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天還沒亮,永芳就醒了。永芳想起身,結果少齊拉著她。兩個人在床上又纏綿了一會,鬧得永芳臉紅心跳,就差被少齊直接正法了。永芳推開少齊,大口大口的呼吸,說道:「天快亮了,一會丫頭們就該進來了。」
少齊雙手枕在頭下,看著永芳臉紅的樣子,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今早就先放過你。等到晚上了,嘿嘿……」
永芳白了他一眼,少齊這男人越來越流氓。說悶騷吧,依舊悶騷。說外放吧,某些時候的確挺外放的。比如之前那句話,真的是悶騷男人會說的嗎?
「你那是什麼眼神?」少齊不滿的看著永芳,那眼神可真夠討厭的。
永芳撇嘴,接著又笑了起來,「爺,奴家要起身了。」
少齊瞇著眼睛盯著永芳,喉頭滾動,要不是時間不合適,他真想將永芳壓在身下,狠狠的再來一次。
雖然如今王妃顧氏被送到城外別院,永芳不用早起請安。但是不用請安,不代表就可以睡懶覺。丫頭婆子都守在外面等著伺候,兩人在屋裡胡鬧像什麼話。而且荷香院這麼大,這麼多人,每日裡雜事也不少。所以懶覺就暫時別想了。
永芳起身,少齊也沒心思再躺下去。雖然今日不用上朝,但是衙門裡頭事情也多的要死。永芳穿好衣服後,回頭看到少齊正板著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用說,少齊的心思已經轉到了差事上頭。
永芳從丫頭手中拿過腰帶,配飾等物,伺候著少齊穿衣。一邊裝作不經意的說道:「爺,衙門裡頭每天都那麼多事,一輩子都忙不完的。有時候放一放,也能松活一點。」
「嗯!」少齊不置可否。
「爺,後天就是休沐的日子,天氣好,要不咱們到莊子上去住兩天。散散心,爺也能安靜的想想事情。」永芳隨口提議道。
少齊也是隨口答應:「這事你來安排吧!」
永芳抬起頭來看著少齊,她沒想到少齊答應的這麼爽快。依著少齊的性子,永芳還打算好生說說,藏了滿肚子的話,結果全都用不上。不過少齊答應了,這總是好事。「那便說好了。妾身這兩日就著人安排。等到休沐的時候,咱們一早就出發。」
少齊去衙門上班,永芳就安排差事。常嬤嬤問道:「大少奶奶如今出了月子,那府中的事情是不是也該管起來了。當初王爺親口吩咐,說是讓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一起管家的。」
永芳淡淡的說道:「不著急!」她這會還沒想著要從孟二奶奶手裡分權。永芳想趁著難得的時間,加上天氣正好,好生修養一番。反正王府就在這裡,想要管家理事,什麼時候都可以,不用急在這一會。
但是常嬤嬤卻擔心永芳長久不管事,將來怕就管不了了。等到孟二奶奶徹底掌握住了權柄,怕是那時候又要多費一番心思。
永芳轉頭看著常嬤嬤,笑了笑,「嬤嬤的意思我明白。不過這事還是等過些時候再說吧。嬤嬤先和甘嬤嬤一起在二少奶奶那裡幫襯著。別的事情咱們先放在一邊。對了,香玉那個丫頭如何呢?她可有想明白?」
永芳問起香玉,常嬤嬤也收回心思,轉到這事情上來。常嬤嬤說道:「香玉那丫頭想通了,說是請大少奶奶安排將來。」
永芳哦的一聲,顯然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昨天永芳那麼直白的一番話,要是香玉還不明白的話,那真的就是白癡了。香玉從話中知道自己已是無望。不僅沒能害了清袖,還絕了自己的希望。香玉清醒過來後,悔不當初。可是事情已經做下,容不得香玉後悔。
就在香玉猶豫的時候,清袖竟然找到了香玉,和香玉說了一番話,香玉這才做下了決定。
永芳得知這裡面的內情,點點頭,想必清袖是以自身的教訓來說服香玉的。由著香玉自個的性子,只怕是要犯倔。說不定就想要承受二十板子的代價,繼續留在荷香院當差。不過好在有清袖勸解,讓永芳沒機會做一回惡人。
