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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0章 鬧場子 文 / 我吃元寶

    錢氏很是愧疚,「三妹妹,是嫂嫂莽撞了,害的三妹妹傷心。三妹妹快別哭了,如今三妹妹可不比以往。這女人做月子,最忌諱哭了。小心哭壞了眼睛,將來後悔可就來不及了。」說罷,又幫永嫻擦眼淚。

    永婉也覺著怪不好意思的,心裡面也有點愧疚,「三妹妹,都是姐姐的錯。我就是這個性子,三妹妹你別見怪。今兒可是洗三的日子,三妹妹可別哭啊!」

    永嫻側過頭,自個擦乾眼淚,然後回頭說道:「大嫂,二姐姐,我知道你們都是無心的。是妹妹情緒不定,這才會忍不住流淚。還望大嫂和二姐姐別放在心上。」

    「好了,這樣子就很好。」永芳趕緊說道,「二姐姐剛來,過來坐妹妹這裡吧。快看看三姐姐的孩子,很可愛的。」永芳起身,讓出靠在床邊的位置。永婉點頭稱謝,坐過去看著孩子。

    看著襁褓中的小孩子,永婉的一顆心頓時變得柔軟起來。永婉伸手輕輕的摸著寶寶的臉頰,看著這個熟睡中的孩子,永婉忍不住想,要是這個孩子是自己的,那該多好。抬眼看到永嫻臉上滿足的笑容,永婉心裡就忍不住嫉妒起來。永嫻明明處處不如自己,嫁了人,在婆家也是處處不如意,生活過的拮据。可是為什麼就是這樣的永嫻,卻有這麼好的福氣。成親不過半年不到的時間就懷上身孕。頭一胎生的就是兒子。這讓永婉心裡很不是滋味。為什麼這樣的福氣沒在她身上,為什麼她一直就沒能懷上孩子。她吃了那麼多的苦,喝了那麼多的補藥,看太醫,拜菩薩,可是為什麼老天爺就是不肯給她一個孩子。即便是女兒也好。

    永婉越想心裡越發的不忿,越發的嫉妒起永嫻。放在寶寶臉頰的上的手,不知不覺中用上了力道。寶寶在睡夢中感覺到了不舒服,動了起來。小小眉頭也皺了起來。永嫻見了,以為孩子要醒了,趕緊將孩子抱起來,抱在懷裡輕聲哄著。寶寶一旦脫離永婉的手,頓時又安心的睡了起來。永嫻一邊輕柔的哄著孩子,一邊仔細的觀察孩子的。突然發覺孩子臉頰上有個深深的紅印子,看印子的痕跡像是人的手指。之前都沒有的,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紅印子。永嫻猛的抬起頭,看了眼永婉。對上永婉的眼神,永嫻又瞬間低下頭去。抱著孩子的身體往床裡側靠了靠,無比恐懼的想要遠離永婉。

    同時永嫻的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咬著唇,似乎是在克制自己的不滿和憤怒還有恐懼。永嫻心裡頭已經認定了永婉的罪,永婉太過分了。即便不滿自己,也不該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她又怎麼下得去手。同時永嫻也更加的恐懼永婉,覺著永婉太過殘忍,太讓人害怕了,幾乎都快讓人認不出來了。永婉怎麼會這麼狠心,怎麼能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從這一刻起,她絕對不能讓永婉再碰觸到孩子一根汗毛。

    永嫻的異常,被屋中的兩個人發覺,一個自然是錢氏,另外一個則是永芳。永芳皺了下眉頭,沒說什麼。錢氏則是先看著永嫻,然後又看著永婉,皺起眉頭來,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聲來。

    永婉很安靜微微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手指修長白嫩,是一雙很漂亮的手。可是就是這雙手,差一點想要將那個孩子,那個才出生幾天的孩子……永婉突然收起自己的手,籠在衣袖裡,不敢再看。然後不天自然的笑了笑,說道:「三妹妹,孩子很可愛,我很喜歡。真羨慕三妹妹這麼快就有了孩子。」

