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果然如裴聿所言,蘇涼在各大雜誌報紙上看見了那則道歉公告。那字裡行間寫出了那名記者的悔意,還慎重地把整件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當她拿著報紙看著那大篇幅的文字,面容有些沉著。
對面,男人將塗好果醬的麵包遞給她,她放下報紙接過,形如嚼蠟地吃了起來。
「等下你要回公司?項」
聽見他的話,她抬眸瞥了他一眼。
今早她下樓前已然換好了衣服,只需一眼便能看出她是打算等會兒出門的,男人的眉宇緊鎖,而她自然也是聽出了他話中的不贊同,但是這一些並不能阻擋住她的腳步。
她雖跟歐陽曦說過這幾天會呆在家裡,可那畢竟只是安慰大哥的話,先不說報導的事暫時壓了下來,她實在無法放下公司的事。
她不願拖延半分,她怕會被有心人士逮到了機會瘙。
「最近工程正是關鍵時候,我想回去看看。」
此話一出,他便輕斥。
「工程有你的安全重要麼?雖然道歉公告出來了,但是這事之前就傳開了,不能一時之間就能徹底解決的。」
蘇涼沒有告訴他,關於這件事,她沒有打消追查的念頭。她不是不相信裴聿,而是不相信他給予的那個答案。
「我今天只會在工地跟公司之間來回,不會去其他地方,更何況有tina陪著,不會出什麼事的。」
說起來,她還真的得跟tina道謝。若不是有她給她打掩護,恐怕她當真沒有辦法趕去畫廊。也不知道,之後tina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想到這,她就不禁有些擔心。
裴聿還想說些什麼,正巧在這個時候,伊可韻帶著小奕下樓,蘇涼斜睨了她一眼,而後站起身來。
見到這個女人,她就憋了一肚子的氣,若是再同桌吃早餐,她怕自己會消化不良。
「我先出門了。」
丟下這句話,她也不等裴聿回應,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飯廳。
裴聿看著她離開,面容有些凝重。
意外的,伊可韻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與他打招呼,而是靜默地把兒子抱坐在椅子上,那低垂的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隱隱帶著幾分磣人的陰冷。
蘇涼回了展耀,見到tina平安無事,心裡的重石也就放了下來,隨後,兩人共坐一台車子去了工地,仔細察看了工程的進度,處理掉一些小問題才終於回了公司。
雖說報導的事裴聿已經解決了,但她還是吩咐了tina暗地裡去查,tina有些不明所以,答應後出去忙碌了。
她坐在辦公室內,簡單地用過午飯,又花了幾個小時把工作料理好,跟tina說了一聲,搭著電梯離開了公司。
她開著車拐向了舅舅所居住的住宅區,這些天她一直忙碌著,只有偶爾撥個電/話給舅媽詢問近況,說起來,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日子沒親自前往了。
去了以後才知道,歐陽曦果真沒有將公司的困境告知舅舅,而舅舅所得到的消息僅僅只是從報紙上看到的那一些。他也曾追問過歐陽曦,而歐陽曦給出的答案與她之前聽見的是沒有絲毫的區別。
歐陽曦是真的不願讓年邁的雙親擔心,蘇涼自然亦是如此,見舅舅追問,便也簡單地搪塞了過去。
只是這一趟她才知道,二哥歐陽曜已經許久沒有回家了。大哥和二哥都分別有屬於自己的住所,週末才過來的情況的經常見到的。但從舅舅的嘴裡得知,歐陽曜最近都以忙碌為由居住在外,有時候會打一兩通的電/話,但說不過幾分鐘就掛了。
近來,蘇涼也看到了二哥的報道,無非就是一些招花惹草的花邊新聞。
蘇涼始終沒有將那日在酒吧街見到的一幕告訴任何人,然而,當時的不安卻仍是存在在她的心裡,怎麼都揮之不去。
從歐陽宅出來,剛巧要經過泠宅。她的車速不由得慢了下來,泠於晨告訴她,他要跟許莘結婚了,因為許莘懷了他的孩子,他不得不娶她。而如今,泠宅上下結燈掛綵,到處可見一片喜氣。雖然她並不知道確鑿的日期究竟是什麼時候,但看到這情景,估計也是最近了。
他沒告訴她,大概是不願她以那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吧?她也不強求些什麼,只是看到那片喜氣,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年前。
曾經,她以為自己會嫁給泠於晨,做他的新娘,與他攜手一生。而如今,她的身邊站了別的男人,而他,也即將牽起另一個女人的手。
物是人非。
她收回目光,將油門踩下。
回到家的時候,因為時間還早,裴聿不在。她推門走進,在玄關處換好鞋,抬頭就見到了那抹身影。
伊可韻站在那裡,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不好,她的臉色略帶幾分憔悴。
她並不關心這些,對她來說,伊可韻的事她不想管,她甚至連打招呼都沒有,直接就抬步越過她。
沒想,她才剛踏上二樓,伊可韻的聲音就從後頭傳了過來。
「等一下。」
蘇涼的腳步微頓,她扭過頭,一臉冷漠地瞅著她。
伊可韻沒有踏上二樓的平台,而是站在樓梯的台階上,雙眸輕抬,目不轉睛地對上她的眼。
