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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1章 孽子 文 / 我吃元寶

    要說這個時候,整個王府誰活的最輕鬆,莫過於永芳。舒骺豞曶所有人都默契的將外面的事情瞞住了永芳,包括顧氏被剝了管家權利,賬本和鑰匙都交了出來,人也被軟禁的消息。而永芳雖然察覺到了異常,但是她並沒有尋根問底,滿心思都是孩子。看著孩子一天一個樣,永芳的心就被填滿了。

    至於大家瞞著她的事情,永芳無心追究。既然大家都抱著讓她安心坐月子,不要操勞的心思,她又何必跟個老黃牛似地將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還不如趁著這難得的時光,好生歇息,什麼都不想,除了孩子。

    而在梨香院又是另外一番風景。孟二奶奶看著擺在桌子上的賬本和鑰匙,沒覺著得意,反倒是忐忑的不行。這可是燙手山芋啊!顧氏是她的正經婆婆,如今王爺剝了顧氏的權利,讓她這個做兒媳婦的來管家,這讓孟氏心裡頭很是緊張不安。

    再看少峰那躁狂的模樣,這種不安越發嚴重。

    砰……

    一個官窯美人茶杯被少峰狠狠的摔在地上,碎裂成無數片。「父王昏聵。父王怎麼能這麼對母妃,怎麼可以這樣。」少峰氣呼呼的嘶吼著。

    孟氏嚇得心肝都在顫抖,「夫君息怒,此事只怕另有隱情。」

    「能又什麼隱情。父王一定是被老大蠱惑的,一定是這樣。」少峰咬牙切齒,面目猙獰。要是少齊在這裡的話,少峰肯定要找少齊拚命了。

    孟氏想退又不能退,只能盡力勸解:「夫君,母妃那裡,要不要先去看看。」

    「你以為我沒去嗎?剛得知此事,我就和二妹去看望母妃。結果,結果那些狗奴才竟然敢攔著。豈有此理!」少峰一副癲狂的模樣,孟氏越發的緊張恐懼起來。

    「那夫君要不要去問問父王,看看父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說完這話後,孟氏又暗自嘀咕,也不知此事多久才能有個確定的說法。看了眼桌上的賬本和鑰匙,只怕要不了幾個月,甚至一個月都不要,她就要將這些重新交回去。哎,真是為難她。

    少峰氣得在屋裡團團轉,「父王那裡,你以為我沒去嗎?父王不見人,誰都不見。我和二妹跪在門口,父王也不見我們。」少峰一拳頭砸在桌面上,「真是欺人太甚。今日我定要找老大討個說法。」少峰說完,提著劍就衝了出去。

    孟氏反應慢了一拍,「夫君,萬萬使不得啊!」等孟氏追出去的時候,已經見不到少峰的人了。

    「快,快,快安排人去追二爺,可不能讓二爺犯糊塗啊!」孟氏急的不行,生怕少峰做下糊塗事情。

    少峰此刻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神智,全副心思就是找少齊報仇。心裡認定了少齊是禍害,只要殺了少齊,事情就能雨過天晴。少峰憑著這個信念,憑著一股心氣,往外面衝著。路上遇見有人阻攔,直接揮劍砍人。奴僕們看少峰似是失去了神智,不敢硬著阻攔,只能去稟報管家,讓管家安排侍衛。

    少峰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殺了少齊。其他得已經入不了他的眼,更入不了他的心。少齊?老大就在前面。他在嘲笑我,他竟然敢嘲笑我?我要殺死他。少峰舉起劍,嘴上大喊,「宋少齊,納命來!」揮劍砍過去,拚命的砍,不停的砍。老大已經被他砍成了一塊塊血肉。

    哈哈……

    少峰痛快的笑了起來,他終於殺死了宋少齊,他終於報了仇。

    哈哈……

    以後看誰還敢和他爭,看誰還敢看不起他,他就砍死誰。統統砍死!