    永嫻扯了個笑容出來,不太自然的說道:「多謝二姐姐。」

    永婉繼續說道:「看著孩子,我這心裡就有點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有自己的孩子。還是三妹妹有福氣。」永婉顯得很是感慨,似乎對自己一直沒能懷孕的事情,貌似也能看開,能夠當成話題,隨意的說笑。

    永嫻依舊是很不自然的說道:「二姐姐說笑了。二姐姐才是真正有大福氣的人。二姐姐遲早都能心想事成,二姐姐也不必急於此時。」

    「多謝三妹妹吉言,但願能夠像三妹妹說的這樣吧。」永婉興趣不高的說道。

    錢氏看著永嫻,笑道:「三妹妹,你這麼抱著孩子,時間一久,可是累人的很。要不放下來吧。」

    永嫻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地,「大嫂不用了,我還是自己抱著吧。」

    錢氏挑眉,和永芳對視了一眼。永芳沖錢氏點點頭。於是錢氏便對永婉說道:「二妹妹,我們來換個位置。我來幫三妹妹抱抱孩子,畢竟嫂嫂生養過,抱孩子這活還難不到我。」

    永婉點頭,站了起來和錢氏換了位置。錢氏坐到挨著床頭的位置上,伸手對永嫻說道:「三妹妹,來,給我抱抱。我來哄哄哥兒。三妹妹放心吧,嫂嫂帶行哥兒這麼多年,抱孩子最是熟練不過了。」

    永嫻猶豫著,最後還是將孩子放到錢氏的懷裡。錢氏抱著孩子,小聲的唱著小曲哄著。很快錢氏也發現了孩子臉頰的紅印子,看著可不輕啊!永芳因為是站著的,自然也看見了孩子臉頰上的印子。永芳和錢氏對視一眼,兩人心頭都是同樣疑惑。怎麼回事,之前可沒這印子。瞧著像是被人用力下壓壓出來的印子。再看看永嫻,想到永嫻之前的異常,再看看永婉,這其中的緣故已經明瞭。

    錢氏和永芳都皺起眉頭,實在是不願意相信永婉會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她就怎麼下得了手。這可是自己妹妹的孩子,是自己的外甥。要是換做陳民康的姨娘生的孩子,那永婉豈不是要直接掐死?想到這裡,永芳是渾身顫抖了一下,錢氏心裡也是發寒。早就知道永婉是個性子太過跳脫的人,可是卻沒想到永婉還有這麼心狠手辣的一面。永婉這是想要做什麼?

    錢氏一臉寒意的看著永婉。永婉察覺到不對,便問道:「大嫂這麼看著妹妹作甚?」

    錢氏又看了眼永嫻,永芳也看著永嫻。看的出來永嫻並不想聲張,畢竟是件醜事,聲張出來,大家都沒臉,伯爵府沒臉,長公主府上也沒臉。錢氏和永芳都暗自歎氣。但是錢氏不太甘心,想要捅破這事。永芳暗自拉了拉錢氏,示意錢氏還是尊重一下永嫻的意見。即便真的要鬧,也別當著永嫻還有這麼多下人的面鬧。

    錢氏忍著氣,對永婉搖搖頭,「二妹妹誤會了,嫂嫂沒事。」

    「沒事便好。剛才大嫂這麼看著妹妹,妹妹心裡可是慌張的很。」永婉笑著說道。

    錢氏冷聲說道:「若是不做虧心事,二妹妹自然也就不用慌張。」

    永婉皺眉,想要反駁錢氏。卻不想此時永泰媳婦張氏還有孫永婷在丫頭的通報聲中走了進來。人一多屋裡也就跟著熱鬧起來。彼此見過後,永婷就上前要看孩子。當看到孩子臉頰上的紅印子的時候,永婷就問道:「咦,這是怎麼回事?三妹妹,孩子這臉上,莫非是胎裡面帶出來的?」永婷不敢肯定的說道。

    張氏聽了,有點奇怪。永婷生的第二天,張氏就來看過了。當時孩子還好好的,這會怎麼聽到永婷說什麼胎裡面帶出來的。張氏上前說道:「大姑奶奶說笑了吧。這孩子模樣可周正的很,看著就讓人喜歡。可沒什麼胎記之類的。」走上前,一看孩子的臉頰,也跟著咦了一聲。

