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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16—118章 婚事取消 文 / 我吃元寶

    116章二老爺被抓

    臘月二十,照著程序問八字。而也在這一天,朝中出大事了。當日是大朝會,八王爺那一派的人一來便開始針對五王爺派系的人馬,說是五王爺派系的人馬與民爭利,買官賣官,貪贓枉法,倒賣軍械,幾乎是將五王爺派系的人全都算進去了。包括沒有明確站隊,但是和五王爺派系的世家有親密來往的伯爵府。當然也有定國公府和定南候府,總之一個都沒落下。

    五王爺派系的人不甘示弱,同樣彈劾八王爺派系的人貪贓枉法,買官賣官。與此同時,又有人朝本身已經十分混論的朝堂又扔了顆炸彈,說是八王爺府上的王府屬官私自聯絡手握重兵的將領,映射八王爺有不軌之心,意圖謀反。這顆炸彈太要命了,當場差點沒將八王爺給嚇死。

    皇上被這一幕氣得差點暈了過去。大朝會沒完,皇上便罷了朝。但是這僅僅只是開始。緊接著內官得了旨意,先是將五王爺還有八王爺軟禁在宮中,不得出宮。身邊伺候的人也都換上了皇上的人。接著羽林衛出動,將五王爺和八王爺的府邸團團圍了起來。也不進門騷擾,只是圍起來,不准任何人進出。

    同時當時在朝堂上被彈劾的官員,勳貴的府邸,也紛紛被羽林衛圍了起來。伯爵府也沒能倖免於難。不僅如此,孫二老爺還被大理寺的人給請走了,也不知這一去究竟還回的來回不來。原本因為快要過年,十分熱鬧的京城,一夕之間,全安靜了下來。整個京城的氣氛變得十分的凝重,老百姓除非必要,都不敢出門了。就是那酒樓上也冷清了許多。但是私下裡傳遞的消息,卻比什麼時候都要靈通,都要迅速。

    段夫人眼睜睜的看著孫二老爺被請了去,當差嚇得差點昏了過去。黃夫人趕緊讓人將段夫人扶起來,送回院子。黃夫人擔憂不已的問孫大老爺,「老爺,二弟要緊不要緊?這回會不會?」黃夫人想想府邸外面都被羽林衛包圍起來的情形,心裡就止不住的害怕。說話的聲音都是哆嗦著。

    孫大老爺沉著臉,小聲的對黃夫人說道:「慌什麼慌。二弟不過是去將事情交代清楚的,等將事情說清楚後,便沒事了。」

    「老爺,你可別騙妾身。如今朝堂不穩,二弟他真的會沒事?」黃夫人心裡怕得不行,就指望著大老爺能夠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她,讓她不用擔心。

    孫大老爺板著臉說道:「你是當家太太,這個樣子像什麼話。為夫說了沒事就是沒事。最多年前就會放回來。」

    「真的?」黃夫人見大老爺說的如此篤定,不由得問道。

    「此事你無需擔心。事先老太太已經有所防備,如今不過是走個程序罷了。」孫大老爺鎮定的說道。

    黃夫人想起前段時間大老爺和二老爺先後出京,具體做了什麼到如今也不清楚。但是和今日的事情一聯繫,黃夫人便多少明白過來。黃夫人後怕的拍拍自己胸口,感慨的說道:「還是老太太有見識,早早的就預備了。這就好,這就好。」

    到了老太太所在的院落,老太太已經候在門口了。雖然老太太心裡清楚這不過是走個程序罷了,二老爺犯下的事情早就了了個乾淨,該是沒事的。但是老太太還是忍不住擔心,焦急,忍不住出了屋子,在門口等著。想想這都多少年了,離著上一次朝中大變,伯爵府被圍,不過十來年的事情。上一次伯爵府差一點就萬劫不復,幸虧靜虛師太出面,化解了伯爵府的大難。而這一次,卻是因為永芳的事先提醒,伯爵府有了預備,如此一來這次該是有驚無險的。

    老太太一見到孫大老爺,便問道「如何?可有說些什麼?」

    大老爺點點頭,然後說道:「老太太放心,大理寺的人還算客氣,只說是請二弟去問問話,想來很快便能放回來。」

    「阿彌陀佛。」老太太忍不住念叨。

    「老太太,兒子扶你進屋。這屋外面冷,萬一凍著了可就不好了。」大老爺扶著老太太進了屋。

    老太太手裡拿著個佛珠,不停的撥動,「老大,你預估著這次事情會如何?」

    大老爺顯然是愣了下,想了想,說道:「回老太太的話,兒子倒是有點想法。」大老爺頓了頓,接著說道:「如今皇上的身子骨……朝中各位王爺皇子爭搶的厲害,兒子想著只怕皇上會藉著這個機會,整頓一番朝堂。」

    老太太沉默了一會,說道:「不知道皇上最終究竟會屬意哪位王爺?」

    大老爺沉默,黃夫人沉默,這樣的話可不是隨便能說的。老太太也沒指望著兩個人能夠回答,自言自語的說道:「眼看著快要過年了,兩位王爺也是閒不住的,竟然會在這個時節發難。如今倒是好了,這京城裡有點頭面的人家都被圍了起來,也不知皇上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大老爺沉默,黃夫人沉默

    老太太歎息一聲,看著大兒子和大兒媳,說道:「老大,這些日子出不了府,你就安心在府中做做學問也好。至於外面,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打聽點消息。」

    「是,老太太。」大老爺恭敬的答應道。

    老太太又看著黃夫人說道:「老大媳婦,你是當家太太。如今府裡只怕是人心惶惶,你要將府中安頓好。老二媳婦是個不頂事的,你若是有空,便多去看看她,開解開解。告訴她不用著急,天還沒塌下來。即便真塌了下來,還有我這老婆子頂著。」

    「是,老太太。」

    老太太擺擺手,說道:「行了,你們都散了吧。」

    等到大老爺和黃夫人退下去後,老太太閉著眼睛瞇了一會。後來,老太太猛的睜開眼睛,對雲繡說道:「去,將四丫頭叫來。」

    雲繡猶豫了一下,心中有所疑問,然後恭敬的答應道:「是,老太太。」

    永芳正在秋實居裡烤著火做針線活的時候,得知了伯爵府被圍,二老爺被大理寺的帶走的消息。頓時整個秋實居裡面的丫頭婆子都亂了起來,叫的叫,哭的哭,喊的喊,個個嚇得要死。生怕羽林衛衝進來抓人抄家。永芳當即沉著臉,怒斥道:「都給我閉嘴。」

    小丫頭們嚇得太厲害了,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依舊是哭的哭,叫的叫。永芳上前,抓住哭叫的最厲害的一個小丫頭,伸出手來,乾脆利落的就是一巴掌。「都給我閉嘴,誰敢再亂吼亂叫,大棒伺候。金鳳,金釵,你們兩個都給我盯著,若是哪個丫頭不守規矩,亂糟糟的,說些胡話蠱惑人心,都給我記下來。到時候統統打一頓板子。」

    「是,小姐。」金鳳和金釵也嚇著了。只是她們畢竟和小丫頭不同,在永芳第一聲怒斥的時候,便反應了過來。趕緊收拾心情,絲毫不敢將心中的懼怕表現出來。

    永芳沉著臉,將院子裡的眾人,一一掃視。所有丫頭婆子都不敢和永芳的目光對視,永芳一看過去,便都紛紛低下頭,老實巴交的樣子。永芳板著臉說道:「將院門看好了,沒我的話,誰都不准出去。青瓶,你管好所有人。總之咱們這院子不准私下裡議論這些事情,更不准私自出院子。」

