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洪泉家裡,周書顯然是沒心情吃什麼飯,他甚至連裝氣功大師的心情都沒了,一臉焦急的詢問一些關於自己案子的事兒,直接把他當律師使喚。
張洪泉還是那個態度——這事兒沒什麼大不了,咬死不承認就可以。為了讓眼前的大師放心,他還當面給自己的警察朋友打了個電話,警察的說法和張洪泉如出一轍。
周易之所以認定周書是犯人,是因為他知道老友楊毅宏與傅思燕的那點業務上的事情,又在周書家窗台看到了傅思燕。可別的警察根本不知道這一點,只要他們還遵循著司法公正,周書的問題就不大。
警察表示他們在跟蹤之餘,大部分經理都用在調查兇犯作案時所使用毒蛇的獲得渠道,這意思就是在提醒張洪泉,如果是你朋友犯了事兒,就讓他好好留意他買的那些蛇。
周書在旁邊聽了這些話,終於將一顆心完完全全的嚥回肚子子。
「你這警察朋友可真夠朋友。」
張洪泉苦笑一聲,「警察也是人,也有生活壓力。他們家老娘和孩子都得了重病正在住院,不想到招賺錢,明天醫院就敢拔管子。他跟我借了很多錢,根本還不起,要是我逼他還錢他就只有跳樓的份。」
剛聽到那警察家裡有人生病,周書本還準備資助他點錢當做報答呢,聽了後半句直接把這念頭取消了。這要是讓他無債一身輕,張洪泉豈不是少了一個方便的內線?
「周小師傅你之前在電話裡說過,那個舉報你的是吳什麼麗娟的兒子,你是怎麼知道的?」張洪泉難得得到一次能夠和大師套近乎的機會,不遺餘力的想要在各個方面幫忙,賣人情。
周書回答道:「昨天下午那會兒被我發現在我家樓底下拍照。長得跟那女人一模一樣。當時我沒當回事兒,趕走了之後也沒去管他,沒想到他竟然報警了。」
張洪泉聽完哈哈大笑,「那小子也不知道是膽子大還是腦袋燒壞了,這種事竟然都敢做出頭鳥。」
周書也是這個意思,這人雖然只拍到自己偷溜進毅宏安保。但他既然會去報警肯定是知道毅宏安保裡面發生了命案,要不然總不會就因為自己翻個院牆就去報警吧?
電視上目前還沒有這件事的報道,很明顯那小子在自己之後曾經去過案發地。在見到那一地屍體後他還敢不惜得罪兇手去報警,而且還是在自己偷派被發現的情況下。
「唉……」周書歎了口氣,暗道自己倒霉,遇到一家子這麼沒有眼力勁的人。
吳麗娟的兒子這麼做目的很明顯,就是報復。
周書曾經聯合安學姐一起訛了吳麗娟五萬塊錢,當時兩人就是想讓這個口沒遮攔的女人長點記性,也不是真為那點小錢。結果被人給記恨上搞成了現在這樣。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張洪泉歎了口氣,「來,周小師傅,喝咱倆喝一杯吧。」
周書坐在飯桌前好一會兒了,一口菜都沒吃,沒心情。眼見張洪泉倒了杯茅台給自己,周書腦門見汗。他喝啤酒也就是一瓶的量。多喝一瓶就得暈,三瓶酒對他來說就相當於三十片安眠藥。這一杯白酒……周書連忙推辭。臨時瞎掰了一個『修行之人嚴禁喝酒』的借口,抱過一盤子蝦球吃了起來。
飯吃到一半,張洪泉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是他的小弟黃善,扯著嗓子對自己老大說了一句『您吩咐的事兒搞定了』然後就掛掉電話。
周書有些納悶。眼前這個流氓頭子在自己面前一直恭恭敬敬的,按道理不應該做出在吃飯的時候還開著手機這種無理的事呀。
他聽到了電話裡黃善的聲音,感到納悶。張洪泉放下電話後滿臉笑意。顯得很是奇怪。周書忍不住問道:「張大哥,什麼事兒呀?」
張洪泉就等著他問呢,得意道:「舉報周小師傅你的那個小子,已經叫我逮起來了,還有他那個說話跟噴糞一樣的老媽。」
周書一猜就知道是這事兒。他連忙擺了擺手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張大哥你還是把他們放了吧。」
之前因為一點和吳麗娟的小矛盾,周書沒忍住氣報復了她一下,搞得現在自己暴露在警察的視野中。這種事對他來說也算是個教訓,如果當時能寬宏大量一點不與那些個小人為難,也不會有今天這忐忑不安的一上午。
張洪泉笑道:「周小師傅你放心吧,那人是匿名舉報,警察不會把這件事和你聯繫起來的。」
臥槽,哪件事兒呀?周書現在可算是知道了,這張洪泉估計殺人不比自己少。剛才黃善那邊聲音亂亂的,聽著像是在工地,搞不好那對母子正被裝在汽油桶裡就等灌水泥了。
周書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裝模作樣的表示自己不想造殺孽,讓張洪泉放了他們,那些個錢什麼的也別要了,就當行善積德了。
不是吧大師,我水泥車都準備好了。張洪泉差點把這句話脫口而出。你之前殺那三十來個安保公司職員的時候咋不知道行善積德呢?現在搞得我像壞人一樣。
張洪泉本來尋思著辦好這件事兒邀個功的,現在一下子就黃了。無奈,大師的要求還得盡量滿足,他只好打了個電話給黃善,讓他放人。
黃善在工地那邊迎著隆隆的夯地基的聲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吧老大?我好不容易才抓來的呀,不是你說限我1個小時內完成任務的麼?『
你小子今天廢話怎麼這麼多?張洪泉這個氣呀,本來心情就不好在周書面前也不好對黃善破口開罵,「讓你放你就放。」
黃善聽著老大格外溫柔的吩咐滿心莫名其妙,只得老實應了聲是,然後走到兩個汽油桶旁往裡面看去。
桶裡裝著的,正是吳麗娟和她的醜兒子。兩人這會兒被麻繩捆成了大閘蟹,別說動彈了,說句話都說不了。
黃善把勒著他們嘴的麻繩用刀子割斷,用依依不捨的目光看著兩人。他是捨不得將自己好不容易抓來的人放走,
這兩人被抓時一個在家一個在學校,想搞到這邊來可不容易。
這依依不捨的目光落在受驚過度的母子倆眼裡,還以為自己的死期到了。他們看了看自己頭頂的管狀物,那是水泥攪拌機的水泥出口。
黃善對著兩人歎了口氣,指了指工地上一個地基向兩人問道:「知道那是什麼嗎?」。
母子倆瘋狂的點頭,就好像搶答就不用死一樣。
黃善接著問:「那你們知道自己得罪誰了嗎?答對了就放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