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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8書 南城東城 文 / 蜊黃大帝

    不是所有人都有在戶外居民區脫光了用熱水擦身子的經驗的。周書總覺得自己的臉皮變厚了,雖然以前也挺厚的。

    雖說他這是在凱爾南家的院子裡,但這院子也沒個圍牆,就一圈籬笆,連雞都圈不住。

    天色越來越暗,這對於現在的周大老爺來說是唯一的好消息。他身上髒得不是很厲害,只有頭臉被凱爾南踹到的地方需要重點清洗一下。反觀凱爾南,他的身子可沒召喚之書裡那麼乾淨,估計他是那種一個季度未必能洗一次澡的孩子。

    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在現代社會中的偏遠地區,灰頭土臉一整年的人也是大把抓。

    凱爾南清洗的速度比站在院子裡臉紅的周書都要快,用熱水浸毛巾的頻率也很高,如果那破布也算是毛巾的話。

    「你很冷嗎?」周書詢問身旁這孩子。

    凱爾南意料之中的嘴硬,「不冷。」

    「真的?」

    「囉嗦。」

    周書抿著嘴,原地站著放慢了清洗速度。

    北海地區相當於第一世界的北歐,九月中旬的氣候可想而知。凱爾南雖說身材不錯,但身體並不是非常強壯,這會天一黑冷風一吹,他的身體也是正在朝著感冒走的節奏。

    周書覺得這孩子逞強起來挺有意思的,也是決定給他上一課,讓他知道知道不坦率的後果是什麼。

    「能幫我擦背嗎?」周書憋著壞,用誠懇的語氣請求。

    「不能!」凱爾南的回答毫不意外。

    「可是我花了錢了。」

    「那只是熱水的錢。」

    周書就知道他會那麼說,果斷擺出個欠揍的表情,「或許我也可以選擇賴賬……」

    此言一出,一直哆哆嗦嗦往自己身上撩熱水的凱爾南明顯動搖了一下。周書知道不給這傢伙台階下是不行的,想讓他直接服軟肯定沒戲。於是表示自己願意多付一部分擦背的小費,凱爾南也是咬著後怖忍了下來。

    他現在很需要錢。他的妹妹當了三年多的聖女,一直就沒回到過家中,在神殿被人當成真神一樣的供著。

    凱爾南很清楚,妹妹回來以後大概適應不了普通人的貧窮生活。為了不讓自己聽到妹妹的抱怨,他也是下了決心想要盡快賺些錢回來。

    周書原地站著。讓凱爾南幹著活。這會兒晚風是越來越大,北方氣候就是這樣,凱爾南堵著一肚子的氣,在風中發著抖。

    別說是他一個只是身體強壯一些的孩子,周書這會都覺得冷了,似乎那點內腑能力完全沒派上用場一樣。在周書打噴嚏之前,凱爾南先一步敗北,牙齒凍得喀嗒喀嗒發響,即使是普通人的聽力也聽得到。

    凱爾南的忍耐力超出周書的想像。至少不服輸的程度是超出想像的。他似乎是不準備在這場耐寒比賽中失敗,硬是一聲不吭的進行自己的擦背工作,似乎在等待對手先服輸。

    周書還真的有些想認輸了,因為他的耳朵聽到不遠處有許多人的腳步聲,似乎是向這邊移動的。雖說現在天色以黑,但還是看得清人。他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和一個孩子光溜溜的站在院子裡,最糟糕的是兩人還有**接觸。

    「太冷了,再洗就感冒了。我先撤了!」周書這麼說著。抓起丟在地上的空間腰帶扯出一條毯子,裹上之後回了屋子裡。

    凱爾南還是第一次見到空間道具。愣在原地羨慕了好一陣。十幾秒後確實有一群行人從他家籬笆外路過,似乎是準備在深夜入山找走丟的孩子,明火執仗的。凱爾南也是在他們路過的同時打了個噴嚏,吸引了一幫男女的注意力。他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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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爾南的屋子只有一張床,周書回到屋子後踩著與室外一般無二的地面,把自己好好擦了擦穿回衣服。然後把說好要給此間主人的報酬拿了出來。