    哈哈……

    「管家,二少爺瘋癲了!」侍衛們手握武器,看著被圍在中間的二少爺揮著劍,四處亂砍。嘴裡面還叫著胡話。眾人都有點不知所措,這個情況太過詭異了。

    管家也是一臉糊塗,跺跺腳,說道:「不管了,趕緊將二少爺制住,不能讓二少爺再這麼下去。」

    得了管家的吩咐,侍衛們也大起膽子上前。抱腿的抱腿,抬腰的抬腰,拿劍的拿劍。七八個人一起動手,終於將陷入瘋癲的二少爺給制住了。

    誰敢擋我,我砍,我砍死他……

    「二少爺瘋癲了」

    「快,快將二少爺打昏。」

    瘋癲了一場,用光了所有力氣的少峰,終於安靜了下來。耷拉著頭,被侍衛們抬著。

    管家擔心二少爺醒來後繼續瘋癲,不敢將人放到內院,只好放到外院去。反正在外院伺候的多是大老爺們,還有侍衛守著,不用擔心二少爺發瘋。

    少齊在外書房做事,聽到李萬三的回報,只是淡淡的說了聲,「知道了。」

    李萬三大著膽子說道:「大少爺,要不要屬下暗地裡……」

    「放肆!」少齊厲聲呵斥,「顧氏是顧氏,你記住,少峰是安王府二少爺,別搞混了身份。」

    李萬三慘白一張臉,低著頭,堅定的回答道:「屬下記住了,屬下絕不會壞了大少爺的安排。」

    「嗯,去吧。囑咐管家請太醫來給二少爺診治。這些天府中事情繁多,以免影響到二少爺病情,二少爺還是靜養為好。」少齊隨意的說道。

    李萬三自然領會了少齊的意思,領命而去。

    管家得了吩咐,緊張的舔了舔嘴唇,腆著臉問李萬三,「李頭,大少爺這意思,我是擔心出事。畢竟府上這麼多人,王爺那裡也不好交代。」

    「有什麼不好交代的。二少爺需要靜養,方能平緩情緒。此事就交給你了,你可要辦妥當了。若是誤了大少爺的事情,後果你該清楚。當然,若是辦好了此事,大少爺自然是不吝嗇賞賜的。你該知道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信用,那是絕對沒問題。」李萬三連哄帶嚇的將管家給制住了。

    管家諂媚笑道:「那是,那是,李頭說的對。我知道該怎麼做。讓二少爺靜養幾天,等府中安靜下來後,二少爺自然也就好了。」

    李萬三見管家這麼上路,大方的給了管家一個上等封賞,「拿著吧,這是大少爺給你的辛苦錢。事後還有另外得賞賜。」

    「多謝大少爺,還是大少爺體諒咱們這些下人。」

    「孽子!」安王爺抄起一個茶杯就朝地上扔去。「少峰這個孽子,人了,人在哪裡?本王定要讓他知道點好歹。」

    安王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得知少峰竟然提著劍四處砍人,嘴裡還念叨著要殺了少齊,安王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李全也是嚇得魂飛魄散,生怕安王爺一口氣沒提上來,就這麼去了。那安王府可就亂套了,二少爺也少不了一個忤逆的罪名。甚至弒父的罪名都能安置到二少爺頭上。

    「王爺消消氣,二少爺已經被侍衛們控制起來,這會太醫正在診治。都說二少爺是急的瘋魔了,才會如此。等二少爺醒來後,肯定會悔過。」李全趕緊勸著。

    安王一臉傷心,疲憊的樣子,「李全,你不用安慰著本王。是本王無能,是本王沒將兒子們教好。難怪父皇總說我是難成大事。就本王這性子,呵呵,果真是難成大事。」安王一臉頹喪,臉色極為難看,顯得灰白。李全心驚,生怕安王爺撐不下去。心裡也在抱怨,抱怨少峰不知好歹,同時也在抱怨少齊太過跋扈。竟然不知孝道。

    「想當年太子還在的時候,本王跟著太子辦事,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可是如今,咳咳……如今不過是不堪大用。本王連一個家都治理不好,難怪父皇從不放心將差事交給我。呵呵,本王這輩子只怕就是如此了,沒什麼指望了。」安王似笑似哭,滿心的絕望。

