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雲霧之間一道紅光急速閃過,紅衣飄飄的韓殤扭轉頭來,強風吹散長髮遮住了俊臉,一道聲響傳到下方驚魂未定的吳謑耳內,「下方就到了,抓好繩子準備下去」。
吳謑還未來的急抓好繩子,「咻」一聲,火鳳俯身急衝而下,強大的勁風好似一把把利刀切入肌膚,口中忍不住發出痛苦的低吼!
地上的景物不斷變大,火鳳俯衝到一座寬廣富麗的府邸時,韓殤低聲喝道:「我們下去」身子輕輕一躍往下方降落,在這高速俯衝的慣性下的腳尖輕輕著地,帶起的勁風吹開了周圍的泥塵,露出一圈潔白的空地。
「啊」一聲淒慘無比的聲音在高空傳來,吳謑前身朝下雙手前後揮舞如在水中游泳,他驚恐的望著離臉越來越驚的地面。
「轟」一身悶響,本以為自己會摔成稀巴爛的吳謑發現,大地如棉花一樣軟,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深深歎了口氣,「還好沒摔壞,我本來就夠丑了再添些疤痕就更難看了」
「嗷唔」一聲長鳴,火鳳速度不減已衝入雲霄消失在視野中。
州牧府一隊巡邏士兵聽到動靜飛快的圍住了庭院,看到場中靜立的韓殤,「刷」一聲動作劃一的單膝下跪,「見過主公」。
吳謑望著周圍身披盔甲手握長槍威風凜凜的士兵,差點嚇破了膽,還以為被帶到官府問罪,見那些士兵皆下跪對著邊上的神仙書生行禮,長出了一口氣。
韓殤微笑著對地上的吳謑說道:「我把你安排在軍中,跟著周倉將軍你可願意」,周倉亦是草莽出生管教這些不讀詩書之人最為合適。
吳謑心中一驚,周倉之名在冀州也算人盡皆知,他雖然心思單純可卻不傻,再看周圍府邸士兵對他的態度亦猜出了眼前神仙書生是何人物。
跪在地上拚命磕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韓殤微微一笑轉頭對著巡邏隊長說道:「帶吳謑去周倉軍部,讓他好好調教」.
鬼才郭嘉得知韓殤已返回州牧府帶著廖化飛速來報。
韓殤依舊坐在涼亭中,望著水池中游來游去的魚兒,在這裡他最容易讓大腦保持清醒,最能靜下心來品析天下之事。
「主公,兗州出了大事,兗州牧劉岱被黃巾軍殺了,多數郡被佔天下皆驚」郭嘉聲音說不出的興奮,好像期待這時刻已經很久了。
廖化拱手道:「據化所知劉辟被主公安排在兗州心懷不滿,暗中與曹操聯繫,他在曹操的暗中扶持下急速成長攻下兗州數郡,更是膽大包天殺了兗州刺史劉岱。」
韓殤眉毛一挑:「曹操等不急了,終於出手了」。
郭嘉哈哈一笑道:「如嘉所料,天下諸侯皆坐不住了大戰一觸即發,西涼馬騰、荊州劉備、兗州曹操估計已達成協議,董卓這下有得忙咯」
韓殤哈哈一笑,「他們打他們的,打的越久越好,越慘烈越好」。
郭嘉頓了下轉而說道:「荀彧此計真是妙,曹操雄起已無法改變,等他親自帶兵掃平兗州各郡收服黃巾賊寇時,聲望將會盛極一時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韓殤無奈一笑,「曹孟德真會收買天下人心啊,他此舉可是為天下百姓而戰,為大漢立下汗馬功勞,董卓不封他個兗州刺史都不行了」。
郭嘉無奈一笑道:「以曹操的實力可當得主公攻取天下之大敵,黃巾軍如今又有十餘萬眾,再加曹操本部保守估計五萬之眾,二十來萬足以打造一支鐵血之師為他南征北戰」。
韓殤呵呵一笑:「他未必養的起吧」以冀州之富饒也只能養活冀州與南皮二十餘萬士兵,更何況一個小小的東郡。
郭嘉搖頭道:「非也,以戰養戰!兗州內戰再加與圍剿董卓之戰,曹操會想盡辦法讓老弱殘兵戰死,練就一支十萬軍的精銳之師」。
