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yin了一把的病公主和周書換了套衣服偷偷摸摸的返回了鎮子,此時天還黑著,小鎮並沒有因為旅店內的大屠殺而發生變化。兩人摸著黑好不容易找到領主宅邸,這是一棟比想像中要簡樸得多的屋子,比兩人之前逗留過的破敗大屋還要小一些。
病公主看著正門石牆浮雕的領主家徽,皺起了眉毛。這家徽是一隻鳥在啃咬一匹狼屍的圖案,這種圖案的家徽意味著此間領主的家族是在戰場上靠森之國將領的人頭起家的。令病公主皺眉的並不是這個圖案,而是本應被天天擦拭保養的家徽此時卻滿是泥土灰塵。這意味著家族子弟承認自己使家族蒙塵,是一種自我譴責的行為。
周書學過通過家徽來判斷一個家族,知道其中典故。「看來是被你猜對了,這邊的領主真的有些問題。」此間大屋門庭凋零,雖然依舊是小鎮中最氣派的建築,但依舊可以看出已經很久沒被人精心打理過了。
兩人都不以身法見長,因此他們靠著敏捷糖豆的幫助才能無聲無息的翻過高大的圍牆進入宅邸內。宅子的格局很簡單,兩人翻上二樓陽台,最大的一扇雙開門木質百葉窗便是領主房間,要不就是書房。一路下來一個僕人護衛的身影都沒見過,這讓兩人膽子大了很多,周書召喚出虛無肌肉在小臂和手掌,對著窗戶輕輕一捏就讓木料碎得滿地都是。
「你上肢修煉到雲級了?」病公主見到這一手感到不可置信。他可是才開始修煉沒兩天的。
黑暗中周書將自己佈置了虛無肌肉後略顯畸形的手臂秀給她看,「這是我的變化能力,最開始我還不太喜歡,習慣了還覺得蠻有用的。」
「我看你的握力有二級上肢的程度,不過你的性格不太適合這種強攻型變化能力。」
周書失望道:「咱們別在這裡聊天了,進去看看吧。」
大屋內裡的佈置還算豪華,屋內沒有燈火只能看個大概。這個房間並不是臥室而是書房,寬大的辦公桌上擺滿了卷宗。牆壁上掛著三幅一比一比例的油畫人物像,畫像上的人都身著正裝一副威嚴肅穆的樣子。病公主從畫像衣著上看出,這是戶伯爵家庭,可管轄土地僅僅只有一個小鎮,明顯是家道沒落了。
周書看著畫像,詢問病公主道:「一會兒遇到這裡的主人,你準備怎麼辦?」
「根據白月法典,縱容下屬為惡辱及王族著,公爵以下施以絞刑。」
「你們這裡連王在法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都做不到呀?」
病公主黑暗中瞪了周書一眼。
「那如果領主是被威脅的呢?」
病公主撇撇嘴,「管轄領地失利落入賊手又辱及王族,滿門絞刑。」
這哥們真倒霉……
「不過……」病公主接著道:「如果他能將功贖罪的話,我身為公主也有赦免他部分罪行的權利。」
不過我猜你不會這麼幹。周書想起了剛才被她弄死在店裡的老店主和小男孩兒,從眼前這女人的手段來看,她對於這些讓自己難堪的人是絲毫也不會留情的。自己是個例外。
也許這只是暫時的……看來老子還得防著她!
在空無一人的大屋中尋找了十來分鐘,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男人被兩人在地下酒窖裡發現。這人面容枯槁,喝得不省人事,仔細看他樣貌,能和書房中的人像畫對上,只是眼前這人比畫中人憔悴得多。
病公主沒想到自己的封臣領主竟然這麼沒出息,不單門庭破敗,連當家人都如此不堪。身為女人的她有時候想的東西有些多,不自覺的就把眼前這人和自家王族的情況聯繫在一起,情況是如此相近,不禁讓她一陣落寞。
「看來只能等他醒酒了……」周書點了一盞燭燈擺在酒窖桌子上。「不知道這邊安不安全。」
病公主從酒架上隨便抽了一隻紅酒,豪邁的對瓶吹乾。看的周書一陣咂舌。
「在這邊等著吧。」病公主又抽出一直酒遞給周書,命令道:「陪我喝點。」
周書連忙擺手,「沒下酒菜我可喝不下去。」我就是一杯啤酒的量。
病公主聽了這話端著燭台在酒窖裡找了起來,找到了存放乳酪的地方。
周書汗了一個。「就算你端著一輪乳酪看著我,我也不可能吃這個下酒呀……」
病公主又翻出一個炭爐,之後就在這地下室內點上炭火烤起乳酪來。乳酪塊遇熱融化,很快就散發出香氣。公主她絲毫不在意儀容,翻出柄小匕首叉著乳酪大口嚼了起來。
周書見她這個樣子,歎了口氣,從空間要帶裡拿出了一些以前上街買來的乾果。寡酒難飲,病公主這麼愛喝酒,卻一直沒能尋到可以一起喝酒的伴侶。周大老爺看在眼裡有點不忍,改口道:「陪你喝一杯吧,只一杯哦。」
之後,兩人便喝多了。
