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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感君心尋天蓮遇阻 文 / 玉人何處

    上回說到太后振振有詞,一口咬定黛玉就是紅顏禍水,蕭翰陽就是因為受她迷惑,才會受傷中毒的,這番無理的話只讓一邊的皇上都不禁皺起了眉頭,只是礙於是自己的母后,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拿眼睛擔心地看著黛玉,生怕她禁不住太后這番言語。

    黛玉卻不怒反笑,眉宇間依然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氣象,道:「太后娘娘此言差矣。睿親王是個什麼樣的人,想來皇上、太后比黛玉要清楚的多。想那所謂的紅顏禍水,本身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太后娘娘試想,如果一個賢明練達的君王,英明決斷,廣徵民意,善納諫言,堅定自己的主張和見解,又如何能為後宮一個女子所左右?古往今來,後宮三千,如漢武帝、唐太宗之流,難道後宮就無佳麗嗎?為什麼在他們治下國家能興隆昌盛?反觀那些亡國之君,沒有了那些美人妃子,他們就不荒淫無度,殘害臣民了嗎?最可笑那些義正詞嚴的當世之人,不去責罵昏君,以正視聽,卻把禍國殃民的罪名安在幾名弱女子的頭上,豈不是愚蠢至極嗎?紅顏禍水,其實那禍水何嘗是紅顏,而實在是那昏庸無道的君上。」

    黛玉不卑不亢、款款而談,司馬聖風早忍不住暗中叫好了。這番紅顏昏君之論真是振聾發聵,連皇上都不由擊節叫好,道:「康林果然是有皇家的風範,這番話說出來只怕要羞煞君王,愧煞那些自命不凡的臣子了。」

    「皇上謬讚。」黛玉躬身一禮,寵辱不驚,「黛玉不過也是為那古往今來的女子不平罷了。」

    「皇上,你……你還給她叫好,這個丫頭……實在是目無君上,竟然……竟然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膽敢頂撞本宮,來人啊,還不快給我抓起來。」太后看皇上竟然和黛玉談笑風生,氣急敗壞地叫人。

    「母后,母后莫氣。」看太后顫抖著身子,面色泛白,皇上吃了一驚,忙扶住了,勸道:「母后,康林說的也有些道理,為君者不正,方有後宮之亂,這禍水首先便是為君之人,康林這番話也是對兒子的一種警醒,母后如何反生這種氣。更何況她一個小孩子,難免口無遮攔,母后貴為天朝太后,又如何能與她一般見識呢?母后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這會兒還是回宮好好休息吧!」一邊說著,一邊叫了太后身邊的人,讓他們送太后回宮。

    不得已,太后只得扶了宮人,向外走去,經過黛玉身旁時,她頓了一頓,狠狠地等了黛玉一眼,那怨毒、狠厲的目光讓黛玉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司馬聖風和紫鵑都驚覺到黛玉的異樣,忙扶了她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黛玉搖搖頭,若有所思地回頭看著那太后的背影,不想太后走到門口轉回頭來,恰與黛玉的目光相撞,彼此間一晃神,太后的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冷笑,簾子便落下了。司馬聖風似乎有什麼察覺,也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姑娘,姑娘……」紫鵑再一旁輕輕推了推黛玉,才讓她醒過神來,「皇上和姑娘說話呢!」

    「啊?」茫然地看向皇上,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皇上讓姑娘進裡面去看王爺呢。」紫鵑提醒著。

    「好,」黛玉答應著,跟在皇上身後走進了內室,簡單的傢俱佈置,讓人幾乎察覺不到這會是一個親王的房間,軟青色的紗帳下,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兒,看他的臉通紅一片,彷彿紅燒一般,又似一碰就立刻能沁出殷紅鮮血一般,床頭床尾各放了兩張小炕桌,桌上擺著滿盆的冰塊,一旁還有小太監忙碌地拿軟絹裹著冰塊為他降溫。黛玉的心牽牽扯扯,開始了一陣陣的疼痛。從一個小太監手中接過冰來,那冰冷的寒意滲透骨髓,黛玉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姑娘,還是讓我來吧。」司馬聖風感受到黛玉的寒意,伸手要接黛玉手中的冰,黛玉搖搖頭,一雙淚眼看著那床上的人,輕輕將冰擦過他的臉頰。觸手處,他的體溫並不燙人,反而因為冰敷,覺得比常人的溫度更低一些,更是他昏迷中卻還嚷著熱,讓人不要燒他。

    「他這樣多久了?有沒有吃降溫的藥物?」黛玉仍舊慢慢地移動冰塊,並不回頭。

    「郡主那天走後不久,王爺就吵著熱,然後身上便燒紅了起來,讓奴才拿了冰塊來,他竟然連著吃了好些,哪裡知道竟是絲毫不頂用的,最後就昏迷過去了。奴才們沒有辦法,這才拿了冰來為王爺降溫的。」看著床上受罪的主子,於祿恨不得以身代之。這會兒更是哭喪著臉,含著一包眼淚,雖然皇上並沒有責罰他們,但終究也是他護主不利啊!

