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四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從葉泊雨身旁掠過,向上頂上奔去,葉泊雨滿以為四人一入剛才那四十多人的包圍圈,馬上就被群起圍之,誰知,那幾十個人卻毫無動靜,彷彿沒有看見這四個人一樣。
葉泊雨不禁大為奇怪,原來這些人所要對付的另有其人,並非青城派,看來自己也是白白擔心一場。心下掛念紫嫣安危,就準備悄悄離開這裡,趕回客棧。
「不對。剛才明明聽到那個凌音說,是凌雲讓他們在山頂上會合,那他們幾人深夜會合要幹什麼?」葉泊雨猶豫了一下,又轉念一想,「算了,他人派中之事,自己還是少管為妙。」
葉泊雨猶豫的工夫,青城山四個弟子已經上到山頂上,幾人在一個涼亭中團團坐下,在等凌風到來。對周邊的埋伏顯然是毫不知情。
那個黑衣人的領頭之人見青城山四個弟子到了山頂,也不回頭,伸出右手,食中兩指向前一遞,做了個向上的手勢,周邊的四十多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動,不多時就把整個山頂團團圍住。
葉泊雨心中雪亮,知道這些人對付的就是青城派,只是等敵人進到山頂,等那個凌風來齊之後,才甕中捉鱉。不禁暗暗搖頭,心道就憑這幾十個黑衣人的微末道行,對付這幾個不成才的弟子還行,那凌雲要一來,哪裡還有他們的活路。又想那個蟠龍玦還在凌雲手裡,一會兒看看有沒有機會從凌雲手中奪回,也就死等下去。
台上四個人,台下四十多個人,又苦等了一個多時辰,眼看玉兔東落,已是將近丑時,那個凌雲還是蹤影皆無。
「凌天師兄,虧你剛才還口口聲聲誇大師兄,你看看他,讓我們子時在這裡等他,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他自己卻遲遲未到。這還哪將咱們放在眼裡了。」聽聲音,是那個凌中開始沒耐性了。
「就是。」凌音馬上接口道:「二師兄,你還護著他。我看我們趕緊回去吧,他肯定不會來了。」
「不可。」凌天緩緩說道:「大師兄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必然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諸位師弟,師妹,請大家少安毋躁,耐心等待便是。」
幾個人聽凌天如此一說,再無話可說,相互搖搖頭,又坐下等著。
「不好。」凌天突然兀的站起身來,拔劍出鞘,厲聲道:「爾等是誰?要幹什麼?」
凌宇、凌中、凌音三人嚇了一跳,忙睜眼觀瞧,只見四下裡不知什麼時候,圍上來幾十個黑衣大漢,個個面目猙獰,團團將自己四人圍住中間。
為首的那個黑衣人陰測測的一笑,低聲說道:「死到臨頭,還問這麼多幹什麼?納命來吧。」手一揮,手下的幾十個黑衣人一擁而上,與青城派四人戰在一處。
那些黑衣人修為平庸,仗著人多,十個打一個,分成四處,將四人圍在中間,那個領頭的黑衣人並不參戰,只是雙手背在身後,在一旁掠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凌天在四個師兄弟裡武功最高,一柄長劍使開來,黑衣人人數雖眾,但卻反倒被他逼的節節後退,慢慢到後來,四十個黑衣人中,倒有二十個跟他交戰。凌中和凌宇一人獨戰八個黑衣人,有攻有守,戰了個平手。凌音武功最弱,被四個黑衣人圍在中間,初時尚能偶爾攻出幾劍,後來慢慢被黑衣人的刀光逼住,只能是一味的防守了。
那個為首的黑衣人觀察了一會兒,冷笑一聲,跳進圈子,不去夾擊修為最高的凌天,反而一伸手,手成虎爪之形,向凌音胸口抓去,出手凌厲下流至極。葉泊雨一眼就看出此人掌中暗藏陰風,並非中原正派功法。
凌音本來就吃力,黑衣人凌空一抓,百忙之下,只能俯身避過,黑衣人的勁風掃過,頭上的髮髻被抓撒,一頭的秀髮披散了下來。
那個黑衣人一抓落空,右手毫不停留,又朝凌音肋下抓去,凌音長劍在外,後邊又被兩個黑衣人逼住,退無可退,避無可避,眼看逃不過這一擊,只能閉目等死。
葉泊雨沒想到那個領頭的黑衣人出手如此狠毒,要出手相救已經來不及,眼看凌音就要被那個黑衣人重創,突然白光一閃,一劍快捷無倫的向領頭黑衣人的右手削去,黑衣人只得退避,攻勢卻也被破了。凌音睜眼一看,原來是凌天一直關注著凌音這邊,看凌音形勢危急,出手相救。
那個領頭黑衣人兩擊不中,勃然大怒,連聲呼喝了幾聲,十指如鉤,向凌天凌空抓去,卻被旁邊凌中和凌宇的長劍擋開。旁邊的幾十個黑衣人一齊圍了上來,形式一邊,變成了青城派四人聯手戰四十一個黑衣人的局面。
