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紅樓之玉落誰家

正文 一二四 文 / 玉人何處

    只憑一時的血氣之勇,想要報仇難比登天,只怕到時候仇沒得報,反而會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司馬聖風的話讓憤怒中的陸明昊漸漸冷靜下來。皇后、太子、浙江巡撫,這三個人每一個都是高高在上,手中握有無限權勢,單憑自己的一己之力,到死都報不了父母的大仇。可是,想到父母家人的慘死,想到自己在牢獄之中所遭受的痛苦,想到妹妹流離失所,如今還在隱姓埋名為人奴婢,這讓他又如何甘心?難道這大楚王朝就沒有律法,就讓皇后一黨一手遮天了嗎?不,不會的!陸明昊眼前亮了一亮,大楚是蕭家的天下,當今最高位的人是歷德皇帝蕭正康,既然不能親手手刃仇人,那也不能讓他們逃脫律法的懲處。刺殺皇上,那可是謀逆之罪!這是歷朝歷代的皇帝都不能容忍的,哪怕那個謀逆之人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握緊了手中的書信,陸明昊堅定地抬起頭來。

    「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看陸明昊不再如方纔那般激動,司馬聖風也略放下心來。

    「我要去敲登聞鼓,我要告御狀。」陸明昊再一次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不行!」歐陽青冥立刻出聲反對。

    「我反對!」百里清越的聲音也同時響起,看樓主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百里清越繼續道,「明昊,你不要總想這些兩敗俱傷的主意好不好?剛才樓主之所以不讓你直接找皇后太子他們報仇,不是因為怕你殺不了他們,而是怕你不能全身而退。你看你平時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就不懂兄弟們的意思呢?本朝有規定,敲登聞鼓告御狀者,皇上雖會受理為之申冤昭雪,但告狀者也會以驚擾聖駕、以民告官這大逆不道的罪名斬首。與其這樣,還不如哥幾個夜裡陪你去宰了皇后太子李瀚蔚這幾個小人呢!」

    「清越說的對,我幫你!」司徒青陽拍拍明昊的肩膀,難得的開口。

    「監視皇后、太子的人回報說好像不只有我們在調查他們,好像還有另外一撥人,或許……」司馬聖風沉吟了一會兒,抬頭吩咐道:「清越,你告訴七星,讓他們樓中的人查一下這撥人的來歷目的。對了,當初睿親王遇刺時,七星樓的人不是查到那客棧中的人去往太子府了嗎?想必那件事也和太子脫不了關係。讓人繼續追查。」

    「好勒。」百里清越答應著出門去了。

    「明昊,你要振作起來。」看著情緒起伏不定的陸明昊,司馬聖風出言安慰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如今我們已經查到仇人是誰?這總比之前兩眼一抹黑要好。既然對手這麼強大,咱們自然也不能輕舉妄動,此次是還要從長計議。這要報仇的不僅是你,還有我們梅花樓。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怎樣才能給他們致命一擊,讓他們再也翻不了身。否則即便拉他們下馬,我們也會後患無窮。」說著重重拍了拍陸明昊的肩膀道,「你好好冷靜一下吧!我們先出去吧!」後一句話卻是對歐陽和司徒說的。

    看著走在後面的歐陽青冥細心地關好房門,陸明昊在椅子上沒有動彈。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他閉上眼睛,似乎又回到了獄中那段痛苦的日子,李瀚蔚為了讓他們父子招供,用遍了各種嚴酷的刑具。行刺聖上本就是大逆不道的罪名,更何況還有一個暗中勾結江湖幫派,倘或招認只怕會禍及九族,父親深知這一點,叮囑自己,即便是死,也絕不會招認這自己沒有做過的罪名。

    那天,自己因白日裡過了一堂,受刑不住昏迷不醒。沒想到剛睜開眼睛,就看到父親被幾個獄卒按倒在桌子上,旁邊還有人正拿了黃紙在水裡沾濕,一層層糊在父親的臉上。那李瀚蔚就坐在旁邊,一邊喝茶一邊洋洋得意地讓父親招供。他跳起身去阻止,可是卻又被人一頓亂棍打的昏了過去。等他再醒來的時候,父親已經死了,冷冰冰的身子吊在房樑上,眼珠暴突,舌頭半伸,手指上卻還有未干的紅色印泥的痕跡。