    「是,小姐。」青瓶一邊答應著,一邊白著臉,心裡也是擔心的要死。

    永芳見場面被控制了下來,然後便對所有人說道:「外面的事情,我已經知道。我都沒慌,你們慌什麼慌?即便真的有事,也先是我這個做小姐的倒霉。我都沒怕,你們有什麼好怕的。不管怎麼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總之我都會站在你們前面。所以,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要知道如今的情形,可不是只有咱們伯爵府一家。全京城中有數的世家大族,官員府邸,也都被圍了起來。這不過是皇上為被保護眾臣的一個方式罷了。所以,此事無需擔心。想來很快外面的軍隊便會撤走。總之,我希望這院子裡所有的人都守著規矩,安心做事。不要整天人云亦云,自個嚇自個。聽明白了嗎?」

    「是,小姐。」

    永芳這番話還真是有點作用。眾人聽後,果真都安靜了下來。就是之前那嚇得最為厲害的丫頭,這會止住了眼淚。眼裡充滿期待和信任的看著永芳。

    永芳見大家都安靜了下來,點點頭,接著又說道:「行了,大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放心,這天還塌不下來。即便真的塌下來,還有老爺老太太頂著。」

    「是,小姐。」

    這時候老太太派來傳話的人已經過來,並且也見到了剛才這一幕。等到永芳訓完了話,這才出面,將來意說明。永芳聽到是老太太叫她過去,心裡倒是挺奇怪的。按理說,府中出了這事,該是和老爺還有太太商量。找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又有什麼用了。

    不過永芳還是第一時間跟著丫頭去見老太太。到了老太太那裡,永芳先是恭敬的請安,然後便坐了下來,等著老太太示下。屋子裡很安靜,就只有老太太和永芳兩個人。像是雲繡和雲枝這樣的心腹丫頭都被趕了出去。永芳聯想到府中被羽林衛圍起來的事情,加之二叔被人帶走,只怕老太太這會就是在愁這件事情。只是為何要叫她過來,永芳卻是想不明白。

    老太太閉著眼睛,一直在沉思。也不知過了多久,老太太這才睜開眼睛,盯著永芳看。緩慢的問道:「四丫頭,當初你傳信回來,只當是有備無患。沒想到,這麼快朝堂便出事了。」

    永芳低著頭,說道:「老太太說的是。孫女也是嚇了一跳。幸好羽林衛的人沒有進來。」

    「誰說不是了。」老太太盯著永芳,看了會,又問道:「四丫頭,當初告訴你消息的那位公子,你覺著該是什麼身份?」

    永芳有點發愣,事隔這麼久,老太太為何又突然問起這件事情。不過永芳還是恭敬的說道:「老太太,孫女如今也是糊塗的很。原本孫女以為對方是國公府的子孫,後來老太太說是不是。孫女就糊塗起來,猜來猜去,也是猜不准。」

    「猜不准沒關係,你儘管猜猜看。」老太太難得的笑了笑,對永芳說道。

    永芳有點為難,對於宋少齊的身份,永芳是真的不知道。就是連對方的名字也是不清楚,這又如何猜。只是老太太問了,永芳少不得也要猜上一猜。永芳想了想,說道:「老太太,孫女想著那人既然能夠知道這麼要緊的事情,想來身份定是不一般,自是有別人比不上的消息渠道。觀其樣貌,威嚴十足。孫女想著,這人的身份定是了不得。只怕是京城中哪位王公貴族家中的子孫。」

    老太太點點頭,「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年紀輕輕的,就能身居要職,知道內情,身份自然是不簡單。只怕……」老太太突然停住,沒說話只是看著永芳。

    只怕什麼?永芳抬起頭,很是好奇。老太太莫非心裡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老太太看著永芳,接著說道:「只怕對方是宗室子弟。」

    永芳啊了一聲,她從來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忍不住問道:「老太太,這,會是真的嗎?」

    老太太點點頭,「這麼要緊的事情,提前兩三個月便能告知於你,哼,一般人定是不行的。勳貴世家的子弟,哼,更是沒可能。如此年紀輕輕的,我老婆子還真不知道哪個勳貴家的子弟有這樣的出息。想來想去,定是宗室子弟無疑。也只有他們,才能有如此靈通的消息。」

    永芳細細一想,覺著老太太說的很是有理。永芳說道:「老太太說的是。聽了老太太的話,孫女心裡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算是明白了。」

    「哦,你明白了什麼?說來聽聽。」老太太倒是挺好奇的。

    永芳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孫女剛才聽老太太這麼一說,也就明白過來,為何那人身邊的侍從,會不同於常人。想來不僅僅是侍從,還是那位公子的護衛。孫女也明白過來,那位公子為何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威嚴。消息又能如此靈通,實在是因為身份使然。不過孫女覺著,那位公子該不是五王爺和八王爺府上的,或許該是其他王府的子弟。」

    老太太欣慰的看著永芳,點點頭,「嗯,你說的不錯。五王爺和八王爺最大的公子,也不過十幾歲出頭,聽說還沒婚配。你說的那位,二十出頭的年紀,只怕該是前面幾位王爺,或是其他老王爺府中的公子才是。只是我老婆子多年來也不怎麼關心外面的事情,如今對宗室裡面的情況,倒是不甚清楚。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那位公子究竟是哪家王府的子弟。」

    永芳淡笑道:「老太太,孫女覺著那位公子具體是哪家王府的人,其實並不要緊。關鍵的是他不是八王爺的人,也不是五王爺的人。但是卻能清楚的知道這些事情,想來他的後面,也是得了什麼人的吩咐。」

    老太太笑了起來,「四丫頭,你倒是個聰慧的。能夠想到這些,倒是不容易。」老太太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不復之前那般沉重。

    永芳也笑了起來,永芳清楚的感覺到老太太對她的態度,在逐漸的改變。不復以前的厭惡,雖然也沒有當初永婉那般受寵,但是對於目前的情況,永芳也是很滿意了。想當初剛剛回府的時候,永芳就沒指望過老太太有一天會喜歡她,以為老太太一直為厭惡她。卻沒想到,幾個月過去,物是人非,倒是讓永芳好生感慨。

    永芳低著頭,略顯羞澀的說道:「孫女愚鈍,當不得老太太這般說。」

    老太太揮揮手,笑道:「你不用如此。你是個心性聰慧的丫頭,知道規矩,這些祖母都知道。以前倒是委屈你了。」

    永芳趕緊說道:「孫女不覺著委屈。能有今天,全是老太太和太太眷顧。」

    「嗯,你很好。」過了一會,老太太又說道:「你二叔被抓走,府中被圍了起來。這個年怕是不好過。」

    「老太太不用太過憂心。孫女想著,這次定是有驚無險。」永芳低著頭說道。

    「哦?你說來聽聽,為何說是有驚無險。」老太太挺好奇的看著永芳,想聽聽永芳有什麼見解。

    永芳想了想,說道:「老太太,孫女聽說京城中有數的人家都被圍了起來。孫女大膽猜測,皇上這麼做,或許有兩個用意。一方面是防止勳貴大臣串聯,另外一方面則是一種保護。」

    老太太點點頭,「你說防止串聯,這倒是說的過去。至於說是保護,四丫頭,這裡面可是有什麼說法。」

    「老太太,這不過是孫女的一點淺見罷了。孫女就想著,皇上派人將勳貴大臣的府邸都圍了起來,防止串聯,其實就是防止勳貴大臣在這要緊的時候犯錯誤。也因此,孫女覺著這也是一種保護。免得勳貴大臣在這關鍵時候犯了錯誤,到時候就是不得不罰了。當然,或許皇上也是為了防止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私下裡做出什麼事情來。不如全都圍了起來,大家想要做什麼事情,也都得掂量掂量。這樣一來,這個年定是能平平安安的過完的。」