「香玉的事情就麻煩嬤嬤多費點心思。」永芳淡淡的說道。香玉不是永芳的貼身丫頭,沒什麼主僕情誼,自然永芳也不會多花心思在香玉的事情上。有常嬤嬤出面,永芳相信常嬤嬤一定會將事情辦好的。
「大少奶奶放心吧,奴婢曉得輕重。一定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不會讓人說出閒話來。」
就在永芳陪著大寶曬太陽,和常嬤嬤說話聊天的時候,紫釵進來回話,說是孟二少奶奶來了。還說帶了東西來,只是被蓋著,不知具體是什麼東西。
永芳挑眉,然後吩咐常嬤嬤出面迎一迎。
等見到孟二奶奶的身影,永芳立即站了起來,「弟妹來了。咦,這是淳哥兒,都這麼大了。」永芳上前,逗弄淳哥兒,滿是喜愛之色,輕聲說道:「淳哥兒,還記不記得伯母啊?」
孟二奶奶笑了,「大嫂說笑了。淳哥兒太小,可聽不懂大嫂的話。等明年淳哥兒大了,到時候來給大嫂磕頭請安。」
「弟妹客氣了。我看淳哥兒越長越好,身子骨也結實得很。弟妹好福氣。」永芳真心的說道。
「要說福氣,還是大嫂有福氣。」孟二奶奶低頭就看到在搖車裡面睡覺的大寶,「這是大寶吧!變化這麼大,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上次見大寶還是一個月前的事情,沒想到這才多久,就長大了這麼多。長的真好。」孟二奶奶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著大寶。「真是可愛。大嫂果真是有福氣的。大寶也是個有福氣的,剛生下來沒多久,大哥就被立為世子,大嫂如今也是世子妃。看來大寶這孩子還真是福星高照,旺家旺業。」
之前永芳還沒這個意識,這會聽孟二奶奶這麼一說,永芳也覺著吉利。常嬤嬤在旁邊笑呵呵的說道:「托二少奶奶的福,咱們哥兒的確是有福氣的。都說孩子難養,咱們哥兒自生下來,就一直好好的。連咳嗽都沒有過。」
「誰說不是了。大嫂和大寶都是有福氣的。」孟二奶奶笑道。
永芳招呼孟二奶奶坐下,又讓常嬤嬤安排人將另外一部搖車抬出來。第二部搖車是準備等大寶一兩歲的時候用的。這會用不上,正好可以拿給淳哥兒用。兩個搖車挨在一起,淳哥兒精神頭很好,坐下搖車裡擺弄著木頭玩具。不過注意力很快被大寶吸引。趴在搖車上,伸出手就想去抓大寶。大家看著覺著好笑,永芳也不擔心淳哥兒傷了大寶。有奶娘看著,有丫頭守著,還有嬤嬤們在旁邊提點。這麼多人,要是孩子還能出事,那真的是無用至極。
孟二奶奶看著兩個孩子,笑道:「兩兄弟相差不大,以後再大點,倒是可以做個伴,一起玩耍。」
永芳說道:「弟妹說的是,我心裡頭也是這麼想的。淳哥兒精神頭倒是好,長的也好,弟妹和二弟都是有福氣的。」
孟二奶奶笑了笑,笑容顯得有點苦澀,「大嫂就別取笑我了。我哪裡能和大嫂比。要說福氣,我是萬萬比不上大嫂的。」
永芳聽出孟二奶奶話中帶著苦澀之意,心裡頭微動。這才有功夫將孟二奶奶仔細打量。人比上次見面的時候瘦了點,也白了點。但是氣色不是太好,顯得有點萎靡。似乎心裡頭積著很多事情似地。永芳想到常嬤嬤說的一些傳話,有關於少峰的傳聞,永芳只能暗自歎氣。攤上少峰那種性子的老公,這孟二奶奶還真是辛苦。
「不知母妃如今可好了點?一直想去看望母妃,只是一直沒機會。我也擔心觸怒了父王,也就沒敢開口。最近父王身子骨也不太好,三天兩頭的就要請太醫過府檢查,每日都要吃著藥。太醫囑咐了父王要好生歇息,否則不利於養身。可是父王卻不聽醫囑,一直讓那月姨娘在身邊伺候。我擔心父王那裡?」孟二奶奶說到這裡便住了嘴,看著永芳。
永芳挑眉,沒接孟二奶奶的話,反而說道:「弟妹無需操心這麼多。父王那裡有李總管守著,不會出事的。」
孟二奶奶神色黯然的點點頭,過了會又說道:「最近管著府中事情,又要照顧淳哥兒,很是辛苦。要是母妃還在府中就好了,那樣的話,咱們倒是不用擔這麼重的擔子。」
