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嫡不如庶之嫡女不容欺

第一卷 第113—115章 定親 文 / 我吃元寶

    永婉得意的笑了笑,「四妹妹知道就好。所以趁著如今我還有點時間,作為姐姐,自然要多關心一下四妹妹。」

    「不勞煩二姐姐費心了。二姐姐還是關心好你自個就行了,妹妹的事情自有太太和老太太操心。」永芳笑瞇瞇的說著。無論永婉說什麼,永芳都是這個樣子。這樣反而讓永婉心裡很是不爽快。

    見永婉不爽快,永芳心裡倒是覺著爽快。的確,她的婚事的確是艱難。但是永芳並沒有多麼的想要嫁出去,或者說心理上還沒徹底做好出嫁的準備。因此永芳心裡的確是不怎麼著急。至於黃夫人著急她的婚事,永芳除了配合外,還真沒什麼好辦法。總不能學永婉那樣,胡來一通,將自己的名聲就毀了。永婉有資本,可以亂來。她可是沒那資本,可是亂來不了的。

    永婉見永芳是油鹽不進,好似說什麼也打擊不了永芳,永婉頓時就覺著沒趣。不過想到自個的婚期定了下來,永婉又高興了起來。不過永婉不甘心就這麼敗下陣來,又說道:「其實要我說,四妹妹也不用太過著急。依著四妹妹的條件,這好事遲早是會到來的。只不過是要略微委屈一下四妹妹下嫁了。哎,我做姐姐的看著四妹妹這樣,心裡也是難過。可惜啊,姐姐有心無力,不能幫上忙。若是等到明年五六月的時候,四妹妹的事情還沒個說法的話,到時候說不定姐姐還能幫上點忙。四妹妹放心,姐姐定會用心幫你挑選一個合適的,定不會讓四妹妹太過委屈了。」

    永芳挑眉,接著笑道:「二姐姐要操的心可真多。二姐姐你忙的過來嗎?」

    「四妹妹放心,為了四妹妹的事情,我定是能抽出時間來的。」

    「二姐姐倒是好心,那妹妹就先謝過二姐姐了。只是妹妹的擔心,到時候二姐姐有心無力,只怕多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永芳淡笑說道。

    永婉頓時就不高興了,「四妹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永芳搖頭,說道:「並沒有什麼意思。妹妹不過是說二姐姐倒是忙,只怕是沒這心思的。不過二姐姐有這心,妹妹也是領情。至於別的,就不勞煩二姐姐了。免得到時候壞了二姐姐的事情。」

    「四妹妹,你……果真是牙尖嘴利,可惜這樣也不能讓四妹妹你稱心如意。」永婉說著又高興了起來。

    永芳搖頭笑了笑,「二姐姐能夠稱心如意就行了。妹妹嘛,沒那麼多的要求。」

    永婉很是憋悶,乾脆轉過頭不理會永芳,轉而和永嫻說起話來。永嫻很是尷尬,不好意思的對永芳笑了笑,顯得很是抱歉。永芳微微點頭頷首,表示自己沒關係。永婉那性子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見了面,準沒什麼好話。更何況如今府中還有各種關於她的流言蜚語。要是事事在乎,那人都要被氣死去。

    姐妹說過話後,大家便都散了。回到秋實居,雨花就來傳消息。說是黃夫人明兒要出門做客,要帶永芳和永淑一同去。讓永芳好生準備,就穿上次去丁家傳的那身衣服。等雨花一走,青瓶便說道:「小姐,太太可是又為小姐相看了?」

    永芳暗皺眉頭,黃夫人叫她出門做客,十有**便是為了相親。只是這回不知道是哪家,雨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太太那裡自有太太的打算。你去準備妥當了,免得明兒一早忙亂出錯。」

    「小姐放心吧,奴婢曉得。定不會誤了小姐的事情。只是小姐,不知道這次太太會為小姐相看誰家的公子,可千萬別像是丁少爺那樣,見風就倒,看著就嚇人。」

    「行了,就你嘴多。這些話不可再說了。」永芳斥責道。

    「是,小姐。」青瓶趕緊低下頭去。

    第二日一大早,永芳和永淑一起跟著黃夫人出了伯爵府,出門做客去了。等到地方,永芳才知道這次是到定國公府上做客,這真是讓人意外。更讓永芳意外的是,竟然還看到了大姐姐永婷。

    永芳趕緊上前,「妹妹見過大姐姐。」

    永婷笑著對永芳說道:「四妹妹來了,還有五妹妹。今兒天有點冷,四妹妹可覺著冷了?要是冷的的話,就和姐姐說。我讓丫頭給四妹妹拿件披風過來。」

    「多謝大姐姐。妹妹覺著還好,不太冷。」永芳笑道。

    永婷點頭,笑道:「那便好。走,咱們進去吧。老太君可是等急了。老太君最是喜歡姑娘家在身邊說話解悶。等一會老太君見了四妹妹,定是喜歡的。」

    永芳羞澀的笑笑,沒吭聲。進了二門,永芳才發現今日來國公府的人還不少。悄悄問了聲永婷,永芳這才知道原來國公府今日請客,也沒什麼具體的由頭,就是國公府老太君高興了,就想將親友女眷叫來,大家熱鬧熱鬧。難怪這二門內這麼多人。

    進了二門,有婆子上前來伺候,直接引著大家來到國公府老太君所在的院落。屋裡有不少夫人太太,少奶奶的。還有未嫁的姑娘家,都圍著老太君說話。見黃夫人來了,大家都住了聲。

