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公主口中所說的好地方就是之前兩人暗算阿爾尼的時候路過存身的破敗大屋。這屋子已經被她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特權手段買了下來,並將其中的幾個房間修繕一新。
在這些恢復了使用功能的房間中,有一間室內游泳池一般大小的浴池。室內裡有自來水,病公主手裡有發熱用的魔法陣。於是這一對髒兮兮的男女各自紅著臉裹著浴巾,就這麼泡在了熱水池子裡。
兩人赤帛相見過好多次了,之間的關係只差最後那一層窗戶紙沒捅破。周大老爺不準備今天捅,因此他將圍巾圍得死死的,不給癡女公主侵犯自己的機會。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麼。」病公主一邊抱怨著,一邊努力洗著自己髒兮兮的臉。周大老爺的視線一直放在天花板的一處破洞上,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去看病公主裸露在空氣中的肩膀,也不敢看浸在水中隱隱約約的大腿。這些東西很誘人,所以才有必要拒絕誘惑!
周書自覺自己和病公主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屬於她的白月國,自己有自己的地球!病公主能夠跟我回家嗎?放棄她的國家和正在進行的戰爭?雖然不知道她的答案,但周書卻可以為了回到地球而放棄病公主。
只要能回家,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和你和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道永別,因為在家那裡有比你們更重要的人在。
周書並不戀母,但作為一個傳統的中國人,唯一還遺留下來的傳統美德大概就只剩下感念天地父母了吧?他怎麼忍心讓老媽每年都為自己燒紙錢呢?
怎麼忍心讓老媽回到家後孤單的打開房間的燈,然後一個人對著飯桌唉聲歎氣?
怎麼忍心老媽見到別人家的孩子結婚生子,她只能守著那張黑白照片,然後提醒自己在十五和清明之類的日子去燒紙錢呢?
病公主一直毫無顧忌的盯著自己愛慕之人的**上下打量,卻發現對方眼角泛光一副想哭的樣子。
男人怕女人哭,女人也很害怕男人流淚的。
「這不是眼淚,是汗!」周大老爺無力的反駁著,被思鄉之情弄得想流淚,他不想承認。好在最後還是忍住了。
「你想家了?」
「你會讀心術?」
病公主歎了口氣道:「我會送你回家的,等仗打完之後。在我家院子裡有顆千年木,砍掉它來做船的龍骨,即使是最東方的極熱地獄也一定可以載你安全抵達的!」
我會跟你一同登船,陪你回到你的家鄉,拜見你的親人。我希望那個時候我不再是公主,也不是王國的繼承人。我想成為你的妻子……如果我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病公主並不想周書所想的那樣無法放棄自己的國家,只要戰事停歇和平到來,她願意選擇讓出那個沒什麼意義的王位和中意的男人一起離開這裡。
「別聊這麼傷感的話題了。」周書把臉埋在洗澡水裡。
咱專心洗澡好麼,你不覺得我倆髒成這樣說這種話很不搭調嗎?
「哪裡傷感了?」病公主假裝聽不懂。「鄉愁,出門在外的人都會有的吧?雖然我沒感受過。」
周書深深歎了口氣,爆料道:「你應該聽伏虎說過的吧,跟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紅色頭髮的女人,就是能操縱影子的那個?」
病公主茫然點頭,不知道他提起這個幹什麼。
「她呀,一直在羅澤拉文那邊忙,據說已經找到了回家的辦法。如果她沒騙我又一切順利的話,一年之內我就要回去了,很可能永遠也不會再……。」
不會再回來。
「這樣呀!」病公主托著下巴很誇張的點著頭,輕易的接受了這個事實。「這樣的話得多送你一些空間道具了,難得來我們這邊一次,多帶一些特產回去吧。」
「對了,還有書籍。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將我們的文字和文化傳播到你的國家。」
「可惜,你似乎沒從你的國家帶什麼東西來呢。現在想一想吧,有什麼能夠造出來的東西,就算是料理也好,文化交流嘛。」
我想了過呀,火藥。
「或許,我應該封你當個外交大臣,你做宣傳的時候也會名正言順一點。」
病公主喋喋不休的說著,周書在一旁安靜的聽。他習慣了這女人如鄉鎮領導一般的囉嗦性格。
「好不好呀,問你話呢!」
周書笑著點點頭,「可以呦,樂意之至。我會努力為白月國做宣傳的!」
或許我會寫個網絡小說什麼的,背景就是你的國家。不過女主角恐怕不會是你,烏拉謎看了會生氣的。
「需要帶我的畫像回去嗎?你可以對你的同胞說這畫裡的女人是那個國家的王,而你差一點就成了她的男人。」
周書努力讓自己露出笑臉,再一次無視了她露骨的告白和挽留。
「我會帶著的。為了保險起見,你要多送我幾張。」
「那麼你想要幾張?」
「十張……還是一百張吧!」
「送你一百張的話……你便不會忘了我嗎?」
「我想想看……在我患老人癡呆前肯定不會忘記的。」
怎麼可能忘得掉……
「那明天的話你跟我來一趟畫館唄,我也想留一些你的畫。」
在我的生命燃盡的時候,你不在,有副畫陪著我也好。
「去是可以,不過我該穿什麼衣服呢,要不要正式一點的?」
「這個嘛……我們一會兒去給你買件新衣服吧,訂做是來不及了。我幫你挑。」
「你幫我挑?」
「嗯!」
「那我可以……可以也幫你挑一件嗎?然後你穿給我看。」
「如果品味不是太糟糕的話……我會穿。」
「那……畫師為我們畫像的時候,你可要忍住別流眼淚哦。」
都不知道你現在在哭什麼,怪醜的。
「你才是,是你先哭我才跟著哭的好嗎?」
眼淚是會傳染的你沒聽說過?
