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齊是中午時分回府的,回府後先是在外書房逗留了一段時間,然後才回荷香院。回荷香院的時候,永芳正在用飯。見了少齊,永芳只是冷冷的一瞥,然後便自顧自的吃起飯來。沒有起身打招呼,也沒說讓丫頭添一副碗筷,更沒招呼少齊坐下來吃飯,也不問少齊餓不餓。
少齊挑眉,心頭不痛快,乾脆自顧自的坐下來。對丫頭說道:「添一副碗筷。」
少齊剛吩咐完,永芳就放下自己的飯碗,對伺候的丫頭說:「吃完了,收了吧。」
伺候的丫頭們,個個腦門子冒汗。大少奶奶和大少爺這是鬧矛盾了嗎?這究竟該聽誰的。
少齊狠狠的盯著永芳,恨不得在永芳身上挖一個洞出來,看看她的心究竟是怎麼長的。可是永芳卻完全無視少齊,也沒理會一臉為難矛盾的丫頭。徑直起身,轉身回了偏房看書。有丫頭將一新副碗筷擺上,準備伺候少齊用餐。少齊卻擺手,說道:「不用了,都收了。」
「大少爺不是還沒吃嗎?」
「不餓!」少齊板著臉說道,將伺候的丫頭唬了一條,實在是因為少齊的氣勢太強,丫頭們幾乎承受不住。
少齊不再理會丫頭,起身走到偏房,就見永芳躺在榻上,一臉閒適自在的模樣,看得少齊一肚子火氣。少齊走到永芳身邊,猛的抓住永芳的手腕,永芳手腕吃痛,皺了下眉頭,不悅的問道:「爺這是要做什麼?是要教訓妾身嗎?」
「你到底怎麼回事?從昨兒起就陰陽怪氣的,以為過了一晚你會明白。卻沒想今日你更是變本加厲。」少齊心裡頭很不高興。永芳的態度刺激到他,挑戰了他的權威和尊嚴。可是這不是全部,還有種別的滋味,少齊搞不明白。就覺著不舒服,難受。他難受,那麼永芳自然也不能好過。要難受,那兩個人一起難受。少齊如此霸道的想著。
永芳只覺著憤恨,惱怒,委屈,忍不住眼淚都出來了。少齊看著永芳的眼中含著眼淚,一臉委屈,卻又十分倔強的樣子,心裡頭莫名的覺著心痛。少齊柔聲的對永芳說道:「別掙了,咱們將話說清楚,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嗎?」
永芳賭氣的說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放手,你弄疼我了。」
「你是不是要無理取鬧?」少齊的臉色頓時就板起來,顯得很兇惡。
永芳越發的委屈了,這個男人不但不承認自己的錯誤,竟然還要怪罪到自己頭上。無恥,混蛋,臭男人。永芳大聲吼道:「放手,我叫你放手。」
「我就不放!」少齊的倔脾氣也上來了,更多的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永芳這般無理取鬧,換做是以前,別得女人,少齊早就摔門走人。可是如今他卻渴望知道永芳心裡頭得想法。要是不知道,他就覺著渾身不舒坦,心裡頭總是惦記著。
「宋少齊你混蛋。」永芳罵完了人,接著乾脆利落的咬在宋少齊的手腕上。
宋少齊微微蹙眉,然後又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永芳咬的牙都痛了,這才鬆開。結果就看到少齊的手腕上一個深深的牙印子,已經出血了。要是不擦祛疤的膏藥,肯定會留下一個痕跡。永芳有點心虛的看了眼少齊,見少齊若無其事,好像一點都不痛,但是臉色卻越發的難看,永芳就更加心虛了。
永芳縮著頭,不安的說道:「你又不吭聲,我怎麼知道會咬成這個樣子。」
瞧著永芳這個樣子,少齊的心情莫名的好了點。看了眼手腕上的印子,不在意的說道:「痛快了嗎?要是沒痛快的話,你可以再咬一口。」
「神經病!」永芳心裡頭罵道。她才沒有咬人的愛好,之前的那不算。
「要罵我就大聲的罵,別光在心裡頭罵!」少齊大聲的說道。
永芳心虛,他怎麼知道她在罵人。永芳撇過頭去,不看少齊,語氣冰冷的說道:「放手,你弄痛我了。」
「不放。你要是不痛快的話,就繼續咬我,總之話沒說清楚之前,我就是不放。」說完後,少齊還很無賴的也坐到貴妃榻上。將永芳往裡面擠。
永芳大叫,「你幹什麼?下去?這是我的地盤,你走開。」
