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訴天鴻,下月初八,我們這些人准到。」元豹道長粗聲說道:「兀那道人,這就請吧。」說著,揮揮手,示意崑崙派一行人趕緊下山。
天羽道人心中暗暗埋怨師兄天鴻算計不周,明明知道六派弟子在蜀山集聚,就派自己帶這麼幾個人來,豈不是自討沒趣,當下也不答話,一扭頭,就帶著眾人要離開大殿。
「諸位道兄且慢。」台上的元道長突然說道。
天羽一行人已經走到殿門口,聽到有人說話,就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冷冷的站在原地,「請問,還有什麼指教?」
元道長為人隨和,緩緩說道:「還不知道師兄法號?」
天羽真人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道:「不敢,貧道天羽。」
「原來是天羽師兄。」元道長點了點頭,其實天羽跟天鴻是同輩,雖然比妙高禪師低了一個輩分,但與在座蜀山六老也是同輩,比台下眾人至少要高出一輩,按道理六老應該站起來,以禮相見,但是六老卻無一人有站起來的跡象。經過剛才的劍拔弩張,台下的眾人看六老不動聲色,也就沒有人上前見禮。
元道長對天羽的態度不以為杵,繼續說道:「天羽道兄是不是馬上要去其他各派通知大會日期安排?」
天羽道人一時不明白元道長什麼意思,說道:「不錯,貧道負責通知六大劍派,還有其他師兄弟負責通知其他各門各派。」
「依貧道來看,天羽道兄就不必費心了,由老道派人代勞吧。」元道長緩緩說道。
「什麼,道兄這是何意?」天羽道人不知道這個老道到底賣的什麼藥,又驚又怒的問道。
元道長臉色一變,說道:「貧道與天鴻真人頗有淵源,一甲子以前就來往甚密,他的師兄弟貧道都有過一面之緣,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天羽道長?說來,天羽道長眼生的很啊。」
天羽道人的臉色微微一變,冷冷說道:「崑崙派弟子何止數以千記,不見得都被外人熟知吧?」
「崑崙派弟子是不少,但是與天鴻道長同輩的弟子只有十幾個,天鴻道長師父百年前早已升仙,敢問天羽道兄是什麼時候拜到他老人家名下的?」元道長也是冷冷一笑,急聲問道。
「這就不足與外人道了!」天羽道長昂然說道。
「哼!你崑崙派收什麼弟子,貧道當然管不著,但是,如果你冒充崑崙弟子或者崑崙派收魔道中人做弟子,那不光是貧道管得,恐怕天下所有正派人士都管得。」元道長越說聲音越大,到後來幾乎是聲色俱厲。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的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什麼?他竟然是魔道中人?崑崙派怎麼會有魔道妖人?」
「說不定是假扮崑崙弟子,來蜀山竊聽機密的。」
台上的妙高禪師和大荒禪師也吃了一驚。原來,蜀山六老的修為雖然遠不及妙高禪師、大荒禪師和妙真神尼三人,但是,蜀山的兩儀微塵大陣卻是可以人體內一絲一毫的微差,輕易判斷出來者的修行方法和修行級別,比之任何神念都要來的快捷,元罡真人離開蜀山後,兩儀微塵大陣就與六老之首的元道長神念相連,所以連妙高禪師都沒有注意到的毫末細節都瞞不過元道長的眼睛。
天羽道人心中的驚詫更是無法形容,陡然間面色大變,顧不得別人,身形一晃,就逃出殿外,架起一道劍光,往山下逃去。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熾白的火牆擋在自己身前,天羽大驚之下,劍光稍稍一頓,火牆瞬間就化作一片火海,把自己團團圍住,緊接著,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男子出現在前邊,似笑非笑的擋在自己面前。正是葉泊雨早有準備,用玄龜甲的元陽真火困住了天羽道人。
天羽道人來不及細想,劍光一轉,正欲繞出火海,卻已不及,火光四下圍合,轟的一聲,已經燒在天羽道人身上,天羽道人頓時連聲慘呼。
天羽道人的修為與葉泊雨其實都是煉氣化神前期,就是葉泊雨搜刮了不少的寶物,那也不可能一個回合就制住天羽道人,只是天羽道人心神大亂,絲毫沒有方便,才被葉泊雨鑽了空子。
與此同時,天羽道人帶領的十幾個崑崙弟子也已經被蜀山幻劍拿下。
葉泊雨一揮手,一片火光抬起天羽道人,扔進了大殿之中。