永芳笑了笑,孟二奶奶想讓王妃顧氏回來主持大局,卻將主意打到永芳頭上。想讓永芳出面幫忙。真是大錯了算盤。真不知孟二奶奶是真傻,還是裝傻,永芳和顧氏之間可以說有無數仇怨,永芳巴不得顧氏老死在別院,一輩子都別想再回到王府。沒有親自動手,落井下石,就算是不錯了。又怎麼可能出面說動少齊,讓顧氏回王府。
永芳淡淡的說道:「母妃身子骨不好,太醫說了要靜養。咱們做晚輩的,有什麼事情就先擔著,可不能讓母妃操心。要是累著了母妃的身體,那就是咱們做媳婦的不孝。」
孟二奶奶尷尬的笑了笑,「大嫂說的是,是我想差了。」
過了會孟二奶奶將那個蓋著綢子這托盤推到永芳面前,永芳看著托盤挑眉,「弟妹這是做什麼。」
孟二奶奶將綢子掀開,露出裡面的東西。那是賬本還有鑰匙。永芳還沒說話,就聽到常嬤嬤在背後吸氣,似乎是被嚇到了,或者是被驚到了。永芳留心了一下,就是孟二奶奶身邊伺候的人也都紛紛露出不解的神色。顯然孟二奶奶來之前是瞞著了大多數人,除了她身邊的心腹丫頭。
永芳乾脆的推回去,「弟妹不可。」
孟二奶奶又堅定的將托盤推到永芳面前,「大嫂,這本就該大嫂來管的。當初父王親自發了話,要我幫襯大嫂管家。之前我管著這一攤子事情,也是因為大嫂還在月子裡頭,不方便理事。如今大嫂出了月子,我自是該將賬本還有鑰匙交出來。有大嫂管家,我想府中定能井井有條。如此,我也能卸下責任,輕鬆輕鬆。」
永芳不解的看著孟二奶奶,她看的出來孟二奶奶是真心,而不是試探。正因為如此,永芳更是不理解。永芳沒接賬本和鑰匙,而是問道:「弟妹這是怎麼了?你我妯娌相交一年多,弟妹也該知道我的性子。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從弟妹手裡搶這些東西。當初父王也說了,讓咱們兩人一起管家。我沒管過家,弟妹經驗豐富,自然是以弟妹為主。可是弟妹今天所為,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孟二奶奶輕鬆的笑了笑,「大嫂不用誤會,我沒有惡意,也不是試探。而是真心想讓大嫂管家。」
永芳越發的糊塗,孟二奶奶是腦子抽了,還是受了什麼刺激?管家?對於一個已婚女人來說,那是夢寐以求的權利。管家意味著金錢,意味著人事權,意味著在府中的地位。延伸開來,那還意味著自己生的孩子在府中的地位。
孟二奶奶將到手的權利奉送出來,不是腦子抽了,永芳絕對不相信。瞧她那臉色,說不定是被什麼人或者事情給刺激到了,哀莫大於心死,沒了那心思,自然就不想管家。
永芳將手放在賬本上,說道:「弟妹的真心,我能感受的到。只是弟妹這番作為,恕我很難理解。若是弟妹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想要散散心,我幫著處理幾天也行。但是弟妹一下子將事情全交到我手上,我一時間還真是沒半點頭緒。要知道,府中家大業大,人口多,事情多。猛的要我去管家,只怕人都認不全。弟妹這麼做,可是在害我啊!」永芳笑著說道,似是開玩笑一般。
這會永芳可不想接這燙手的東西,她還想著過兩天和少齊一起帶著大寶到郊外去散心。要是現在接了賬本和鑰匙,到時候肯定沒空。只怕人都要忙的腳不沾地。這麼大個王府,主子不多,下人卻是幾百號。雞毛蒜皮的事情多的要死,永芳又是新手,猛然間接過管家的權利,只怕最初一兩個月,人都要累傻了。即便真的要開始管家,永芳的打算也是想和孟二奶奶一起,兩人各管一攤子事情。等將事情熟悉了,到時候再來說誰主誰次的問題。
但是看看孟二奶奶的樣子,怕是這個燙手山芋,也讓孟二奶奶辛苦的不行。
孟二奶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嫂說笑了。大嫂的本事府中的人都是知道的。要是大嫂覺著事情不熟悉,一時間沒個頭緒,我這裡倒是可以派兩個得用的人到大嫂身邊聽用。等什麼時候大嫂熟悉了,再讓她們回來,都是可以的。」