「都說了那是汗好嗎,而且我現在也沒在哭!」
「我是女人。眼淚多一點……多一點又有什麼不好的。」
「你不僅是女人,還是公主。公主的話,時刻都應該保持莊重的吧?」
「公主?那個坐在高塔上穿著禮服,帶著公主冠的女人才是公主。」
我!
病公主解開毛巾英姿颯爽得站了起來,用手胡亂抹了把臉將眼淚擦掉。
「我只是娜洛洛弗蘭德!」僅此而已!----兩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泡在浴室裡泡了一下午,好在他們都有修煉過,才沒暈倒在熱水中。在病公主徹底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後,兩人才從浴室出來。
「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哭的,說說話你就哭起來沒完。」周書不厚道的數落著正把內衣往身上套的病公主。
「轉過身去,別看!」
「之前怎麼不見你這麼捂著藏著的。」
還跟我拍著胸脯說什麼『我只是娜洛洛弗蘭德』。你倒是再拍呀,我這次肯定不慫!
「剛才是剛才,我會努力忘記今天的事情的。從今以後你對我放尊重點,多少也顧忌下君臣之禮。」
「誰是你的臣呀!」
「外交大臣,你忘了?」「該忘的不應該是你嗎!?」
兩人打打鬧鬧的出了浴室,然後轉身直奔臥房。
洗完鴛鴦浴後就上床,這是哪裡來的小旅館呀?周書雖然腹誹,但看了看自己剩餘的幾個魔力零頭還是決定先睡一覺再說。
他和病公主都害怕出去後再遇到那個手段毒辣的伊德蕾尼,在誤會解除之前,她恐怕會一直纏著兩人。
病公主抓著錢包躺在房間唯一一張大床的中間,將錢包裡的東西全都抖了出來。
周書一點都不客氣的跟著上了床,手指不老實的順著病公主後背脊椎的軌跡輕劃了一下。病公主被弄得身子一抖,轉身一個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周大老爺這下老實了……
在翻翻找找許久之後,病公主這個看起來工整實則相當邋遢的女人終於找到了伊芙尼尼寫給她那個麻煩妹妹的紙條。這張條子被夾在一卷歌劇票根裡,看來她平時無聊沒少往劇院跑。
「有了這個問題就能解決了!」病公主得意的宣佈。
「提出異義。」周書在剛才的戰鬥中連跟對方說一句話的就會都沒有,準確點說是她沒給他對話的機會,那傢伙一閃一閃的根本碰不到。「也不知道下次見到能不能成功將這條子遞出去。」
好在伊芙尼尼馬上就要來敗兵城接女兒,到時候讓她娘倆親自出馬所有問題都能化解。
想到這裡,周書發現自己又范二了。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完全可以變出那娘倆先將伊德蕾尼穩住的,如果能早想到這點也不會出這麼多亂子。
病公主倒是想到了,可她不贊成這麼做。如果能穩住伊德蕾尼還好,萬一被她發現母女倆是假冒的,那麼以後真正的伊芙尼尼出現都未必能順利解開誤會。兩人閉著眼睛躺在一張床上,蓋起厚厚的被子聊著天,被窩裡兩人的手指搭在一起,彼此都想握住對方的手卻又不敢。好不容易才將這不該有的愛慕心思解開,兩人都是那種邏輯和理性至上的性格,能夠壓制住心中的衝動。
第二天一大早,周書先病公主一步從床上爬起來。以他的修為,北方城市的冬季氣溫已經無法成為他賴床的理由。病公主早就醒了,一直在期待著身旁的男人能夠對自己做點什麼,那樣自己也可以順水推舟的任性一次。這是她最後的期待,如以往一般落空了。
這一晚對周書來說十分難熬,他的理智和本能在腦袋裡大打出手,兩敗俱傷。直接導致周大老爺腦袋空空的發了大半晚的呆,過了午夜才睡著。
病公主有她的人生有她的國家,周書是個即將離開的人,出於尊重,他不會破壞病公主的未來。即使這個未來只有一兩年。兩個成年人心情極差的起了床,唉聲歎氣的換上衣服。周書偷瞄著病公主的後頸,突然有一種預感,自己怕是再也看不到這女人的**了。---後記:明天就上架了……這兩天蜊黃在猶豫,該不該為了首訂留個扣子呢?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我也不是那種擅長做扣子的人,估計寫了也沒什麼效果,不如在這個最後的免費章節寫點自己願意寫的。
於是乎如上內容出現了,我好不容易算計著章節,將病公主的劇情掐死在這邊。以後的故事會用來豐滿其他女性角色,當然病公主依舊會頻繁出現就是了,不過覺得本書不值得訂閱的壞人們也可以把這裡當做一個階段性結局,就算以後不追了,看到這裡結束的話也不會太突兀。畢竟不是主流的升級文,很多東西強求不來的。
就這樣,祝大家萬事如意。如意這個詞是世界上最高級的祝福,真能做到的話七龍珠都湊得齊。最後,喜歡讀本書的奇葩讀者大老爺們,首訂還是多關照一下吧,在心裡給你們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