    聽了永芳的話,老太太頻頻點頭。看著永芳,心裡感歎,這個四丫頭倒是見識不凡。靜虛師太果真是會調教人,沒想到四丫頭跟著靜虛師太幾年,倒是有了這份眼光。「嗯,四丫頭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那你覺著你二叔何時能夠回來。」

    永芳斟酌了一下,猶豫著說道:「老太太,這個孫女可就估摸不出來了。」

    「沒關係,你隨便說說就是了。」

    永芳想起之前老太太派大老爺和二老爺出京,處理事情。想來事情定是料理乾淨了。想到這裡,永芳便猜測到:「老太太,孫女估摸著二叔估計三五天之內就能回來。最晚也不會超過大年三十。」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沒想到咱們祖孫兩倒是想到一塊了。」

    永芳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老太太笑呵呵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老太太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聽見屋子外面段夫人大聲的嚷嚷,「讓開,我要見老太太。死丫頭,趕緊讓開,否則……」

    老太太很是不滿,當即便喊道:「雲枝,雲繡,究竟怎麼回事?」

    雲繡急急忙忙的從屋外面進來,「回老太太的話,二太太來了,說是要見老太太。奴婢得了老太太的吩咐,便攔著二太太。二太太這才吵嚷了起來。」

    老太太很是不滿的皺眉。永芳聽了,便趕緊說道:「老太太,這會二嬸來了,定是為了二叔的事情。二嬸心裡著急,也是情有可原。不如孫女先退下去,老太太和二嬸說說,想來老太太的話,二嬸定是聽的。」

    老太太沉吟片刻,老太太這會並不想見段夫人。但是段夫人這麼鬧下去也不是個樣子。老太太點點頭,「便依你。雲繡,去將二太太請進來。」

    「是,老太太。」

    永芳起身告辭。出門的時候遇到進門的段夫人。段夫人看到永芳,很是意外吃驚。她之前以為老太太在歇息,這才不見人。卻沒想到老太太竟然是和永芳這丫頭說話。這,這怎麼可能。

    永芳可管不了段夫人的情緒,恭敬的給段夫人行了個禮,便要出去。段夫人眼疾手快,頓時拉著永芳,「四丫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永芳淡笑道:「二嬸忘了嘛,侄女在白雲庵住了幾年,對佛法略有心得。因此老太太便差人叫侄女過來講講佛經。」

    段夫人狐疑的看著永芳,永芳一臉平靜,絲毫不懼。段夫人哼了聲,放開永芳,轉身進了屋。

    永芳笑了笑,便出了門。沒想到院子裡還有個人等著永芳。永婉看到永芳的時候,也是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盯著永芳,不客氣的問道:「四妹妹,你怎麼會在這裡?老太太不見人,就是因為你的緣故?」永婉心裡很不是滋味,記恨,酸楚,不滿,可謂是五味雜陳。

    永芳說道:「見過二姐姐。妹妹瞧著二姐姐的臉色不好,二姐姐還是先回去歇息吧。」

    「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你先說清楚,你怎麼會在裡面?」永婉完全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度,永芳若是不回答她,她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永芳笑了笑,說道:「老太太想要聽佛經,便差人讓妹妹過來。畢竟妹妹在白雲庵住了這麼多年,別的不行,誦經念佛的事情定是沒問題的。」

    永芳這個理由很強大,也完全說的過去。但是永婉還是狐疑的看著永芳,說道:「就是這件事情?」

    「那二姐姐覺著莫非還有別的事情不成?」永芳反問道。

    永婉不滿,「你在裡面陪著老太太,老太太可有說了什麼?」

    「二姐姐指的是什麼?恕妹妹愚鈍,二姐姐的話妹妹不是太明白。」永芳淡笑著問道。

    永婉不滿的看著永芳,「四妹妹,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依著四妹妹你的聰慧,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永芳繼續裝傻,「二姐姐恕罪,妹妹的確是不知道。還請二姐姐明言。」永芳就是要故意氣永婉,誰讓永婉這麼一個態度。好像都是別人欠了她似地。

    永婉果真是被氣得要死,好不容易控制住怒氣,這才問道:「四妹妹,府中被圍,老爺被人帶走,這些事情我就不信四妹妹你會不知道。」

    永芳心裡好笑,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原來二姐姐是想問這個事情啊!二姐姐也不早說,早說的話,妹妹不就知道了。」

    「你……」永婉氣急,「到底老太太有沒有說什麼?此事要緊不要緊?」

    永芳看永婉是真的急了,擔心惹怒了永婉,一會永婉又使性子發瘋,那就不好了。於是永芳收起調笑的心思,正經的說道:「關於此事,嗯,老太太倒是沒說。二姐姐不用著急,且聽妹妹說完。不過我看老太太臉色很好,心情也是不錯。似乎並不擔心此事。因此我想著,這事定是不要緊的。很可能只是虛驚一場。」

    「你說的是真的?」永婉緊緊的抓住永芳。

    永芳吃痛,「二姐姐,你抓痛我了。放手。」

    永婉放開永芳,「你還沒回答我。」永婉很是不客氣的問道。

    永芳心裡不滿,冷淡的說道:「我說的自然是真的。二姐姐還有什麼想問的,請一併問完。」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永婉不滿的看著永芳。這一天,永婉就是在焦急擔心中度過的。生怕府中有事,生怕二老爺有事。生怕連累到她的婚事,生怕長公主府上因為此事便來退親。如今得了永芳的消息,雖然沒能將心中的擔心全部打消,但是永婉多少算是能夠鬆一口氣了。

    永芳不滿的說道:「二姐姐這樣又是什麼態度?二姐姐莫非認為妹妹欠了你嗎?」

    「四妹妹你……」永婉沒想到永芳會這麼說話,倒是吃了一驚。

    永芳冷哼一聲,「二姐姐,妹妹和你都是伯爵府的姑娘。妹妹自問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姐姐的事情,所以還請二姐姐以後和妹妹說話的時候,稍微客氣一點。就比如剛才那樣的,妹妹以後都不想見到。」

    永婉冷笑起來,「四妹妹如今倒是長進了。你當真以為得了老太太的寵愛,就能對我叫板嗎?四妹妹未免太過天真了點。哼,就你,要不是會誦經念佛,老太太連看都不看你一眼。」

    永芳好笑,沒想到永婉的聯想還是挺豐富的。竟然聯想到這上面去了。永芳點點頭,說道:「二姐姐說的是。不過二姐姐說錯了一句話,妹妹並非因為誦經念佛的緣故,才會對二姐姐說之前那番話。那番話,其實妹妹很早之前就想說,好像也和二姐姐說過一次。只是二姐姐你忘性大,不記得妹妹說過的話了。因此今日妹妹就辛苦一下,再說一遍。二姐姐請你以後說話客氣點。大家都是姐妹,妹妹雖然敬重二姐姐。但是並不代表妹妹就比二姐姐低一等。妹妹不是三姐姐,不是五妹妹,更不是六妹妹。想來這一點二姐姐心裡該是清楚的。所以為了大家好,二姐姐你就辛苦一下多多控制一下你的脾氣。」