    永婷從各人的反應中,發覺出事情有蹊蹺,頓時笑著說道:「瞧我這眼神,看花了眼,竟然還胡說起來。」永婷不知緣故,於是笑笑就算過去了。

    張氏之前是見過孩子的,這會見孩子臉上一個明顯的紅印子,心裡頭很是疑惑?張氏轉而看著抱著孩子的錢氏,小聲問道:「大嫂,孩子這是?」

    永芳皺眉,沒想到大姐姐還有二嫂會這個時候過來。再看永嫻,永嫻一臉的為難,很顯然永嫻依舊不願意將此事說破。永芳暗自為永嫻歎氣,上前說道:「大姐姐,二嫂,咱們也都是剛看到。估摸著是孩子睡覺的時候,壓住了,這才壓了個這樣子的印子出來。」

    錢氏還在猶豫,透過永婷的身影,盯了眼後面的永婉。對於大家說的事情,永婉根本就沒意識到跟她有關係,她也沒興趣上前看一眼。要是看了的話,永婉就該知道這全是因為她造成的。

    永芳這個說法顯得很是蒼白無力,可是看著永嫻期待外加感激的眼神,永芳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下去。張氏還在懷疑永芳的生活,但是人精似地永婷已經認定了永芳說的瞎說。這印子一看就不是睡出來的樣子。根本就是人為的,那印子分明就是人的手指印。永婷不知其中緣由,因此並沒有多問。免得問錯了話,大家尷尬。但是永婷也看的出永嫻的情緒不對。

    永婷向永芳示意,然後兩姐妹走到外間說話。永婷先是問道:「四妹妹近來可好?」

    「多謝大姐姐關心,妹妹如今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之前還擔心妹妹在王府受了氣,如今見妹妹氣色不錯,想來妹妹這段時日還算順心。」永婷親熱的說道。

    永芳低著頭笑了笑,顯得可以有禮,卻少了姐妹親情。

    永婷沒怎麼在意永芳的態度,直接問道:「四妹妹,三妹妹那孩子是怎麼回事?那印子究竟是怎麼來的?四妹妹你可別瞞著我。之前你說的,姐姐可不相信的。」

    永芳苦笑,果真是瞞不過人精似地永婷。永芳說道:「那印子,我和大嫂估摸著該是二姐姐下的手。」

    「什麼?」永婷皺眉,「你說是永婉?她瘋了嗎?對那麼小的孩子下那麼重的手,難怪永嫻那個樣子。怎麼永婉看上去?」永婷很是奇怪永婉的態度,怎麼就像沒事的人。

    永芳搖頭說道:「我也不知。只怕二姐姐還不知道她做的孽吧。」

    「真是胡來。」永婷很不高興,「永婉以前的性子雖說跳脫了點,但是別的都還好。怎麼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永婷很是不解,如今的永婉和她印象中的永婉差距太大了。

    永芳說道:「這個妹妹就不知道了。妹妹小的時候可沒和二姐姐打過交道,那時候二姐姐是個什麼性子,妹妹無從知曉。」

    永婷抱歉的笑了笑,「四妹妹誤會了,姐姐並不是說你。」永婷皺眉,說道:「難不成是永婉因為一直不曾有身孕,所以這性子才會變成這樣子?」

    「妹妹不知。」永芳直接搖頭說道。

    永婷想了想,又說道:「陳民康並非嫡長子,只是是庶出子,按理說永婉沒必要這麼著急的。成親過後,兩三年內沒能懷上孩子也是正常的事情。怎麼這麼點事情就讓永婉變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過分了。不行,我得去找永婉說說。」

    「大姐姐何必費那個心思。」永芳說道:「大姐姐不知道吧,之前大嫂已經和二姐姐爭論過一次了。兩人鬧的很不愉快。妹妹看二姐姐如今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二姐姐她自有她的想法,只怕大姐姐去勸,最終也是無功而返。」