永芳沉吟片刻,問道:「弟妹可是遇到什麼事情呢?不妨說出來,我也可以為弟妹參詳參詳。」
孟二奶奶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沒發生什麼事情,大嫂別誤會。」
永芳不相信,常嬤嬤也不相信。留意孟二奶奶身邊的人,似乎眾人心裡頭明白了什麼?永芳皺眉,最近都沒關注府中的事情,一時半會竟然猜不出孟二奶奶得意思。真是頭痛。
孟二奶奶看著淳哥兒,露出慈愛的眼神。大寶還在睡,即便淳哥兒不厭其煩的要去逗弄大寶,想要和大寶一起玩,可是大寶始終不給淳哥兒面子。你鬧你的,我睡我的,好不得意。
孟二奶奶笑道:「大寶可真能睡。對了,大寶的大名還沒取嗎?」
永芳搖頭,「還沒了。這事我和相公都做不了主,要等宮裡面的消息?」
「宮裡面?這麼說皇上要賜名?」孟二奶奶的臉色變了。淳哥兒是安王取的名字,可沒有福氣讓皇上賜名。
永芳笑著說道:「這事我也不清楚。只是聽相公說起過,具體怎麼回事,估計要等到百日宴的時候才知道。」
孟二奶奶收斂神色,笑道:「大寶這孩子可真有福氣。他們這一代孩子,大寶可是頭一個被皇上親自賜名的。我就說大寶是個福星,生下來,就是給父母帶來福氣的。」
永芳聽到孟二奶奶話,笑的很開心。別管這話是真是假,做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希望聽到別人說孩子好,希望所有人都認同自己的孩子。永芳就和千百萬的父母一般,自然也不例外,「多謝弟妹吉言。」
永芳笑過之後,也在留心著孟二奶奶的神情。孟二奶奶在看著孩子的時候,會舒展眉頭,從心裡頭笑出來。但是當目光轉開後,愁緒上湧,似乎心裡頭有很大的憂鬱。這些憂愁困的孟二奶奶失了方寸,竟然主動將管家的權利交出來。
永芳不想提管家的事情,因為永芳現在還不想管家。可是孟二奶奶將賬本和鑰匙都帶來了,永芳就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永芳對孟二奶奶說道:「弟妹的意思我明白。不過畢竟我沒管過家,弟妹將事情全交到我手上,只怕不用兩天,府中全都亂了。要不這樣吧,弟妹先將這些收回去。等過幾天,我和弟妹一到一起到議事堂管事。等熟悉後,到時候咱們兩人商量著各管一攤子事情。弟妹,你看這樣如何?」
孟二奶奶皺眉,很顯然她不同意永芳的這個提議。孟二奶奶抱歉的說道:「大嫂,不是我不知好歹,也不是我不想幫著大嫂。實在是這段時間管家,讓人心力交瘁。我是能力有限,實在是管不了這麼大的一份家業。大嫂能幹,還請大嫂將這攤子事情都管起來。至於我,當然也會在旁邊幫忙。」
永芳不滿,心道正準備出府散心,孟二奶奶就來了這麼一出,真是鬱悶。但是事情已然如此,永芳只好說道:「那要不這樣吧,我如今剛出月子,心力有限。要不弟妹你再管個幾天。等我這院子調理妥當了,咱們再來商議管家的事情的。」
孟二奶奶暗歎一聲,點點頭說道:「大嫂這個主意不錯。不過還請大嫂先將賬本和鑰匙收下。如若不然,我這心裡難安。」
永芳皺眉,接著點頭,「那行,賬本和鑰匙我先收下。不過為了大家著想,弟妹還是派兩個人過來,先將賬目對了,然後咱們再辦理交接。」
聽說要對賬,孟二奶奶的神色有點慌張,可是找不出理由拒絕。永芳的這個提議是應有之義,孟二奶奶只能勉強點頭,答應留兩個得用的丫頭,一起對賬。等賬目清楚後,就交接管家的權利。
永芳察覺到孟二奶奶的異常,心裡頭已經生出了警惕之心。因此讓清瓶幾個丫頭對賬的時候,永芳特意交代了一番,讓她們仔細了,可別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另外還讓人到賬房去知會一聲。若是這手裡的賬本有誤,少不得要讓賬房的人拿原始銀錢出入賬本來對賬。
