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不怕武功高強,冷面無情的大師兄,卻對這個平日和顏悅色的二師兄卻甚是敬服,看二師兄發怒,不敢頂撞,撅了個嘴,把頭轉向一邊。
凌天等三人都抬頭看著凌雲,凌雲緩緩轉過身來,對著三位師弟說道:「三位師弟,小師妹,我沒有給你們發給任何訊號,那個白娟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
凌天等三人點點頭,凌天又說道:「大師兄,剛才那些黑衣人是誰?怎麼會在此地埋伏,好像對我等行蹤十分瞭解,」
凌雲長長舒了一口氣,低聲說道:「這些人是魔道中人。」
聽到這裡,樹後的葉泊雨吃了一驚,「魔道中人,難道跟薛燭有關?」
凌天等幾人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凌中才說道:「大師兄,魔道中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們要幹什麼?」
凌雲緩緩說道:「再過半年就是十年一次的『六派劍道大會』,蜀山、峨眉、青城、武當、崆峒、點蒼,六大劍派將會決出天下劍派盟主,每次這個時間,魔道都會千方百計與天下劍派作對,攪起腥風血雨,今天見到這些魔道中人,也不足為奇。」
「六派劍道大會?」凌天等四個人都是頭次聽說,葉泊雨也豎起了耳朵,仔細聽凌雲往下說。
「這些魔道中人或者正面與我劍派為敵,或者勾結旁門左道,使盡下三濫的手段,其血腥殘忍,令人髮指。我等學劍之人須除盡魔道而後快。」凌雲一字一句的說道,語調裡充滿了憤怒。
凌天等人都緩緩點頭,連凌音都轉過身來,聽的入神。
「剛才那些黑衣人都是魔道宵小之輩,假借我的訊號,騙我們上當,企圖將我等五人一網打盡,哼哼!」凌雲恨聲說道:「要不是那個白果,死纏著我比劍,怎麼能讓他們傷害著你們。」
「那個人就是峨眉派的白果啊?名聲大得很啊,我看也就那樣啊。」凌音接口道,「什麼劍派六英,我看是胡吹大氣,虛有其名而已。」
六大劍派各有所長,每派之中都有不少出類拔萃的弟子,其中尤以崑崙的雲影,蜀山的幻劍,峨眉的白果,青城的凌雲,武當的落雪和崆峒的尚月名氣最大,被江湖譽為新一代的劍派六英,是六大劍派的希望。
凌音表面上是罵白果,但其中指桑罵槐之意,再直白不過。
葉泊雨心中暗暗好笑,心道,你凌雲不可一世,遇上了這樣的活寶小師妹,有你好受的。
葉泊雨正幸災樂禍、得意忘形之間,凌雲突然轉身對著葉泊雨沉聲喝道:「什麼人?出來?」葉泊雨知道是自己剛才太過得意,露了行跡。當下咳嗽一聲,緩步從林木隱身之處走了出來。
凌雲冷冷的說道:「原來是你,偷偷摸摸躲在樹後,意欲何為?」
旁邊的四個人也都一齊轉過身來,八隻眼睛都盯著葉泊雨。
葉泊雨略顯尷尬之色,幾步走到凌雲前面,滿臉堆歡,笑道:「實不相瞞,凌雲兄,我只是發現這些黑衣人行蹤怪異,這才一路跟來,沒先到在此處與凌雲兄又相見了。真是有緣無處不相逢啊。」
凌雲怒道:「少打岔!你和這些黑衣人什麼關係?為什麼一直躲在樹後不敢出來?」
「諸位道友,我真的只是跟隨這些黑衣人而來,我與諸位無冤無仇,怎麼會有不法之心呢。」葉泊雨忙說道。
「哼!葉泊雨,前幾日在王喜江府中,我就看你起疑,今日又鬼鬼祟祟,意欲對我青城弟子不利。」凌雲一股怒氣正沒地方撒,劍眉一揚,白劍出鞘,在半空之中戟指葉泊雨。
旁邊的凌宇、凌中和凌音也都拔出劍來,對葉泊雨怒目相視。
葉泊雨看情形不對,忙連連擺手說道:「諸位道兄,你們真的誤會了。我要是跟剛才那幫黑衣人一夥,早就出手跟諸位動手了,怎麼會隱忍到現在呢?」
「邪魔外道,就會花言巧語!納命來吧。」凌雲一聲斷喝,半空中的白劍直奔葉泊雨眉心刺來。