葉泊雨慢慢走到山頂附近,以防青城四人再有不測,自己也好出手相救。
此時,青城派四人站在一起,組成青城劍陣,聯手禦敵。青城劍陣按四象之位,少則四人,多則上百人,都能組成青城劍陣。四人劍光霍霍,組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劍網,黑衣人人數雖多,但絲毫佔不了上風。
久戰不下,為首的黑衣人開始焦急起來,口中不知咕囔了幾句什麼話,突然之間從背後扔出一支尺許大小的黑幡,迎風一晃,就變成了丈許大小,黑幡上五道黑氣倒捲而上,向凌天頭頂抓去,凌天吃了一驚,忙長劍一擺,向黑幡削去,哪知,長劍還未到黑幡,就被五道黑氣捲住,五道黑氣像是有形之物,一把將長劍捲住奪下,扔在一邊。
凌天等人目瞪口呆,只見五道黑氣再次抓下,葉泊雨拔出長劍,正待上前,突然,嗤的一聲,天空中劃過一道快捷無倫的劍光,一下把黑幡斬成兩段,掉在地上。為首的黑衣人慘叫一聲,五道黑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抬頭望去,只見半空中停著兩道劍光,劍光上站著一青一白兩人。
穿白色道袍的那個人,葉泊雨看的分明,正是大家苦等不來的凌雲,而那個青色道袍的年青人,跟凌雲差不多年紀,一臉英氣逼人。剛才放飛劍救了凌天的正是凌雲,凌雲看幾個師弟身上泥濘不堪,甚是狼狽,當下臉色鐵青,更不答話,背上的黑白雙劍同時飛出,飛到黑衣人人群中,斬瓜切菜一般,一霎之間就斬殺了十幾個人。
領頭的黑衣人看情勢不對,強自忍住疼痛,轉身正欲逃走,那個青衣人手一揚,喝道:「孽障,哪裡走?」一道兒臂粗的掌心雷劈在領頭黑衣人天靈之上,登時把那個黑衣人劈死在當地。
此時,凌雲的黑白雙劍已經把四十個黑衣人斬殺一空,黑白雙劍收回背上。忙降下劍光,去看凌天等人的傷勢。
那個青衣人仰天哈哈一笑,說道:「凌雲,難怪你無心戀戰,原來是師門有難啊。」
凌雲看師弟們只是受了皮外傷,才放下心來,低聲對凌天等人說道:「諸位師弟,小師妹,師兄因事來遲,差點兒釀成大禍,對不起各位師弟妹了。」
凌天、凌宇和凌中忙道:「大師兄快別多禮,我等有沒有出事。」凌音卻扭過頭去,不理不睬。
凌雲也不在意,抬頭對青衣人說道:「白果,你不要再糾纏與我,要不是你,今天哪裡會有此事?」
白果又是一笑,說道:「凌雲,今日你我暫且戰成平手,等『六派劍道大會』上我們再見分曉。」說罷,架起劍光,向西南而去。
凌雲冷哼一聲,扶著諸位師弟坐在涼亭中木凳上休息,等諸人包紮好傷口,凌雲對凌天問道:「二師弟,你們怎麼會深夜來到此地?」
此言一出,別說凌天等四個弟子摸不著頭腦,連旁邊的葉泊雨也都一頭霧水,凌天看看其他三個師弟,說道:「大師兄,明明是你在客棧留下記號,讓我等今日子時在這裡等你,說有要事相商,怎麼,難道有什麼不對?」
凌音在一邊也大聲叫道:「大師兄,是不是你故意讓我們過來,出了事你又不認賬吧!」
凌雲不理會別人,雙目緊緊盯著凌天,低聲說道:「二師弟,你們在哪兒發現我的記號,詳細說來。」
凌天也知道事有蹊蹺,忙大聲說道:「就是昨天夜裡,我們四人住在「停雲客棧」,分住在客房裡,下午我們出去閒轉,大概亥時時分才回來,一回到客房,我就發現我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白娟,白娟上寫道,明日子時,我等四人準時在城西雲霧山山頂與你會合,有要事相商。白娟右下角繡著黑白雙劍的記號。那正是大師兄你的獨門記號啊。所以我等四人才連夜趕來。」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條白娟,伸手遞給凌雲。
凌雲面色鐵青,緩緩說著旁邊的凌宇、凌中和凌音臉上望過去,凌宇等人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示意凌天所說絲毫不差。
凌雲伸手接過,果然與凌天所說一模一樣,白娟右下角繡著的黑白雙劍,也與平時自己的獨門暗記一模一樣,難怪諸位師弟誤認為是自己所寫。
凌雲把白娟收到自己懷裡,背抄了雙手,抬頭觀望這遠處的天空,半晌才沉聲說道:「我沒有寫過這樣的白娟,此中必然大有玄機!」
「什麼玄機啊?明明是你跟別人打架,誤過了會合的時間,險些讓我們四個人命喪敵手,你還來個死不認賬。」凌音平時最受師父寵愛,對著大師兄也肆無忌憚。
「凌音,不得對大師兄無禮。」凌天低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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