    「你,很好,很好。四妹妹如今定了親,這底氣也是有了。倒是讓姐姐刮目相看。哼,不過是個破了相的,有什麼了不起。瞧把你得意成什麼樣子。」永婉用著譏諷的語氣說道。

    永芳瞇著眼睛,盯著永婉。「二姐姐這是要做什麼?是要攀比嗎?二姐姐不覺著這樣很難看嗎?二姐姐學了那麼多年的閨學,難不成都忘了嗎?還是說都還給了先生?或者說二姐姐以往表現的懂規矩知禮數也都是裝出來的?若是如此,妹妹倒是佩服不已。」

    「四妹妹,我的事情還倫布的你來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永婉惡狠狠的說道。

    永芳笑了起來,「這話我也想對二姐姐說。妹妹的事情自有妹妹成操心,用不著二姐姐如此多事。」

    「你……」永婉氣得臉都漲紅了,「好,很好。四妹妹如今是越來越了不起了。姐姐對四妹妹只能刮目相看。」

    永芳嘲諷一笑,說道:「彼此,彼此。自從回到府中後,二姐姐的所作所為,也讓妹妹大開眼界。二姐姐當真了不得。」

    「你在笑話我?」永婉恨不得撕爛永芳臉上的笑容,實在是太過刺眼了。

    永芳淡笑搖頭,「二姐姐誤會了,妹妹怎麼會笑話二姐姐。妹妹最多是提醒二姐姐一聲罷了。」

    「四妹妹這口舌好犀利,就是不知等到了國公府,四妹妹是否還有機會趁口舌之利。哼,只怕到時候四妹妹就該後悔了。」永婉惡毒的笑道。

    永芳挑眉,「這些不勞煩二姐姐操心。二姐姐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二小姐,老太太讓二小姐進去。」雲繡趕了出來。兩位小姐在老太太的院子裡說話,雖然大家說話都挺小聲的,丫頭也都趕到了一邊去。但是那情形,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是充滿了火藥味。四小姐如今對二小姐是寸步不讓,這兩人要是鬧起來可不得了。雲繡無法,趕緊找了個機會,將兩人分開。

    永婉聽了雲繡的話,對雲繡點點頭,然後又衝永芳冷哼一聲,低聲說道:「四妹妹好自為之。」

    「彼此,彼此。」

    「哼!」永婉轉身跟著雲繡進了屋。

    永芳嘴角微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心想永婉這人,就她那性子,不知到了長公主府上,會是個什麼情形。真是太好奇了。117章新郎官死了

    事情就如當初永芳猜測的那般,到了臘月二十四,孫二老爺便被送了回來。除了臉色較為憔悴外,並無別的不妥。到了臘月二十九,五王爺和八王爺也都從宮中出來,回到各自的府邸。當天晚上,圍在各家各戶外面的羽林衛也都撤走了。不過五王爺和八王爺兩人的府邸卻依舊被圍著,並且皇上發了話,沒有旨意,兩位王爺不得出府。同時沒有旨意,也不許人去探望兩位王爺。

    事情看似處置清楚了,但是這不過是一切事件的開始罷了。王府屬官,十之七八都被抓了起來,到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兩位王爺變相的被軟禁在各自的府邸。和兩位王爺有勾連的人家,也都小心謹慎起來,什麼動作也不敢做。於是這個春節,便在這種凝重的氣氛中度過。就是伯爵府,在大年三十這一天,也只不過是吃了一餐團圓飯然後便散了。像是往年的放煙花,給下人打賞,給莊子和鋪子上的人打賞,全府的人都在一起樂呵的情形,也是沒有了。

    吃過了飯,老太太一發話,大家便都散了。永芳帶這丫頭回到秋實居。永芳站在秋實居的院子裡,抬眼看星空。可是天上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丫頭們見永芳沒動,大家也都站著,不敢動。青瓶上前,小聲的提醒永芳,「小姐,回屋吧。這外面冷。」

    永芳抬起頭,感覺臉上冰冷一下,伸手接住,說道:「下雪了。」

    「小姐說的是,果真是下雪了。」

    不過一會,天上便洋洋灑灑的下起大雪來。永芳穿在外面的衣服都濕了。青瓶急的不行,勸說道:「小姐,下雪了。還是趕緊進屋吧。這外面冷,萬一凍出病來了,那明年一整年怕是都不順的。」

    青袖也在旁邊說道:「小姐,明兒還要早起去給老太太拜年。」

    永芳看丫頭們都凍的不行,心裡有點愧疚。自己的一時任性,她自個有披風,倒是沒關係。丫頭們卻跟著她受苦了。永芳抱歉的笑道:「說的是。咱們這就進屋。青瓶,讓人煮薑湯來,每人都喝一碗,發發汗。明兒是初一,要是病了,可就不好。」

    「小姐這會倒是知道了,之前奴婢勸小姐進屋,小姐就是不聽。」青瓶略帶抱怨的說道。

    永芳抱歉的說道:「好青瓶,你家小姐也就是任性了這麼一會,你可別說了。」

    「小姐以後不要再這樣了,那奴婢自然也就不說了。」

    「好好,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如此了。」永芳笑了起來。

    過了大年,正月裡頭,扣兒產子。永芳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從青瓶那裡知道了消息。永芳聽了便問道:「大小可平安?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青瓶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回小姐的話,扣兒生了個女兒。只是……」

    「怎麼呢?可是出了什麼事?」永芳早就知道扣兒生孩子不會一帆順風,不過看青瓶這樣子,只怕情況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

    青瓶猶豫著不肯說,永芳便問青袖。青袖倒是乾脆的說道:「回小姐的話,昨兒晚上扣兒發動,折騰了一個晚上,到了今早終於生了個姑娘。只是扣兒沒了,孩子也弱。大夫說,孩子只怕是保不住的。」

    永芳一聽,頓時心裡有點發涼。大的沒了,小的也即將沒了,段夫人好厲害的手段。扣兒跳井,不光是永芳倒霉,那也是段夫人的恥辱。從那天起,永芳就知道扣兒成了段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以段夫人的精明和手段,自然不會在扣兒懷孕期間做手腳,那太容易讓人抓住把柄了。但是生孩子不同。本來女人生孩子就相當於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想要在扣兒生孩子過程中做點手腳,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只需穩婆出工不出力,或者大夫晚來一個時辰半個時辰的,就足夠要扣兒的命了。別人即便懷疑,也是無話可說。只是永芳原本以為段夫人不待見扣兒,定然會要扣兒的命。但是沒想到,段夫人的目的竟然是大小都除掉。這手段,這狠辣的勁,就足夠讓人心裡發寒了。

    果然孩子生下來不過五天,便沒了。因為一開始大夫就說孩子弱,怕是保不住。因此孩子沒的時候,府中的人都很平靜。老太太聽了,也只是歎息了一聲,說了句:「是個沒福氣的。」

    正月很快過去,接著便是二月。二月裡頭大嫂錢氏生子,折騰了一天一夜,總算是生了個哥兒,母子均安。老太太,黃夫人,大老爺都很高興。當天黃夫人很是大方的打賞了上下所有人等。就是永芳也拿了個封賞。

    三月底的時候,二嫂張氏生孩子。可惜生了個女兒。段夫人很是不滿,張氏還沒做滿月子,段夫人便張羅著要給永泰納妾。氣得張氏整日裡抱著孩子躲在屋裡哭。哭又不敢哭大聲了,就是當著永泰的面,張氏也只感隨口抱怨兩句,不敢流一滴眼淚。錢氏和張氏關係一般,不過這個時候,錢氏拋去成見,倒是經常去見張氏,開解張氏。但是無論怎麼做,也無法阻擋段夫人給永泰納妾的事情。就在四月,永婉出嫁後,段夫人終究還是給永泰納了一個妾。

