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
上一章已經改了……雖說本來就到處都是錯,但這次這個真是的慘。
---
正:
灰魔女的甲蟲力量究竟有多大,周書倒是沒去試驗。目前為止,他也就是找一些森林林子,對著甲蟲下命令,讓他們去攻擊樹木石頭,僅此而已。
就這些東西造成的滾滾木屑煙塵來看,似乎戰鬥力還是有一些的。由於太嗆人了,他也是沒多試驗。
聽到眼前的大老粗軍官說,是銀色的金屬甲蟲飛出來,一口氣掃蕩了整個追擊反抗組織的軍隊,這讓周大老爺各種鬱悶。
「銀色的……我給幼鷹的是銀色的……可那傢伙估計更樂意用定瀾操控她的石塊去『掃蕩』。」
其實周書已經想到了,搞事的是那個救了他的,名字叫蝸鳶的姑娘。仔細想一下,是她給軍隊搗亂的可能性還挺大的,嚴格來說,她就是反抗軍一員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周大老爺有些鬱悶了,好歹人家姑娘救了自己,也挺漂亮的,還一起吃了那麼多的甜筒,怎麼說也算有點情分。
按照法律,如果鬧出這次事情的人真的是蝸鳶,估計死一百次都不嫌多。問了下傷亡情況,數字有點讓讓人咋舌……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周書考慮了一會,想起娜蒂跟幼鷹好像有時候會把甲蟲當做胸針掛在衣服上,這要是被軍官發現,懷疑到自己這邊那就麻煩了。雖說不會引起什麼大亂子,但這種有可能化身為猜忌的事情還是少出現比較好。
為了防止情況發生,周大老爺主動坦白,抓出一隻銀質甲蟲。一臉尷尬的詢問軍官。
「那個,你來看看,搗亂的是不是這個東西……」
軍官點了點頭。「如果這東西會飛起來如箭矢一樣攻擊的話,那就一模一樣了。」
周書雙手捂著臉。將軍官帶到院子裡來,然後把甲蟲對著一顆倒霉的樹,讓它攻擊。甲蟲化身為穿甲彈,普通一下將樹洞穿,接著又是幾個來回,將樹砍倒在地,依舊是灰塵四起。
軍官抱著胳膊,表示想要一個解釋。周書這個當伯爵的也是低聲下去的把之前遇到的事情說了一下。
「伯爵大人,不是我說你。你身為我們的封君,有力量就不能拿出來幫我們一把嗎?為什麼要隨便送到別人那裡去?」
「我錯了,真的錯了,誰還沒犯過錯呀……」周書是一點悔改的心思都沒有,他現在只想把那只甲蟲弄回來。
軍官很想罵人,對於他來說,士兵的性命可不是簡單的數字,今日死掉的那些人裡,有幾個他還見過。一起喝過酒聊過天。現在人沒了,卻是被自家封君害的,這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伯爵大人。我幫您會軍中說一聲吧,就說您的寶貝甲蟲被人偷去一隻,很可能落在了反抗軍的手裡。不過您也得幫一下忙,將那個拿了您東西的女人給抓回來。」
周書表示自己願意幫著抓,不過沒時間。
他是真的沒時間,這軍管剛完事,他這個伯爵大人也是要開始正常的邦交行為了。周圍地區的那些領主來了一大堆的書信,說是要前來拜訪,信件已經堆滿了幾個籃子。百舌倒是幫著一一回復了。現在伯爵府這邊連個正經的書都沒有,一切都是百舌代勞。不過回了信不代表完事兒。見還是要見的。
軍官對於伯爵的態度有些不樂意,但也不好說什麼。卻是把不滿全都寫在了臉上。
白天的那點事兒周書表示遺憾,他也沒想到蝸鳶會弄出這樣的亂子來。他不是不去尋她,只不過是不打算跟著那幫軍士一起找,到時候找到了估計也就殺頭了,伯爵在法律面前也頂不了多大的作用,想網開一面還是比較難的。
送走軍官,百舌從城堡偏門出來,手裡抓著盞燭台,腰間還背著一本書。
她一臉鬱悶的看著周書,又看了看附近被斬斷的樹。
「伯爵大人,你知不知道,這顆斷掉的樹是在我父親出生的時候栽下去的?今年整是它五十之齡。」
「呃……」周書給跪了,「我賠,你說吧,想要啥……」
百舌語氣很平淡的說道:「我要你把樹治好。」
這西遊記裡出現過的台詞也是讓周書一陣為難,縱然這不是人參果樹,但他也沒這個本事。