「這裡不光是你的地盤,也是我的。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就連你也是我的。」少齊說完,乾脆利落的在永芳嘴角親了下。
永芳大罵,「無恥。」
少齊無賴的說道:「繼續,還有什麼話都說出來。」
「你是混蛋!」永芳大罵道,眼淚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少齊原本還挺大的火氣的,可是一看永芳都哭了,那點火氣頓時煙消雲散,人也慌張起來,「你哭什麼啊!這不是罵也讓你罵了,咬也讓你咬了。」
「你以為我稀罕啊!」永芳不滿的大聲吼道,「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怎麼回……」剩下得話永芳說不出來了,就只是無聲的流著眼淚,一臉委屈的看著少齊。
少齊懵了,「行了,我認錯,你別哭了可好?」
「你真的認錯?」永芳不相信的問道。
少齊一臉肯定的點頭,他真的認錯。這在少齊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可是頭一遭。少齊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爽快的就認錯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永芳可不管不了那麼多,見自己佔了上風,於是趁熱打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行事。「那你說,你錯在哪呢?」
少齊皺眉,心道女人你可別得寸進尺啊!不過一看到永芳委屈的樣子,又是挺著個大肚子,腿腳也因為懷孕的緣故腫了起來。雖然腫的不是很厲害,但是也夠難受的。因此少齊那點不滿瞬間就被憐惜代替。少齊誠懇的說道:「你說我哪裡做錯了,我就改。」
「真的!」
少齊點頭,只盼望這女人早點折騰完,別沒完沒了的。可是他卻沒察覺自己的心境變化。要是以前,他怎麼可能對到一個女人如此,如此的犧牲自己的身份和自尊。可是在此刻,少齊卻沒有一點不適,完全的出自真心。至於腹誹,那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永芳咬著牙,過了會才問道:「那我問你,昨晚你夜不歸宿,可是去吃花酒呢?外面女人漂亮吧,把你的魂都勾住了吧?」
少齊先是愕然,接著哈哈大笑,「原來娘子是真的生氣了。娘子,你這行為可是善妒。」
「我就是善妒又如何?」永芳不服氣的說道。
少齊卻笑了起來。「自然不會如何。不過娘子善妒起來,還真是要命。」
永芳齜牙咧嘴,很是不滿少齊的態度。一點認錯的樣子都沒有。永芳打了下少齊的手,不客氣的說道:「不准轉移話題,先說是不是去喝花酒呢?」
少齊笑道:「我如果說是,娘子會如何?」
永芳一聽,頓時臉色邊跨了下來,眼裡面全是眼淚。委屈的說道:「我為相公生兒育女,如今正懷著身孕,也是最為要緊的時候,可是相公卻在此時和友人外出喝花酒。喝花酒就算了,連聲招呼都不打。難道相公不知道府中會有人擔心嗎?妾身在相公心目中,又是何種地位?相公是一點也不在乎嗎?」
見永芳又傷心起來,少齊也怪自己之前亂說話了。少齊有點不自在的說道:「行了,我告訴你你。昨兒是葉東明來找,便和他出門一趟。至於喝花酒之類的事情,那全是你自個想出來,根本就沒有。」
「真的?」永芳不敢相信,卻又希望是真的。這樣一來,她心裡就沒那麼難過了。「等等,你說葉東明?」
「對,葉東明。」
「可是定江侯府的葉東明?」永芳問道。
少齊疑惑,「永芳你也知道?哦,想起來了,當年聽聞葉東明還曾和伯爵府定過親,就是你那位二姐姐,對不對?」
永芳點點頭,好奇的問道:「爺怎麼會和葉東明熟識?」
少齊在永芳的鼻子上刮了下,「不生氣呢?」
永芳撇過頭,「誰說我不生氣了,爺都還沒說清楚昨晚上的事情,我當然還在生氣。」
少齊搖頭笑了笑,說道:「我們出城了,回來太晚,城門關了。只好在外面歇了一夜。」
永芳望著少齊,「真的?」嘴上不相信,其實永芳的心裡面已經相信了少齊的說辭。
少齊點頭,「你相信我嗎?」