    隨後吸著鼻子的凱爾南剛一進門,就受到一隻裝著金幣的小口袋的襲擊。

    周書之前因為送錢的事情害死過人,現在吃一塹長一智,口袋裡其實只有五枚金幣而已。凱爾南隨手從空中抓過袋子,有些不爽。他能夠感受到裡面錢幣的數量。打開之後發現是金幣,他更加不爽了。

    「這是不是真金啊?」

    周書無奈,「是真是假你不會驗啊?」

    「我又不是你們有錢的南方佬,連門鑰匙都是金子的。」

    凱爾南沒見過金子,更沒見過周書拿出來的這種金幣。

    「話說這錢幣和滿月是怎麼兌換的?」

    「兌換不了。」周書攤手,「這是我家那邊的錢,你把它當成普通的金子就好了。」

    「所以說這是不是真的金子啊,你不會騙我吧?你們白月地區的人那麼狡猾的。」

    周書看著站在門口光著屁股也不知道遮蓋一下的凱爾南,真心佩服這傢伙對白月地區的仇視心理。為了讓這孩子別囉嗦,他表示明天會陪著凱爾南一起去商人那裡兌換銀幣,不過凱爾南也得幫自己一下忙。

    「幫什麼忙?」漂亮男孩嘗試著咬了咬金幣,感覺到了從其他金屬那裡體會不到的延展性。

    「沒什麼,我明天準備在城裡轉轉,想請你當一下嚮導。」

    「你的信使工作呢?」

    「後天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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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酬呢?」凱爾南表現出死愛錢的一面。

    周書也是無奈,為了不讓這傢伙再多說話,他拿出了身上不多的滿月幣,這些還是從灰魔女那邊要來的零錢,由於不怎麼用得到所以數量不多。

    凱爾南也是比較認同這種信譽程度更高的貨幣,抓了錢之後第一次露出了開心的表情,之前一直像是誰欠了他錢一樣。

    周書許給凱爾南的報酬並沒完全付清。「還有強化的事情。」他提醒著。

    說實話,由於有楊希那次強化之後帶來的麻煩作為前車之鑒,周書並不是很情緣幫人強化。萬一眼前的小子以為得到了強化之後就能打敗自己,然後向自己出手。那場面就尷尬了。

    「在強化之前……」周書指了指秀著一身小鮮肉的凱爾南,「你先把衣服穿上,強化的事情還有的聊。」

    作為一個力量的賜予者,掌握了絕對主動權的力量販賣者,周大老爺表示,需要確定凱爾南拿了力量之後不會胡作非為才會幫他強化。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凱爾南抗議。

    周書厚著臉皮站在空蕩蕩的屋子中央傻笑。「這就是大人的世界。」

    「只有你們卑鄙的南方佬才這樣!」凱爾南口中抱怨著,找出一套蠻乾淨的換洗衣物穿上。

    「說吧,你要我幫你強化是準備做什麼的?不是又要謀財害命吧?」

    周書從來不否認自己是個偽善的人,真正的善良太累了,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他一直認為,所謂的善只是性格,善事只是自我滿足的一部分。沒有人會在做了善事之後很不爽的情況下堅持做善事的,那些能夠持之以恆行善的人,無一例外可以從中得到好處。偽善的慈善家能夠通過經營自己的善人形象獲益。真正的行善者能夠從幫助他人之中得到心靈滿足,嚴格來講這也算是一種交易。

    怕麻煩的周書不可能一直去做好事,某一天他特別懶,不想動彈,即使見到眼前有人被殺,他也不會幫忙。等他吃了飯想要運動一下的時候,或許還會幫著看著順眼的小偷撬門壓鎖也說不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周書不覺得自己歧視那些跨越了殺人之門的傢伙。因為那樣就等於同樣在門外面的自己。同樣他也不會因為吃了飯想運動就去拿人命開玩笑,這便是底線。

