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內院的涼亭,這裡是韓殤最喜歡的地方,他亦在這裡接待他原來的父親。
三張長案擺在亭中,韓當蹲坐在居中,而韓殤與郭嘉分坐兩側,十多個美麗的侍女端著一盤盤水果美食順著池上走廊盈盈走來。
韓當感歎著周圍視野的廣闊,清醒的空氣,「殤兒此處環境真是怡人」
韓殤微微一笑道:「父親要是喜歡,以後可以在此常住,隨便把母親與兄長也接過來」。
韓當微微一怔,他的心中對冀州一直有種抵抗的情緒,因為韓殤認了韓馥為父,這裡的一切算是韓馥留給韓殤的,「父親在江都不錯,你母親也在那邊住慣了」
韓殤心中明瞭,他定是介意自己認韓馥為父也不勉強轉移話題道:「父親在江都一切可好,孩兒這些年一直忙於冀州之事難以抽身回去看望你們」。
韓當哈哈大笑道:「無妨,無妨,好男兒志在天下」
郭嘉心中暗暗稱讚韓當心胸豁達之人,一般人若遇到兒子認他人做父早已翻了臉面老死不相往來,不過心中生疑以前為何都不來冀州,偏偏選在南面戰事將起時來,出聲問道:「韓公此來冀州是特地看望主公還是路經此處順道而來」
韓殤眉毛亦是一跳,如今南面戰事將起,孫策素有野心絕不會放過如此良機,在此時韓當來到冀州看望自己未免太巧了。
韓當深深歎了口氣道:「台公英年早逝,臨終前囑咐我等幾員老將輔佐少主,哎!我等無能至今未能助少主攻下一城半地」。
韓殤心中好笑,孫堅孤身進入腹地死於暗計,還臨終.
「江都如今缺兵少錢難成氣候,當有負先公所托難辭其咎,今受眾位同僚之托前來冀州厚顏跟殤兒借些兵馬與糧草」。
韓殤與郭嘉頓時訝然,這有點像父親跟兒子要點錢財轉送給女兒當嫁妝。
郭嘉心思飛快一轉知道韓殤不好接口,出聲道:「韓公,冀州前些日子戰事剛完,你這是為難主公了」
韓當臉變的赤紅知道仗著父親的身份開口要士兵與糧草說不過去,他也是被逼硬著頭皮亂說一通,連借口都沒想好,看來一直在做思想鬥爭。
韓殤頓了下開口說道:「父親我們家深受孫堅大恩自當回報,我雖為冀州之主但亦要對將士與百姓負責,無端的送軍隊與糧有些說不過去,如果孫策拿些東西來換」
韓當點了點,又歎了一聲,江都一窮二白根本拿不出什麼東西。
韓殤瞄了眼韓當的表情說道:「殤小時候在長沙校場親眼目睹神獸玄武顯世,更留下了龍蛋殼,還有神物玄武斧」
話都說得這麼明瞭韓當自然明白接口問道:「龍蛋殼已經遺失,而神物玄武斧就在少主身上,不知可換多少士兵,多少糧草?」
韓殤想了下道:「二萬精兵,百石糧草」
韓當心中大喜道:「就這麼說定了,我等下就飛書予少主」此來孫策手下謀士早就為他做了幾手準備,而用寶物換軍資便是其中一法,另外孫策手中還有其父留下的傳國玉璽。
天下盛傳得玉璽者有黃金聖龍鎮壓氣運,四方祥瑞集於一處,隔絕一切天災蟲禍,至於其他作用只有歷代君王方能得知。
郭嘉微微一笑表示滿意。
……
鄴城南二百里處張家口。
往日不見人煙的一間破舊小酒館中,破天荒的來了幾個衣著華服的貴客。
店家顯得很高興把自己最好的佳釀都拿了出來招待這幾位不知打哪裡來的客人。小小的酒館佈置簡單舒爽,整潔的擺放了五張長案,地板抹的光亮,店家裡屋外屋兩頭跑,生怕怠慢了遠來的客人。
酒館一張長案前圍坐了三人,另外兩個下人裝扮的坐到另外一案。
三人皆是氣度不凡,其中一青年好似是領軍人物,身板筆直,豪雄的臉上鑲嵌著漆黑銳利的雙眼,舉手投足之間皆有一種的王者的氣勢,偶爾露出的笑容下亦有一股那以隱蓋的霸氣,如果韓殤等人在就會驚呼出來人的名字,孫策!!