當小鎮領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酒窖地上。對於他來說這倒很平常,最近幾周他睡在桌子和地板上的幾率是五五開,已經好久沒沾過床了。可自己身邊躺著的一男一女就不能不讓他驚訝了。他們倆顯然是喝多了,而且是在自己的房子自己的酒窖裡。
要不是這兩人身邊正蹲著十幾條黑色惡犬,領主肯定會拔劍刺死這兩個私闖民宅的傢伙。面對這些狗,他準備偷偷溜開,然後穿上自己的鎧甲再回來將兩人刺死。結果他發現這群惡犬堵著門對自己齜牙咧嘴恐嚇著,不讓自己出去。
這些獒犬自然是周書變的,他在被酒精剝奪思考能力的前一秒變出這些狗東西來做護衛,順便看著領主。
領主試圖反抗,在被撲倒幾次後頹喪的坐在地上,抄起一瓶酒又喝了起來。
病公主和周書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原因是周書睡覺打滾,一隻手抓在了病公主的小腹上,然後他的臉上便多了個巴掌印。
兩人醒酒後悲哀的發現,那個領主先自己一步醒來,不過這會兒又喝多了。好在他多少還清醒著,正一臉無畏的望著兩人。看他那樣子,隨便澆個幾盆冷水大概就能完全醒酒。
病公主和周書這酒喝得並不怎麼開心,反而顯得苦悶。病公主更是在醉酒後犯了公主病,變得非常任性,大著舌頭胡言亂語了很多話,不過醒了之後便記不得了。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來我羅德家族偷酒,不想活了嗎?」
醉醺醺的羅德爵士大聲斥責著眼前兩名侵入自家酒窖的小偷。
羅德家族?病公主沒聽過這小家族。白月國實在太大了,單單出現在歷史上的公爵家族就有一百個以上,擁有強大勢力的伯爵家族也有許多,羅德家這個僅僅在三代前成為貴族的新興小家族沒有資格進入她的視線。
對於羅德伯爵的斥責,病公主隨手甩給他一塊身份牌。
羅德爵士好奇的拿著金屬牌把玩了一下,當他看到上面的家徽時,酒意頓時醒了一半。
「是紅月王族的家徽?!」
隱匿身份的病公主跟自家三妹借來這東西用以糊弄一些小貴族,今天是第一次派上用場。
羅德爵士見到這身份牌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他一改之前頹廢酒鬼的形象,肅然起身站得筆直,向病公主行了個軍禮,並謙恭的雙手將身份牌還了回去。
「你就沒一點懷疑?」病公主失望的看著這個一點警戒心都沒有的爵士,「這牌子也許是我撿的或者偷的。」
「什麼?」羅德爵士聽完一愣,「二位閣下來此,難道不是來救我的嗎?」
羅德家和這個小鎮確實如病公主猜想的那樣,在六個月前已經被一隻盜賊團給攻陷了。盜賊們抓走了羅德爵士的妻子和年幼的兒子做人質將他變為傀儡,並安排盜賊團中的人手在這個鎮子大肆劫掠敲詐路過商旅。羅德爵士為了確保家中香火不滅,委曲求全不敢聲張,只得假裝成一切無事的樣子老老實實任人擺佈。鎮民們並不知道自己的領主發生了什麼,不過近幾周來有些人已經感覺到鎮子的不同,恐怕很快就會發現問題並向臨近的敗兵城匯報。到時候羅德爵士被擄走的妻、子便絕無生路。
病公主聽了羅德爵士的話,一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領主貴族的職責是守衛家園,不知道有多少貴族子弟為了這個身死沙場,可眼前的男人竟然用治下百姓的命來換取自己妻子的命!憤怒讓她的臉漲得通紅。
「為了保護你的孩子,所以你就放棄了領主的職責,任由強盜欺凌你領地下的子民嗎?」你這樣還算是貴族嗎?
羅德爵士保持著敬禮的姿勢挨訓,他並不試圖反駁什麼,他知道自己的做法無比懦弱羞恥,但身為父親和丈夫他別無選擇。他也不指望眼前的一對青年男女理解自己這名父親的心,他只希望眼前的兩人可以幫助自己救出親人。
病公主並不在乎他的親人,她只想把這個小鎮從賊人的手中救出來,這是她身為騎士王之女的職責。
「你的府邸只有你一個?沒有其他人了嗎?」
羅德爵士依舊保持敬禮的姿勢回道:「我失去了所有的權利和財產,請不起傭人。盜賊們不怕我,也不提防我,所以整棟房子只有我一個。」
周大老爺聽了這話,招招手把狗狗從這地下室放了出去,這裡實在太狹小了。「咱們有話出去說吧,找個寬敞的地方。」他活動了一下睡完地板後僵硬的身子,「我或許需要一張床。」說完又看了一眼滿臉不爽表情的病公主,「你不需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