    在此之前,永芳的大哥永禮在二月參加了大比,經過會試,殿試,最終取了個二等第三十一名,成了兩榜進士中的一員。緊接著又是考庶吉士,並且順利的考取。

    期間原本氣氛凝重的京城。也慢慢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到了四月,永婉出嫁,五月初,又是永嫻出嫁。接著永芳的婚期也定了下來,就在八月。這一年伯爵府倒是熱鬧得不得了。一年嫁三個姑娘,光是這嫁妝,就著實是折騰了一番。最後黃夫人和段夫人還到老太太那裡打秋風,這才補齊了公中的虧空。

    四月永婉出嫁,三朝回門的時候,永芳也去見了。永婉一臉嬌羞幸福的模樣,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似地,很是耀眼。段夫人見了,心裡高興得不行。永嫻三朝回門的時候,顯然沒永婉那般受重視。不過永芳還是從永嫻的眼神中,看出她心裡的嬌羞和淡淡的幸福感。

    自從永婉和永嫻出嫁後,這府中內院頓時冷清了不少。如今還跟著先生讀書的也就剩下永芳,永淑和永蓮三人。永蓮是個木頭,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不過永芳倒是和永淑的關係漸漸親密起來,畢竟是同父姐妹,感情上就是要親近一些。

    過了六月,永芳的婚期也漸漸近了。隨著婚期的臨近,永芳的心態也漸漸的調整了過來。想想回到府中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卻感覺過了好幾年一樣,只因這一年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至於自個的婚事,永芳也是看開了。既然婚事無法改變,那便只能靜下心來好生謀劃經營。也因此,永芳便想讓人出去多打探打探,打聽一下國公府尤其是萬真鳴的情況。可惜身邊沒個得用的人。最後還是青袖出了個主意,金鳳的大哥跟著大老爺當差,時常要出門走動。倒是可以讓金鳳的大哥打聽一下消息。

    有了這條路子後,永芳漸漸的能夠得到一點有關於國公府的消息。但是有關於萬真鳴的消息,卻都是幾年前的。無非就是說萬真鳴此人,十分的胡鬧,小小年紀,便是個貪花好色的性子。也不知道上進,每日裡儘是出沒一些勾欄瓦肆之地。總之就是個敗家的紈褲子弟。不過自從受了傷後,消息倒是很少了。

    七月初的一天,金鳳倒是帶來了新的消息。金鳳低著頭,小聲的說道:「小姐,奴婢大哥傳來消息,說是前兒萬公子去了,去了那種地方喝酒。」

    永芳愣了下,頓時明白過來金鳳口中所謂的那個地方是什麼地方了。永芳有點發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過了一會,永芳平靜的問道:「可還有別的消息?」

    金鳳搖頭,「不曾。奴婢大哥也是昨兒陪著大老爺出府,和別家的車伕聊天的時候知道的。今兒一早便來告訴了奴婢。奴婢得了消息,不敢怠慢,趕緊來稟告小姐。」

    「辛苦你了,還有你家大哥,真是難為他了。」永芳說完,示意青袖拿了個封賞給金鳳,「這是給你大哥的,就說多多留心,若是打聽到要緊的消息,我這裡定是不會吝惜賞賜的。」

    金鳳當即跪了下來,「奴婢給小姐辦事,這本是分內的事情。不敢拿小姐的賞賜。」

    「起來吧,這是賞給你大哥的,你好生收著。你大哥幫著我打聽消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也不是在我的名下當差,總不能一點好處也不給。行了,你就別拒絕了。拿給你大哥,讓他多多用心就是。」永芳笑道。

    金鳳見永芳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好推辭,「奴婢代大哥多謝小姐。」

    「嗯,用心辦差。」

    此事永芳記在了心裡,過後便囑咐青袖不准提起。日子照樣的過,很快便到了八月初,離著婚期不過還有半個多月而已。丫頭們倒是挺忙的,永芳倒是閒了下來。這一日,永芳到錢氏那裡做客,看了看小侄子行哥兒。行哥兒已經半歲了,很是可愛。經常做一些惹人發笑的動作。永芳每次見了行哥兒,抱著就不願意撒手了。錢氏為此還時常打趣永芳,說是過個兩年,永芳就該抱自己的孩子了。每次這個時候,永芳只是笑,不說一句話。過後便又好了。

    這一日,永芳依舊是抱著行哥兒不撒手,不過錢氏顯然有話要和永芳說,表情顯得有點嚴肅。永芳不捨的將行哥兒交到奶娘手中,錢氏揮揮手,讓丫頭們都下去。最後屋裡就只剩下永芳還有錢氏。

    永芳見氣氛顯得有點凝重,便笑道:「大嫂這是怎麼呢?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妹妹怎麼一點都沒聽說。」

    錢氏看著永芳,先是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四妹妹可還記得丁家?」

    「丁家?」永芳疑惑。

    錢氏點點頭,「就是妹妹想的那個丁家。昨兒嫂嫂得了消息,說是丁家的三少爺,叫丁存厚的,前兒晚上沒了。發病沒能救過來,當天晚上就去了。」

    「丁存厚沒了?」永芳先是發愣,接著疑惑,「嫂嫂和妹妹說這個做什麼?這個和妹妹並沒有什麼關係啊!」

    大嫂錢氏看著永芳歎氣,「原本是和妹妹沒關係的。只是不知那丁家的姑娘,叫什麼來著?」

    「丁晚晴!」永芳說道。

    「對,就是這個叫丁晚晴的姑娘,在昨天當著外人的面,說丁存厚去世,都是因為妹妹的緣故。說妹妹是掃把星,丁存厚和妹妹接觸後,這才會去世。否則定能再活個七八年,十來年也說不定。昨天這話便傳了出來,這對四妹妹你的名聲很是不利。」

    永芳腦子有點亂,或者說有點不明白。丁存厚死了,是病死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丁存厚活不了多久。結果丁晚晴竟然將丁存厚的死因怪在她的身上。這下子,她掃把星的名聲更是嚇人了。丁晚晴這是想幹什麼?想要報復,想要壞了自己的姻緣?或者說丁晚晴覺著伯爵府拒絕了丁家的婚事,那麼她就該罪該萬死嗎,就該為丁存厚陪葬嗎?這是什麼邏輯。丁晚晴這個人,果然是小看她了。原本以為自相國寺後,大家不會有什麼交集,卻沒想到丁晚晴竟然在這裡等著她,給了她狠狠一擊。而永芳這裡卻是無力反擊,就是連辯解的話都不能說。說的越多,錯的越多,越發顯得心虛。

    永芳歎氣,這下子她算是明白了為何錢氏的表情會那般凝重。永芳低著頭,說道:「多謝嫂嫂相告。不知此事是否已經傳開呢?」

    錢氏點點頭,「這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差不多的人家應該都知道了。」錢氏對於此事也是愛莫能助,只是覺著丁家那個姑娘做的太過分了,簡直就是將人往死裡逼。做事如此不留情面,哼,若是哪天犯在她手上,錢氏絕不會給她好看。

