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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章 十四 小女孩 文 / 煙雨江南

    那名魔裔雙手攏在纍纍花邊垂絲的袖子裡,對旁邊的小女孩說:「你的主意不錯,辦了場血宴,居然真的有魚上鉤雖然算不上肥美,但是用做品酒的開胃小食也還不錯。這場戰鬥結束後,我會給你獎勵,足夠的獎勵。」

    小女孩抿了抿粉色的唇,烏溜溜的大眼睛從前方對峙的獵人和黑暗戰士們身上掃過,然後用力點點頭。

    一名血騎士對魔裔恭敬有加地說:「梅斯菲爾德大人,現在應該怎麼做?」

    魔裔青年臉色一沉:「怎麼做?當然是殺光他們!但是我可以提醒你們一句,這場戰鬥遠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容易。但就算有人跑了,我也不會出手。身為古老高貴的梅斯菲爾德家族一員,這種連戰將都不是的小雜魚,還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余仁彥臉色凝重,緩緩脫下短斗篷扔在地上,又卸掉了背上的野外裝備包,說:「都別留手了,出全力吧。沒底牌的就想辦法找機會同歸於盡,相信我,戰死在這裡比活著落到他們手裡要幸運得多!」

    黑暗戰士開始逼近,余仁彥微微躬身,然後奔跑起來,正面迎上一名血騎士。那個血騎士當然不會拒絕低級人類的挑戰,也開始加速衝刺。

    兩人瞬間都提至最高速,然後毫無花巧地撞在一起!

    身體相撞的悶響,聽起來讓人牙酸。無論血騎士和余仁彥,看起來都是技巧型的戰士,這種以力搏力蠻幹的打法實在讓人意外。所以這一次相撞,更像是一起事故。只不過出乎血騎士意料之外,而余仁彥卻是蓄意為之。

    兩人踉蹌分開,余仁彥腹部開了個大洞,甚至露出了蠕動的腸子!而那名血騎士則屹立在十餘米外,看上去氣勢依舊。

    余仁彥冷笑著伸出右手,在他掌心裡赫然握著一顆心臟,血族的心臟!

    余仁彥對黑暗戰士們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把那顆心臟塞進嘴裡,幾下嚼碎,直接嚥了下去。他的嘴張大時如同蛇口,下頜骨好像完全不存在,似乎多大的東西都能吞進去。

    初次接戰就損失了一個同伴,這讓其餘的血騎士們驚怒交加,立刻毫無保留地衝上,血戰隨即爆發!

    幾聲原力槍轟鳴過後,眨眼間就進入短兵相接。

    激戰沒多久,戰場上亮起刺眼的銀色閃光。但是觀戰的魔裔青年毫不在意地直視銀光,而血騎士們雙眼中全都泛起一層血氣,擋住了銀光的侵蝕,黑暗戰士們則開始調整合擊位置,以避鋒芒。這種閃光彈也就對低級的血族戰士有效,到了血騎士級別,已經有很多種防禦手段。

    銀色閃光之後則是猛烈爆炸,最年輕的獵人提前引爆了自己身上全部的炸藥,迸射的銀質爆裂片帶著數名黑暗戰士一起上路,並且擊傷了一名閃避不及的血騎士。

    最年長的獵人突然放棄自身的防護,一下撲到那名還未站定的血騎士身上,然後也是一聲轟然巨響!

    爆炸過後,爆心處已經沒有了兩個人的影子。

    剩下三名獵人如同有了默契,突然拚命合攻一名血騎士,而余仁彥則拖著最後一名血騎士,一刀一刀地和他換傷。周圍的黑暗戰士們見勢不妙,再顧不得自己上司的榮譽和炸藥的威脅,一擁而上瘋狂進攻。

    梅斯菲爾德皺了皺眉,低聲道:「一群廢物!你去幫幫他們,就算是小小的作弊吧。」

    小女孩拎著斬骨刀,走向戰場。小小的身體拖拽著不比她身高短多少的方刃,看上去隨時隨地會脫手掉落,一道長長的深痕在她身後的大地上犁過。

    被圍攻的血騎士是四人中等級最高的一個,這時他反而鎮靜下來,每次格擋和閃避都絲毫不亂,守得極是紮實。而外圍黑暗戰士的攻擊不斷落在三名獵人身上,給他們增加著傷口。就在這時,一名獵人忽然發出怪笑,伸手去拉腰間的手雷!