    黃夫人先是帶著永芳和永淑見過老太君。老太君笑呵呵的,顯得精神氣十足,「孫家媳婦,你看看你,今日你可是來的晚了。」

    黃夫人笑道:「老太君,晚輩先給你請個罪。一會晚輩先自罰三杯。」

    「這可是你自個說的,沒人逼你哦。」老太君笑呵呵的說道。

    黃夫人也顯得很高興,「老太君說的是,晚輩今兒就定下主意了,定要喝光了老太君的酒,方才回去。」

    「哈哈,你們都看看,這孫家媳婦可真會說。想要喝光我老婆子的酒,只怕今兒是不行的。」老太君笑呵呵的說道,顯得很是高興。

    眾人紛紛附和,「老太君說的沒錯。」

    「今兒倒是要好生熱鬧熱鬧。」

    「黃夫人今兒不喝醉了可不能走。」

    大家笑鬧著,屋中的氣氛顯得很是熱鬧。永芳和永淑則是跟在黃夫人身後,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不曾亂看一眼。

    說笑過後,黃夫人便說道:「老太君,這是我那一雙女兒,今兒都帶了過來,也讓老太君看看。」

    老太君頓時來了興趣,笑著說道:「哦,快上前來,讓我老婆子好生看看。」

    永芳和永淑看了眼黃夫人,見到黃夫人點頭示意,兩人這才上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小女永芳(永淑)給老太君請安,祝老太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都是好姑娘。抬起頭來,讓我老婆子仔細瞧瞧。」

    永芳和永淑微微抬起頭來,表情很是恭敬。老太君見了,顯得很是喜歡,說道:「孫家媳婦,你可不厚道了。這麼一雙仙人似地女兒,你到今日才帶出來見人,我老婆子可是不依。今兒還要再罰你三杯才行。」

    黃夫人笑了起來,「老太君都說罰了,晚輩哪敢不從。」

    老太君很高興,笑道:「這才對了。你這對女兒長的真是不賴,我老婆子一看就喜歡上了。小丫頭,你是叫永芳的,對吧。來,上前來,讓我老婆子再仔細瞧瞧。」

    永芳含笑著上前,輕聲叫了句:「老太君。」

    「誒。」

    老太君拉著永芳的手,將永芳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滿是慈愛。但是永芳卻在老太君眼中見到了精明和滄桑。老太君的目光對永芳來說,猶如實質一般,頓時讓永芳莫名的緊張起來。永芳一動不敢動,任由老太君細細打量。過了一會,老太君顯得很高興的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是個好丫頭。這容貌,這通身的氣派,很好。來人,將我那副鐲子拿上來。今兒高興,便送你一副鐲子當見面禮,你這丫頭可不能推辭了。否則我老婆子可是不高興的。」

    永芳為難,這禮物該不該收。永芳回頭看著黃夫人,等黃夫人示下。黃夫人笑著對永芳點點頭,示意永芳可以放心的收下。永芳這才對老太君恭敬的說道:「多謝老太君,小女受之有愧。小女來的時候,帶了自己做的幾件針線活,也不知老太君喜歡什麼樣的,便多帶了幾件。」

    永芳話音一落,邊上的青瓶就趕緊將永芳的準備的禮物奉上。老太君沒想到永芳還準備了這一手,倒是顯得很高興。「很不錯,很不錯。拿來我老婆子看看。哦,這針線活都是你自己做的?」

    永芳點頭,「正是晚輩親手所做。不知能否入老太君的眼。」

    「很好,很好。這針線活趕得上我老婆子年輕的時候了。」

    黃夫人頓時笑了起來,「老太君,你可別這麼誇這個丫頭。這丫頭的針線活還要多練練才行。」

    「孫家媳婦,你這做母親的就是要求嚴。我看永芳這丫頭就很不錯。」老太君收下了永芳的送上的針線活,永芳頓時鬆了口氣。其實昨兒準備的時候,永芳也有點猶豫。畢竟黃夫人沒有明說去哪家做客。於是永芳便多準備了一點東西。老的少的,總之幾個年齡段的人的禮物都準備了一份。沒想到今日到是用上了。

    接了老太君送的一副手鐲,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永芳頓時就有點心慌。老太君這見面禮實在是太過貴重了。而反觀永淑,不過是得了一根簪子,雖然也是很好。但是比起永芳的鐲子來說,還是差了不少。

    永芳心裡忐忑的收下鐲子,退到了黃夫人身後。見過了老太君,黃夫人又和各府太太夫人彼此見過。一番應酬下來,著實累人。光是要將這屋中的人都記住,還要知道是哪家府上的人,便是件不簡單的事情。

    應酬過後,永芳便坐在黃夫人身邊,聽著各位夫人太太陪著老太君說話。屋中氣氛顯得很好,至少顯得很熱鬧。永淑顯得有點緊張,這麼多年來,永淑也是極少跟著黃夫人出門做客。這幾次還都是沾了永芳的光。永淑抓緊了永芳的手,小聲的說道:「四姐姐,妹妹心裡有點慌。」

    「慌什麼?」永芳低聲問道。

    「妹妹就是慌,也不知道慌什麼。」永淑很緊張的說道。

    永芳笑笑,拍了拍永淑的手,說道:「五妹妹不必慌張。你看姐姐我都沒慌,你有什麼好慌的。」

    「四姐姐說的是。」

    永婷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對兩人說道:「四妹妹,五妹妹,這裡可不比自家府上。妹妹可要注意點才是。」

    「大姐姐說的是,妹妹曉得。」

    「那便好。四妹妹,你今兒可要好生表現,凡事照著規矩來。不可誤了事,明白嗎?」永婷提點道。

    永芳點點頭,感謝的說道:「多謝大姐姐,妹妹記在心裡了。」到此刻,永芳自然明白,只怕這門婚事便是由大姐姐牽的線,就是不知具體是個什麼情形。對方是個什麼狀況。對於相親這件事情。永芳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或者說一點好奇心都沒有。永芳自個都有點奇怪自己的狀態,實在是太過平靜了。即便是丁存厚那個病秧子,也沒能永芳失了分寸。