    「綠萼姑娘不是來了嗎?她怎麼說?」淡淡地問,目光卻依舊凝在蕭翰陽的臉上。

    「綠萼姑娘開了一些藥物,不過吃下去也只有半個時辰的效果,而且綠萼姑娘說,她雖然護住了王爺心脈,不至於讓熱毒攻心,但最多也不過撐一個月,一個月後,若是沒有解藥,又找不到九色九轉天蓮,王爺他……他勢必燒壞五臟六腑而死。」說完最後一句話,於祿的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再也止不住了,皇上在一邊聽著,也是忍不住拭淚。

    「那為什麼不派人去尋天蓮?為什麼不趕緊熬了藥給他喝?你們就看著他這麼受苦嗎?」看著蕭翰陽不斷地囈語,喊著「燙、燙、不要燒我……」黛玉的心忍不住糾結了起來,痛得她幾乎要歇斯底里。

    「這個……」於祿正要解釋,旁邊皇上先發話了。「朕已經派了十幾撥人趕往天雲峰尋找天蓮,只是那天蓮畢竟只是傳言,從未有人見過,一時半刻只怕……」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接著道:「綠萼姑娘開的藥雖然有效,但她也囑咐了,四個時辰吃一次,多吃了也會傷身,而且慢慢地就會失去效用。」

    「那就沒別的辦法了嗎?我們就這麼看著他受苦嗎?」淚汪汪的明眸看著皇上,滿是乞求和無助。看皇上搖頭,只好再度轉向床上,他又在囈語了,這一次說的不是痛,而是:「玉兒,快閃開……」

    bsp;「皇上,能讓我一個人陪陪他嗎?」哀婉的聲音,讓人無法拒絕。皇上不忍再看,終於帶著眾人離開。紫鵑擔心姑娘,欲待留下,卻見司馬聖風拉了一把,搖搖頭,也只能無奈地跟出去了。

    這裡黛玉一邊拿著冰塊為蕭翰陽擦拭,一邊想著兩個人的過往,不能不說,蕭翰陽其實一直都很彆扭,從在林府的第一次見面,他說話就處處針對自己,挑自己的錯,後來去榮國府傳旨,恰逢自己偷溜出去,他就愈發地說些令人生氣的話,而第三次上元節,本是要接自己出來消散,卻偏偏以皇上的名義說事,路上自然又是一場矛盾,後來若不是於祿說了皇上冊封郡主之事,黛玉還真感覺不到蕭翰陽譏刺背後的關心。

    為何當面如此彆扭,卻背地裡為她想的那般細緻呢?看著手下那俊美無籌的面容,突然發現原來他若不冷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寒氣,只怕連寶玉、蕭翰翎、司馬聖風等人都及不上他的。至於那彆扭嘛,黛玉不由地想起初中時的一對男女同學,那男生總喜歡捉弄他前桌的女生,不是在她具盒裡放毛毛蟲,就是偷扯她的小辮,惡作劇接連不斷,卻總只針對那一個女孩兒,為此那女生沒少告他的狀,他自然也挨了不少批評,但卻仍然樂此不疲。

    直到後來大家都成年了,他才在一次同學聚會中說出當年的因由,因為我喜歡她,想讓她注意到我,給她留個與眾不同的印象。

    蕭翰陽,你也是這樣的心理嗎?微笑著看他,手指輕輕撫平他因痛苦蹙起的眉心。冰有些融化了,她放下絹子,忍不住搓著手呵了一會兒熱氣,因蕭翰陽的緣故,屋裡沒有籠火盆,如此天寒地凍,黛玉又要用冰為他敷著,這會兒身心都已經涼透,幾乎沒有一點熱乎氣了。可是看著他依舊燒紅的臉,黛玉依舊另拿了一塊乾爽的帕子,裹了冰為他敷在臉上。

    忽然發現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黛玉不禁好奇,便試著去掰他的手指,不成想,他雖然昏迷,這手上竟然還是很有力氣,黛玉掰了半天,他那緊握的手就彷彿一塊石頭似的。