    「說吧。就算你說你想要拿到力量幹一票大的,我也會信守承諾幫你強化的,只要你不騙我就可以。你要是說謊話被我發現了,我絕對會反悔的!」

    凱爾南不屑的用鼻子『哼』著,然後非常寶貝的在小屋子裡來回轉圈,似乎想找地方藏錢。

    「藏被褥下面不就好了。」

    凱爾南估計是一輩子都沒藏過東西。也沒見誰藏過東西。得到這個毫無建設性的提議之後也是面帶喜色的接納了,接著依舊是按照慣例,說了句『你們南方人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真的有天賦』。

    「藏個錢而已,怎麼就偷偷摸摸了。我看你們海原城治安也一般,值錢東西是得藏好。」

    凱爾南聽到周書說自己的城市不好。完全不服氣。「誰說我們這裡治安不好的。」

    周大老爺攤了攤手,「作為一個一進城就被一幫小孩子搶劫的外地人,我覺得我在這方面比你有發言權。」

    「你那是特殊情況。」凱爾南寶貝的把錢幣在褥子下鋪好。「你的穿著,一看就是白月城來的,衣服上還繡著月亮的圖案。就算我不搶你,你只要走出南區,也會有其他人找上你的麻煩的。」

    周書在腦子裡稍微判斷了一下方位,發現自己是從這海原城南面的城門進入的。他之前光顧著看這座城的宏偉城牆了,在月牙港的時候,那城門洞還沒商場大門氣派呢。

    聽到凱爾南曝出的排外話題,周書作為外來人也是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這個家中唯一可以拿來坐的地方,凱爾南的床上。

    「你們海原城就是因為排外,所以才這麼窮的。我就沒在白月國其他地區聽說過有人挨餓這種事。」

    自古以來,所有排外的民族、宗教和國家,其下人口都生活在世界平均物質明水平線之下。越是開放,越是繁榮。這句話雖說可能會被人從很多角度批評反駁,但這是事實。不管是緊閉國門,馬上就要政變了的朝鮮,還是以排外出名的穆斯林們,他們本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的,只要改變一下自己的思考模式就ok。

    周書有些躍躍欲試的想要開啟說教模式,很難得,喜歡頂嘴的凱爾南給了他這次機會。

    「海原城之外不會挨餓?」凱爾南似乎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沒想到武人大人竟然說的出這種可笑的話。就因為你自己有錢用金幣僱人在洗澡的時候幫你擦背。就認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富有嗎?再說,我們海原城富裕與否,與討厭你們南方人又有什麼關係!」

    「這哪裡是討厭南方人……」差點被殺的周書也是無力吐槽。他稍微跟眼前的孩子講了一下通商的重要性,告訴他白月國其他地區的糧食是有多麼的不值錢,結果自然是被對方全盤否定的。

    經濟理論上的事情凱爾南小小年紀還理解不了,北海地區之外的世界他又沒有見過。想說服他還是有些難度的。

    周書說著說著也是發現自己跑題了,於是重新回到正題,詢問他到底想要用強化招式來做什麼。

    「哼,說不過就轉移話題。」此時的凱爾南讓周書煩得咬牙切齒,不過面對提問他還是好好回答了。「我是這海原城南區的國王,最近東區很不安分,我想要教訓他們

    一下。」

    「南區國王?」周書也是聽到了一個可以拿來取笑凱爾南的地方。他很誇張的環視房間一周,然後特別正經的叫了一聲「國王?」

    他知道,所謂南區國王應該是城裡這些小孩子們玩的過家家。他這個孩子也是沒看過港產電影。不知道一條街的老大要叫『扛把子』。由於詞彙量有限,所以也是自稱了國王。

    凱爾南被周書這麼一奚落也是臉一紅。

    「如果金子是真的,我明天就能給家裡添置些東西。」

    周書忍著笑點點頭,問道:「那陛下您想為城堡裡添置什麼呢?我提議裝飾盔甲。」周書幾天前送走楊希的時候,就讓她抗走了一套走廊邊的裝飾盔甲。

    「少,少囉嗦!」凱爾南第一次在周書面前完全落入下風,想要轉移話題。「東區的女王最近很的小動作太多了,一直在用錢收買我手下的人。所以我想要強化一下。殺了她身邊的幾個武人護衛,讓她收斂一些。」