    再然後,沒有了對他日復一日的刑訊審問,很快,他就被挪入了死囚牢。一位好心的老獄卒告訴他,陸大人已經畏罪自殺,陸夫人也在獄中殉情,李大人判了陸家全家問斬。而他,如今就在這死囚牢中等著秋後行刑。

    那時,他只盼著遠在揚州的顏嵐能躲過這一劫,其他的早已不在乎了,他只希望黃泉路上,還能見到自己的父母,那樣自己才會不至於孤單。

    梅花樓的人去救他時,他一心求死,不願離開,是歐陽青冥的一句話讓他如醍醐灌頂一般明白過來,如果你們真的是因為勾結梅花樓刺殺皇上,納斯德也不算怨了,可現在事實卻不是這樣,你難道不想查明真相,為你父母、為你陸家一十三口人討個公道嗎?於是,他出來了。儘管他知道他的生是以另一個人的死換來的。但不得不說,梅花樓的易容術堪稱一絕,那個死刑犯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和他的一模一樣。

    從此以後,他活著,就只有兩個目的,找到妹妹和報仇,他不再是陸家的大少爺陸明昊,他是梅花樓照水樓下的普通一員。現如今他剛剛找到妹妹,正要將妹妹救出火窟,難道真要為了報仇而去送死嗎?不,樓主說的對,要報仇就得從長計議,而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換。

    就在梅花樓忙碌著收集皇后、太子以及熾焰門互相勾結、陷害忠良、謀刺皇上與睿親王的罪證時,賈府這些天也分外地消停,沒有再自以為是地要去接收林府。理由很簡單,林家反正已經沒有了家主,只要人去盯著,別讓那些下人捲了財物私逃,那些最終還是他們賈家的。而現在,最要緊的,則是寶釵入太子府一事。

    雖然不是賈家的女兒,但到底在賈府住了幾年,而這件事又多虧了元妃娘娘從中斡旋,所以王夫人自然以功臣自詡,天天幫著薛姨媽張羅著寶釵的嫁妝一事。

    雖然說寶釵過府裡只是侍妾,但太子除了幾名侍妾,還沒有娶太子妃,府裡不過是由太子的奶嬤嬤和大管家在打理一切。而現在看來,太子對寶釵還是頗為上心的,雖然是納妾,但依舊遣了媒人,下了聘書,送來的聘禮也足以

    亮花那府那些勢力的眼睛。一時間,去寶釵處奉承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寶釵早已經從大觀園裡搬了出來,姐妹們各自道了恭喜的話,又送上了自己的針線、字帖等禮物,倒是寶玉又很是感傷了一場,直歎氣道:「唉,真是可惜了寶姐姐,這好好的呆在自己家裡多好,怎麼就偏要嫁出去呢,這乾乾淨淨的女孩兒都是珍珠,一旦嫁了人,只怕就變成了那死魚眼睛了。」

    眾人聽得,知道他又犯了傻氣,無奈地笑了一下都不去理會了,王熙鳳眼珠一轉,隨即向李紈使了個眼色,一副委屈地神色道:「寶兄弟這話可是在說我和大嫂子呢,今兒在這兒的姑娘們個個都是珍珠,看來只有我們倆個是那死魚眼睛了。」

    「是呀!」李紈也配合地道,「寶兄弟這是在嫌棄我們呢,看來我們以後也是去不得了,省的髒污了寶兄弟的眼。」說著,免不得拿了手帕沾了沾眼睛。

    「不,不,大嫂子,鳳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那些……那些……」寶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時竟急出了一頭大汗。

    「好了,兩位嫂子都知道,你不過是捨不得寶姐姐出嫁,說幾句傻話罷了,哪裡會真的和你計較,看你出這麼一頭大汗,仔細出去吹了風,著了風寒可不是鬧著玩的。」探春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帕子遞給寶玉讓他擦汗,自己又一手一個攬了熙鳳和李紈,嗔道,「二位好嫂子,快別逗他了,仔細他又犯了魔怔,到時姐姐妹妹都不分了。」說的王熙鳳李紈也不由地笑了。寶玉看兩人並沒有認真惱他,也鬆了口氣,這珍珠魚目的話卻是不敢再說了。