孫策本是碧瞳紫髯,誰知小沛之戰被關羽重創施展霸王訣終極奧義霸王魂時出了岔子,以西楚霸王的傲氣如何肯與一隻遠古妖獅為伍,借孫策重傷之時在他精魄之中展開廝殺,如若不是於吉及時出現相救估計會落得精魄破碎而亡。
即使鎮壓住一時亦鎮壓不住一世,強壓住傷勢火速趕回江都,借霸王之力把妖獅魄強行逼離精魄強行灌到只有八歲大的弟弟孫權體內,至此雖然保住了性命實力卻大損失。
對面,面相冷俊高鼻薄唇之人正是東萊太史慈,在小沛失去摯愛亦不能動搖他心智,與孫策相處後已視他為知己好友,更看重他身上無盡的潛力,希望借他成就自己的雄心壯志。
太史慈邊上之人面相粗獷不失威嚴,只是短髯之中參雜了好些白髯已是上了年歲的人,但手臂上雄起的肌肉讓人絲毫不敢小瞧他的實力,此人正是江東名將黃蓋。
黃蓋低聲說道:「此次韓當公前往鄴城借兵真是難為他了」。
孫策微微一笑道:「韓殤是個極具魅力的君主,但他並非是個冷漠之人,那日在江東一見到策就很熱情的打招呼可見他是個念舊之人,此次韓當公跟他借兵一定能成,只是多少與代價的問題」
冷酷的太史慈亦接口道:「韓殤為人如何不得而知,但他念力修為極高比之神將張飛亦高出一線,可見他靈慧魄強悍之極,智商應該極高。」
「啪,啪,啪」
三人正在交談酒館外傳來鳥兒拍打翅膀的聲音,一隻白鴿飛進了酒館落在另外一案下人摸樣的肩上,那人伸手扯下信鴿腿上的布條,轉身遞給了黃蓋。
黃蓋看完信後大喜:「韓當公來信,說韓殤願意送兵二萬糧草百萬石,代價是神物玄武斧」
孫策聞言無悲無喜道:「善算合理,韓殤幼年在校場親眼目睹神物玄武斧出世,如今他真有機會得到這曠世至寶了,我們各得所需」。
鄴城南二百里處張家口。
酒館內孫策雙眼望著屋頂,腦中不斷的浮現自己開拓江東的線路與計劃,如今他終於有了統一江東的資本,雖然只是兩萬士兵,但那一百萬石的糧草夠他返回江都再招募一萬士兵,加上他父親留下的本部夠他打造一支橫掃江東六郡的精銳之師。
黃蓋亦是大喜開口說道:「韓殤肯給這麼多糧草有些出人意料,不知是神物玄武斧對他吸引力太大,還是顧及韓當是自己生父給太少落人話柄」。
太史慈接口說道:「如此不知該如何交接士兵,這可是件麻煩事」
孫策突然臉色一變,太史慈身子一顫雙眼瞇成一條線望著手中的酒杯,他們身旁的長案處突然坐了一個身材修長的壯年男子,以如今孫策與太史慈的修為能不動聲色的逼近百丈內都難,何況是近在咫尺的鄰案。
來人是誰,天下何時出了這麼一號人物!