    永婷一聽,更加的對永婉不滿起來,「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永婉在這樣下去。要是不勸解她,我擔心她將來會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這事也只有攤在三妹妹身上,三妹妹才會忍氣吞聲。要是這事發生在長公主府上,我看永婉她是遭大罪的。四妹妹,我聽說二嬸來了。你這便陪我去和二嬸將事情說清楚,讓二嬸好生管教管教永婉。絕對不能讓她這樣子下去。否則她會害了她自己,害了伯爵府。」

    「大姐姐,二嬸這會正在和親家太太理論,怕是沒空聽咱們聒噪。」永芳站著沒動。對於永婉的事情,永芳如今是不想管,不想摻和進去。永婉那性子,永芳算是看透了。如今永婉是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說,任何話在永婉聽來,都是在抱怨她,嫌棄她,她根本就聽不進去,只會愈發的仇視別人以為別人在笑話她。簡直就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症。這樣的人,絕對不是隨便勸說兩句就可以的。所以永芳拒絕永婷的提議,她不像去做那無用功。

    永婷皺眉,緊盯著永芳,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四妹妹如今是不是還是對永婉心生怨恨和不滿?」

    永芳搖頭,很是坦然的說道:「大姐姐誤會妹妹了。妹妹並不怨恨二姐姐。妹妹只是不想大姐姐去做些無用的事情。無論大姐姐如何勸說,我相信二姐姐都是聽不進去的。即便是二嬸出面,也定是沒用的。」

    「四妹妹就這麼肯定?」永婷反問。

    永芳輕笑一聲,說道:「大姐姐有所不知。在二姐姐出嫁之前,府中發生了許多事情。每一件事情妹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也會去仔細琢磨這裡面的門道。」永芳說罷,頓了頓,然後指著屋裡,說道:「大姐姐,那屋中坐著的永婉,已經不是大姐姐記憶中的那個永婉。如今的永婉是那個被退了親,被打了板子,被人奚落,心裡充滿了怨恨和不滿的永婉。無論大姐姐說什麼,在永婉看來,都是看不起她,都是在笑話她。二姐姐她只會本能的豎起週身的刺蝟,來抵抗外界的在她看來的敵人或是不懷好意的人。包括咱們這些姐妹。無一例外。」永芳侃侃而談,將她對永婉的看法都說了出來。雖然不詳細,但是永芳相信,以永婷的聰慧定是不難明白。

    永婷聽罷,很是不解的看著永芳。過了好久,才問道:「四妹妹這麼肯定?」

    「大姐姐若是不相信的話,大可去試試。總歸妹妹是鎩羽而歸,大嫂同樣是。不知道大姐姐會不會有所例外。」永芳輕聲說道。

    永婷點點頭,「四妹妹別見怪。並非姐姐不相信四妹妹,而是此事非同小可,姐姐需得親自和二妹妹談過後方能做出決定。」

    「大姐姐說的是。妹妹的說的不過是一面之詞,還望大姐姐能夠盡早得知一個結論出來。」永芳說罷,便不打算再繼續說永婉了。「大姐姐,咱們進去吧。一會客人都來了,咱們可就沒多少機會見到哥兒。」

    「四妹妹說的是。」

    永婷果真是行動派,和永芳說過話沒多久,便找了個機會,將永婉叫出去說話。錢氏見了,就悄聲問永芳,「四妹妹,大姑奶奶可是找永婉說話?是不是都知道呢?」

    永芳點點頭,說道:「大嫂說的沒錯,大姐姐眼光犀利,妹妹沒法隱瞞。只能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錢氏聽了,暗自爽快。心想不知永婷找永婉說話,能不能談出個結果來。

    永芳走上前,在床頭坐下。孩子就放在枕頭邊上,永嫻滿眼都是小孩,眼中也有擔憂。時不時的用手撫摸下孩子臉上被壓出印子的部位。永芳輕聲對永嫻說道:「三姐姐也別太過擔心了。我那裡有上好的去痕跡的膏藥。等我回去後,便讓人去太醫院問問能不能用在寶寶身上。若是可以,我便讓人送來。若是不可以,我便請大醫院的人配一副膏藥過來。相信很快這印子就能消掉的。」