    如果說對顧氏的處置是讓安王內心煎熬,而少峰的作為還有少齊的小動作,則是讓安王滿心絕望。他如今是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他還能做什麼。空有一個王爺的爵位,卻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只能困在京城,困在王府,整日裡在女人肚皮上打發時間。這樣的日子,早就將當年的意氣風發磨滅的只剩下一團濁氣。早年的雄心壯志也變成了婦人之仁,優柔寡斷。

    李全撲通跪在地上,焦急的喊道:「王爺,你可要振作啊!就算不為了整個王府,為了王爺您自個,也要保重身子才是。奴婢見了王爺如此,心疼啊!只恨沒人體會王爺的一番苦心。王爺,你可不能就這麼倒下啊!大家都還要靠王爺你來穩住這一家大小的心。沒了王爺,大家就是那無頭蒼蠅。王爺……」

    「行了,本王還沒死,吼什麼吼!」安王此時也沒什麼忌諱,逕直說著這樣的話。

    李全砰砰磕頭,「王爺慎言啊,王爺長命百歲,王爺可不能再拿自己開玩笑啊!」

    安王見李全如此赤誠忠心,心中大感欣慰,無論如何,他身邊還有個忠心的奴才。「起來吧,你也一大把年紀了,可禁不起這麼折騰。要是沒了你,本王身邊可再也找不得一個合心意的人伺候了。」

    「王爺折殺奴婢了。奴婢能夠在王爺身邊伺候,這是奴婢的福分。」李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著。

    被李全這麼一攪合,安王也恢復了一點心氣。心想不過是一點小事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還撐得住,他會讓皇上看到,這個安王府,他料理得來。

    「王爺,大少爺來請安了。」小廝在外面傳話。

    安王的臉色頓時變了,咬牙切齒罵道:「孽子!」

    李全心裡頭很不是滋味,不過還是勸解道:「王爺,要不要見大少爺?」

    「見,自然要見。本王要看看這個孽子要將本王氣到何種程度。」安王氣息不穩,急速的喘氣。

    李全急忙起身,拿出隨身帶著的藥丸給安王餵下一粒。等安王的氣息平復下來後,李全這才吩咐人將大少爺請進來。

    少齊進了屋裡,就著光亮,仔細看了看安王的氣色。似乎比一開始還要差,肯定之前剛剛發了一通脾氣。少齊恭敬的給安王請安,「兒子見過父王,父王安康。」

    安王一看到少齊,剛剛平復下去的心緒又激動起來,「你這個孽子,你是要氣死本王才甘心嗎?」

    少齊挑眉,無所畏懼的看著安王,「父王此言,恕兒子不懂。還請父王明示,也讓兒子明白為何會背上如此罪名。」

    「你,你在這個孽子!」安王四下張望,就想找個順手的東西打少齊。可是之前那茶杯已經被他摔碎了。一時間手邊是真沒有什麼趁手的東西。

    少齊不待安王再次怒斥,便率先說道:「父王的心情,兒子明白。可是父王難道就沒想過,之所以會有今日之事,全是父王一貫放縱造成的嗎?若是父王早點下定決心,早點狠下心來,又何至於今日這般情況。因為父王你的仁慈,所以讓某些認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同樣是因為父王你的仁慈,也讓那些有別樣心思的人,一而再的挑戰著兒子的底線。一而再的做下不可饒恕的事情。兒子不求別的,只求父王稍微公正的看待發生的事情。難道真的是因為兒子跋扈,才會造成今天的一切嗎?若是沒有父王對他人的縱容,兒子也不會出此下策。」

    「你,你還有理了。你給本王滾,本王不願意看到你。」安王氣得心肝痛。

    少齊卻不為所動,「兒子想問一句,父王可還記得當年答應母妃的事情?」

    安王愣了下,才意識到少齊指的是已經過世十多年的賈王妃,頓時就顯得心虛起來。也不敢再盯著少齊,而是轉移視線,裝作不耐的問道:「說起這些做什麼?都過了十多年了,本王都不記得了。」