    彷彿有一道微風掠過,那名獵人的笑聲嘎然而止!

    小女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斬骨刀若羽毛般浮在空中,劃弧橫揮,輕飄飄的將他右手齊肘斬斷!獵人的手肘連同那捆手雷一起掉在地上,幾個翻滾,手雷卻沒有爆炸。小女孩在切掉了他手的同時,也極為巧妙地震斷了手雷的引信。

    獵人愕然之際,數名黑暗戰士立刻亂刀揮下,將他斬殺。

    小女孩一擊發出,連結果都不等,隨即向後退去,絲毫沒有猶豫,讓另外兩位獵人抓不住半點反擊機會。

    余仁彥淡色的瞳孔一縮,突然以挨上一劍為代價擺脫對手,一下閃到小女孩身後,手中短刀直接向她後心刺去。

    小女孩明明是背對著余仁彥,卻像是親眼看到了他的攻擊,突然向旁邊一個大跳,避過了這一刀。她正好落在一名黑暗戰士旁邊,伸手拽了拽對方的戰袍,等對方驚訝地低頭看她時,突然用力一推。

    以那名黑暗戰士的力量,被這麼一推竟然差點摔倒,踉蹌幾步,剛好擋在余仁彥前進路線上,生生把他的一次疾進突擊的技能打斷。但是黑暗戰士也付出了代價,余仁彥的秘銀短刀直入胸口,絞碎了心臟。

    小女孩從已經斷氣的黑暗戰士身後鑽出,斬骨刀再次好像完全沒有重量般飄起,橫拖著揮過,在余仁彥腿上留下一道大口子。

    余仁彥一聲悶哼,終於收起輕視之心,凝神以待她的下一次攻擊。這小女孩雖然只有三級,但是戰鬥方式格外詭異,每次攻擊角度都出人意料,威力卻超乎尋常的大。

    可是小女孩並沒有繼續進攻,而是衝勢不止,一路飛奔遠去,衝向另外兩名獵人的戰場。

    斬骨方刃在中途就脫手飛出,飛旋著斬向一名獵人的後心。

    「小心!」余仁彥一聲高叫。

    一名獵人愕然回頭,另一名獵人則下定決心,一舉引爆了身上所有的炸彈!

    猛烈的爆炸將黑暗戰士們炸得人仰馬翻,血騎士則倒飛出去,鮮血瞬間浸濕他的半身,一時間竟然爬不起來。

    那名小女孩卻在扔出斬骨方刃後一個折向就此逃離,此刻已經跑出足夠遠的距離,於是僅僅被氣浪掀了一個跟頭,只多了些擦傷。她飛快地爬起來,毫無停頓地向那魔裔青年跑去。

    至此獵人小隊已經全部覆沒,後三名獵人的犧牲並沒有給敵人多少打擊,這自然是那小女孩的傑作。

    余仁彥當機立斷,掉頭就跑。

    受傷最輕的血騎士一聲厲嘯,猛然擲出一根半米長的稜刺!稜刺閃電般沒入余仁彥的後背,又從前胸透出,帶著一長串血珠,餘勢不歇飛出數十米才落向大地。

    余仁彥一聲悶哼,速度居然不減反增,轉眼間已逃出戰場,向荒原深處奔去。血騎士臉色極為難看,完全沒想到這個人類的身體竟然如此強悍,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逃跑。他掂量一下自己,即便血族以速度見長,可是怎麼看都追不上余仁彥了。

