了,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再恨,也不能不顧父親的性命啊。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救人!」沈璃雪冷冷說著,咬牙切齒,纖細的身影很快走出小院,消失不見。
沈明輝被疼痛折磨的奄奄一息,強打著精神,看著沈璃雪離開的方向,眼睛時睜時合,語氣有氣無力,卻帶著震怒:「召集……府內所有人……到祠堂……我要將這個逆女……逐出家門……」
沈璃雪回到竹園時,東方珩正坐在她床上看書,見她走進來,頭也沒抬,目光繼續在書上流連:「這樣的家,你還願意住下去?」
「這麼極品的府邸,我哪還有福氣居住。」沈璃雪輕聲說著,快步來到衣櫃前,從頂部拿下一隻大箱子,打開蓋,將衣櫃裡的東西一股腦的全拿了出來,扔進箱子:「收拾東西,馬上離開了,你別看書了,幫我收拾收拾吧!」
東方珩放下書本,慢騰騰的走到沈璃雪面前:「去聖王府住吧!」
「不用!」沈璃雪搖搖頭,快速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動作不停:「咱們還沒有成親,我去聖王府不合適,隨便找間房子就可以!」
東方珩墨色的眼瞳中湧上幾分黯淡,望望窗外的天色,拉著沈璃雪的小手,快步向外走去:「早知道你不會去聖王府,我幫你找了另外的地方居住……」
「你拉我去哪裡!」沈璃雪回頭望望散落半地的衣服,她的東西還沒收拾好。
「去找沈明輝!」東方珩說著,握沈璃雪的手,不知不覺間緊了緊。
沈璃雪來到祠堂時,祠堂裡站滿了人,除了氣昏的沈盈雪外,雷氏,沈采萱,沈采雲,趙姨娘,金姨娘,李姨娘都到了。
雷氏狠狠望了沈璃雪一眼,面目光冰冷,沈采雲,李姨娘低了眼瞼沒有說話,金姨娘,沈采萱看沈璃雪的眸中滿是幸災樂禍,趙姨娘看著沈璃雪,無聲歎息著,對她搖了搖頭。
沈明輝病情已經得到緩解,面色雖然很難看,但胸膛裡已經不疼了。
見沈璃雪走進來,沈明輝冷冷望了她一眼,手持三柱香,對著一堆牌位恭敬的行了一禮:「列宗列祖在上,沈氏第三十二代子孫沈明輝教女無方,致使逆女屢做壞事,害人無數,依沈家家法,重打她一百大板,將其逐出家門,從此後,不再是我沈家的人!」
沈璃雪挑眉,沈明輝惱羞成怒,想趕她出府了!
沈明輝拜了拜,虔誠的將香放進香爐,轉身看向沈璃雪,滿目冷冰,怒聲道:「逆女,還不跪下受罰!」
沈璃雪勾唇冷笑:「沈明輝,你老糊塗了,我回相府後,沒進過你家祠堂,沒入你家祖籍,根本就不是你沈家的人,除了血緣外,咱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你憑什麼拿你沈家的家法來教訓我?」
沈明輝一怔,他忘記這件事了,但他堂堂青焰丞相,豈能被這個忤逆女駁的啞口無言:「不打板子,不執行家法,你就能繼續住在相府,是在府裡住的久了,捨不得離開了?」
沈明輝滿眼嘲諷:「你沒入祖籍,沒進祠堂,這相府不是你家,你馬上滾!」害了盈雪,傷了他,還想繼續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做夢。
沈璃雪嗤笑一聲:「沈丞相,你以為你這相府是仙境,誰都願意住?我早就想離開,是你一再挽留,我才住到了現在。」
沈明輝的面色瞬間變的鐵青,他當時挽留她,是為了相府的名聲,如今,盈雪名聲盡毀,相府也受了牽連,他趕她出府,是想暗示眾人,所有的壞事,都是沈璃雪做的,就算沈盈雪出事,也是被這個鄉下來的逆女算計。
「我會離開相府,但我有個條件!」沈璃雪冷冷說著,走到桌邊,拿起紙筆,刷刷的書寫幾下。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沈璃雪用力吹乾紙上的墨,拿起其中一張紙遞向沈明輝:「這是決裂書,簽上你沈丞相的大名,咱們之間就徹底沒有任何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