    周書聽到『女王』這倆字的時候本來沒怎麼當回事。在聽到武人護衛幾個字之後這才發現情況不對皺了皺眉。

    「你們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嗎?怎麼還有武人在其中參合?」

    「誰說是小孩子過家家,我都十三歲了!」凱爾南憤怒的曝出自己的年齡,也是比周書預料的大上一兩歲。

    「那個女王呢,多大年紀?」周大老爺懷疑那傢伙不會是成年人吧?

    結果凱爾南比劃出一個白月國計算數字的收拾,數字十二。

    「艾詩兒她比我小,這個月底應該就十二歲了。」

    「等等……」周書好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你說那個什麼女王叫什麼名字?」

    「艾詩兒,不過是個仗著家裡有些錢就以為自己可以無法無天的蠢女人。」凱爾南解釋著。

    周書來到這海原城的目的是將北海公爵的一對兒女帶回白月城,以此逼北海大公反叛,這樣病公主就有了收拾他的理由。而北海大公的一對十二歲的子女中,女孩子的名字就叫艾詩兒。

    「你說的這個人。該不會是公爵的女兒吧?」

    凱爾南聽了這個問題,拿出自己拿手的鄙視眼神盯著周書,「公爵有女兒的嗎?我怎麼不知道?」

    「啥?!」周書說了一句漢語表示震驚,然後不可置信的用通用語詢問,「你是說北海公爵沒有女兒?」

    「是呀,他只有一個兒子,好像跟我差不多大。你究竟是不是真的信使,為什麼會認為公爵有一個女兒呢?艾詩兒那女人只不過是家裡有錢而已。」

    「她家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不是很清楚。」

    「她父母是誰?」

    凱爾南接著搖頭。

    「那她為什麼會請來武人當護衛?你覺得一般富人有這個能力嗎?」

    「所以我才說她不是一般的有錢。明天我要去把你的沒用金幣換成滿月,還得去找她呢,她手下的金匠鋪子比較划算。」

    周大老爺以前倒是聽說過,為了解決繼承權的問題,有許多貴族只會要一個孩子。如果不小心生出雙胞胎,就要將其中之一送養在民間。

    這種經常出現在西方童話之中的設定,似乎與現在情況有些相似。或許北海公爵真的這麼做了,只不過沒能騙過弗蘭德王室而已。

    周書就知道自己這次出差沒那麼輕鬆。如果人家北海公爵寧死不承認自己有女兒,周書還真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他決定等天亮去問一問自家大小姐。

    凱爾南接下來講了一些他自己的事情,算是為『國王』這個稱呼正名。

    他只不過是南城區的孩子王。前幾年北海地區出現過幾次大範圍的自然災害,導致了許多瘟疫流行,這使得許多孩子失去父母成了孤兒,凱爾南也是其中之一。受災期間,許多流民來到北海誠,在城外聚居。現在城內外的孤兒數量非常多,而武力值頗高的凱爾南就是南城區這個最貧困區孤兒們的老大。

    同樣的,那個艾詩兒便是東城區的老大,被稱為女王。

    周書就知道這是一些小孩子過家家的事,凱爾南是今年才獲得國王這個頭銜的,也是從今天開始針對著白月國來客玩起了殺人越貨的把戲,不過一直都沒成功過。平時他都是在城裡組織著一些小偷小摸,專門偷金屬賣給鐵匠,干的都是些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幹過的事情,去工地偷個鋼筋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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