永芳咬著唇,好半晌才點頭說道:「妾身相信爺。爺以後要外出,若是去的久了,能否事先讓妾身知道。這樣一來,妾身也能安心。不至於像今日一般,一方面擔心爺的安危,一方面卻也生氣。爺也知道妾身如今懷著身孕,脾氣性子都和平日裡有所不同。要不是一直克制著,只怕妾身早就要發飆了。」
少齊笑了起來,「難道你現在不是在發飆?我可是看到某個女人十分的彪悍,又是哭又是罵的,和那潑婦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永芳的臉色頓時就紅了,表情很不好看。立馬躺下翻身,背對著少齊。竟然敢說她氏潑婦,豈有此理。混蛋,大混蛋。
少齊見永芳生氣了,便從背後抱住永芳,「真的生氣了?」
永芳冷哼一聲,「我是潑婦,爺別管我。」
「果真是生氣了,女人就是禁不起逗弄。」
「我不是玩物,自然是經不起逗弄。讓爺失望了,爺自便。」永芳賭氣,心裡頭很是不痛快。之前壓下去的火氣,這會又蹭蹭的往上冒。真想燒死這大混蛋,流氓,無恥,卑劣,下流。
「心裡頭肯定正在罵我。」少齊十分篤定的說道,「行了,不該如此說你。不過若是換了以往,你一定是牙尖嘴利,將這話給反駁了回來。今兒倒是奇怪,只是知道生氣。莫非真的如你所說,因為身懷有孕,這脾氣變了,就連腦子也變笨了。」
「你才是笨蛋。」永芳猛的坐起來,「爺想要看我的笑話,不妨直說,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妾身性子再變,也還有幾分自知之明。若是爺厭棄了妾身,明說就是。以後妾身再也不過問爺的事情了。爺想要怎麼玩就怎麼玩。反正荷香院後面寬敞的很,還空著幾個小跨院,正好給爺用來養女人。」永芳賭氣的說道,說完後一臉倔強的看著永芳。
少齊暗歎一聲,玩過火了。這懷孕的女人果真是經不起玩笑。少齊攬著永芳,說道:「不過是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竟然還扯到女人身上。我既然答應你,再不納妾,自然會做到。當然,你也要多為我生幾個兒子才好。否則我可是頂不住壓力。」
永芳撇過臉,哼了一聲,表示很不滿。不過心裡面其實已經消了大半的火氣。
「你這兩日很不對勁,究竟是什麼事,你可不要瞞我,也好讓我知道緣由。你說對不對?」少齊輕聲說道。
永芳哼了一聲,過了會,才低聲說道:「我將清袖安排到莊子上去了。等她的婚事有眉目後,再讓人接回來。」
「清袖?」少齊先是一臉糊塗,接著皺眉,記憶中翻出昨日的事情,似乎,貌似,他的記憶裡還殘留著一個白花花的身子,就是人臉看不清楚。不過這會想來,卻很像清袖。莫非清袖?想到昨日那一覺,很是詭異。原本要讓人查的,卻沒想到又和葉東明去忙活了一晚上。今兒一回來就和永芳糾纏,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昨天得事情。不過被永芳一提醒,少齊自然就明白了。
「這事你安排吧。那個丫頭早點打發出去也好,對於有這樣心思的人,不用客氣。」少齊很是冷漠的說道。
永芳抬眼看著少齊,原本還想問兩句的,不過永芳最終沒問出來。心想此事便到此為止。沒必要再糾纏著這事不放。
「你就是因為這事與我生氣?」想明白其中的關竅後,少齊開始興師問罪,「此事我本是受害者,娘子不分是非黑白,便給為夫定了罪。娘子這般處置,可是有失公允。娘子難道不該補償我嗎?」
永芳有點心虛,好像是被人說破了心思一樣。永芳低著頭,不敢和少齊的目光對視,只是說道:「發生這樣得事情,我心裡肯定不好受。我如今懷著身孕,莫非爺還不許我發發脾氣?莫非爺的心胸就這麼狹窄。」
「嘖嘖,倒打一耙,說的就是你這樣子的人。不過你說的不錯,你是該生氣。我是該受著。誰讓你是我女人。」
呸,自大狂。瞧著少齊的笑臉,永芳後知後覺的發現,少齊越來越油嘴滑舌,同時笑容也越來越多了。想到這裡,永芳也笑了起來,這是不是全是她的功勞?要是那樣的惡話,永芳都想慶祝一下。自己竟然將面癱改造成功,可見自己的真的很能誒。
清袖和常嬤嬤躲在外面,聽到裡頭的動靜,大少奶奶和大少爺打情罵俏的聲音,兩人都會心的笑了起來。這波風雨算是過去了。