    少齊冷笑一聲,「父王不必如此。父王當年答應母妃要好生安置兒子和大妹妹。可是父王卻從來沒有做到。父王可還記得兒子以前身邊有個叫書劍的小廝,後來死了。」

    「說起這些做什麼?」安王板著臉訓斥道。

    少齊不為所動,繼續說道:「書劍從小就跟在兒子身邊,平日吃的用的,兒子也都會分他一點。也是幸虧如此,兒子才能活到現在。父王不記得,不過李公公心裡面定是清楚的。書劍是因為吃了有毒的糕點死的。兒子當年最喜歡吃桂花糕,廚房做好了送來,兒子因為趕著做夫子佈置的課業,因此便讓劍貪吃,一口氣吃了兩個,結果不到一刻鐘,便吐血而亡。呵呵,若是當年那糕點兒子吃了,如今父王倒是不用見到兒子了。也是自那之後,兒子再也不吃桂花糕。在兒子成年之前,只要是在府中,兒子只敢吃別人吃過的東西。父王,這些你可知道?當時兒子那麼恐懼,需要父王你出面為兒子做主的時候,父王你在做什麼?你正在將請立世子的奏本丟在爐火裡燒掉。只因為那個女人在你耳邊吹耳邊風,只因為那個女兒為你生了一個兒子。父王,請問那時候你可想過你的長子,差一點就沒了。你答應母妃要好生照顧兒子和大妹妹,自從那個女人來了後,你就從來沒做到過。你竟然還讓兒子叫那個女人為母妃,兒子當時恨不得就殺了那個女人。直到今日,直到如今,兒子終於有了後。兒子定不會像父王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李全,這不是真的,對不對?」安王神色慌張,拚命的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李全滿頭大汗,不忿的看著少齊,「大少爺,你不該說出來的。你答應過老奴,一輩子不告訴王爺的。你沒有信守承諾。」

    「李公公,你也答應過我,要好生照顧我和大妹妹,還有我身邊的人。但是李公公你做到了嗎?別否認了,潘氏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怎麼沒的,雖然沒證據,但是我們心裡頭都有數。是你首先毀約,那就怪不得我不守信。」少齊疾言厲色的說道。

    李全木然心虛,不敢看安王。

    安王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移動,「哈哈,好,一個貼身伺候的人,一個是我的兒子,竟然在十幾年前就合夥騙本王。哈哈,你們很好,非常好。」

    李全一臉痛苦的說道:「王爺,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當時王妃剛生二少爺沒多久,若是此事掀開來,奴婢擔心會不堪言結果。加上,加上當時王爺眷顧王妃,奴婢也曾經試過和王爺說起此事。只是每次都沒辦法說下去。後來奴婢才和大少爺達成協議。好歹奴婢在府中還有點體面,奴婢暗中照顧大少爺和大小姐,王妃那裡,奴婢也找過機會給王妃遞話,讓王妃不可過分。奴婢卻沒想到,王妃那裡不但沒聽進去,反倒是威脅奴婢多管閒事。要不是奴婢在王爺身邊伺候,得王爺看重,只怕奴婢這條命也早早就沒了。奴婢是無心的,不過奴婢的確是瞞著王爺,奴婢求王爺責罰。」

    安王一臉灰敗,「這些都是真的?」盯著李全,那目光似乎是要吃人。

    李全渾身顫抖,不停的點頭,「奴婢句句實言,不敢絲毫欺瞞王爺。」

    「好,好,哈哈,本王身邊的人,個個都是狼心狗肺,個個都有野心。」安王強撐著一口氣,看著少齊,「說吧,你要什麼,本王全都給你。就當是本王欠你的。」

    少齊冷聲說道:「兒子只是要回原本屬於兒子的一切。」

    「哈哈,不愧是本王的兒子。難怪父皇那麼看重你。你這性子,還真是做大事的。」安王笑的眼淚飛出。然後對李全說道:「李全,準備文房四寶,本王這就上奏本,請立世子。」

    安王呵呵對少齊笑道:「放心,本王欠你的全都還你。安王府的世子只會本王的嫡長子。當年本王答應了你母妃要好生照顧你們兄妹兩人。本王無能,竟然差點讓你遭了毒手。如今本王人老力衰,除了一個爵位外,也給不了你什麼。本王這就還你,統統還你。以後你就是安王府世子。這個王府,你也名正言順的管起來。至於本王,呵呵,本王就乾脆做個閒散王爺,風花雪月,好不快哉。哈哈……」