    哎,永芳覺著自己可能是生活了兩輩子,上輩子見識了不少東西,這男女之間的事情自然也是聽過,見識過,經歷過。說來說去,也就是那麼一回事。當初愛的死去活來的兩個人,結了婚,不過六七年的時間,彼此便厭倦了。男的也開始在外面胡來,找了個小三,竟然鬧上門去,大家臉上都沒面子。當然這事不是永芳親歷,而是永芳上輩子的一個表姐的事情。親眼見證了愛情的死亡。也難怪上輩子無數人都在說,這輩子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愛情是什麼,只是一種感覺。當這種感覺沒了,剩下的便只是維繫。當維繫不下去的時候,就只能說再見。能夠和平分手的還算好的,有無數的男男女女彼此折磨,彼此折騰,明明不愛了,沒感情,但是就是要糾纏在一起。當事人不覺著累,看的人都覺著累。

    兩世為人,永芳已經沒有那種小女孩的激情。有的是平淡,是看透世情的眼光,是生活閱歷和生活智慧。現代男人靠不住,古代的男人更是合法合理的納妾。這讓永芳對於古代的婚姻,產生不了絲毫的期待。永芳自嘲的笑了笑,摸摸自己的心口,這裡似乎再難起波瀾。114章再見宋少齊

    就在永芳發愣的時候,屋裡又來了幾個人,還都是男子。原來是國公府的幾位少爺來給老太君請安,順便也是見見各府女眷。其中一個人,特別引人注目。倒不是這人長得多好,而是此人臉上右邊有一道疤痕,挺顯眼的。若是單看左邊側面,倒是挺好的一個小伙子。但是看了右邊,只怕膽小的人就要嚇一跳了。永淑就是被嚇住的人。永淑拉著永芳的手,小聲的說道:「四姐姐,那人怪嚇人的。沒想到國公府的少爺會是破了相的。」

    永芳面色平靜的,比這更讓人害怕的,上輩子都看過,這點算什麼。永芳平靜的說道:「五妹妹,不可這樣。這樣顯得失禮。」

    「四姐姐,妹妹知道。只是妹妹心裡害怕。」

    「有什麼可怕的,不過是一道疤痕罷了。」

    永淑看著永芳,猛然間反應過來。目光不停在萬真鳴和永芳之間轉來轉去,「四姐姐,莫非那人便是?」

    永芳面色不變,「便是什麼?老太太和太太沒發話,說這些做什麼。」永芳有點不滿的看著永淑。

    永淑低下頭,趕緊緊閉嘴巴。心裡想著,四姐姐還真是可憐,不是病秧子,便是破了相的。就沒一個稍微正常點的人。與其這樣,還不如找個正常點的庶出子算了。不過永淑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天真了。庶出的少爺,整日裡被太太打壓,能有出息的少之又少。至少在功勳世家,永淑就沒見過一個像樣點庶出子,要麼懦弱,要麼無知愚蠢,要麼就是個紈褲,只知道鬥雞走狗,就不知道幹一件正事。總歸庶出子,從小便被刻意的往歧路上帶。想要一個庶出子有出息,真的是比登天還難。就是永淑自個也是不願意嫁一個庶出子,一輩子都沒盼頭,實在是太苦了。當然陳民康那種情況例外。要不是長公主寵愛,陳民康只怕比一般庶出子更是不如。

    永淑能夠猜到的事情,永芳自然也能猜到。永芳倒是細細看了看萬真鳴,除了臉上有破相外,其他方面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不知道性子如何。永芳這一番表現,一絲不落的落入了老太君的眼中。老太君微微點點頭,心想這個丫頭倒是不錯。至少這氣度倒是將許多姑娘比了下去。只是那個名聲,老太君心裡也是猶豫。人老了,最是相信這些的。嗯,還是再看看,反正此事也不是太急。

    黃夫人沒想到萬真鳴會過來,不由回頭看了眼永芳。見永芳神色鎮定,並無什麼不妥,黃夫人也放下心來。趁著這個機會,黃夫人便又將萬真鳴仔細打量了一番,除了破相外,其他看著都好。要是沒破相,倒是好了。不過要是沒破相的,只怕這萬真鳴也還不知道收斂,整日裡胡鬧。看來破了相,未必就真的是一件壞事。黃夫人暗自點點頭,算是基本認可的萬真鳴。

    萬真鳴對此事倒是不清楚。只是很隨意的掃了眼屋中的姑娘,看到永芳的時候,萬真鳴也只是多看了兩眼,但是並沒有特別的留意。萬家兒郎請過安,見過客人後,便都散了。屋中這下又熱鬧了起來。

    男人們都出去後,永淑便先是舒了一口氣,然後小聲的說道:「四姐姐,剛才妹妹心裡可真是發慌。」

    永芳好笑的看著永淑,「五妹妹這會好點了吧。」

    永淑點點頭,「好多了。」

    此時老太君說道:「真是難為姑娘們陪著我老婆子說了這麼久的話。玉鳳,你帶著各家姑娘們去廂房說話。免得姑娘們覺著煩悶。倒是我老婆子的罪過了。」老太君說完後,便又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眾人紛紛說道:「老太君說笑了。姑娘們能夠得老太君指點一二,也是她們的福氣。」