百舌見到身前男人為難,歎了口氣,似乎想開了什麼似的。
「無所謂了,反正家父已死,算是你害死的,現在再被你害掉一棵樹又有什麼的。」
她似乎不想計較這些,在斷樹旁的一座石檯子前坐下,放好燭台就著珠光讀書。她好像把昨天晚上聽課記下來的筆記裝訂成書了。
「如果沒什麼事兒的話……」周書小心翼翼的請示了一下,「我就先走了?」
百舌搖了搖頭,「你不是要賠嗎?那就陪我坐一會吧,順便給我安排點工作。你之前交代的那些,我都已經交給那個叫蛇鳥的女人了,明日她會去代我繼續遊說的。」
「這樣就好。商行那邊呢?」
「我還沒來得急辦呢。我的錯,我明天會去辦理的。」
「不用。」周書搖了搖手,「我仔細想了想,這事暫時用不著。你幫我擬個告示,還有合同,我準備招收點工人,把這滿日光城郊外的林
子全都給砍了。」
「砍了?」百舌看了眼她老爹的樹,「你跟樹有仇?」
「……我錯了。」周大老爺真的不擅長在理虧的時候跟這樣性子的女人交談,「我就是想開墾一下荒地。工人們管兩頓飯,有金幣和糧食拿,待遇優厚。」
「金幣?多少金幣?」百舌聽到這略顯荒唐的工資數額又用鼻子冷笑了一聲,「你知道一個健壯的奴隸也就賣上一個金幣嗎?」
「這樣啊,那就換成銀幣好了。總之得給現錢,給的還得多,必須是那種連外國人都要跑來幫咱們幹活的價格。」
百舌對他口中的『咱們』表示不滿。不過還是聽懂餓了他的意思。「這就是你救助平民的方法?你準備讓那些無力開墾拓荒的女人怎麼辦?」
「沒有無力的。」周書擺手,「女人去拔拔草。撿撿石頭也好,咱們是個人都收。我明天讓軍隊出點人當監工,待遇從優。」
「你準備讓城中十萬人去拓荒?你有那麼多錢嗎?」
「只收前兩千。」周書錢倒是有,但他懷疑軍隊有沒有那麼多的糧食。
這種招工方面的細枝末節內容有很多,比如如何管理這些人,農具從哪來,還得找會計給他們發工資,還得招收一些廚娘在工地造飯。還得搭造工棚。
「就兩千人,恐怕沒什麼用。」百舌對此行動表示不看好,不過還是幫著出處理這件事。
兩千人不夠管什麼事情,這是肯定的,不過又不是只有這一項工程。而且城中平民手裡未必就沒有藏起來的餘糧,而且開城之後他們是會想辦法四處貿易的,大不了就流亡到其他地方,不可能在毫無商業生氣的城市中等死。
這日光城和其他五大主城一直在軍管,這劍刃平原的一些小鎮卻沒這種事。現在開城的只有一個日光城,那些小鎮完全可以暫時容納流民。
周書相信。在糧食流入日光城,吃飯問題解決之後,這裡有自己帶動的整體高收入絕對會將離開的人吸引回來。所以他現在只要留下一部分人,不讓城市失去生氣就好了。
今天氣溫挺熱的,大概是這個夏季最後的一天高溫了。在這個溫度下,城堡裡有些留不住人,院子裡倒是涼風習習。
偷偷看著被風吹著長髮的百舌,周書突然覺得自己挺對不起她的。他還在糾結這棵樹的問題。
兩人就正事兒討論了一下,接著又聊其了關於經濟的事兒。
周書不是經濟學家,只是聽說過一些原理,能夠借用價格派的邏輯解釋問題。百舌倒是有那麼點成為經濟專欄作家的潛質。對這方面東西非常好奇,這顯然不是什麼女生會喜歡的話題。又不是星座血型。
兩人又這麼坐了大半夜,直到百舌爬在本子上睡著。她已經兩天沒睡了。之前是熱得睡不著這才出來乘涼,現在被風一吹,她便舒舒服服的睡下。
她的動作一停止,這院子裡的蚊蟲立刻朝著她飛了過去,顯然是準備用氣充飢。
這城堡裡也就這塊院子有一些青草綠樹的,周書誤傷黑羽公爵那棵樹倒是存在一點必然性。
有植物的地方就有各種蟲子,周書可不打算看到這傢伙被叮咬得滿頭包,然後理直氣壯的找自己要糖治療。於是乎,他以公主抱的方式將其抱起,準備送回房間。
就在他剛想朝著城堡挪動步子的時候,天上有個黑影躍了下來,朝著他的頭頂砸去。
如果不是看到娜蒂那卷卷髮在黑夜中飛舞的樣子,周書真擔心是哪裡來的刺客在信仰之躍的時候想要順帶著弄死自己呢。
「你別動她,我幫你把她抱回房間!」
娜蒂從天而降,想說的就是這個事兒。
她也熱的睡不著,出來轉轉,然後就看到了周書同百舌在院子裡商量事情。
周書將百舌丟給娜蒂,娜蒂如扛豬肉一樣將她扛在肩膀上,然後招呼周書一起溜躂著回城堡。