    「王爺,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少齊一臉冷漠的看著發瘋的一對主僕,心裡頭滑過一絲困惑。難道他做錯了?不,這是他該得的,他要討回屬於他的一切。

    安王一撮而就,一份請立世子的奏本就寫好了。安王吩咐還在痛哭流涕的李全去將他的印章拿來,然後親手在奏本上蓋上大紅的印章。接著乾脆利落的扔給李全,「去,現在就去通政司,將奏本遞上去。」

    「王爺?」李全還在痛哭流涕,悔恨無比的樣子。

    安王感慨一聲,說道:「李全,你我主僕幾十年,你的性子本王最清楚不過。你瞞著本王這些事情,本王知道你都是因為一顆忠心。你不想本王辛苦,所以才將這些事情都替本王扛下來。」

    「奴婢有愧。」

    「行了,本王不怪你。你趕緊去吧。另外吩咐下去,就說王妃得了重病,怕過了病氣,傳染了府中眾人,明日就移到別院將養。沒本王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去探望。派人好生守著,別讓二少爺還有二小姐鬧出事情來。」安王一臉平靜的吩咐道。

    李全磕了三個頭,頭皮發紅,「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辦。」

    等李全一走,屋裡面就剩下少齊和安王兩個人。原本守在門外的人,之前嚇得屁滾尿流,那麼隱秘的事情怎麼敢繼續聽下去,當時就跑開了,只當是耳背,聽錯了。

    安王此時很平靜,從來沒這麼平靜過。他看著少齊,說道:「老大,你是不是從那以後就恨父王?」

    少齊搖頭,「兒子從來沒恨過父王。」

    「你不用說這些話來哄本王開心,本王不信。」安王怒斥道。

    少齊面無表情的說道:「兒子說的實話。那些事情讓兒子恐懼,憤怒,但是也讓兒子明白靠別人不如靠自己。既然父王已經靠不上了,那麼兒子就靠自己,靠自己來周全,來保護大妹妹。」

    少齊這話比聽到少齊說恨他,還讓安王傷心。安王一臉頹喪,說道:「是本王對不起你,對不起綰綰,讓你們兄妹受苦了。」

    少齊冷笑一聲,「這話父王去和大妹妹說吧,兒子不需要。」

    「父王知道你不需要,但是父王還是會說。少峰那裡,父王打算將他安排到邊西北從軍,免得他在京城裡鬧出是非來。」安王看著少齊,似是在徵求少齊的意見。

    少齊皺眉,說道:「不用。少峰自小錦衣玉食,西北苦寒,他可受不了。父王若是真想周全少峰,為他謀一個未來,不如先讓他進六部歷練。反正皇爺爺那裡也沒說不准咱們這些做孫兒的不能出仕。」