解開了心結,和少齊恢復了親密關係,永芳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之前樹立起來的心防,永芳也沒去管了。隨便吧,跟著自己的心走,看能走到哪一步。即便將來傷身又傷心,總歸如今是快樂過,甜蜜過。再說了,她好生經營,未必就會發生想像中的事情。
有了好心情,永芳也有心思忙活清袖的事情。既然要在侍衛營中選擇,自然少不了李萬三的幫助。再次將李萬三叫來,永芳說明了自己意圖,想為清袖找一位夫婿。
李萬三神情微微變動,有點不太相信的問道:「大少奶奶要為清袖姑娘覓夫婿?清袖姑娘可是大少奶奶身邊得用的人,大少奶奶就這麼給她婚配了,那豈不是……」很可惜。難道大少爺不要清袖做通房丫頭?原來在李萬三的心目中,大少奶奶身邊的丫頭都是準備給大少爺做通房丫頭的。比較來比較去,李萬三覺著清袖是最有可能,也是應該的。可是今兒聽到的消息,卻推翻了他之前的想法。這讓李萬三如何不驚訝。
永芳點頭,「自是清袖。清袖這丫頭年歲大了,雖然我身邊缺不了她,但是總不能耽誤了她的青春。李侍衛,你看看你們侍衛營中可還有合適的人?上次你推薦的還剩下兩個,要是可以的話,那就在那兩位侍衛中挑選。」
李萬三還有點蒙,聽到大少奶奶後面的話,差點跳起來,「大少奶奶,那兩個小子可配不上清袖姑娘。清袖姑娘是大少奶奶身邊得用的,怎麼著也要配個更好的。」
「聽李侍衛這麼說。莫非還有更好的人選?」永芳問道。
李萬三千年難得的扭捏了起來,尷尬的笑道:「大少奶奶說笑了,不過要找更好的,也是有那麼一兩個的。」
「哦,不知李侍衛口中更好的是什麼情況,姓誰名誰,還請李侍衛一一道來。」
永芳沒聽到李萬三的聲音,就見到李萬三有點扭捏,有點尷尬,有點不自在。一開始永芳沒明白過來,還在奇怪李萬三莫非是便秘了不成,半天不吭聲。接著恍然大悟,哦,原來氏李萬三自個瞧上了清袖。永芳看破了李萬三的心思,頓時就笑了起來:「李侍衛好像也沒成家吧?」
李萬三頻頻點頭,「正是。」
「看李侍衛你也是一表人才,又是在侍衛營做事情,將來前程定是不愁的。不過不知李侍衛家裡是個什麼情況?令尊令堂又是如何想的?可是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過門?」永芳笑著問道。
李萬三連連擺手,「不曾,不曾。卑職自小便是孤兒,後來有幸進了侍衛營,便一直在大少爺身邊當差。這麼多年來,一直忙著差事,倒是將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耽誤了。大少奶奶,卑職知道大少奶奶最是有主意,不如大少奶奶順便也給卑職解決一下終身大事,不知可行?」李萬三克服了最初的緊張了忐忑後,便恢復了本色,臉皮自然也跟著厚起來。
永芳呵呵的笑了起來,「李侍衛這個年齡想要成家立業,本就應當。不過李侍衛想要娶清袖姑娘嘛,這事可不是我說了算。還要看清袖自個的意願。要是清袖自個答應,我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李萬三的心情從高到低,再從低到高,像是坐了一回過山車。聽到大少奶奶的話,李萬三當即說道:「還請大少奶奶為卑職做主。」
「李侍衛,你真的想好了?真的願意娶清袖?」永芳十分鄭重的問道。
李萬三也十分肯定的回答道:「回大少奶奶的話,卑職已經想好了,卑職願意娶清袖姑娘為妻。」
永芳見李萬三態度端正,十分誠懇,心裡頭很為清袖高興。「那好,此事等我問過清袖後,再讓人給你傳話。現在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李萬三一臉期望,又是一臉失望的出了荷香院。心裡頭有點忐忑。腦海中浮現出清袖的容貌,心想清袖心氣那麼高,說不定還看不上自己。一想到這個可能,李萬三心裡頭就安定不下了。不管了,無論如何,他也要將清袖拿下。李萬三打定了主意,立馬就開展了行動。
先是打聽清袖究竟在哪個莊子上,接著又像宋少齊請假,然後當天就騎著馬出了京城,往郊外的莊子上去。