作為保鏢,娜蒂最近一段時間什麼事情都沒做,混吃等死了好長時間,這讓她有些擔心,害怕自己習慣了這種無所事事的生活。
送完百舌之後周書去了娜蒂房間,兩人稍微聊了一會。
「要不我給你找點活好了,幫我去找個人。」
娜蒂擺擺手,「我沒功夫。」
「你不是『無所事事』的嗎!」
「我要去馴馬!」她今天抓了好多野馬回來,「不是正事,就是玩玩。」
對於只有武力的武人來說,當戰爭停止,他們能做的事情會被壓縮得非常少。
看著娜蒂。周書總覺得白月國和森之國之間,可能就是因為武人們想給自己找個事兒干,所以才會戰爭不斷。
至於自己腳下土地的兩個國家。自然是因為守護神才變成現在這樣。
守護神階級目前還在,這是周書比較擔心的一個點。只要這個東西不根除。這裡民眾的信仰問題就無法解除。只要這裡的人還相信那些鬼東西,想要迎來和平就不會那麼容易。
目前守護神們似乎察覺到了情況不妙流年不利,所以全都藏了起來安心過活,周書也不好下手。這種事情需要趁亂來。
---
日光城的軍管結束了,由於城民早有心理準備,倒是沒有出什麼亂子。城中居民在軍隊從西城區撤離之後
,紛紛散佈到城市各處,也有一部分人直接推著車子拖家帶口的離開這座城市。
周書坐在神殿頂端。望著身下的人來人往打著哈欠。神殿目前已經暫停營業了,神職人員早就逃離了這片區域,應該是進入了東之國的腹地。
就周書的召喚之書來看,東之國的守護神似乎真的沒有反攻的意思。
他現在站得這麼高,是在用眼睛尋找蝸鳶那個傢伙。剛才他去了蝸鳶的家,那個記憶中的悶熱狹小的房子,沒有找到人,看起來已經很久都沒人住了。
要不是確定金屬甲蟲不會被人搶走,他真的擔心蝸鳶會不會在自己離開之後就出了什麼意外,反抗軍的其實是搶了她甲蟲的其他什麼人。
周大老爺打著哈欠。搜尋工作一無所獲一籌莫展沒有看到像是男孩子的女孩。在這個沒有電子眼和高科技搜查的年代,倒是比較適合當推理小說的背景世界,可以在不被科技破案掃興的情況下推理。但要是說到找人,那就有些令人絕望了。
此時此刻,蝸鳶正在東城區的一座花園大宅中,被一群正義會的人圍在中間。
水鳥站在人群中,一臉激動的看著蝸鳶,蝸鳶則是表情尷尬。
昨日,正義會的人發動了又一次針對軍隊的攻擊,跌入陷阱,幾乎全滅。被俘人數甚巨。
在小小的肉刑之下,正義會隱藏在西城區的據點又被挖出大半。軍隊趁著敵人撤離之前跑去剿滅。
蝸鳶這幾日來一直以食客和水鳥救命恩人的身份住在正義會的據點,吃著他們招待的飯食。整日無所事事的曬太陽,這是她理想中的生活。
偶爾也會有人求她辦點事情,不過基本上都是過來看銀甲蟲的。她也嘗試著命令甲蟲捕鳥,在黃昏的時候,對著歸巢的鳥群發動攻擊,於是她收穫了大量鳥肉,算是加餐。
自從知道甲蟲可以幫助自己許多忙之後,蝸鳶開始期待每日清晨和黃昏,鳥群密集出現在城市上空的這段時間。水鳥也總是跟她一起,用一個籃子裝那些被甲蟲抓過來的血跡斑斑的鳥,一時間她所在的據點內,所有人都有了肉吃。
昨日黃昏,蝸鳶依舊往常一樣命令甲蟲補充肉食,剛剛收穫沒幾隻,就有人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讓蝸鳶和一旁的水鳥快些撤離,也沒說原因。
蝸鳶的動作倒是快,除了她的這副身體,她沒有其他的行李或者什麼東西要準備。水鳥忙亂的跑去自己的房間,收拾著隨身物品,結果沒來得及逃跑,被軍隊包圍。
整個據點中的慢性子數量很多,沒有及時跑掉的大概有十幾人,包括陪在水鳥身邊的蝸鳶。
就這樣,這十幾人面對的是圍住了整條街巷的軍隊,只能高舉雙手放棄抵抗,蝸鳶也這樣做了。
不過很遺憾,軍官下達的逮捕命令有些性別歧視的嫌疑。他讓士兵將男人擒住,送去監牢,女人則是被直接送去奴隸營。
在蝸鳶被人確定了性別,被人捆住手腳的時候,身為自由人的她堅決不想成為奴隸,於是命令甲蟲幫助自己,攻擊軍隊。
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良民,可惜官逼民反。作為擁有一定反抗能力的人,她做得很不錯。