    「什麼指點不指點的,我老婆子可沒那個厚臉皮。行了,玉鳳,你是做主人的,記得要招呼好眾人,知道嗎?」

    「是,老太君。孫女曉得。」玉鳳站起來,笑吟吟的說道。玉鳳是國公府的姑娘,長房嫡出,由她出面招呼各府的姑娘,倒是合適。

    永芳等人便起身給老太君告辭,然後跟著玉鳳魚貫的出了屋裡,到了隔壁廂房。玉鳳倒是很熱情也很周到,也沒說冷落了誰,說著逗趣的話讓大家樂呵。只是永芳明顯的感覺到其他人有意無意的在疏遠她。尤其是永芳的身邊,除了永淑外,一個人都沒有。好似大家都很害怕和她站在一起或是坐在一起。與此同時,有的人還在竊竊私語,時不時的看一眼永芳。

    永芳瞧著這一幕,暗皺眉頭。這樣子分明就是大家都知道她那掃把星的名頭,這才會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她,生怕沾染上了晦氣。玉鳳看到大家都自覺的冷落了永芳還有永淑,頓時覺著很不好意思,好似她這個做主人的沒做好一般。玉鳳走到永芳跟前,「芳姐姐,剛才妹妹沒能顧得上姐姐這裡,還望芳姐姐見諒。」

    「玉鳳妹妹客氣了,我沒事。玉鳳妹妹去忙吧。」

    玉鳳笑道,「芳姐姐,妹妹沒什麼可忙的。不如就讓妹妹陪著姐姐說一會話,可好?」

    永芳點頭笑道:「多謝玉鳳妹妹。」

    「芳姐姐客氣了,該是我說多謝才是。」玉鳳頓了頓,便又問道:「芳姐姐,不知芳姐姐平日裡在府中都是作何消遣?」

    永芳淡笑道:「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做做針線活,寫寫字罷了。玉鳳妹妹呢,可是作何消遣。」

    玉鳳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倒是讓芳姐姐見笑了。我可是比不上芳姐姐。姐姐做的針線活,之前妹妹也是看了眼,果真是很好。妹妹就這一點,是萬萬比不上芳姐姐的。」

    「玉鳳妹妹說笑了。姐姐不過多學了兩年罷了。」

    「芳姐姐太過謙虛了。妹妹可是看過不少婆子媳婦的針線活,就少有能夠比得上芳姐姐的。想來芳姐姐的定是用了許多心思的。想想也是,芳姐姐在那樣的地方住了許多年……啊,芳姐姐莫怪。妹妹說錯了話,還請芳姐姐見諒。」玉鳳趕緊摀住嘴,不好意思的說道。

    永芳笑道:「玉鳳妹妹不用如此。」永芳心裡想著,自己的事情別人果然都知道了。沒想到會傳的這麼快。看來這京城裡果真是沒什麼秘密可言。

    玉鳳仔細瞧了瞧永芳的表情,見永芳果真沒生氣,玉鳳便高興的笑了起來,「芳姐姐果真大度。要是妹妹的話,說不定該生氣了。」

    永芳笑了笑,沒接話。永芳感覺得到,雖說玉鳳的態度顯得還算熱情周到,但是從她的話中感覺得出,她心裡的濃濃好奇心。只是永芳沒打算滿足她的好奇心。

    玉鳳笑道:「芳姐姐,你平日裡除了做針線活,寫寫字以外,還有別的消遣嗎?比如和姐妹們一起作詩作畫玩樂。」

    永芳笑著搖頭,「玉鳳妹妹說笑了,這些姐姐都不會。」

    「哦,原來如此啊!」玉鳳顯得有點失望。

    永芳又笑道:「玉鳳妹妹,姐姐其實是個挺無趣的人。讓玉鳳妹妹失望了。」

    玉鳳尷尬的笑了笑,「芳姐姐說笑了。妹妹哪有失望不失望的。哦,那邊有事,妹妹先過去招呼一下。」

    永芳點點頭,「玉鳳妹妹自去。」

    玉鳳一走過去,便有幾個姑娘圍著她,說東說西的,還時不時的看一眼永芳。永芳看著心裡不喜。覺著這屋裡實在是憋悶,好生無趣。便打算出去走一走。永芳想問一聲永淑,問她要不要跟著出去。永淑卻直言不想出去。永淑難得出門做客,正想趁著這個機會多認識幾個人。別人避開永芳,可是並沒有避開她。這讓永淑心裡覺著還算舒坦。永芳自覺沒趣,便帶著青瓶和青袖出了廂房。找了個國公府的丫頭帶路,到外面園子走動一下。就當是散散心。

    到了園子,走在迴廊上,永芳給了國公府的小丫頭一個三等封賞,然後便將國公府的丫頭打發到園子門口守著。若是有什麼事,或是有人找,也能及時得到消息。

    走在迴廊上,永芳暗自歎了口氣。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青瓶和青袖彼此看了眼,青瓶說道:「小姐,那玉鳳小姐說話也真是。小姐不跟她一般見識。」

    永芳聽了好笑,「瞎說什麼!只是今日情緒不高,這才不願意應酬而已。」

    青袖說道:「小姐,要不在這坐坐吧。如今這園子雖說沒什麼看頭,不過在這裡坐一會,想來小姐一會心情也就好了。」說罷,便拿出手絹墊在迴廊欄杆上。

    永芳點點頭,坐了下去,「青瓶,青袖,你們覺著這國公府如何?」

    青瓶和青袖彼此看了眼,最後青袖說道:「小姐,奴婢覺著,國公府比起尚書府來,倒是好了不少。至少人不慌,也沒那麼嚇人。」

    永芳好笑的看著青袖,這丫頭倒是會一語雙關。永芳笑道:「你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只是這景色雖好,卻未必就適合。」

    「小姐,這景色好,看著總是讓人賞心悅目。總比整日裡別悶著要好。」青袖小心的說道。

    永芳看著青袖,心想當初她果真沒看錯,這果真是個聰明的丫頭,聰明還不外露,的確很不錯。青瓶在這方面倒是比不上。青瓶聽著兩人的話,有點糊塗,「青袖,你和小姐在說什麼?什麼景色不景色的,如今天都冷了下來,還有什麼景色可看。」