    黛玉只好作罷,回身坐好,還聽他囈語:「母后,孩兒一定替你報仇……好熱、不要燒我、我不要死……玉兒,別搶我的玉兒……」斷斷續續地,黛玉似乎只能聽清楚這麼幾句,心裡也越發地不平靜起來。

    聽他叫著自己的名字,咬牙切齒地讓人不要和他搶,不由心疼地輕拍他的胸口,嘴裡也呢呢喃喃地道:「放心吧,我就在你身邊的,沒有人能搶得去。」

    蕭翰陽似乎放心了很多,身體也漸漸地放鬆下去,緊握的手也隨之鬆弛了,黛玉慢慢地拉開他的手指,讓其舒展開來,終於拿到了他手裡的東西,看時,卻不禁又濕了眼眶。原來他一直緊握的並不是什麼寶貝,卻只是當日以黛玉形象捏的那個小面人。許是他用的力氣過大了,這會兒那面人都皺成了一團,鼻子眼睛都看不清了,只有些雜亂的色彩。

    「蕭翰陽,你真是個傻瓜。」淡淡地喃出一句,美麗的臉龐含淚帶笑,散發著柔和的光輝。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裡陳設太簡單了,黛玉索性拿出身上的帕子,將小面人裹了,放在他的床頭。

    不說黛玉在這裡陪著蕭翰陽,卻說皇上在前廳坐著,許是因為心情不暢,也只悶悶地拿了本書翻著,眾人自然不敢喧嘩,也都靜靜地立在一旁伺候。

    忽然外面一聲通傳,道是北靜王和六皇子帶人回來了。這兩撥人本來是皇上派去尋找九色九轉天蓮的,皇上聽得,立時便喜上眉梢,忙讓快宣進來。

    可是看著跪倒在地的兩個人,皇上的心情再次跌落維谷,倒退了兩步,面容慘淡地跌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朕不是派你們尋找九色九轉天蓮嗎?如何弄的這般狼狽?」

    水溶向前跪了兩步,道:「啟奏皇上,臣等確實是奉皇上之命,快馬加鞭趕往天雲峰去尋找天蓮,可哪裡知道還未趕到天雲峰,便遇到了一幫黑衣匪人,竟然不分青紅皂白便與我們的人馬打了起來。微臣無能,不但沒能找回天蓮,反倒損傷了不少將士性命,請皇上治罪!」

    「什麼人這麼大膽?難道你就沒有亮明自己的身份?」居然有江湖之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與朝廷對抗?皇上簡直不敢相信。

    「回皇上,臣見他們攔路,已經亮名身份,並且說明此行之意,可那些賊子並不答話,上來就動手。微臣無能!」說著磕下頭去。

    皇上氣怒,伸手重重地拍在桌上,看著跪在一旁的蕭翰翎問道:「那你呢?」

    「稟父皇,兒臣同北靜王一樣,也遇到了這樣一夥人,而且他們功夫極高,兒臣也是無功而返。」蕭翰翎一臉沉痛。

    「真是反了。」皇上震怒,「你們是在何處碰上這夥人的,當地的官員就置之不理嗎?立刻傳神武將軍馮唐,令他帶五千人馬,由水溶帶路,將這伙賊子滅了。」

    「父皇息怒。」蕭翰翎再拜叩首,「父皇,那些賊人並不是什麼佔山為王的盜匪,兒臣打不過他們,帶著隨行的人退了回來,卻並不見他們追殺,而後,兒臣又會同了當地官員,帶了人馬過去,便不見他們蹤跡,再往前趕幾十里,卻又遇見他們,兒臣懷疑這些人並非是盜匪故意挑釁,反而像是故意阻撓我們前往天雲峰。」

    北靜王也道:「確實如此,我遇到的那股黑衣人也是如此。」

    「如此說來,這些人似乎就和刺殺睿親王的人是一夥的。」司馬聖風微微皺眉。

    「這話有理,只有那打出暗器之人知道,要解烈焰之毒必須有九色九轉天蓮,所以他們特意在路上攔截我們,目的就是為了致睿親王於死地。」北靜王被司馬聖風一提醒,也想到了那幫人的態度,只要自己不往天雲峰方向去,他們便不會出手攻擊。

    「我剛剛說的只是其一,而最

    可怕的則是這些人和刺殺睿親王者無關。」司馬聖風一語驚四座,皇上更是聽出了他所指之意,白了臉色。如果這些人和刺殺蕭翰陽的人無關,那麼知道蕭翰陽中了烈焰之毒需要天蓮的又有多少人?而在這些人中又有誰能在蕭翰陽死後得利?這必將和後宮有著割不斷的聯繫。