    血騎士回頭望向魔裔青年,還沒等他說出求助的話,魔裔青年就冷冷地說:「我說過,這種小蟲子不配我出手。你追不上他嗎?」

    梅斯菲爾德的話中明顯有了殺意,血騎士全身一顫,硬著頭皮說:「不!我這就去追。」

    梅斯菲爾德忽然抬手輕輕一揮,一道若有若無的黑線繞上血騎士的脖子,如同活物般自動纏繞了兩圈,然後消失。

    血騎士表情頓時凝固,腦袋突然從身體上脫離,掉在地上。脖頸處的傷口光潔異常,所有的血肉組織居然全部晶化,一滴血都沒有流下來。

    梅斯菲爾德對著地上的血騎士頭顱,用略帶厭煩的口氣說:「你追不上他的,而我討厭有人在我面前撒謊!」

    所有倖存的黑暗戰士都顯得戰戰兢兢。

    魔裔青年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說:「你幹得不錯!總是能給我超出你戰鬥力的驚喜。這一點上,你比那些蠢貨強多了。好好跟著我吧,你會有足夠多的收穫。」

    他又掃了一眼黑暗戰士們,吩咐道:「打掃戰場,然後和之前一樣,放幾個炮灰在外面巡邏。那隻小蟲子逃回去後,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真正的大魚上鉤。我就在這裡等著它們!現在,遊戲才真正開始。」

    似乎磐石領幾座大城的所有人類,包括那些戰將級的大人物,在這位年輕的梅斯菲爾德眼中都只是可以隨意烹煮的大魚而已。

    新的一天開始了,千夜一如既往地修煉,鞏固著自己的境界。經過三天的休養,普通血氣又恢復到了七道,金色血氣已經結成繭,正在安靜蟄伏,這些可憐的普通血氣才逃過了被吞噬的命運。相比之下,紫色血氣就要溫和得多,它一次最多吃個兩三道就顯得飽了,而且需要消化幾天。

    不過午後房門被拍響,一位獵人在門口叫道:「千夜在嗎?二爺有急事找你,需要你去一次獵人之家!」

    「我馬上就下來!」千夜換好衣服,跟著獵人匆匆趕往獵人之家。

    獵人之家門口,停著一輛輕型越野車,二爺已經坐在車上了,看到千夜,向他招招手,說:「上來吧!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一個你應該認識的人。」

    「跟那件任務有關?」千夜有點一頭霧水。

    二爺沉重地說:「不,是另外一件事。一件很不幸的事。」

    當越野車趕到暗血城軍部的醫院時,千夜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看見的會是余仁彥。

    這個堪稱大敵的男人此刻正仰面朝天躺在手術台上,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醫生拉起白布蓋住他的身體,向著進來的人搖了搖頭,血漬在布單上不斷蔓延,並且迅速變成黑紫色。

    「這是余仁彥,帝國遠征軍黑流派遣師的暗刃特別行動隊指揮官。現在他另一個身份是五星獵人。過去一段時間,他可殺了不少的黑血雜種。但是這一次行動出了問題,我們最好的幾個獵人都死了,只有他逃回來。可是最後那場戰鬥中,他也透支了所有生命力,現在也支撐不過多久了。」

    二爺說完,歎口氣,又對千夜說:「他說認識你,死之前無論如何想要見你一面。你們聊聊吧!」

    二爺和其他人都離開了病房。千夜走到手術台旁,看著這個曾經殊死搏殺過的對手。

    余仁彥轉動眼睛,看到了千夜,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他的嘴微微張合,千夜立刻湊了過去,這樣才能聽清楚他要說什麼。

    「齊岳真正的父親是遠征軍師長武正南。他們一直在和黑暗種族暗中交易,不光有武器,還有人」

    千夜心頭微微一顫。

    余仁彥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顯然生命行將走到盡頭。他的眼神開始渙散,斷斷續續地說:「小心小女孩!幫我照顧她。真好,終於可以死在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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