這一系列的行為,永芳自然不知道。晚上永芳和少齊纏綿過後,永芳依偎在少齊的懷裡。少齊就說起白天的事情,「今日你找李萬三說了什麼?怎麼從你那裡出來,就跑來說要請假。」
永芳先是不解,接著恍然,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李侍衛怕是動了凡心了。」
少齊挑眉,「怎麼說?」
永芳笑道:「爺可還記得妾身之前說起過要給清袖那丫頭安排婚事的事情?今兒找李侍衛便是為了此事,原本打算在侍衛營裡面挑人,結果沒想到李侍衛竟然對清袖那丫頭起了心思。這不,急急忙忙要去找媳婦了。」
少齊聽了,也笑了起來。點點頭說道:「李萬三年歲不小了,早幾年也提過這事,不過這小子一直沒有看到合適的,這事也就耽誤了下來。沒想到如今竟然看上了清袖那丫頭,竟然還主動起來,真是難得。」
「人都會變得。」永芳笑道,「爺,我很快就要生了,要是生的是女兒,爺會不會生氣。」
少齊一臉認真的說道:「定是兒子。」
永芳皺眉,「爺,我說的是萬一,萬一是女兒呢?」
「沒有萬一。」
永芳心裡頭忐忑,她也希望氏兒子,可是生男生女,在沒生下來之前誰又說的準呢?「哎呦!」永芳吃痛,少齊急忙問怎麼了。永芳摸著肚子說道:「寶寶又在踢我了,勁頭可真大。這麼晚了還不睡,我真擔心等他生下來後也來個日夜顛倒,那豈不是要累壞了大人。」
少齊卻笑了起來,掀開永芳的衣服,將手放在永芳的肚子上。看著永芳的肚子上下起伏,用手摸摸,就感覺一種力道傳來。少齊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兒子,還在肚子裡就這麼有勁,以後長大了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哈哈,等他過了四歲,就要找師傅來傳授武藝,將來定是個文武雙全的漢子。」
永芳撲哧一聲笑出來,「爺,你真的想多了。」
「不多,不多,一點都不多。」少齊很是興奮,用手感受著肚子裡的小生命,那活潑的勁頭,那旺盛的生命力。而永芳卻辛苦了,這孩子這踢來踢去的,肯定是沒辦法睡了。只能等孩子興奮完了,才能睡覺。
永芳笑道:「爺,孩子都快生了,這名字可有想好?」
少齊的臉色頓時變了,「這名字嘛,到時候讓皇爺爺賜名就是。」
永芳卻說道:「大名讓皇上賜名,可是爺也可以取一個小名啊。稍微普通點,也好養活。」
少齊眉頭舒展開來,說道:「你說的不錯,是該給孩子想一個小名。」嘴裡念叨著什麼克己復禮之類的話,永芳聽來直翻白眼。不就是取個小名,竟然還拽文。
「爺,小名就叫大寶可好?」永芳覺著小名就該俗氣一點,也容易記住。再一個小名普通點,也好養活。雖然這個說法沒什麼依據,但是永芳就是相信。尤其是有了孩子後,以前不屑一顧的說法,民俗,永芳也都在意起來。
少齊當即搖頭,「大寶?不好,不好。」
「那要不就叫二哥兒算了,按照排行來。」永芳懶人病犯了,不想在名字上糾結。反正大名她是沒資格取的,這小名嘛,就隨便了。
少齊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怎麼行,即便是個小名,也該鄭重其事才是。」
永芳瞧著少齊那認真勁,心想算了,隨他去吧。永芳打了個哈欠,感覺到肚子裡的寶寶已經安靜下來,看來寶寶也困了。永芳對少齊說道:「相公你儘管想,多想幾個,到時候等寶寶生下來後,咱們一個個的選。我就先睡了。」永芳說完,翻了個身,沒一會就睡著了。
少齊的精神頭卻很好,乾脆下床到本來。正兒八經的要給未出世的孩子取一個好名字。
過了三兩天,永芳已經將取小名的事情丟在一邊了。卻沒想到少齊一直記在心裡,還拿出了成果。永芳看著桌面上的寫了字的一頁紙,有點糊塗的問道:「爺這是做什麼?載德,載厚,載文,載成……爺這是在……」永芳腦門子全是黑線,這些就是所謂的小名?果然兩個人的思路不在一條線上。
少齊難得得意的沖永芳說道:「這是我幾日想出來的小名,你挑一下,看看哪個合適。選好了,咱們就用。」
永芳滿腦子的黑線,抬頭看著少齊,還算委婉的說道:「爺,這些名字都很好。只是怕是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要不就叫載德,這個名字就很好。」少齊指著上面第一個說道。