    「多謝四妹妹。」永嫻很是感激,為了孩子,永嫻也不跟永芳客氣,「這事就勞煩四妹妹了。看到孩子這樣,我心裡都發痛。」

    「三姐姐不必如此。孩子沒有大礙的。」永芳勸解道。

    永嫻點點頭,「四妹妹說的是。四妹妹放心吧,我不會怎麼樣的。二姐姐那裡,我也不會提一句的。」

    錢氏聽了,很是不滿。「三妹妹,你性子就是太過軟綿了。照我說,這事就該狠狠的罵永婉一頓。好讓她知道點好歹。」

    永芳見永嫻都要哭出來了,趕緊勸解道:「大嫂,咱們就少說兩句吧。這裡是三妹妹的地方,她是主子。三妹妹說著怎麼做,咱們聽著就是。」

    錢氏很是不爽,見永嫻一臉傷心,也知道說多了也無用。暗自歎氣一聲,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這事三妹妹你自己拿主意,需要咱們幫忙的話,只管開口就是。」

    永嫻感激的說道:「多謝大嫂。」

    永婉造的孽還沒扯清楚,楊家大嫂又來鬧場子了。永芳幾人在屋裡面就聽到楊家大嫂在院子裡大聲嚷嚷著,很是說了些難聽的話。

    永嫻的臉色頓時變了,一方面是覺著委屈,覺著楊家大嫂太不給面子。一方面也是在娘家人面前丟了面子,很是難堪。又氣又羞,使得永嫻的臉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楊家大嫂的聲音近了,已經到了外間。永芳猛的站起來,說道:「三姐姐,要不妹妹去將那人打發了。」

    永嫻搖頭,「讓四妹妹還有大嫂看笑話了,四妹妹好意我心領了。這事本事家務事,四妹妹不用擔心我,我處理得來。」

    永芳見永嫻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好再多說。錢氏也拉扯永芳,示意永芳這畢竟是楊家的家務事,非必要還是不要攙和進去比較好。即便要攙和,也該是段夫人出面才最為恰當。

    楊家大嫂吵吵嚷嚷的走了進來,「哎呦,原來五弟妹這裡有客人啊!五弟妹的身子可是金貴的很,真是讓嫂嫂羨慕啊!又是人參,又是鹿茸,再來個天山雪蓮,我看啊咱們家的銀子乾脆都拿來給五弟妹養身子就行了。大家都不用吃飯了。畢竟五弟妹金貴不是。哪像嫂嫂我,就是個糙娘們,連著生了兩個小子,也沒見說要天天吃人參。五弟妹,這麼大補的東西,五弟妹你吃的消嗎?」

    永芳和錢氏愕然的看著楊家大嫂,這位大嫂說話也太過分了點吧。有這麼和做月子的人說話嗎?不知道做月子的人不能受氣嗎?否則做不好月子,落下一輩子的病根,誰來負責?

    永芳都差點忍不住了,還是錢氏拉住永芳,讓永芳不要衝動,先看看再說。

    永嫻白著一張臉,那神情,那表情十足的就是個受氣小媳婦的樣子。這麼軟綿的性子,難怪人人都逮著永嫻欺負。永嫻覺著很丟臉,讓錢氏和永芳看到自己不如意的一面,這讓永嫻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永嫻並沒有逃避,而是對楊家大嫂說道:「大嫂說了這麼多話,要不先喝口水,喝了茶水再說。」

    「五弟妹這是在消遣嫂嫂嗎?五弟妹這裡可都是金貴東西,嫂嫂我可用不起。咱們也不是那起子高貴人,非得整日裡吃著人參才能舒坦。咱們就是天天吃白米飯配糠咽菜也能好好的活著。一句苦也不會叫。哪會像吳弟妹這般,處處都要好東西。五弟妹,你和嫂嫂說說,你這身子究竟有多金貴?也好讓嫂嫂將賬目算算,看看這個月,咱們全府的人是該天天喝稀飯還是天天吃干的?」楊家大嫂這話可真夠刻薄的,換了任何人怕都是受不了。