    永芳問道:「那國公府那邊,可是有什麼話說?」

    錢氏搖頭,「這事國公府倒是沒說什麼。四妹妹若是不放心,這幾日嫂嫂便幫你多多留意一下外面的消息。若是國公府那邊有什麼話,想來老太太和太太那裡定是有說法的。」

    永芳點點頭,此事真的是沒什麼辦法化解。丁晚晴因為丁存厚,所有記恨她。這個女人心計深,手段又狠辣,若是以後還有機會遇見,永芳定不會小看了她。這個女人,連著兩次算計於她,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這件事情在伯爵府並沒有傳開,至少伯爵府下人沒人議論。就是青瓶這個最愛操心的也是不知道這個情況。永芳忐忑了幾天,一方面是擔心事情擴大,國公府那邊會有什麼動作,讓伯爵府還有她難堪。另一方面永芳竟然有著隱隱的期待,期待國公府發怒,乾脆將婚事退了。只不過這只是永芳私下裡的一點小小的想法,當不得真。若國公府真來退親,那永芳除了說一句『完蛋了』,就真的沒別的話說了。到那時候只怕只能回白雲庵做姑子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還好,國公府那邊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不過是來了個婆子,給老太太還有黃夫人傳了話,過後便是沒事了。只是事情並沒有就此完結,等待永芳的大災難還在後面。

    這一日是八月十八,離著婚期不過還只有三天的時間而已。到了這一刻,伯爵府的人都忙了起來,不過永芳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想著趁著最後這三天,好生放鬆一下。等到三天之後,她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以後可就沒這麼閒適的日子過了。

    永淑也趁著這個時候來找永芳說話,自從永婉和永嫻出嫁後,府中著實冷清了許多。永淑和永芳之間的感情倒也是因此親近了不少。永淑真心的笑道:「四姐姐,過幾天四姐姐就要出門子了。妹妹這心裡很是捨不得。到時候府中就剩下我和六妹妹。六妹妹那性子,姐姐也是知道的,就是個悶嘴葫蘆,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那時候,只怕妹妹要悶出病來了。」

    永芳聽永淑說的好笑,便笑道:「五妹妹說這些做什麼。六妹妹雖說是個悶嘴葫蘆,可是也不是天生就是如此。五妹妹若有有心,以後多和六妹妹是說說話。想來六妹妹也是知道五妹妹的好意的。」

    「但願吧。」對於此事,永淑不抱任何興趣。「對了四姐姐,這是妹妹花了不少時間畫出來的,送給四姐姐。」

    永淑花了一副花開富貴圖,讓人眼前一亮。永芳笑道:「多謝五妹妹。五妹妹這畫技可是長進了。」

    永淑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興奮的說道:「半年前妹妹就忙著畫這幅,一直沒有滿意的。直到前段日子終於畫成了一副,四姐姐喜歡就好。妹妹這心裡就放心了。」

    「辛苦五妹妹了。五妹妹這番心意,姐姐會一直記得。」

    永淑見永芳是真心喜歡,很是高興。覺著自己的一番心意沒有白費。兩姐妹說說笑笑的,屋裡的氣氛很是和諧。此時青袖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跑進來,來不及喘氣,著急的說道:「小姐,大事不好了。」

    「怎麼呢?發生了什麼事?」永芳見一向沉穩的青袖著急成這個樣子,頓時心裡就咯登一聲。心想千萬別是什麼大事。可是老天似乎根本沒聽到永芳的祈禱,永芳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只聽青袖說道:「小姐,奴婢剛從大少奶奶那裡得到消息,說是,說是……」

    「說是什麼,你快點啊!人都快被你急死了。」永淑也跟著急了起來,忍不住大聲的催促道。

    永芳則是說道:「不用著急,慢慢說。」

    青袖喝了口水,這才說道:「小姐,大少奶奶讓人送來消息,說是,說是國公府那邊出了事。出了大事。只怕小姐的婚事要取消了。」

    「啊?怎麼會這樣?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不待永芳發問,永淑就先叫了起來。同時緊緊的抓住永芳。

    永芳絲毫不覺著痛,聽完青袖的話,永芳心裡就涼了一片。婚事取消?究竟有多大的事情,到了要取消婚事的地步?永芳臉色發白,兩隻手緊緊的握著,指甲陷入了肉裡出了血,永芳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永芳白著臉,語氣還算鎮定,輕聲問道:「大嫂可有說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取消婚事?」

    青袖也是一臉慘白,焦急得不行。可是青袖也知道此時不是著急的時候,小姐還等著她傳話了。青袖強自鎮定的說道:「回小姐的話,奴婢只聽說是萬公子出了事,因此三日後的婚事怕是要取消。具體的緣故,大少奶奶那裡也是不清楚,說是有了消息,便叫人過來傳話。」

    永芳當即坐了下來,臉色有點嚇人。永芳此時滿腦子都在想這件事情的後果。果真是應了那句話,完蛋了。若是婚事取消,永芳都可以預見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之前一年多的努力,只怕全是白費了。

    永芳閉著眼睛,過了會才睜開,「青袖,你去大少奶奶那裡守著。若是有消息,即刻報來。雲妮,你去老太太那裡守著。看看老太太那裡是否有什麼話要說。青瓶呢?」

    「回小姐的話。青瓶姐姐和金鳳一起出去了,這會還沒回來。」雲妮說道。

    永芳點頭,「等她們回來後,讓她們來見我。」

    永芳吩咐完事情,丫頭們都出去了。永淑當即就著急的說道:「四姐姐,這怎麼辦。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這都只有三天了,怎麼會這樣。這不會是假的吧。這怎麼可能。」

    永芳也希望這只是一個玩笑而已。永芳慘笑一聲,說道:「大嫂豈是那種隨便開玩笑的人,更何況是這種要緊的事情。」

    永淑也知道自己天真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拿來開玩笑。「四姐姐,那如今怎麼辦?那三天後……」永淑擔心的看著永芳。好好的事情,怎麼會臨到頭了出了這麼一樁事。真的是要命。

    永芳也是無語,此時永芳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掃把星轉世,怎麼事情就沒有一件順利的。永芳沉著臉,對永淑說道:「五妹妹不用如此。如今咱們能做的唯有等。」

    「等?」

    「對。等消息。只有知道具體的消息後,才能知道事情下一步該如何做。」永芳慢慢鎮定下來。

    永淑見永芳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平靜下來,很是佩服。「四姐姐,要不咱們先到老太太那裡去。」

    永芳搖頭,「不用。等有了消息再去不遲。」在秋實居,永芳至少還能關起門好生調整一番。若是此刻就去老太太那裡,永芳擔心自己說不定會情緒失控。永芳疲憊的對永淑說道:「五妹妹,你自便。姐姐想進去躺一會,好生靜一靜。」

    永淑很好奇永芳到了此刻,竟然還有心思進屋躺一會。不過永芳開了口,永淑自然是答應下來。「姐姐去吧。妹妹在這裡守著。若是有消息,妹妹便來叫姐姐。」

    「多謝五妹妹。」永芳辭了永淑,進到屋裡,衣服也沒脫,就乾脆的躺在了床上。這樣的事情,永芳以前是絕對不會做的,太沒有形象了,也不符合規矩。但是今日永芳顧不得那麼多,她只想怎麼舒坦怎麼來。躺在床上,永芳卻無法平靜下來。腦子裡很亂,事情很嚴重,後果真是不敢想。拼盡全力回到伯爵府,經歷各種磨難,終於到了這一天,卻不想老天也又給她開了個玩笑,一個天大的玩笑。老天爺這是要玩死她嗎?老天爺是見不得她有好日子過嗎?這個賊老天,永芳忍不住在心裡罵了起來。

    轟隆隆!