發起攻擊的甲蟲猶如飛入麥田的鐮刀,將守住巷子出入口的所有士兵如麥穗一般斬斷,毫無阻滯感。一時間。被包圍的巷子變成了色調鮮紅如地獄一般的所在。
蝸鳶沒怎麼見過人血,作勢預昏。她也是第一次聽說,原來自己暈血的。一旁的水鳥則是早就習慣了這種事。畢竟她成長在一個總是打打殺殺的家族。
水鳥扶著蝸鳶,與另外十幾人一起趁亂逃離。找了偏僻的地方躲藏。作為主場人員,想要在城市中躲開這些西之國士兵的搜索並不困難。
熬了一夜,等到軍管結束,他們急急忙忙的逃到了東城區的大本營,在那裡已經聚集了很多正義會成員。他們是知道蝸鳶昨日所做的事情的,覺得大為痛快,算是為自己這邊的行動失敗復了仇。
這會蝸鳶被包圍,算是在被這一大幫人感謝。她還是不太習慣人多的場合。面對周圍人群的感謝話語,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水鳥已經是兩次被蝸鳶救下性命了,人群之中,她甚是激動的對蝸鳶大喊,「你是我的救世主!」
救世主……
這個詞一經出現,立刻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
守護神拋棄了劍刃平原的信徒,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神職人員一個都沒有留在日光城,全部逃走,這一直讓平原上的信眾們感到灰心喪氣。再加上月神的死亡。這些信仰堅定的人已經沒有了精神支撐。
「守護神拋棄了我們不要緊,我們現在有了蝸鳶小姐,她就像是我們的守護神!」
人群之中又有一人如此喊道。聽了這話之後許多人尷尬的抓抓頭,他們也是才發現眼前這個不是漂亮的男孩子,而是長得像男孩的一位小姐。
對於救世主這個稱呼蝸鳶不是很喜歡,水鳥一個人叫一叫也就算了,現在一幫人圍著她如此呼喊,讓她有些受不了。她覺得自己應該離開這裡了,昨日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些後怕。
---
百舌那邊的工作總算是順利開展了起來,她已經放棄了同平民打交道,決定一心一意的撲在政治事業上去。
與懂得遊戲規則。又相對比較理性的官吏接觸,她也是找回了一些自己當公爵小姐時被人前呼後擁的感覺。
官吏們仍
然按照對待一位大貴族的禮儀對待百舌。這讓她感到有些諷刺,但內心深處還是比較喜歡這種感覺的。
今天的她心情不錯。在城堡中安靜的等著周書歸來,準備將自己工作順利的消息匯報給他。
剛來到城堡後院,就看到周書正差遣一堆士兵守護著滿地的金幣,這會天已經有些見黑了,最後的暮色光輝在火把的陪襯下將金幣照得赤紅一片令人心醉。
在金幣前,有十來名男性,正排隊領錢,蛇鳥則是在一邊記賬。百舌一眼望去,發現那些人都是之前拒絕了自己的餐廳老闆。他們在拿錢,意味著他們接受了合同!
百舌看到這情況連忙找了個地方藏起來,沒有走過去。她擔心自己被那些討厭的餐廳老闆給看到,同樣也不想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折騰了兩天,被打了兩頓,還差點被人非禮,最後除了弄死兩人之外毫無所獲。這是百舌的戰績。
相對的,蛇鳥則是用一個白天的時間將所有人搞定。沒錯,百舌剛剛確認過了,確實是所有人,一個不少,至少除了死掉的那兩個都在這裡。
她貓在矮樹叢後面,對站在周書身邊滿臉笑盈盈的蛇鳥很是妒忌。她完全不能接受目前這個事實,自己的工作毫無進展,卻被這個來路不明的傢伙給……
百舌覺得那些老闆簡直是神經病,蛇鳥並不會開出更優渥的條件,卻得到了認同,自己卻不行。簡直有眼無珠。
『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用了什麼招數……』百舌蹲在矮樹叢後面,心中滿是不平衡。突然間,她想到了昨晚看到的噁心事情。『那女人是個妓-女,或許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