    「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不要胡說!」看著皇上陰晴不定的臉色,北靜王知道這件事涉及皇族秘聞,因此忙斥責司馬聖風,讓他住口。

    司馬聖風知道,再說下去,只怕自己也命不久長了,因此淡然一笑住口,倒引得北靜王和六皇子蕭翰翎不住偷偷地大量他。察覺出自己是女兒裝扮,而且扮的還是黛玉的貼身丫頭,司馬聖風不覺苦笑,真是太多嘴,竟然忘記了身份,因此忙對著皇上和六皇子北靜王等行禮道:「司雲口無遮攔,也不過是揣測而已,此事還要皇上英明決斷。」

    皇上沉思了一會兒,擺了擺手道:「到底是康林的丫頭,腦子也比別人靈光些,只是若真的如你所說,那二皇子他……」說著不禁黯然,司馬聖風雖有心,但終究不敢太過放肆,畢竟陸家一事不真相大白,梅花樓就不宜行到明面上來的,因此不再說話。

    倒是北靜王頭腦靈活,上前奏道:「皇上,其實也並不是毫無辦法。」

    「哦,你有什麼好法子?」皇上抬起頭來。

    「不如我們兵分幾路,臣和六皇子等依舊帶人在明處與那些黑衣人周旋,而皇上則另外選擇武藝高強的侍衛將領,喬裝改扮了,各選道路趕往天雲峰,而這些暗中之人,除了皇上及親近心腹之外,不要讓任何人見到他們喬裝之後的面貌,路線也萬萬不得洩露,如此,或許會有哪一路到得天雲峰,採了天蓮,趕回來為睿親王療毒。」

    皇上大喜,道:「如此甚好。那水溶、蕭翰翎聽命,每人即刻帶一百精幹將領趕往天雲峰,遇黑衣人則不得後退,與他們周旋到底。」

    「是!兒臣(微臣)遵旨。」北靜王與六皇子雙雙磕頭領旨。

    司雲站在一邊,看向兩人,卻見北靜王神態莊重,目光坦蕩,而六皇子雖較之年少,但眸底的深沉卻令自己都覺得心驚,想想之前他還曾纏著自己要拜師,那時竟當他是懵懂頑童,原來竟是錯了不成?也是,真正毫無心計的單純之人,又哪裡能在皇宮之中生存。

    正思想間,卻見正走至門口的蕭翰翎一捂胸口,「哎呀」一聲栽倒在地上,只唬的一屋子的宮女太監忙上去扶起,皇上也離了座位過來看視。

    輕輕掰開蕭翰翎捂著胸口的手,卻見白色衣衫隱隱地現出一抹紅色。皇上大驚,道:「這是怎麼回事?六皇子受傷,為何沒有人告訴朕?」

    「父皇,兒臣無礙的,不過是一道小傷口,不妨事,兒臣這就帶人去天雲峰為二皇兄尋找天蓮。」一邊說著,一邊掙扎開皇上的懷抱,就要起身,奈何失血過多,身上虛弱,哪裡還掙扎的起。

    「好孩子,朕知道你對翰陽兄弟情深,可是,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怎麼去尋藥,好好歇著吧,父皇另派其他人。」早有下人抬了軟榻出來,眾人七手八腳扶了蕭翰翎躺好,蓋上狐皮暖被。

    「可是父皇……」軟榻上的蕭翰翎白著一張臉,「別人哪裡能放心,此事關係著二皇兄的性命啊,還是兒臣去比較妥當。」

    「別胡說了,你好好將養身子,父皇已經有一個兒子這樣了,不想你再涉險。」皇上看著軟榻上虛弱的蕭翰翎,心裡覺得暖暖的,至少還有一個兒子是顧念親情的。回過頭問陳言,「怎麼太醫還沒有過來?」

    「回皇上,太醫馬上就到。」陳言答應著,又讓人去催。

    「太醫到了。」一名宮女的聲音響起。果然,一位老太醫急匆匆趕來,他身後跟著的,竟然是黛玉。

    原來黛玉在內室照顧蕭翰陽,太醫們也在外間隨時侍候著,看情況變化隨時用藥。這會兒聽得皇上讓人宣召太醫,黛玉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因此便問了那內侍幾句,知道是尋找天蓮的人馬趕回來了,故先令宮人照顧蕭翰陽,自己隨了太醫一起前來看個究竟。

    看到軟榻上的蕭翰翎,黛玉有些吃驚,受傷的是他嗎?他看到自己那瞬間的表情為何完全不像重傷之人,而一剎那間又歪倒在榻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不言黛玉心中疑惑,皇上一見太醫,忙令上來給六皇子診治,因為傷在胸口,需要包紮,因此黛玉便先帶著司雲、紫鵑迴避了。