    安王認真想了想少齊提議,結果是搖頭,「算了。不用送他進六部歷練,免得朝中御史彈劾。咱們宗室子弟,若是出仕,總是遭人忌諱。不如還是讓他到京中大營歷練。」

    「這事父王安排吧,兒子沒異議。」少齊冷靜的說道。

    安王長歎一聲,說道:「算了,總歸本王能保少峰一輩子富貴。乾脆就讓他當個富家翁吧。」安王說完這話,還留意了一下少齊的反應。

    結果少齊根本不在乎,「父王怎麼說就怎麼做。兒子沒意見。」

    父子兩人似乎是盡釋前嫌,但是只有當事人心中明白,心裡究竟有多少心結。那不是三言兩語,表演一下父子情深就能夠化解的。少齊走了,李全回來了。

    安王躺在床上,顯得極為疲憊,似乎在這兩天人就老了十歲,盡顯老態。安王悠悠說道:「李全,本王以前是不是做錯了?」

    「王爺怎麼會錯。只是王爺的良苦用心,大家不明白罷了。」李全恭敬的說道。

    安王笑了笑,「你著老奴,最是會討人歡心。錯了便錯了,什麼良苦用心。回想過去十幾年,本王似乎都活的稀里糊塗的,一個家也沒當好。」

    安王在懺悔,在反省,李全可不敢隨便插話,恨不得將腦袋插到地板上,還塞住耳朵,什麼都聽不到。

    「宋穎那丫頭也大了,是時候給她找個婆家。此事你抽個空和宮裡面說說,讓宮裡面娘娘們參詳參詳,早點將宋穎打發出去。」安王很是冷靜的說道。

    李全詫異,「王爺?」

    安王呵呵笑道:「是不是不明白?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如今地步,未免他們兄妹成仇,還是早點打發出去,也免得鬧出是非來。」

    「王爺英明。王爺一番苦心,也不知幾位少爺和小姐是不是能夠明白。」

    安王長歎一聲,「不過宋穎的爵位不知能不能請下來。即便不能封郡主,能夠封個縣主也是好的。」

    李全低著頭,心裡面想說,只怕縣主都請不下來。皇上自始至終就對二少爺還有二小姐這一對孫子孫女不太看得上眼。加上又有大少爺夾在其中,只怕二小姐最後什麼爵位都沒有,就如大戶人家的姑娘似地,就那麼徑直出嫁了。

    李全這番心聲自然不會說給安王聽。李全看著安王兩天之內蒼老了數十年,李全心裡頭就為安王難過。可是他不過是一介下人,能做的實在是有限。

    第二天一大早,李全就命人就安王妃移到城外別院。少峰還在昏迷中,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宋穎急的沒法子,只能拉著孟氏去阻攔。孟氏一臉為難,可是在這大事上面,她可要擺正了態度。否則以後傳出她這個做兒媳婦的對婆婆的遭遇幸災樂禍的閒話,那她的名聲可就完了。因此孟氏即便心裡頭是千般不願,也只能跟著宋穎一起去鬧事。

    「狗奴才,住手,給我住手。誰敢放肆,我就稟了父王,將你們統統砍頭。」

    ……

    上房,宋穎衝著李全大叫,阻攔李全還有他的人行事。

    李全看了眼宋穎,眼中全是憐憫之意,這讓宋穎心中怒火滔天。什麼時候她堂堂安王府的小姐,需要一個閹人來憐憫,豈有此理。

    李全卻沒理會宋穎的怒火,只是平靜的說道:「二小姐,此事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奉誰的命?呵呵,二小姐是要明知故問嗎?自然是王爺的命令。不可能?這沒什麼不可能。奴婢奉勸二小姐,還是安分守己的好,否則失了王爺的眷顧,奴婢擔心二小姐將來恐怕會有難堪之處。」

    「不,我不相信。一定是你這個大膽的奴才,一定是你私自做的決定,對不對?父王絕對不會這麼對待母妃的,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

    宋穎大叫,可是除了她身邊伺候的丫頭外,竟然沒一個人理會她。就是李全,也僅僅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示意侍衛將二小姐請出去。

    「我不走,我不走。李全,你不得好死。我這就去找父王,讓父王砍了你的狗頭。」

    「二小姐儘管去。這樣的差事,奴婢也不願意承擔。若是二小姐能卸了奴婢的差事,奴婢只有感激,絕無怨言。」李全一本正經的說道,態度顯得極為誠懇。

    「好,好,你這個狗奴才。我這就去找父王,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宋穎撂下狠話,轉身就往外院跑去。

    可惜宋穎不僅沒見到安王爺的面,在松鶴堂院門口就被侍衛給攔了下來。這些侍衛可沒李全那麼好的耐心,即便知道宋穎的身份,但是他們只聽安王的吩咐,因此對宋穎更是不客氣。擺明了態度,要是宋穎敢硬闖的話,就別怪她們拿棍棒趕人了。