韓殤目光冰冷自信滿滿道:「我懼怕曹操崛起,他更加懼怕我壯大,兩軍對師是遲早的事,而水軍才是關鍵」。
郭嘉、廖化二人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韓殤無奈歎了口氣道:「如今冀州水軍是零,水軍將領亦是零,殤急需錦帆賊甘寧這樣的水軍將領」。
郭嘉道:「嘉已查到甘寧為何叛離了」
「為何?」韓殤急忙問道,看來對甘寧極為上心。
郭嘉接口說道:「甘寧與劍神王越同是天涯海閣的弟子,據說王越天生為劍而生,三歲握劍十六歲劍技大成,以弱冠之年橫掃天下高手,是個武學奇才,而甘寧雖然亦是武學奇才可是被批為只適合練刀不適合練劍。上任閣主就把上古絕技軒轅劍訣傳給了王越而沒傳給甘寧,甘寧為此耿耿於懷」。
郭嘉頓了下繼續說道:「王越修煉軒轅劍訣後實力突飛猛進,每年在派內比武時都技壓甘寧一頭,終於有一天甘寧苦求他師父傳下軒轅劍訣被拒後黯然離開了天涯海閣」。
韓殤聽的有些出神。
郭嘉繼續說道:「即使甘寧離開了天涯海閣,每年都會與劍神王越約戰一場,他從用刀改為用雙刀,從雙刀改為雙戟,這麼多年一次都沒贏過」。
韓殤深深歎了口氣,心頭升上怪異的滋味。
郭嘉也發出一聲感歎,「而後甘寧就想出一個法子,水戰!他終年混跡長江東海之上修煉武道,終於在東海之上擊敗劍神王越名震天下得了水戰無敵的美譽」。
韓殤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好!這甘寧真是號人物,值得欽佩」
廖化也露出了笑容,他與錦帆賊甘寧本就相識,那是跟隨天公張角起黃巾之義邀請算是同道的甘寧一同起事,但當時甘寧醉心武道自然拒絕了黃巾軍的邀請。
即使如此廖化對甘寧亦是敬佩有加。
韓殤轉而望向廖化說道:「元儉好似與甘寧是舊識,不知可有何妙計使他效力於我」
鄴城州牧府。
廖化望著韓殤期待的眼神,一時說不出話來,邊上的郭嘉解圍道:「其實收服錦帆賊甘寧不外乎兩件事」。
韓殤聞言大喜問道:「哪兩件事?」
郭嘉整理了下思路道:「一件就是把甘寧朝思暮想的軒轅劍訣送到他面前」。
韓殤搖了搖頭,「不太可能,不說天涯海閣在何處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以天涯海閣對軒轅劍訣的重視程度不可能偷得到手」
郭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另外就是助甘寧在陸戰擊敗劍神王越」。
兩個法子成功的幾率一個比一個低,韓殤無奈的搖了搖頭,水戰無敵!多麼響亮的名稱!如得甘興霸或許這個名稱會灌在冀州水軍頭上。
韓殤思慮良久才開口說道:「即使一時沒有好的水軍將領,也要開始招募水軍」他現在面臨人手嚴重短缺的問題。
趙雲遠在兗州東郡華佗處養傷,張合武道修為被廢意志消沉,剩下的只有狄武,周倉等二流將領,如何讓其統領冀州軍還有黃巾軍十萬之眾。
如今又要擴充水軍,情況很糟。
郭嘉頓一頓說道:「主公水軍之事是不是押後,沒有一個好的將領,招募而來的士兵訓練無素整日無所事事,等於是拿軍糧養活幾萬無所作為的水軍,不如尋到一個好的水軍將領時再行招兵」。
韓殤扭過望向廖化尋求他的意見,廖化亦點點頭表示贊同郭嘉的說道。
韓殤依舊堅持的說道:「擴軍勢在必行,先招募兩萬士兵加入陸軍,但增兵時多加個條件就是要熟水性,等以後尋到優秀的水軍將領不用臨時招兵」。
郭嘉無奈一笑點了點頭,如今冀州將領短缺,再徵兵兩萬誰來訓練,張口說道:「主公,袁紹舊部亦有幾名出眾的將領何不」
韓殤眼睛一亮問道:「奉孝可有適合的人選?」
郭嘉答道:「高覽,此人武藝高強,渾身是膽,高義傲骨,善於訓練騎兵,不如由他為主公訓練一支冀州的紅馬義從」。