    卻說寶釵這裡離了寶玉等人,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正見到薛姨媽正在那裡看著丫頭婆子們將寶釵的嫁妝裝箱,薛姨媽雖然有心多為寶釵準備些嫁妝,但畢竟是為妾,這嫁妝也是有規制的,大楚律法,妾室若出身於良家,所帶嫁妝不得超過三十二抬。也就是說不管良妾貴妾,嫁妝最多也只得三十二抬罷了。不過,這薛姨媽和薛蟠也算是極其心疼寶釵的了,那箱籠打的比尋常人家都大著一號,裡面綾羅綢緞、四季衣物、金銀玉器首飾等等都裝的滿滿當當。

    「媽媽,這些東西讓她們看著去裝罷了,怎麼你還在這裡守著,哥哥去了哪裡?剛才不是還在?」寶釵在院門口看著薛姨媽帶著丫頭們忙碌不停,到底心中不忍,扶住母親讓她做到了一旁樹蔭下的羅漢床上,親手倒了一杯香茶奉上。

    「你走不大會兒,你哥哥就被首飾鋪裡的黃掌櫃給叫走了,好像有人去鋪子裡鬧事,說咱家的赤金首飾作假,裡面都是黃銅,不過是鍍了層金,因此叫你哥哥過去看看。」薛姨媽對此不是太在意,想他們薛家做了多年的皇商,雖如今不比往昔,但也不至於在這些首飾上做手腳,想來其中定有誤會。再說即便有點什麼事,憑著四大家族的聯繫,想來也不難解決,更何況如今女兒即將嫁入太子府,薛家自然不會將一些尋常鬧事者看在眼裡。

    「媽媽,哥哥性子魯莽,可讓妥當的人跟著?」寶釵可沒有薛姨媽那麼樂觀,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大意。倘或哥哥再出點什麼事,難保不會重現當年選秀的情景,連累自己進不了太子府。

    「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你哥哥如今也知道分寸,豈有在惹禍的道理。再說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咱家首飾鋪子裡的東西再不會造假的,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解釋清楚也就是了。」薛姨媽喝了幾口茶水,笑呵呵地拉著寶釵,拿出嫁妝單子來給寶釵細看,一邊又歎氣道:「你父親還在時就將你當成掌上明珠一般,得了什麼好東西都要留下來,說是將來做你的嫁妝,如今,東西攢了一大堆,卻很多都是不能帶的。為娘能給你的,也不過是這些了。」

    「媽媽還說這些做什麼?」寶釵也不禁紅了眼眶,父親只怕是萬萬想不到,自己一心看重的女兒到頭來卻是給人做妾的,別的不說,那些早早備著的上等黃花梨的木料卻是用不上了,為妾者嫁妝不得超過三十二抬,嫁妝中不得帶有傢俱,這是規定。更何況作為太子的妾,甚至還不如平常公侯之家的妾,因為皇室中更是重視規矩,有些東西是為妾的絕對不能用的,以後她的吃穿用度都必須依著規制而來,一旦逾越就有可能帶來殺身之禍。

    「唉,看我真是老糊塗了,說這個做什麼,沒得白惹你傷心,說起來進太子府為妾真是有些委屈你了,不過如今太子尚未娶親,府裡不過是幾個侍妾同房,你進了府地位就是最高的,再加上太子有如此看重你,你以後好好侍奉,得了太子的歡心,升位份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等將來太子繼位,你的造化只怕不會低於你元表姐。」薛姨媽說的高興,絲毫沒有看到寶釵眼裡的一絲黯然。她博覽群書,自然知道歷史上那些慘烈的皇室傾軋、內帷爭鬥。這一入太子府,她的生活中只怕就再也不會有大觀園中的吟詩作對,姐妹笑談。她必須打足了精神去面對那明爭暗鬥、血雨腥風。

    正在寶釵和薛姨媽各懷心事的時候,一個小廝從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嘴裡還大聲喊道:「太太,太太,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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