永芳這頭忙著對賬,孟二奶奶像是卸了重擔似地,也是鬆了口氣。沒多留,就帶著人抱著淳哥兒走了。走的時候,淳哥兒還惦記著大寶,朝大寶伸手,像是想和大寶一起玩耍似地。可惜大寶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有個哥哥想找他玩。
荷香院後面的小跨院內,平姨娘正精心的打扮著自己的手指甲,仔細這描繪著花色。將無根手指伸直了,左右看看,問著身邊伺候的丫頭,「如何?這花色可是最時興的?」
「姨娘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奴婢跟著姨娘學了這麼久,也沒學會。奴婢愚鈍。若是奴婢能有姨娘一半聰慧就好了。」丫頭不動聲色的拍著馬屁。
平姨娘笑了起來,這話她愛聽。不是她自誇,論起吃穿打扮這類,這個王府就沒幾個人比的上她。雖然她不記得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的出身,但是自小被人細心教養了這麼多年,見識的可都是精緻玩意,學的可都是如何討男人歡心。說什麼管家之類的,她不懂。但是說到打扮,討男人歡心,她可是一點都不怵頭。
平姨娘心情很愉快,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平姨娘不太放心,再次問道:「香玉那丫頭真的要被打發出去了?」
「姨娘,這事千真萬確,奴婢得知消息後就來告訴姨娘了。」丫頭伺候著平姨娘梳妝,一邊說著話。
平姨娘很開心,笑道:「香玉那丫頭也是蠢,竟然跑到大少奶奶跟前胡說八道,還以為能搞死清袖。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我看她是活該。看著機靈,跟你一樣也是個榆木腦袋。」
丫頭諂媚的笑著,「姨娘說的是。香玉那丫頭自是不能和姨娘想比。」
「那是!」欣賞完了自己的手指甲,平姨娘又笑道:「大少奶奶還真是厲害。莫說碧翠秀琴她們,就連清袖和香玉,她身邊這兩個出眾的丫頭都打發出去了。那以後大少奶奶身邊可沒合適的人去伺候大少爺了。大少奶奶的想法還真是奇怪,竟然讓大少爺獨寵她。寵得了一時,也寵不了一世。若是將來又來了更年輕,更加鮮艷的姑娘,不知道到時候大少奶奶會不會後悔。」
「大少奶奶既然如此做,定是有後路的。姨娘就別操心了。」丫頭給平姨娘梳了一個墜馬髻,平姨娘照著鏡子左右看看,滿意的點頭。「聽說南方已經有那種透亮的鏡子,看人看的特別清楚。不知道什麼時候咱們府上也能置辦幾件。」
「姨娘最美了,不用照鏡子,大家都知道。」
平姨娘啐了丫頭一口,「不懂就別瞎說。」
平姨娘對自己的姿色很滿意,對今日的這身打扮更是滿意。看著自己年輕美麗的身段,漂亮的臉蛋,還是有爭寵的資本。大少奶奶將人都遣了出去,將來她總會有機會伺候大少爺的。要是大少爺能夠給她一個孩子就好了,如此一來,她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汪姨娘這邊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屋裡的氣氛很沉默,丫頭守在身邊也沒吭聲。露姐兒則在廂房裡跟著嬤嬤學規矩。汪姨娘陰沉著一張臉,心裡面很是憤怒。大少奶奶將伺候大少爺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打發出去,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想要獨寵?果真善妒。大少爺是堂堂世子,身邊沒幾個伺候的人,像什麼話。