「你愛阿聿嗎?」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她和她的身份就擺在那,在她看來,伊可韻根本就沒有資格問出這樣的問題。
蘇涼根本就不想回答。
「我愛不愛他,與你無關。」
她剛想轉身,卻因為她接下來的話而頓住了動作。
「你不愛他。」
伊可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面靨上的神色是極為認真。她瞇了瞇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我說了,我愛不愛他,與你無關。」
豈料,她絲毫不將她的冷硬放在眼裡。
「你根本就不愛他,如果你愛他,你就不會老是擺著這副姿態。你以為你出身名門,就能讓阿聿跟在你的後頭對你討好奉承麼?他是你的丈夫,你應該侍侯好他,應該以他為天。」
這樣的話,讓她想起了裴聿的母親羅頤柳。
當她走進裴家,羅頤柳也是說了同樣的話。她說,她嫁給了裴聿,就該好好侍侯他,甚至是以他為天,必須把工作室給關了,全心全意呆在家裡。
那樣的生活,不是她蘇涼想要的,所以,她當時毫不猶豫地拒絕,只因為她認為,身為女人,就該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這樣才會不顯得那麼卑微。
依附男人,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也不屑去做。而她說出那一番話的時候,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在無形之中得罪了自己的婆婆。
而伊可韻是羅頤柳養大的,理所當然性子便隨了羅頤柳。
「我怎麼對裴聿,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怎麼相處,也是我自己的事。伊可韻,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了點?」
她默了一下,隨後抬眸看著她。
「如果你不愛他,那就把他還給我。」
這樣的一席話,讓她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臉色也在瞬間染上了慘白。
之前,那只是她的猜測,起碼她還能私心地安慰自己說不定是誤會了。可如今,她親口說出,她不得不把那僥倖的想法推翻,不得不面對這一幕的殘酷。
甚至,她用的是「還」這個字眼。
蘇涼沒有辦法當作沒有聽到,她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攥成了拳頭,心,被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而覆蓋。
錐心的痛。
伊可韻就像是沒有發現她的臉色般,仍在不依不饒地繼續往下說。
「我也不想瞞你什麼,這麼久了,你大概也察覺到了一絲蛛絲馬跡。沒錯,我和阿聿之間曾經有過一段過去,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去。」
她的眼神裡帶著追溯,就像是當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她與裴聿的過去,刻骨銘心。
「我們是相愛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很久以前,他就曾經說過他的新娘會是我,而他也會一輩子將我捧在手心裡呵護。後來,我們之間產生了誤會,他氣我,氣得不願意見我。我一直都在原地等待,因為我相信,無論他走得再遠,他依然會回到我的身邊。」
隨後,她定了定神,瞅著她。
「你應該很懂那種感覺吧?那個泠於晨,你跟他不是也是青梅竹馬麼?」
蘇涼覺得自己的耳朵是嗡嗡地響,腦子在一瞬間是徹底空了,然而,那日在醫院,顧宸對她說的那些話,卻無比清晰地一再迴盪。
「……雖然你現在已經跟阿聿結婚了,但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一句,阿聿和伊可韻之間……不是簡單的青梅竹馬。在阿聿的心裡,伊可韻是佔有不一樣的位置。六年前,他是因為伊可韻而離開x市去了京裡;三年前,他也是因為伊可韻才從京裡回來x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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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妖:昨晚陪基友去她基友結婚前的單身派對了,碰巧遇到舊時玩耍過的酒友,然後各種灌酒各種瘋狂,當基友唱完歌回來我已經喝high了……所以,今天醒來各種頭疼。
等會兒還有事,吃了頭疼藥才感覺好了些,就三千吧,明天再繼續加更,群麼個~
明日預告:就是她把我推下樓梯的!(精彩,不容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