    永嫻也是氣狠了,「大嫂和我說這些做什麼?什麼人參,什麼糠咽菜?什麼稀飯,什麼干的,我可不知道。大嫂說這些,莫非是想說我多用了府中銀錢?大嫂可別亂冤枉人?這些天我吃的用的,可是府中的?除了廚房那邊幫手外,那些人參全都是我娘家帶來的。我還要說廚房那邊有沒有貪墨了我的東西,為何那人參湯喝起來味道不正。大嫂,你管這家,這事你可得給我說說。」

    「哎呦呦,五弟妹這是要幹什麼?想要倒打一耙是嗎?五弟妹說不知道,那五弟沒好生看看這個單子,這可是親家太太交給太太的,說是每日裡就得照著這單子上的做菜。五弟妹,嫂嫂沒什麼本事,你幫我算算,要是照著這單子上的做。咱們全府上百口子人,是不是全都要喝稀飯,就為滿足五弟妹你一個人?就五弟妹你身子金貴,咱們楊家全府的人,就是老爺和太太都是草芥不成?就你金貴,你生個孩子,就該天天喝人參湯。咱們全家的人就該喝稀飯不成?五弟妹可別說嫂嫂冤枉你,這白紙黑字,可不是我瞎編。」楊家大嫂辟里啪啦一通數落,將人都說懵了。

    永芳和錢氏看了那單子,便明白過來事情的緣由出在哪裡。楊太太不是段夫人的對手,心有不甘的答應下來,但是卻讓楊家大嫂出面來數落永嫻。照著永嫻的性子定是不會像段夫人那樣的。說來說去,段夫人也是一番好意卻辦了壞事。楊家的情況段夫人又不是不知道,這樣子搞,最後受委屈的還是永嫻。楊家人將所有的不滿和怒氣都會發洩在永相隨身上。而楊家大嫂就是打頭陣的人,還是個戰鬥力可觀的人。

    永嫻見了那單子後,很快就明白過來。永嫻咬著唇,過後說道:「大嫂誤會了,這單子大嫂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至於母親那裡,我會親自去說的。大嫂放心,該給我多少就多少,我一文都不多要。不過廚房那邊,我實在信不過。到時候熬補湯的時候,大嫂還要許我派人去盯著。否則誰知道廚房的人會搞些什麼貓膩。」永嫻說的很乾脆,很果敢。這倒是讓永芳一改往日對永嫻的印象。永芳心裡為永嫻高興。永嫻就該這樣,強硬一點,硬氣一點,否則都要被人氣死去不可。

    錢氏也暗自點頭,看來經過這麼多事情,永嫻也是有所長進。

    楊家大嫂聽到永嫻這麼說,倒是不好再說下去了。不過楊家大嫂臉皮向來很厚,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還是弟妹知禮。果真是讀過書的人就是和咱們這樣的糙娘們不同。既然弟妹說明白了,那我就放心了。至於廚房那頭,弟妹真想派人去盯著,只要弟妹不嫌麻煩,儘管派人過去。這事我做主了。要是廚房的人有異議,弟妹儘管使人來找我,我為弟妹出頭。」

    「多謝大嫂。」永嫻不冷不熱的說道。

    楊家大嫂絲毫不以為意,「弟妹客氣了。弟妹這裡還有客人,嫂嫂就不耽誤弟妹的時間了。我這就去找太太。第妹不知道,太太為了這事,可愁得很。弟妹如今出不得房門,是沒見到太太因為這事,那臉色黑的跟鍋底似地。弟妹,不是大嫂聒噪。雖然太太不是五弟的親娘,但是好歹也是正經的婆婆。你怎麼能讓親家太太那樣去數落太太呢?這讓太太的臉面往哪裡擱?如今府中都在說,太太這回沒臉,怕是下次就要將氣撒在五弟妹身上。五弟妹,嫂嫂可是提醒你了,你可要當心。太太好歹是正經婆婆,要是五弟妹在太太那裡受了氣,你也別放在心上,先忍著就是。哎呀看我這張嘴,都說些什麼。五弟妹別見怪,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五弟妹,嫂嫂就先去忙了。如今客人差不多都到齊了,我還要出去招呼客人。」楊家大嫂風風火火的,說了一通胡話,然後心滿意足的走了出去。