「天羽,你還不從實招出嗎?」元真人贊許的看了看葉泊雨,盯著地上的天羽,繼續問道。
天羽被真火鍛燒,運盡渾身真元抵禦,但是,真火猶如水銀漫地,根本無法抵擋,要不是在千百人的眾目睽睽之下,早已疼的滿地打滾了。聽元真人訊問,剛開始還咬牙堅持,過了沒半盞茶時分,再也忍耐不住,忙說道:「我,我是帶藝入門,並非魔道歹人。」
「哼。那你為何有魔道修煉的功法。」元道長逼問道。
「我,我們都是後來入的崑崙派,天鴻看我修為較高,就……」說到這裡,天羽疼的咬牙切齒,再也說不下去了。
元道長衝著葉泊雨稍一點頭,葉泊雨收回真火,天羽喘了幾口氣,這才又說道:「是,是天鴻讓我用天字輩,變成他的師弟,這些功法都是他教我們的,我們,我們並不知曉啊。」
「並不知曉!那你為什麼要跑?」元豹道長走到台下,站在天羽道人面前,大聲叫道。
「那是,那是因為,我並非崑崙派弟子,被當眾揭穿,心中害怕,所以才……」天羽又說道。
「把他們帶下去,關押起來。」元道長一揮手,幻劍領人將崑崙派一行人帶下。
「阿彌陀佛。」一直沒有說話的妙真神尼說道:「諸位道友,崑崙派想來是我正道門派之首,掌門天鴻真人我們也都熟識,道行、人品都是上上之選,現在怎麼會有此怪事發生?還會與魔道妖人勾搭在一起。」
「神尼有所不知。」旁邊的妙高禪師接口說道:「老和尚邀神尼和大荒禪師前來蜀山,正是為了此事。」說著,抬高聲音,大聲說道:「在座的諸位道友,今日邀請諸位來到蜀山,乃是有大事相告。
日前,青城派玄真道長與崆峒派上塵道長雙雙在青城山離世,老和尚和元罡老道暗地裡勘查過現場,當天,有人暗地裡偷襲青城派,妄圖讓青城派俯首,把青城派控制到自己手中。
青城派玄真道長率眾奮力抵擋,但是派中弟子當時大部分不在山中,終於寡不敵眾,在場的所有弟子都被歹人殺害,玄真道長也被歹人制住,情急之下,玄真道長自爆元神,形神俱滅。」說到這裡,台下青城派眾弟子已經暗自神傷,凌音等女弟子泣不成聲,男弟子個個都揚眉怒目,憤恨不已。
台下其他人等也都越聽越驚訝,青城派乃是六大劍派之一,掌門玄真道長功力通玄,究竟是何等厲害歹人,居然能一夜之間把青城派弟子和掌門人玄真道長全部害死,真是駭人聽聞。
妙高禪師揮揮手,示意大家暫時安靜下來,又說道:「這個帶頭的歹毒之人就是現在崑崙派掌門天鴻真人和崆峒派上塵道長。」
「什麼!」旁邊的大荒禪師和妙真神尼饒是見多識廣,也大吃一驚,站了起來,急聲問道:「老和尚,你說天鴻和上塵聯手害死青城派弟子!老和尚,你所言可是真話,有什麼證據?」
台下幾百人更是亂成一團,議論紛紛,大家的目光齊齊的都射向大殿上的崆峒派弟子,崆峒派弟子早已按耐不住,性急的幾個弟子更是站起身來,七嘴八舌的大聲嚷嚷,一個身穿白衣的弟子大聲問道:「妙高禪師,各位道長,你說我崆峒派掌門害死青城派弟子,可有證據?」
「是啊!上塵和天鴻聯手,怎麼自己也被人害死了,究竟怎麼回事?」
台上的蜀山六老卻不動聲色,想來是昨晚上妙高禪師已經告訴了他們事情的原委,所以今天才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大驚失色。
妙高禪師早就料到會有此場景,運起真元,將眾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又緩緩說道:「大家不要慌亂,聽老和尚慢慢說來。」
那個白衣崆峒弟子仍然不依不饒的說道:「妙高禪師,你雖然是前輩高人,但是說話也要有證據才行,如果是平白的污蔑我掌門清譽,我等今日縱然是血濺當堂,也要與你據理力爭。」說著,身後的眾弟子齊齊站起身來,立在說話的這個白衣弟子身後。有人認得,這個人正是上塵道長的大弟子尚月。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妙高禪師雙手合十,緩緩說道:「諸位崆峒道友稍安勿躁,老和尚決計不會打誑語。當日,確實是天鴻和上塵道長一同偷襲青城山,聯手制住了玄真道長,害死其他弟子,戰亂中正好有這位葉道友來到青城山,撞見了這一幕,還險些被天鴻殺人滅口,是玄真道長自爆元神,才救了葉道友一命。」說著,用手指了指旁邊站立的葉泊雨。
眾人的目光又齊齊的看向葉泊雨,葉泊雨忙努力的點了點頭,證實自己當時確實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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