    永芳和青袖一聽,頓是都笑了起來。永芳笑道:「青瓶說的不錯,如今這時節,可是沒什麼景色好看。若是真要看景色,也該等到明年開春過後,或許到那時候有另外一番情形也說不定。」

    青袖低著頭,說道:「小姐說的是,倒是奴婢短視了。只看到如今,沒想到將來。」

    「不,你很好。你有這份見識,了不起。」永芳真心的對青袖說道。

    青袖的臉頰微微紅了紅,「小姐,奴婢不過是一點小聰明,一點淺見,當不得小姐如此說。」

    「你不必自謙。能向你這般看的明白的,可沒幾個人。」永芳說著就站了起來。永芳看著外面的風光,嘴角含笑。一點也看不出著急來。在永芳看來,成親這事是遲早的,實在是沒什麼好著急的。國公府的不行,總歸還有下一家。如今她不過是虛歲十五,等到開了年,也是虛歲十六。要等到五月的時候,才滿十五週歲。如今著急,實在是過了點。估摸晚個一兩年,其實也是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從本心上來說,永芳也不願意這麼早就成親。

    「咱們走吧。耽誤了這麼一會,要是她們沒見到人,就該派人出來找了。」永芳打算回轉回去。出來吹了這麼一會風,心中的陰霾都被吹散了。

    「小姐,那邊有人過來呢?」青袖指著出來時的路說道。

    永芳聽了看過去,果真是來了人。還都是男子。這地方可沒什麼地方可以避開的。要是想要避開,就要先出了迴廊。出迴廊,就勢必和對方碰上。見來人越來越近,永芳的臉色也變了變,感到很是詫異。只因來人,永芳之前已經見過兩次。一次是從白雲庵回伯爵府的路上,一次是從丁家做客回府的路上。沒想到這次又見到,難道此人是國公府的子孫。若是國公府的人,那此人有那個排場,也是應當。

    永芳見避無可避,似乎對方就是要走這一條路,也沒避忌的意思。永芳只好硬著頭皮上了。永芳叮囑青瓶和青袖兩人,「不用慌,咱們走咱們的就是了。」

    「是,小姐。」

    永芳帶著青瓶和青袖往前走,兩人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永芳突然覺著這樣似乎不好,好似兩人是要約會見面似地。可是又沒個避開的地方。總不能當著一個陌生男子的面,生生的跨欄杆吧。這也太過不雅了。即便真要避開,也該是男人避開。這人好生無禮,也不知道稍微避忌一下。

    宋少齊自然是早就看到永芳。宋少齊也是愣了下,沒想到兩人竟然會在國公府見面,實在是出乎意料。想到今日國公府老太君擺宴請客,又想到永芳是伯爵府的姑娘,便也明白過來。勳貴之間,同氣連枝,彼此來往也沒什麼。只是宋少齊覺著有點奇怪,只因為他覺著這伯爵府的姑娘似乎是對自己不滿。不滿?她有什麼資格對自己不滿?兩人又不認識,又何來不滿一說。

    兩人走近了,永芳想著對方是國公府的子孫,便客氣的微微頷首,也算是全了禮數。然後便徑直走了。

    宋少齊奇怪了下,這伯爵府的姑娘為何對自己打招呼。宋少齊回轉頭去,出聲叫道:「喂,前面的姑娘請留步。」

    永芳愣了下,回過頭看著宋少齊,福了福身,然後問道:「不知萬公子叫住小女子,有何貴幹?」

    萬公子?宋少齊微微皺眉,他這才知道永芳是誤會了他的身份。不過宋少齊並沒有打算糾正這個誤會。「你是武昌伯府長房的姑娘?」

    永芳微微點頭,「正是。不知萬公子有何指教。」

    「談不上指教。我們應該見過,不是嗎?」宋少齊面無表情的說道。

    永芳微微蹙眉,然後點點頭,「萬公子說的沒錯,的確是有過兩面之緣。」

    「嗯,沒想今日又在此處見面,倒是運氣。」

    永芳心裡不耐,難道這個人叫住自己,就是為了說這麼一通廢話。實在是浪費時間。永芳便說道:「萬公子若是沒事,那便容小女子先走了。」

    「等等,我正事還沒說,你別著急。」宋少齊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便止不住叫住了永芳。

    永芳看著宋少齊,客氣的說道:「萬公子請說。」

    宋少齊盯著永芳看了幾眼,這才說道:「回去告訴你家老太太,讓她督促孫濠將以前的事情了乾淨。否則到時候有什麼後果,那便怪不得人了。」

    永芳愣了下,這個人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有什麼目的。當永芳想要追問的時候,宋少齊已經轉身離開。永芳急忙追上,「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少齊回頭看著永芳,面無表情的說道:「孫姑娘,我的話已經說的夠明白了,難不成孫姑娘不明白?」

    「對,我不明白。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宋少齊微皺眉頭,「不過是好心提醒一句,竟然被你懷疑。你既然不信,那就當我沒說過。」宋少齊說完,便轉身離去。乾脆利落,一點都沒有猶豫。

    永芳愣住,但是並沒有再追上去。在永芳看來,『萬公子』說的話沒錯。他只是說了他想說的話,而信不信就在於自己。永芳沉思,宋少齊時口中的孫濠,便是孫二老爺。那人說讓二叔將以前的事情了結乾淨,是什麼意思?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什麼事情?莫非是二叔外放時候的事情?