    一聲驚雷響起,嚇得永芳肝膽俱裂。永芳頓時站了起來,打開窗戶,狠狠的看著外面。大罵,賊老天,果真是欺善怕惡。

    轟隆隆,又是一聲驚雷。接著便是瓢潑大雨。三米遠的地方,便看不清了。天色也跟著暗了下來。雨水被風從窗戶裡吹了進來。永芳果斷的關上窗戶。心裡對自己說道:賊老天,欺善怕惡,她偏不會如了賊老天的願。她就不相信,自己這輩子就真的這麼倒霉。一定有解決的辦法,一定有出路的。永芳不停的對自己這樣說,一定有辦法的,一定不會被賊老天打敗的。

    到了晚上,終於有了確切的消息。國公府的人也來了,是來傳話的。萬真鳴死了,死於青樓,是被人砍死的。萬真鳴的性子本身就是個貪花好色的,因為破相,這才安分了兩年。也不知萬真鳴是怎麼想的,或許是想著要結婚了,或許是想著成親後就要從軍,到時候就沒那麼舒服了。因此萬真鳴便和以前的狐朋狗友約著一起到青樓喝花酒。卻沒想到冤家路窄,和曾經打過架的晉王府世子遇上了。兩方人馬一言不合,當即就在青樓裡打了起來。世子的侍衛手裡面都帶著傢伙,見世子被萬真鳴打了,便抽出了傢伙,兩方人馬砍了起來。世子也是個吃不得虧的,從侍衛手中拿了刀,直接朝萬真鳴砍去。哪會想到,這一砍便要了萬真鳴的命。等到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的衙役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萬真鳴躺在地上,脖子裡咕咕的冒著血,沒一會人便死透了。

    世子雖然跋扈,但是將國公府的公子砍死了,世子也是嚇得不行。這事弄不好,晉王府都要受牽連。更何況萬真鳴還有幾天就要成親,卻在此時死了,這下子鬧大了。順天府尹見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也是嚇得要死。兩邊一個是晉王府世子,一個是得勢的國公府公子。這事順天府尹絕對不敢自專。當即便將此事報到了宮裡。而國公府也鬧了起來,王府也鬧了起來。總歸因為死了人,兩邊都不得消停,急等著到御前打官司。

    先不說國公府和王府,兩家之間如何打御前官司,這事究竟如何處理。單是伯爵府這邊,所有的喜氣頓時被衝散,整個伯爵府都是愁雲慘霧。想想看,還有三天就要成親了,可是新郎卻在此時被人打死了。這究竟是什麼樣的運氣啊!所有人都可憐永芳,看吧,果真是掃把星,也只有掃把星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有人聯想到丁家的丁存厚,如今又是萬真鳴。和永芳說親的兩個男人,先後死去。想想便覺著可怕。漸漸的,便傳出了永芳是剋夫命的謠言來。先是掃把星,接著又是剋夫命,在所有人看來,永芳這輩子完了。只怕一輩子都只能在白雲庵裡住著了。

    永芳呆坐在書房。聽到萬真鳴的死因,永芳是無話可說。怪只怪自己倒霉,許了萬真鳴這麼一個人。怪只怪,萬真鳴貪花好色,都要成親了,也忍不住要去青樓瀟灑。怪只怪王府世子太過跋扈,竟然將人活生生的砍死了。怪只怪萬真鳴的命為何那麼短,竟然年紀輕輕的便沒了。

    永芳呆坐,面無表情。此刻永芳真是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歇斯底里的大叫嗎?痛苦流涕,哀歎命運不公嗎?還是獨自垂淚,感傷自己的命運。或者是乾脆絞了頭髮,乾淨利索,也免得別人閒言閒語的,一會說什麼掃把星,一會說什麼剋夫命。總歸就是沒一句好話。

    青瓶無聲哭泣,「小姐,如今該怎麼辦?眼看著就要成親了,姑爺卻……」青瓶為永芳感傷,同時也是為她自個感傷。

    青袖拉住青瓶,「青瓶姐姐,不要再說了。讓小姐靜一會吧。」

    青瓶的眼淚一直不停的流,小聲的說道:「青袖,我知道。只是我心裡難過,小姐這麼好,為什麼老天爺就是不開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檔子事情。這讓小姐以後怎麼過。」

    青袖也是跟著歎氣,眼看著永芳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卻沒想到臨到頭,這新郎卻死了。說是命也罷,說是運也罷,別人沒碰上這樣的事情,唯獨小姐碰上這樣的事情。也不知如今外面傳了多少難聽的話。

    永芳轉過頭來,臉色僵硬著看著青瓶和青袖,語氣略顯平靜的問道:「老太太和太太那裡可是有了消息?」118章尋找出路

    青瓶和青袖都搖頭,「回小姐的話,雲妮還沒傳消息回來。」

    永芳猛的站了起來,頓時將青瓶和青袖嚇了一跳。永芳很是堅定的說道:「更衣,我要去見老太太和太太。」

    青瓶驚疑不定的喊了聲,「小姐!」

    「快去,不要讓我再說一遍。」永芳不容置疑的說道。

    青袖當即就動了起來。在青袖看來,永芳這會去見老太太和太太是對的。雖然婚事沒了,但是後面還有無數的事情,小姐將來的命運如何,都在老太太和太太的一念之間。若是此時不去,只怕就會錯過什麼要緊的事情。

    永芳換了身素淨的衣服,帶著丫頭大步朝老太太院子裡走去。至於一路上,下人們指指點點,一邊可憐永芳的遭遇,一邊又興奮的議論,外加有點恐懼永芳的名聲。對這一切,永芳都當做視而不見。掃把星又如何,剋夫命又如何,她就不信,她這輩子就這樣完了。萬真鳴的死又如何,丁存厚的死又如何?永芳就不相信,若是沒自己,難道這兩人就不會死嗎?只怕最終也是逃不過死的下場。只是世人愚昧,全將這些事情怪罪在她頭上,就是因為她自小便背負了一個掃把星的名聲。就是因為她是個現成的替罪羔羊,即便她什麼也沒做,在他人眼裡,她就是罪魁禍首。

    哼,什麼罪魁禍首,什麼掃把星,什麼剋夫命,都統統見鬼去吧。

    到了老太太的院落,就看到雲枝正在訓斥幾個小丫頭。永芳淡然一笑,說道:「雲枝姐姐,老太太這會可是有空?」

    雲枝見到永芳,臉色變了變。永芳自是明白,因為萬真鳴的死亡,大家又想到丁存厚的死,然後有關於她是個掃把星的名聲便又重新被提了起來。而且還傳出了剋夫命的名聲。這真是雪上加霜,沒有比這更慘的。不過永芳很鎮定,事情已經明瞭,如今要做的就是面對還有解決。至於別的,永芳沒心思去計較。別人的想法,永芳阻止不了,也不會去阻止。

    雲枝也知道她剛才的態度有點過了,趕緊上前,恭敬的給永芳請安,「奴婢見過四小姐。回四小姐的話,老太太和大太太還有二太太還有大少奶奶這會正在裡面說話。奴婢這就進去通報。四小姐稍候。」

    「那就麻煩雲枝姐姐了。」

    「不麻煩,這都是奴婢的份內事。」雲枝正要轉身進去的時候,永芳又叫住了她,「對了,雲枝姐姐,國公府的人可離開呢?」

    雲枝點點頭,「回四小姐的話,國公府的人傳了話,給老太太帶了一封信後,便走了。已經走了將近一刻鐘了。」

    「多謝雲枝姐姐。沒別的事情了,雲枝姐姐去通傳吧。」

    雲枝很快返回,說是老太太讓永芳進去。永芳謝過雲枝,然後便跟著永雲枝進了屋裡。先是給老太太還有太太請安,又和錢氏見過禮,永芳這才坐了下來。屋中的氣氛很沉悶,大家都看著永芳。永芳則是低著頭,沒說話。