今日將通房丫頭打發出去,將來是不是連沒生養的姨娘也要打發出去?要是王妃還在的話,定不會允許大少奶奶如此胡來。自己年紀大了,不指望能夠在伺候大少爺,但是大少爺身邊絕對不能少了人伺候。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大少奶奶將稍有姿色的丫頭們都打發出去。這是善妒,這是七出之罪。
大少奶奶運氣好,頭一胎就得了哥兒,大少爺如今寵的不得了。要是大少奶奶沒了哥兒,看她還敢不敢接二連三的將丫頭們都打發出去。汪姨娘咬著牙,心裡頭憤恨無比。
伺候的丫頭看不懂汪姨娘的心思。丫頭心裡面很是矛盾,平日裡看著汪姨娘,慈眉善目,很好說話,甚至有點懦弱。可是某些時候,又像是另外一個人似地,顯得暴躁,易怒,想法也很奇怪。只是奇怪的汪姨娘很少見到罷了。要不然她還以為那個慈眉善目的汪姨娘是假扮的。
王府另外一處隱蔽的角落,秀兒終於等到了清醒的少峰。秀兒眼裡含著淚,飽含深情的看著少峰,嘴唇哆嗦著,顯得很是激動,卻又壓抑著自己的激動,「二少爺瘦了。」
少峰皺眉,此刻看到秀兒,少峰一點想法都沒有。他就覺著煩躁。「什麼事,說吧!」
秀兒低著頭,偷偷的擦乾眼角的淚水,說道:「二少爺,奴婢是你的人,奴婢實在是沒辦法了。求二少爺收了奴婢吧,給奴婢一個名分,求二少爺了。」說著話得同時,秀兒靠近了少峰。她知道少峰最喜歡她的身子,最喜歡她的媚態。
少峰卻一臉不耐煩的說道:「此事母妃不答應,我也沒辦法。」
秀兒噎住,然後鼓起勇氣說道:「二少爺,如今王妃不在府中,再也沒有人攔著。二少爺,你就收了奴婢吧。奴婢會盡心伺候好二少爺的。」
少峰厭煩,他這會對秀兒已經徹底失了興趣。以前迷戀秀兒,那是因為沒有更好的。如今有了更好的女人,自然再也看不上秀兒了。「此事以後再說。」失去耐心的少峰,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就走。
「二少爺!」秀兒急忙撲上去,從後面抱住少峰的腰。「二少爺,求你別走。」緊緊的抱住少峰,用自己的驕傲蹭著少峰的背脊。
可是少峰卻不領情,反倒是覺著秀兒這丫頭越來越煩。「放手!否則別怪爺不客氣了。」
「二少爺?」很顯然,秀兒沒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二少爺,奴婢為了二少爺什麼都能做,難道這樣二少爺也不願意要奴婢嗎?」
少峰不耐煩,但是瞬間腦子裡鑽出一個新的念頭,少峰問道:「為了我,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秀兒頻頻點頭,「願意,願意!」
少峰回過頭來,笑了。伸手擦乾秀兒臉上的淚水。秀兒仰望著少峰,就覺著自己的未來有了著落,二少爺果真是還是念著她的。
「那好,我這裡有件事要你去做,做好了你的心願就達成了。」少峰陰笑。
秀兒卻覺著這是世上最好聽的話,「請二少爺吩咐。」
少峰張望了一下四周,發覺沒人。不過為了妥當,少峰還是湊到秀兒耳邊,悄聲的說了一番話。最後拿出一個紙包遞給秀兒,「這是你的機會,拒絕了可就沒有了。」
秀兒的臉一片慘白,看著那個紙包,就跟看到毒蛇猛獸一般。驚動後退了兩步。這,這怎麼可能,二少爺怎麼可能對她這麼絕情?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這是真的。
少峰很不耐煩,「答應不答應就一句話。你只要答應了,將事情做下來,將來有你的好處。如若不然,明兒我就讓人將你打發出去。」
「二少爺?」秀兒恐懼的摀住胸口,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做不做?」少峰眼神惡毒的盯著秀兒。似乎秀兒敢說個不字,他就敢將秀兒殺了。
秀兒淚眼朦朧,咬著唇,重重的點頭。