永芳按著額頭,心說有這麼取小名的嗎,這不是亂彈琴是什麼。永芳搖搖頭,說道:「爺,這只是小名罷了,用不著這麼正式。反正大名有皇上賜下,咱們小名就取個簡單好記又好寫的名字。」
少齊卻搖頭,說道:「即便是小名,也不能馬虎大意。」
永芳拿起這頁紙,心裡頭想著,宋少齊你腦子是在欠抽吧。哪有這樣子取小名的。永芳乾脆拿起筆來,一個一個的劃掉。隨著被劃掉的名字越來越多,少齊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到最後還剩下兩個的時候,少齊見永芳還沒停手,還要繼續劃掉,終於忍不住發飆了,「孫永芳,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對著幹?」
永芳愕然的抬起頭來,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說道:「爺叫的這麼大聲做什麼,我耳朵又不聾。爺小聲點說話,我聽得清楚。」
「我才不管你聽得清楚不清楚,你把這些名字都劃掉是什麼意思?」少齊怒不可歇的吼道。
永芳微蹙眉頭,掏掏耳朵,然後說道:「既然爺取名字這麼有深意,那要不小名就叫做小載,或是叫做載哥兒也行。不過我覺著這個名字也不太好,還不如就叫大寶。等以後咱們再有了孩子,就叫二寶。要是有三個孩子,那就叫三寶。這樣一來大寶,二寶,三寶全都齊了。」
這回輪到少齊滿頭黑線,永芳還真敢想,這麼俗氣的名字都敢取,就不怕別人笑話,說她沒半點墨水。
永芳才不在乎了,笑話就笑話吧,她又不是沒被人說過閒話。如今永芳已經練就了一張厚臉皮,不管別人說什麼,也能做到絲毫不在意,至少面子上能夠做到。永芳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少齊,「爺,妾身這想法可好?妾身覺著這小名才好,既能顯得出孩子在咱們做父母的心頭的重要,又能顯得孩子金貴,而且朗朗上口,比什麼載德之類的好多了。」
少齊黑著臉,不滿的說道:「說來說去,你就是不願意要這些名字,對嗎?」
永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爺心裡頭知道就行了,幹嘛說出來。這讓妾身很為難的。」
少齊看著永芳,這女人果真是個厚臉皮,太不要臉了。算了,看在她懷孕這麼辛苦的份上,少齊就不和她計較了。少齊哼了聲,說道:「你說的那些小名我可沒同意,你可別亂叫。」
永芳笑了起來,心裡頭不同意有什麼關係。等大家都叫順口了,到時候想改也改不過來。
少齊沒和永芳計較,但是心裡頭還惦記著取名字的事情。大寶,二寶,三寶?少齊滿腦子頭痛,不過念叨了幾遍後,少齊覺著似乎這名字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寶貝,大寶,寶寶,寶貝兒,這些都是永芳經常在嘴裡念叨的,聽了這麼長的時間,少齊早就習慣了。也覺著不錯。但是他的兒子怎麼能取這麼一個俗氣的名字了。這簡直就是笑話。
少齊一邊腹誹著永芳不學無術,取個名字一點深度都沒有。一方面又覺著大寶這名字還挺上口的。要不就遂了永芳的願?
永芳才不管少齊做什麼想法,直接吩咐下去,以後等孩子生下來後,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小名都叫大寶。至於大名,男孩就等他曾祖父賜名,女孩就等她祖父賜名。總歸這大名就和永芳這個做母親的沒半點關係。永芳也不在乎啦,反正在家裡面,在孩子出門成為一個大人前,她都叫小名。
少齊還在琢磨著孩子的小名,卻沒想到永芳直接就吩咐了下去,先下手為強。等到少齊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孩子的小名早就叫順口了。那時候少齊也只能徒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