    宋穎滿臉陰霾,臉色如墨,渾身顫抖,直覺已經到了絕望之處。

    孟氏一直跟在後面,眼睜睜的看著宋穎做些無謂舉動,擔心,憐惜,也是為自家考慮,於是出言勸道:「二妹妹,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父王這麼做,總是有理由的。」孟氏話音剛落,就被宋穎的目光刺得渾身不舒坦。

    宋穎目光如刀如劍,言語更是誅心,「二嫂好盤算。我看二嫂是巴不得母妃被移到別院去吧。這樣一來,二嫂就能當家理事,再無人掣肘。整個王府的內院都是二嫂一個人說了算。哈哈,二嫂才是那個漁翁得利之人啊!哈哈,只可惜我宋穎識人不明,竟然還指望著二嫂你能幫上忙。哈哈,是我眼瞎,是我愚鈍。二嫂請回,這裡用不上你了。你也不用惺惺作態。」

    「二妹妹,你放肆!」孟氏既是心虛,也是被宋穎一番言語給氣到了。

    「怎麼,二嫂這就要開始管教我了嗎?我呸,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讓開,你不救母妃,自有我這個做女兒的救母妃。等二哥好起來後,我定會將今日之事一樁樁一件件的和二哥說清楚。到時候自有二哥收拾你。」宋穎說完就跑。

    孟氏大聲呵斥,「你給我站住。快,快去將二小姐攔住。」孟氏見宋穎竟然是往少齊所在的地方跑去,唬了一條,趕緊讓人追上去。

    宋穎一邊不管不顧的往前衝,一邊抹著眼淚,心裡想著還有大哥。對,這一切都是大哥害的。但是如今她只能靠大哥。她去給大哥賠罪,去給大哥磕頭,讓大哥饒了母妃。一定可以的,一定行的。她就不信,這麼大一個王府,她就找不到肯出面幫忙的人。

    外書房門口,宋穎徑直跪在地上,嘶聲力竭的喊道:「大哥,妹妹給你磕頭,求大哥饒了母妃,求大哥給母妃一條生路。妹妹一輩子都會記得大哥的好,再也不會和大哥作對。大哥,你行行好,不能讓那些人那麼對待母妃啊!」

    ……

    少齊人在書房,寒著臉,盯著李萬三。李萬三一臉羞愧,「屬下愚鈍,沒能及時攔住二小姐。屬下這就去將二小姐請走。」

    少齊冷著臉說道:「帶人去將二小姐送回去,著人嚴加看守。」

    「是,屬下遵命。」

    嗚嗚……放開我……

    宋穎拚命的掙扎,努力想要擺脫鉗制,可是婆子們卻牢牢的抓住宋穎的手臂,讓她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無功。宋穎滿心絕望。跟著宋穎後面趕來的孟氏見了這一幕,驚呼出聲,「你們這是做什麼,還不趕緊將二小姐放開。」

    「二嫂,救我,救我……」

    孟氏見婆子們無動於衷,氣的渾身發顫,「我命令你們,趕緊將二小姐放了。」

    婆子猶豫,卻給了宋穎機會。宋穎狠狠的咬在婆子的手腕上。

    啊……婆子慘叫。

    「二小姐跑了。快追上去。」

    宋穎拚命的跑,不停的跑,她還有機會,她可以去求大嫂。大嫂心善,做事公正,一定能夠幫上忙的。大哥對大嫂那麼好,大嫂說的話,大哥一定會聽的。這已經是宋穎最後的希望,她不能放棄,她絕對不能放棄。

    少齊得知宋穎跑掉,還是往荷香院跑去,當即就拍了桌子。讓人去將宋穎抓回來,絕不能讓宋穎打擾了永芳坐月子。

    宋穎不停的跑,拚命的跑,她終於看到了荷香院的大門,還來不及進門,宋穎就扯開了嗓子大喊,「大嫂救命……」

    正在逗弄大寶的永芳,聽到院門口鬧哄哄的,便吩咐清瓶,「去,出去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究竟是誰在外面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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