    永芳和錢氏見了這一幕,直感歎,永嫻這個媳婦做的可真不容易啊!這麼一大家子人,稍微弱一點,非得被折騰死了不可。還好永嫻不比從前,總算是有所長進。

    就在永芳和錢氏猶豫著該如何安慰永嫻的時候,永嫻倒是先開口說話了,「讓大嫂和四妹妹看笑話了。咱們府上人口多,事情也雜,不過平日裡都沒這些的。沒想到今兒倒是讓人見笑了。」

    「三姐姐說這些做什麼。誰家沒點難處。這過日子,不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人口多,磕磕碰碰的自然難免。大嫂你說對不對?」永芳笑道。

    錢氏點頭,「四妹妹說的沒錯。就咱們伯爵府,哪天不鬧出點事情來。整天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情扯皮,三妹妹又不是不知道。」

    永嫻心裡很熨帖,「多謝四妹妹還有大嫂。你們放心吧,我沒事。我家這位大嫂就是這麼個性子,我剛過門的時候也是不習慣。這處的時間久了,就沒關係了。」

    「三妹妹說的沒錯。我看這位楊家大嫂性子是率直的,只是說話難免直接了點。」錢氏笑著說道。

    永嫻點頭,「還是大嫂說的通透。我家這位大嫂就是這麼個性子。雖然說話直接了點,不過好在沒什麼壞心思。倒是比其他人好了不少。」永嫻話說出口,才驚覺說了不該說的。尷尬一笑,「大嫂和四妹妹別誤會,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永芳和錢氏對視了一眼,都在心裡想著怕是楊家其他幾位嫂嫂也都不是省油的燈,說不定比這楊家大嫂更加難纏。永芳暗歎一聲,在大家族中生活,人口又這麼多,而且也都沒分家,妯娌間的關係處理起來,只怕就是件讓人十分痛苦的事情。

    就在永芳和錢氏陪著永嫻說話的時候,段夫人風一般的衝了進來。大聲嚷嚷道:「三丫頭,你是怎麼回事?什麼叫做你一文都不多要?什麼叫做不用在乎那單子。三丫頭,你莫非是糊塗了不成?母親這可是在幫你。你看看你現在,這像是做月子該有的待遇嗎?吃的什麼?穿的什麼?伺候的人沒一個用心的,個個偷奸耍滑。要不是你那幾個陪嫁丫頭在身邊,只怕就都快被楊家人給折磨死了。三丫頭,你懷有身孕的時候,母親沒關注到這些。這回你做月子,決不能讓楊家人好過。她們必須照著那膽單子上的要求做,否則我跟她們沒完。」

    永嫻頓時就怕了,趕緊說道:「母親!母親你聽女兒說。府中一直都不寬裕,又有這麼多人。要是真的逼著太太照著單子做,出氣倒是出氣了,可是女兒以後卻難做了。女兒這輩子可都是楊家的媳婦,要在楊家一輩子。女兒不想因為此事,讓大家對女兒都有看法。再說如今女兒很好,真的很好。母親,女兒求你,這事就此作罷吧。」

    「胡說!此事決不能罷休。」段夫人厲聲呵斥永嫻,「三丫頭,母親知道你性子軟綿,不敢去跟人掙,不敢去和人搶。這次母親替你出面,幫你爭取。總之你就安心做月子就是,此事自有母親做主。至於別的,你就別操心了。」

    「母親,母親……」永嫻眼睜睜的看著段夫人又衝了出去,欲哭無淚。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快到永芳和錢氏都沒時間去勸解,段夫人就已經不見了人影。兩人面面相覷,段夫人這是要鬧那般?非得要將兩家的關係徹底搞臭了才甘心嗎?那將來永嫻在楊家如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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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花月幽蘭,獻醜藏拙,cjm2010,leesherry,578095194,唯一夏成為本書的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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