少峰不屑的笑了起來,「這就對了。乖乖聽話,少不了你的好處。」將紙包放在秀兒的手上,「拿好了,這可是好東西。有了這個,事情就沒問題了。放心,我會幫你製造機會的,等事成之後,我就收了你。」
少峰得意的走了,秀兒這招棋,不過是隨手而為,成不成斗無所謂。不過如果成了最好。哈哈……
少峰回到梨香院,心情很好,對著孟二奶奶都難得的笑了笑。可惜孟二奶奶無法理解少峰的好心情,反倒是被嚇了一跳,懷疑少峰是不是又搞出什麼事情來了。
少峰跟個老太爺似地坐在首位,隨口問道:「淳哥兒呢?抱出來看看。」
「夫君,淳哥兒睡了。」孟二奶奶小心翼翼的說道。
「睡了也抱出來。」少峰不帶商量,直接命令道。
孟二奶奶的陪嫁嬤嬤惱怒的看著少峰,忍不住就要為孟二奶奶說幾句公道話。孟二奶奶趕緊攔住了,可千萬別惹怒了少峰。最近少峰脾氣很不好,動輒打罵下人。即便嬤嬤是她的陪嫁嬤嬤,在少峰眼裡一樣都是下人,都是可以打罵的。陪嫁嬤嬤無奈,為了孟二奶奶著想,只能忍氣吞聲。
奶娘將淳哥兒抱了出來,少峰看了眼,又在淳哥兒的臉頰的掐了下,還在淳哥兒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孟二奶奶擔心的半死,生怕少峰失了輕重,將孩子傷害到。好在少峰還知道輕重,沒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揮揮手,便讓奶娘將孩子抱下去。
孟二奶奶放心了,總算是過了這一關。
少峰大喇喇的坐著,很不客氣的說道:「支一千兩銀子過來,我今晚要用。」
孟二奶奶頓時就變了臉色,同時心裡頭安心了一點。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夫君,如今大嫂出了月子。當初父王要大嫂管家,我從旁協助。因此賬本和鑰匙都交到了大嫂那裡。如今妾身沒辦法從賬房支用銀子了。」
孟二奶奶低著頭,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暴風雨的到來。
少峰似乎還沒明白過來,「交給大嫂了?」
孟二奶奶點頭,想要站起來,躲到角落去,可是那樣太過明顯了。只能坐著,等待著無情的命運捉弄。
「你為什麼交出去?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這個賤人,我要用點銀子,你也敢背著我搞些小動作,我打死你這個……」少峰暴怒,抄起茶杯就朝孟二奶奶的頭上扔去。孟二奶奶傻了,傻的不知道躲避。
「少奶奶當心!」一個青色的身影撲了出來,擋在了孟二奶奶身前。滾燙的茶水全都灑落在青色身影上。因為衣服薄,青色身影的背上,頓時就被燙傷了。
「嬤嬤,嬤嬤……」孟二奶奶回過神來,扶著幫她擋了這一災的陪嫁嬤嬤。孟二奶奶怒了,沖少峰大喊:「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就再也沒人管你了。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就可以和你的姘頭過一輩子了。」孟二奶奶用自己的頭朝少峰撞去。她已經徹底失望了,她豁出去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瘋子!」少峰乾脆利落的避開。孟二奶奶倒在了地上,渾身狼狽。
「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嗚嗚……」
「瘋婆子,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少峰只覺著晦氣,甩甩衣袖乾脆的走人。
孟二奶奶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