    屏風外,太醫診脈、包紮甚是忙碌,屏風內,黛玉也仔細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不覺有些失望,終究沒有找到天蓮,那蕭翰陽還要承受多久的痛苦?細細的眉心蹙起來,看的人心疼。

    「別擔心了,皇上都已經派了幾十撥人馬了,只怕把天雲峰剷平了也要找出九色九轉天蓮的,普天之下,還有天子要而不得的東西嗎?」拍拍她的肩膀,司馬聖風安慰著,雖然這些話在此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但仍舊給了黛玉一些力量。

    「是啊,姑娘,別難過了,王爺一定會沒事的。」紫鵑也附和著安慰黛玉。

    堅強地對他們兩人笑笑,黛玉也告訴自己,「一定會沒事的。」

    因蕭翰翎胸口傷處裂開,失血嚴重,皇上便命人送他回宮休養。令派了身邊的一等侍衛首領隨北靜王一起去天雲峰。因看睿親王府中也再沒有旁的事情,因此,皇上也帶著隨身的太監宮女們回宮裡去了。

    黛玉想到三春姐妹還在王承業家裡,而且店舖中也還有事情要安排,便也想就此回去,哪裡知道於祿跪求道:「郡主,王爺服藥後會清醒半個時辰,之前王爺醒來就叫群主,還請郡主留下,陪王爺說說話,等他再……也不遲。」於祿說著已經紅了眼眶,隨即又補充道:

    「再有兩柱香的功夫王爺就該吃藥了。」

    「好吧,那我就等王爺醒來。只是要麻煩於總管派人去和我媽媽及哥哥嫂子說一聲,也免得他們擔心。另外若是賈家三位姑娘問起,也好讓他們有個答話。」看著地下兩鬢有些斑白的老人,黛玉覺得他甚至比皇上更像一個父親。

    「郡主說的是,是奴才大意了。」看黛玉答應,於祿面露喜色,一邊請黛玉裡面坐了,命丫頭們上來茶果點心,一邊又讓人去太常寺少卿的府上送信。

    兩柱香的時間倏忽即過,外面早有丫頭來回說王爺的藥煎好了,黛玉便跟著於祿一起去了蕭翰陽的臥房,卻見正有一個眉清目秀的丫頭正在拿著小勺子喂蕭翰陽吃藥,但黛玉在一邊看著,那一勺藥下去,十有**卻是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因此道:「你下去吧,我來喂王爺吃藥。」

    那丫頭看了於祿一眼,於祿擺擺手,她便把藥碗放在托盤上,對著黛玉行禮出去了,黛玉回頭看看於祿、紫鵑、司馬聖風等人,道:「你們都出去吧,人太多了,空氣也不好,何況王爺他又這樣,反而對他身體不好。」

    眾人見她說的有理,都出去了,唯獨紫鵑小聲的和於祿說了幾句什麼,於祿卻讓人去拿了一領皂青色斗篷來遞給紫鵑。紫鵑便上來給黛玉圍上,一邊還輕聲道:「王爺這屋裡又不敢籠火盆,姑娘身子弱,素來懼冷,還是多披件衣服吧!」

    黛玉微笑地看了紫鵑一眼,順從地把斗篷披上,這紫鵑,無論何時都是這麼貼心,可這件斗篷,明顯地太大了,不光將她嬌小的身體全裹了起來,地下還拖了長長的一截。於祿在一旁解釋道:「這件斗篷原是皇上賞給王爺的,據說是北邊的一個什麼冰島國進貢來的,用了雪狐的毛皮做的裡子,極其保暖的。王爺也就得了後穿過一次。既是郡主畏冷,不如就先將就著披了吧。」

    黛玉笑著答應,於祿等人這才都出去了。坐到蕭翰陽窗前,黛玉端了藥碗給他餵藥,不知道是因為感覺到黛玉在身邊,還是因為剛吃進去一些,昏迷程度減輕,那蕭翰陽果然一口一口地開始吞嚥了,剩下的藥竟是一點也沒灑的。

    將藥碗放在一邊,黛玉也不叫人進來,只坐在那裡細細地打量著蕭翰陽的神色,果然見他面部那不正常的血色漸漸地消退,恢復到原來如冠玉一般的肌膚,想來這皇家的基因還是不錯的,蕭翰陽和那六皇子俱是俊秀無雙,不過可惜了,他平日總是皺眉冷臉,那渾身散發的氣勢都讓人發抖,又有哪家的姑娘敢去仰望這位王爺呢,也難怪他至今都沒娶王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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