韓殤哦了一聲,高覽亦算是河北名將,開口問道:「此人忠誠如何?」
郭嘉微微一笑道:「高覽將軍與張合將軍私交甚密,應該沒有問題,不如暫時把張合將軍舊部還有新徵的兩萬士兵交於他訓練」
韓殤點了點頭,轉而說道:「本想送張合將軍去兗州東郡找華佗處求醫,誰知子龍來信說華佗已經離開兗州返回神醫谷了,此事只能擱淺,只能等到八月十五招婚之時了」。
如今的張合在韓殤心中的份量可比一支雄師。
郭嘉眉頭緊鎖,他從來都沒此時這般想念趙雲,希望他能早日康復返回軍中。
「登,登,登」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士兵在池上走廊大步走來,臉上帶焦急之色,跪在涼亭前拱手道:「報~,州牧府外來了一中年將領自稱…。自稱是主公的父親」。
韓殤大吃一驚連忙問道:「那人叫什麼名字」
士兵回道:「韓當」
……
富麗堂皇的州牧門口兩隻氣勢威猛的石獅鎮守兩側。
器宇軒昂的韓殤領著鬼才郭嘉與黃巾廖化大步跨出門檻,大門口不遠處一個高大魁梧的壯年將領,印入眼幕,身著赤色棉甲,外罩虎紋玄色麾袍,腰懸一口大刀,著急的來回走動。
韓殤望著那熟悉的身影,杵在門口一動不動只知道傻傻的站著,幼時的一幕幕湧上心頭,韓當雖然多年在外征戰,但韓殤依舊能感受到他發自內心深處的父愛。
對於這種感情韓殤一直選擇拒絕與逃避,畢竟他的靈魂有自己的父母,可韓當一直無條件的付出。依舊清晰的記得以前長沙家中的一切,這具肉身的生母,那個好色的兄長,還有那幾個照顧自己生活起居的侍女。
韓當感到目光落在身上,扭過身來,望著面前氣度超凡的青年,驚訝的張了張乾燥的嘴,他跟自己記憶中的兒子完全不一樣了,不僅外貌的改變,如今他割據兩州之地雄霸一方主宰百萬生命。
十二歲離家遊歷天下自己還擔心他年紀太小,沒想到短短五年多的時間,就有這般成就,老道成熟的行事作風甚至讓人忘記了他的年齡。
世人皆說孫策是最傑出的後起之秀,才華橫溢潛力無窮,但卻忘記了穩壓各路諸侯一籌的韓殤比他還要年輕一歲多。
這些年韓當雖然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韓殤的一切消息,甚至在空時去酒莊茶館聽一些關於他不真不實完全英雄化的故事。
天下傳誦江東廬江一戰,韓當心中喜悅不是任何人可以理解的,那些天韓當都喜歡躲在兒子以前的書房回憶他小兒子幼時的一切,第一次走路,第一次握槍……
韓當這個硬漢雙眼盈淚,激動得望著自己的兒子好似有千言萬語。
韓殤感到他的心境,那種感覺觸動了他內心深處對前世父親的掛念或許亦包括這具肉身的父親,開口叫道:「父親」
韓當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洶了出來,快步上前把韓殤摟在懷中,「好孩子,好孩子……」腦中的千言萬語只能逼出這一個詞。
韓殤能感到他很用力的抱緊自己,出聲說道:「父親,我們進屋再說吧」
韓當終於鬆開了韓殤望著他身後的兩個,才發現自己失態,出聲問道:「不知兩位是?」
郭嘉趕忙上前行禮道:「見過韓公,在下穎川郭嘉現任軍中司馬」
廖化行禮道:「見過韓公,在下廖化,任軍中校尉」
韓當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該如何是好,郭嘉的官職比自己還高,應該是自己見禮才對,可他又是自己兒子的下屬理應向自己見禮。
韓殤微微一笑道:「奉孝你留下來陪席,廖化你先返回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