太史慈剛好背對著來人,他只見自己對面的孫策突然驚恐睜大了雙眼,心不由一顫,他們當初對決關羽趙雲亦沒見到孫策如此驚慌的神奇。
孫策眼睛死死的盯著來人,在心底怒吼怎麼看不到!怎麼看不到!他驚恐之極。太史慈望著他驚恐的表情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望著來人背影好似一把銳利無比的寶劍瞬間穿透他的心底,身子忍不住又是一顫。
那人正優的舉杯喝酒,只見他不停的舉杯抬頭飲酒卻看不見他何時把酒杯放回長案何時把酒斟滿,好似這些的動作是在另外一個空間完成的。
此時孫策與太史慈有種錯覺,如果那人要出手殺他們的話,估計只有利劍深深插入體內才會看到他手中有劍。
孫策與太史慈對望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恐,這人太可怕了。
那人慢慢的轉過身來,他們終於看清了來人如冠玉一般的臉容,五官很深,那深邃雙眼中的目光就像銳利無比的寶劍,落在身上就像萬道劍氣****而來,武道修為差點的黃蓋不停的提聚真氣護住體表,而另外兩個家將依舊若無其事的飲著酒。
劍神王越!這個名字在眾人腦海中閃現。
即使高傲如孫策太史慈之輩見到江湖第一高手亦起身行禮,王越微微一笑示意他們坐到自己對面來,孫策等人皆移做到了王越案前。
王越上下打量孫策滿意的點點頭道:「久聞小霸王孫策之名,果然不凡」
孫策心中微微有些高興能被王越這樣的武學宗師誇獎確實是一種榮幸開口說道:「末進小子還需要王師多多提點」。
「好,好,好」王越哈哈大笑連說三個好字,扭頭打量邊上的太史慈後,開口說道:「東萊太史慈好一個真真假假,你難道永遠不以真身見人麼?」
太史慈聞言一怔轉而哈哈大笑,化成一縷黑煙消失在小酒館內,「咻」一聲屋外一道黑影閃了進來,赫然是太史慈真身。
孫策與黃蓋心中皆是一驚,三人一路同行數月居然分不是他何時是真何時是假,太史慈的幻術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太史慈再次坐到了長案前,開口說道:「獻醜了,望王師不要見怪!」
王越哈哈一笑道:「無妨!如此玄幻之術當得天下第一,妙!以王越之拙見官品十大高手你絕對有一席之地,星斗猛將榜……哈哈哈」言語之間對星榜滿是輕蔑與不屑。
孫策幾人皆露出了驚訝之色,世間從來沒人質疑過布衣神相門的玄術。
王越見到眾人的表情笑的更是張狂無肆,孫策心中暗歎,果然是一代宗師自己那點狂勁在他面前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笑聲許久方止,開口說道:「布衣神相門如今已失公允,以韓殤的武道修為根本不足以蹬上榜末,這只不過是布衣神相門為韓營造的勢」。
孫策大吃一驚出口問道:「王師是說布衣神相門暗助韓營爭霸天下?」
王越點了下頭開口說道:「正是,布衣神相門是遠古伏羲聖皇之後門下弟子玄術神秘莫測,通天機判生死,韓營有他相助如虎添翼」。
黃蓋一臉的不可置信,「布衣神相門弟子皆乃世外高人,不貪圖人間富貴……」
王越哈哈大笑道:「布衣神相門確是不貪圖人間富貴,但這是宗派學術之爭,而非為了凡間的榮華富貴。」
孫策低聲說道:「宗派學術之爭?」
王越微笑著點點頭,說道:「聽聞伯符與韓殤自幼相識,他只不過是你父部下之子,本算是你下人,可如今……」
孫策聽到這裡極為不爽冷聲道:「不出三年待我掃平江東六郡,定不弱於他」。
王越微微一笑道:「如今韓殤無論官職、勢力、聲望、武道修為皆在你之上,又有布衣神相門相助,你想超越他極為艱難」。
孫策想到韓殤有布衣神相門相助,心中不由升起一種無力感,布衣神相門弟子神仙般的手段已深入人心,他多少亦有些瞭解。
望著眼前神秘莫測的王越,眼中突然爆出異芒,「伯符若得王師相助何懼他韓殤」
王越聞言哈哈大笑道:「你不怕我是個騙子麼,於吉老兒份屬天師道(五斗米教)也算是道門旁支亦被你罵做騙子,更何況我一個江湖遊俠」。
孫策略顯尷尬,說道:「策一向不信鬼神之說,於吉道長雖有救命之恩,但卻不能改變對此的看法,所以……」
王越接口說道:「所以你已經失去了於吉老道的支持,伯符你錯失良機啊」
孫策臉色依舊不變,出聲說道:「如有王師相助,何須介懷天師道如何」他完全不在意道門之事,好像在他的心中道士與騙子完全是劃上等號的。
王越聞言哈哈大笑:「果然不錯我喜歡你的執著,既然求助於我,你可知我來歷?」
孫策心中一驚,暗道王越莫不是大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