「你們正派人士就是這麼不講道理啊!」葉泊雨大叫道。側身躲過飛劍。「動不動就給人戴上邪魔外道的帽子,然後堂而皇之的殺人,這就是你們所謂正道人士的手段?」
其實凌雲也知道葉泊雨跟那些魔界中人並非一路,只是一口怨氣難出,才那葉泊雨做出氣筒的,聽葉泊雨如此一說,手一揮,白劍停了下來,飛回到背上的劍鞘中。厲聲說道:「葉泊雨,今日放過你。你快快離開此地。」
葉泊雨也不想在這裡莫名其妙的跟凌雲大戰一場,當下也想見好就收,但凌雲如此傲慢的態度,卻讓他起了好勝之心,冷笑了一聲,說道:「凌雲,我念在跟你無冤無仇的份兒上,我這才處處讓著你,今日,我跟你一定要分個勝負。」
凌雲雙眉一皺,轉身對凌天等人說道:「諸位師弟,我們會青城山面見師父,趕緊稟告師父老人家,魔界人士又出現了。」說著,不再理會葉泊雨,扶著凌天,就欲下山。
葉泊雨看自己如此被人忽視,一股無名之火從丹田中生氣,正要追上,突然,一股強勁的無法形容的殺意瞬間瀰漫了整個山頂。「不好!」葉泊雨顧不上追究凌雲等人,忙運起神念,四處探察,看到底出現了什麼怪物。
正要離開山頂的凌雲也察覺到有殺氣,停下腳步,轉身戒備。
凌天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凌雲和葉泊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都拔劍在手,四處觀瞧。
殺意越來越濃,自從葉泊雨能夠隨意運用神念以來,還沒有見過如此濃烈的殺意,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凌雲從小跟著師父斬妖除魔,見過不少大陣仗,心下倒不甚驚慌,黑白雙劍錚錚的不斷跳動,隨時準備彈出劍鞘。
漸漸的,山腳下傳了陣陣轟鳴之聲,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幾乎震耳欲聾,眾人正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一股紅色的巨浪從山腳下湧上,遮天蔽日,直朝眾人打來。巨浪還未到身前,一股中人欲嘔的血腥氣撲鼻而來,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星雨漫天。」凌雲大喝一聲,後背的黑白雙劍同時出鞘,飛到半空,變成一黑一白兩道劍氣,隨風幻化出無數的劍光,組成一片劍網,將整個山頂團團護住。
葉泊雨得到《八荒劍氣訣》以來,早非當日初入血衣堂時的吳下阿蒙,《八荒劍氣訣》中除了修煉心法外,還有很多寶物的祭煉方法和陣法、法術的功法,從血衣堂出來以後,葉泊雨一有時間,就按書中祭煉方法買來打量的原材料,煉製了不少的山寨寶物。書裡記載竟然還有很多都是封神時期的至寶,那些番天印、打神鞭當然厲害,但是自己一無法力,二無材料,當然是只能乾瞪眼的份兒。裡邊有韋護的降魔杵祭煉方法還算是簡單,而且降魔杵拿在手裡輕如稻草,打在人腦袋上卻是重如泰山,威力無邊,也很合葉泊雨的心意。
真正的降魔杵乃是當年道行天尊取金庭山最西側一座常年雲霞遮罩的山峰,用自己三昧真火經八百年煉製,淬去雜質,只得最精純的太乙庚金,後來又經師尊元始天尊加持了七七四十九道玉清降魔大陣,變成了封神法器。重達八萬四千多斤,重量僅在番天印之下。
葉泊雨哪裡有此手段,只是自己從京城西市淘換了一柄青銅降魔杵,照著《八荒劍氣訣》的祭煉方法,在爐火中練了七七四十九天,加上了自己最擅長的四象大陣,煉成了現在的小降魔杵。
只見那血浪鋪天蓋地,實無處可躲,忙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金剛罩陣法,隨即一個飛躍,跳到山頂之上。
「快,青城五方劍陣!」凌雲一聲大喝,凌天和其他三位師弟馬上應聲按五方之位,把凌雲圍在中間。青城山掌教玄真道人擅長陣法,青城山劍派之前傳下來的劍陣經他之手,增加了許多精微奧妙之處,並且還自創許多厲害劍陣,不同人數可以分別對應不同的劍陣,發揮最大的威力。