    永芳皺緊眉頭,這人好生奇怪。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讓人猜不出個名堂來。看來只能如實稟報給老太太知道,讓老太太做決定了。

    「小姐,那人太過放肆了。」青瓶小聲的聲討著宋少齊。

    永芳擺手,示意青瓶不用再說了。

    「小姐,回了吧。再晚了,奴婢怕有人會找來。」青袖在一旁提醒道。

    永芳點點頭,說道:「青袖說的沒錯,咱們先回去。等回到府上後再說。不過此事,你們心裡知道便是,不可說出去。若是誰嘴上沒個把門的,將此事說出去,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奴婢曉得,小姐放心,奴婢一個字也不會說。」青瓶和青袖趕緊低頭說道。

    永芳沉著臉出了園子,等回到了老太君所在的院落,這才露出笑臉來。一進去,就看到永婷。永婷看到永芳,趕緊過來,不滿的說道:「四妹妹,你去哪裡呢?要是再找不到你了,就該派人去找你了。」

    「大姐姐,妹妹覺著屋裡有點氣悶,便讓丫頭帶著到園子裡走了會,透口氣。大姐姐找妹妹,可是有什麼事情?」永芳問道。

    永婷拉著永芳說道:「四妹妹,你跟我來。一會見到人的時候,你凡事照著規矩來便是。別的就不用做了。若是沒問你話,你就不要開口,你可明白。」

    永芳自然明白永婷的意思。永芳點點頭,「大姐姐說的話,妹妹都記在心裡了。」

    永芳跟著永婷進了屋裡,屋裡的人都散了。就剩下老太君,黃夫人,伺候的丫頭,還有個陌生的太太。永芳心想,大姐姐將自己拉進來,只怕就是為了見這位太太。只是不知這位太太是誰?是個什麼身份?為何之前沒看到。

    永芳規規矩矩的跟在永婷身後,到了前面。黃夫人笑道,「四丫頭,趕緊見過三太太。」

    永芳恭敬的請安,「永芳見過三太太,給三太太請安。」

    國公府的三太太是個嚴肅的婦人。見了永芳,笑也沒笑一個,嗯了一聲,然後略帶威嚴的說道:「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永芳抬起頭來,態度是不卑不亢的。聽說此人是三太太,永芳心裡也是明白了過來。這位便是國公府的三太太,是萬真鳴的母親。永芳之所以知道這些消息,還是青袖從帶路的國公府小丫頭嘴裡打聽出來的。永芳也因此知道萬真鳴是國公府三房的嫡子,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親,性子略顯急躁,以前似乎名聲也不太好。自從受了傷,便安分下來。算是長進了一點。

    三太太將永芳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問道:「你叫永芳,多大了?平日裡都做些什麼?」

    永芳恭敬的說道:「回三太太的話,晚輩十五了。平日裡都是跟著先生上課,練字,空閒的時候也做些針線活。」

    「嗯,你的針線活我看了,還算不錯。也算是個能幹的姑娘。」

    永芳低著頭,說道:「三太太謬讚了。」

    「知道謙虛,也算是不錯。聽說你如今還跟著嬤嬤學規矩?」三太太又問道。

    永芳點點頭,說道:「正是。以往多有耽誤,回到府中後,太太和老太太憐惜。便讓嬤嬤用心教導晚輩規矩。若是有什麼做錯的地方,還望三太太指正。」

    「不錯。說話有條理,規矩也還算好,看來是用了心的。」三太太的臉色終於和緩了一點。

    老太君笑道:「老三媳婦,永芳這姑娘,我瞧著還不錯。怎麼樣,我老婆子沒有騙你吧。」

    「老太君說笑了。老太君的眼光,媳婦自是相信的。只是畢竟是做母親的人,若是不自個相看一番,這心裡總是記掛著。」三太太恭敬的對老太君說道。

    老太君笑了起來,「這話說的沒錯。還是要自個相看一番才放心。」

    黃夫人笑了起來,「老太君,我家四丫頭別的不說,最是守規矩的一個。平日裡在府中,我家老太太也是誇的。」

    「哈哈,很好,不錯。」老太君笑了起來。

    接下來的話,永芳就不方便聽了。永芳便跟著永婷一道出了屋子。永婷看著永芳,問道:「四妹妹,可有什麼想說的?」

    永芳側頭看著永婷,搖搖頭,說道:「大姐姐,妹妹並有什麼想說的。」

    永婷盯著永芳,似是想看透永芳的心裡的真實想法一般。過了會,永婷說道:「四妹妹聰慧,想必到了這會,四妹妹心裡也該是明白。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若是四妹妹有什麼想法,大可說出來。你看今日,照著規矩說,四妹妹便不該來的。但是四妹妹還是來了。其實許多事情,只要無傷大雅,長輩們也認可的話,有些許失禮的地方,倒是關係不大。」

    「大姐姐說的是。只是妹妹若是真的有什麼想法的話,大姐姐能滿足妹妹的心願嗎?」永芳笑著問永婷,永芳那表情和語氣,似乎只是在開一個玩笑而已。

    永婷笑了起來,「那便要看四妹妹有何要求。若是無禮的,大姐姐也是有心無力。若是無傷大雅的,那倒是沒什麼關係。四妹妹,你說呢?」

    永芳點點頭,「大姐姐說的是。大姐姐,咱們姐妹難得有機會一起說說話,不如咱們一起走走吧。也松活松活。」

    「四妹妹好提議。」

    永婷和永芳彼此挽著手,走出院子,到了園子裡走動。

    永婷問道:「四妹妹到了這會,還沒說你究竟有什麼要求?」

    永芳笑了笑,說道:「大姐姐就如此篤定,此事能成嗎?雖然那位萬公子破了相,但是以他的條件,他有許多的選擇。妹妹的名聲,這會早就傳遍了京城。妹妹倒是不覺著此事能夠成。」