    老太太看著永芳,暗自歎息一聲。永芳這個丫頭,如今在老太太看來,很是不錯。容貌,氣度,性情,見識都是上佳。可惜啊,那掃把星的名聲真是害人。如今先是丁家的丁存厚過世,接著又是國公府公子萬真鳴過世。接連兩人都過世,永芳這名聲也越發的大了。老太太還聽丫頭們說,外面還傳言說永芳是個剋夫命,否則丁存厚和萬真鳴也不會死了。對於這件事情,如今老太太也是愛莫能助,想不出什麼法子能夠化解。

    段夫人一臉平靜,雖然不至於幸災樂禍,但是對於永芳是好是歹,段夫人是不會去在意的。不過在私下裡還是會偶爾說一句,掃把星,剋夫命。黃夫人青著一張臉,此刻黃夫人真是恨死了晉王府世子。太過跋扈了,打架就打架,可是竟然將萬真鳴打死了。這晉王府世子未免太過凶狠囂張。人死了便死了,可是如今卻連累伯爵府,連累永芳。如今可好,先是掃把星,接著又是剋夫命。永芳這輩子只怕是沒想頭了。

    黃夫人一臉憂心的看著老太太,「老太太,如今該如何是好?」

    老太太也是皺眉,老太太是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化解這件事情。老太太搖頭,「此事很是為難,你們都想想吧。想想看究竟該如何做才好。」

    聽了老太太的話,黃夫人滿心失望。錢氏則是擔心的看著永芳,只是永芳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錢氏斟酌的說道:「老太太,此事要不要和國公府商量一下。讓國公府出面說說話,想來那謠言定能不攻自破。」

    老太太搖頭,「國公府的公子死了,如今國公府正忙著到御前和晉王府打官司。此事暫時是沒辦法。」國公府聽了外面的謠言,不怪罪伯爵府,不怪罪永芳就算是好的了。又怎麼可能幫著伯爵府還有永芳說話。要知道萬真鳴可是國公府三房的唯一的男丁,他這一死,就相當於三房絕後了。除非到時候三房再從別的房頭過繼一個。可是過繼的又如何比得上親生的。

    錢氏也心知自己想的過於簡單了,暗自歎氣。這件事情真的是沒點辦法處理。錢氏擔心的看著永芳,眼看就要成親了,新郎卻被人打死,這叫做什麼事啊!不僅如此,這麼短的時間內還傳出了剋夫命的謠言來,不知道究竟是誰這麼不待見永芳,非要置永芳於死地不可。

    永芳見眾人為難,便抬起頭來,看著老太太。「老太太,孫女心裡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老太太和善的看著永芳,點點頭,「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多謝老太太。」永芳斟酌了一番,說道:「老太太,自從孫女去年從白雲庵回府,到如今也將近一年半的時間。這期間,多虧了老太太還有母親的照顧,孫女心裡感激不盡。這一年多的時間,跟著嬤嬤學規矩,跟著先生學本事,孫女倒是長進了不少。只是有點遺憾的是,這一年多的時間內,與佛法上面倒是荒廢了不少,也不曾出府到廟裡拜拜。想來菩薩也定是怪罪孫女心不誠,這才會降下事故來懲罰孫女。孫女就想著,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到廟裡做場法事,就算是給府中祈福,也算是對菩薩有了個交代。至於地方,孫女覺著白雲庵就很好。那裡清靜,庵中許多師太佛法高深。孫女想著去一趟,定又許多收穫。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永芳說完後,期待的看著老太太。永芳之所以說出這個主意來,一方面實在是沒別的辦法,另外一方面永芳想著,既然大家都說她是個掃把星,是個剋夫命。那她就去庵裡做場法事,以佛法對流言,以菩薩對愚昧,永芳覺著這是目前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永芳這一說,黃夫人頓時眼前一亮。急忙說道:「老太太,媳婦覺著此事可行。四丫頭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說不定就是怠慢了菩薩,菩薩這才會怪罪下來。」

    段夫人心中冷笑。一開始她還以為永芳要重新會白雲庵居住,沒想到只是去做一場法事。哼,花銀子做法事,還真是想得美。段夫人當即就說道:「老太太,媳婦也覺著四丫頭說的有理。只是媳婦想著,自從四丫頭從白雲庵回來後,這府中便接二連三的出事。想來這裡面定是有什麼緣故。媳婦就覺著,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乾脆安排四丫頭回白雲庵,想來靜虛師太定是會好生看顧四丫頭。畢竟四丫頭師從靜虛師太,跟在靜虛師太身邊也好過如今。」

    黃夫人氣得不行,「弟妹,此言差矣。若是因為府中出了一點事情,便將責任怪到四丫頭身上,這未免有失偏頗。遠的不說,單說去年臘月時候發生的事情。即便四丫頭沒有回府,弟妹就敢說不會發生那些事情嗎?就比如弟妹身邊的丫頭扣兒,難道四丫頭沒有回府,就沒有扣兒那回事嗎?不過弟妹不用著急,扣兒那丫頭如今沒了,弟妹也算是去了一樁心事。」

    「大嫂,這話恕我不敢認同。老太太,如今不是媳婦要四丫頭如何,而是外面的流言要四丫頭這般。外面的閒言閒語,如今說的都是四丫頭。只怕要不了多久,整個京城都該傳遍了。到那時候四丫頭只怕是沒有退路可走。不如趁著做法事的機會,乾脆就住在庵裡面。這樣一來,時間長了,人們便漸漸忘了此事。到那時候若是有機會,再考慮四丫頭的事情不遲。」

    「弟妹,此事絕無可能。國公府那邊都沒有這麼說,倒是弟妹先著急起來。口口聲聲說什麼為四丫頭子著想,只怕弟妹心裡並不是做如此想吧。」黃夫人不客氣的說道。

    段夫人沖黃夫人笑了笑,「無論大嫂說什麼,我都是這麼個意思。大嫂若是不贊同,不如先派人到外面打聽打聽,如今大家都是怎麼說的。想來大嫂聽了後,也是會贊同我的說法。」段夫人此時很得意。從一開始她就不喜歡永芳,就好似黃夫人不喜歡永婉那般。如今見永芳到了如此境地,段夫人心裡倒是爽快。既然永芳自個提出要去白雲庵做法事,她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算不得什麼。

    錢氏擔心的看著永芳,黃夫人和段夫人鬥嘴,錢氏實在是不方便插話。錢氏看永芳依舊面色平靜,沒有受到段夫人的影響,錢氏心裡倒是為永芳感到高興。

    老太太冷眼看著段夫人,黃夫人,然後冷聲說道:「行了,說這些做什麼。還嫌這府裡不夠亂嗎?」老太太一發話,黃夫人和段夫人便都止住了話題。段夫人恭敬的說道:「還請老太太拿個主意,也能讓大家安心。」

    老太太冷哼一聲,沒理會段夫人,轉而看著永芳,「四丫頭,你是怎麼個想法?」

    永芳低著頭說道:「回老太太話,孫女聽老太太的吩咐。」

    老太太點點頭,「你之前說的有理。許久不去廟裡拜拜,實在是怠慢了菩薩。這樣吧,過個兩日,你便帶著人到白雲庵做場法事,也好藉著機會見見靜虛師太。代我老婆子向靜虛師太問好。另外,你去了白雲庵,也趁著機會住個兩日,和靜虛師太好生說說話。若是能在靜虛師太那裡得到一點教導,也算是你的造化。見過了靜虛師太你在回來便是。」

    「多謝老太太。」永芳當即站起來,給老太太拜了下去。老太太能夠這樣安排,正好合了永芳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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