雲霧山下是青龍湖,正是青龍湖的湖水被人用巨力汲取上來,化作血浪,向眾人襲來。血浪不斷撞在劍網上,劍網不停旋轉,將血浪擋在外邊。凌雲全力施展黑白雙劍,沖葉泊雨大喝一聲:「快找出敵人藏身之處。」
葉泊雨張開冥眼四處尋找,只覺得青龍湖下殺氣最深,隱隱有一大團血跡,知道敵人就躲在青龍湖下,心念一動,長劍脫手,白光一閃,朝著青龍湖直飛了進去。
「哈哈。後生小輩,正好給老夫裹腹。」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獰笑聲,一個巨大的紅色身影出現在半空之中。隨即一團鋪天蓋地的邪惡氣息湧了過來,葉泊雨只覺得一陣暈眩,要不是金剛罩護身,可能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啊!」凌音嚇得大叫一聲,寶劍幾乎脫手。
「不好,竟然是九黎血魔!大家小心」凌雲厲聲喝道。
「好啊。居然還知道老祖的名字。還有兩個煉精的小子,老夫千年來第一次再來人界,就口福不淺啊。」巨大的紅色身影大笑道:「納命來吧。」
九黎血魔是什麼來頭,葉泊雨當然不知道。但是對於凌雲這等名門正派弟子來講,九黎血魔的來頭卻是至少聽了幾百幾千遍。相傳九黎血魔是上古魔神蚩尤血脈,在九黎山下八百里處的血雲洞修煉一千五百多年,修成第二魔嬰,已是聚虛前期的修為。五百年前率領中土魔道人物大舉進攻正道門派,不可一世。後來被六大劍派聯手,誘騙到蜀山兩儀微塵大陣中煉化,哪知今日又在此地現身。
青城派的五方劍陣旨在以少勝多,對付四面八方的敵人,用來對付這種單個的大魔頭,卻是無用。凌雲等人知道血魔現身,今日是凶多吉少,只能運起渾身功力周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脫身。
血魔收回血浪,大手一抓,半空之中陡然出現一個巨大血手,這種以本身真元所幻化的血手,有形無質,不懼怕任何飛劍兵器,方圓足有半里,朝著眾人抓了過來,一把就把凌雲的劍網撕開。
凌雲看劍網一招被破,知道敵人強橫無比,黑白雙劍在空中又幻化成一把巨劍,迎著血手衝了上去,凌天等人也放出自己的飛劍,向血手攻去。
那個血魔一聲獰笑,血手一抓一放,就把凌天等人的飛劍抓在手裡,幾把擰成一堆廢鐵,扔在地上,血手一伸,又想把黑白雙劍抓在手裡,凌雲那裡肯重蹈覆轍,黑白雙劍化成的巨劍向下一沉,避開血手,卻往血魔的小腹刺去。
葉泊雨也沒閒著,看血魔如此厲害,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那把劍可不敢輕易被毀掉,當下,使出血影劍法中最詭異複雜的招式,只往血魔的後背、肋下等處招呼。小降魔杵偷偷在身後祭起,準備抽空給血魔天靈蓋上一擊。
血魔當年蜀山一戰之後,元神和**被兩儀微塵大陣煉化,只有一絲殘魂乘著佈陣之人疏忽逃了出來,在血雲洞又修煉了三百多年,終於凝成肉身,但是功力卻是大損,現在還不到當年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一。但也是化神初期的高手。
卻沒想到中土如今高手輩出,這幾個不起眼的小輩如此難纏,怒吼一聲,對凌雲和葉泊雨的攻勢置之不顧,血手一伸,直向山頂眾人抓來。
「不好,快躲開!」葉泊雨大喊一聲。忙一躍閃開,凌雲和凌天等人也都紛紛跳出十幾丈外,只有五方大陣站在前排的凌宇躲閃不及,被血手一把抓住,幾下就撕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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