    「名聲傳遍又如何?那都是些不相關的人。再說了,四妹妹回府這麼久了,府中除了前一段時日,二妹妹鬧出點事情外,並沒有別的事情。可見靜虛師太說的倒是真的。四妹妹身上的孽障果真已經消除乾淨。」永婷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永芳看了眼永婷,微微低下頭,笑道:「多謝大姐姐。大姐姐這話也是有幾分道理。只是妹妹卻沒有大姐姐這般樂觀。」

    「哦?莫非四妹妹因為那個名聲而自苦嗎?」

    永芳搖頭笑道:「這只是一方面罷了。先不論妹妹這裡,我相信國公府在此事上面,定是有許多選擇。在眾多的選擇中,唯獨看上我,大姐姐,妹妹還真是沒那個自信。妹妹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若是論身世和出身,並不佔多少優勢。若是論才情,更是不用提。若是論受父母寵愛,這大姐姐心裡也是有數。真要說拿的出手的,也就是一手針線活。但是娶媳婦又不是娶針線娘子,因此妹妹並無什麼看法。」

    永婷聽後,笑了起來,「四妹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事有姐姐我和母親一起為四妹妹打算,四妹妹還是做如此想嗎?」永婷的目光略帶深意的看著永芳。

    永芳回過神來,然後笑道:「大姐姐說的是,妹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來大姐姐如此說,那便是有了成算。」

    「四妹妹聰慧。如今,四妹妹大可放心提要求。四妹妹放心,你我嫡親的姐妹,姐姐定是想讓你將來過的好。」永婷很是真誠的說道。

    永芳點點頭,「多謝大姐姐處處為妹妹著想。妹妹實在是感激不盡。」

    「這些虛話,咱們姐妹之間就不用說了。四妹妹,姐姐知道你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如今終於好了,姐姐也是希望四妹妹將來過的好。那姐姐心裡便也放心了。」

    永芳笑道:「大姐姐你真好。」頓了頓,永芳又笑道:「要說真有什麼想法,其實妹妹也說不上來。無非就是想在家裡多陪太太,老太太幾天。不要這麼快就出門子,妹妹心裡實在是有點惶恐。」

    聽到永芳如此說,永婷笑了起來,「四妹妹不必如此緊張。姑娘家,遲早都有這一天的。俗話說的好,姑娘家都留不得,當心留來留去留成仇。」

    永芳跟著笑了起來,不過並沒有吭聲。

    永婷便又繼續說道:「最近這段時日,想來四妹妹也是知道的,母親為了四妹妹的事情,很是憂愁。姐姐心裡見了,便覺不忍。因此便主動攬下此事,也好為母親分憂,也能讓四妹妹將來有個好的歸宿。如今事情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自有姐姐我為妹妹操持。四妹妹只需在家中等著消息便是。」

    永芳回過頭來看著永婷,用著開玩笑一般的語氣,笑著說道:「大姐姐,若是妹妹不願意呢?若是妹妹不願意嫁呢?又該如何?」

    永婷的笑臉頓時僵住了。永婷盯著永芳,目光顯得有點嚇人,很是嚴肅的問道:「四妹妹這是在開玩笑嗎?」

    永芳搖頭,沒吭聲。只是看著永婷。

    永婷頓時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四妹妹真會說笑。哪有姑娘家不想嫁的。」永婷抓住永芳的手,笑道:「四妹妹,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若是讓人聽了去不好。」

    永芳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大姐姐說的是,以後這樣的玩笑話,妹妹不會再說了。」

    「那就好。妹妹可別跟永婉學,永婉是個糊塗的。姐姐相信妹妹是個聰慧的,定是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永婷很是嚴肅的說道。話中自有警告的意思。

    永芳笑著點頭,「大姐姐教訓的是,妹妹曉得。妹妹不會拿自己的將來開玩笑的,更不會做糊塗事情。」

    永婷盯著永芳,確定永芳說的都是真心話後,這臉上的表情才鬆動了一點。

    115章國公府來提親

    次日半下午的時候,永芳獨自去見了老太太。

    永芳恭敬的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孫女昨日到國公府做客,期間覺著煩悶,便到了園子裡走動了一會。等到孫女準備返回的時候,遇到一個男子,孫女沒見過。不過見他能在國公府內院走動,想來是國公府的子孫。此人對孫女說了一番話,孫女心中驚疑不定。他還特意說要將此話轉告老太太,讓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一聽,懷疑的看著永芳。沉著臉,問道:「你說你在國公府的園子遇到一個陌生的男子?」

    「正是。孫女想該是國公府的子孫。」永芳低著頭說道。

    老太太沉吟片刻,問道:「那人說了什麼,你一一說來。」

    「是,老太太。」永芳頓了頓,然後便說道:「那人對孫女說,回去告訴你家老太太,讓她督促孫濠將以前的事情了乾淨,否則將來有什麼後果,那可怪不得別人了。」

    老太太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問道:「那人可有說他是誰?」

    永芳搖頭,「沒說。不過孫女猜測既然能進入內院,想來定是國公府的子孫。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房的。」

    老太太一聽,又問道:「長什麼樣子,多大年紀?」

    永芳回憶了一下,說道:「此人二十出頭的年紀,高高大大的,很有威嚴。像是在衙門裡當差的樣子。」

    老太太一聽,頓時眉頭皺的更緊了。招來羅大娘,「羅家的,國公府幾房少爺,可有這樣的?」

    羅大娘一聽,也回憶了一下,說道:「回老太太的話,奴婢還真想不起來國公府有這麼一位少爺。奴婢記得國公府長房的幾位少爺,大的該有三十來歲了。小的不過十幾歲。二房倒是有個在衙門當差的,不過也是個讀書人,可不像是四小姐說的那般高高大大。至於別的,奴婢記得如今都還在進學,出仕的也就是大房和二房的兩位少爺。不過和四小姐說的可都對不上。」

    永芳一聽,也糊塗起來。難道那人不是國公府的子孫?可是為何能在國公府內院走動。莫非是國公府的親戚?

    老太太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雖說這些年沒怎麼和國公府走動,不過我老婆子可不記得國公府何時出了個這麼能幹的子孫。」

    「老太太說的是。」羅大娘應承道。

    老太太看著永芳,問道:「你再仔細想想,那人是個什麼樣子,可有什麼特徵?」

    「是。孫女記得此人穿著雲紋錦袍,身邊跟著兩個下人。不過那兩個下人看著有點嚇人,想來該是護衛一類的人。另外此人說話的時候,很是威嚴。也是因此,孫女才覺著此人該是在衙門當差的。」永芳斟酌的說道。

    老太太看了眼羅大娘,羅大娘微微的點了點頭。老太太低聲說道:「這麼說來,此人十有**不是國公府的人。可是為何會在國公府的內院出現,還和四丫頭說了這麼一番話。」

    永芳耳朵靈,聽到了老太太這番話,心裡也很是疑惑。那人不是國公府的人,但是她稱呼他為萬公子的時候,那人也沒否認。是什麼意思?不想否認,還是本身就是國公府的人?永芳想到這裡,便又說道:「老太太,孫女當時以為那人是國公府的子孫,便稱呼他為萬公子。那人也沒否認。」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老太太疑惑。

    羅大娘在一旁說道:「老太太,或許那人不想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因此這才沒有否認。」

    老太太點點頭,「你說的有理。四丫頭,昨兒到國公府做客的人家有哪些?你可都記得?」

    「是,老太太。孫女倒是記得。」接著永芳便將昨日見過的太太和夫人都一一說了出來。說完後,永芳便低著頭等著老太太問話。

    老太太和羅大娘一邊聽,一邊回想,這些人家的子孫有沒有這麼個出息的人。既然永芳說此人很有氣勢和威嚴,又能出入國公府的內院,那麼此人的身份定是不簡單。不光是世家子弟,定是身上還有差事。否則也不會那般有氣勢和威嚴。想了一遍,並沒有想起有這麼一號人物來。這可將老太太愁懷了。

    羅大娘見老太太一臉愁悶,便說道:「老太太,其實那人究竟是誰,倒也不是太要緊。關鍵的是此人透露出來的消息,這才是要緊的。」

    「你說的話,我何嘗不知道。只是若是能知道此人的身份,也能夠估摸出這消息的來源,是不是可靠。可是如今一點頭緒也無,倒是將人給愁懷了。」老太太說完,還歎息一聲。

    永芳見了,便說道:「老太太,孫女有幾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說吧,這會沒什麼不可說的。」

    「孫女事後也仔細想了想,孫女回憶那人說此話的時候的表情,很是嚴肅。絲毫不像是在說笑話。先不論此人究竟是何身份,至少此人定是得了什麼消息,或許是因為長輩或是別的原因,顧念咱們伯爵府,這才將此話說了出來。如此想來,此人說的消息定是真的。孫女又想到前段時間,周家的事情,便是和二叔當年外放有關係。孫女就想,莫非當年二叔外放做下的事情,要事發了還是說有人要借此生事?或許並不是衝著咱們伯爵府來的,而是衝著別的人去的。但是二叔的事情可能也牽連在裡面了,若是事發,定是逃不了干係。因此孫女便猜想,那人才會傳了這麼一句話給孫女。」永芳說完,看著老太太。只見老太太皺起了眉頭,顯得很是凝重。

    過了會,老太太問道:「四丫頭,你為何認為對方並不是衝著咱們伯爵府來的?而是衝著別的人?」

    永芳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老太太,孫女說句放肆的話。雖說如今父親和二叔都在衙門當差,但是據孫女所知,並不是十分要緊的事情。雖然咱們伯爵府是功勳世家,但是單獨針對咱們伯爵府,孫女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實質的好處。說富貴,咱們伯爵府在功勳世家中算不得什麼。說權勢,更是不用提。若是勾連?哪又能勾連誰?伯爵府並沒有姑娘在宮中,和宮中的各位娘娘,還有那些皇子王爺,也沒什麼親戚關係。因此若是單獨針對伯爵府,實在是好處有限。因此孫女才認為若是真的有人在暗中謀劃什麼,要將當年二叔外放時候犯下的事情掀開來,那也過是順帶而已。定是有更大的目標,伯爵府只不過是池魚之殃罷了。但是若是有一天真的事發,上面的人想要將事情按下去,少不得就要拿伯爵府出來頂罪了。一來伯爵府是功勳世家,身份和影響力是足夠了。二來老爺和二叔也都在衙門當差,這在朝中也算是有點份量,想來也是足夠堵住眾人的嘴巴。更重要的是,那人既然傳話說是讓二叔將之前的事情了結乾淨,那麼就說明此事很大。但是二叔的事情卻算不上什麼。摘出去,如今還是來得及的。也就是,多了一個伯爵府,無非是多了個頂罪的。但是少了一個伯爵府,也是沒什麼關係。老太太,孫女以為,如今要緊的是督促二叔趕緊將以前的事情了結乾淨。千萬莫等到朝中事發,到時候定是來不及了。」

    老太太目光深邃的看著永芳,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四丫頭,你有這份見識,很了不得。你若是男子……」剩下的話老太太沒有再說。但是其言下之意卻是不言自明。

    永芳面色微動,她也想若是身為男兒身,也不用整日裡都在這小小的內院打轉。若是身為男兒身,天下如此之大,有什麼地方去不得。

    老太太點點頭,說道:「四丫頭,你說的不錯。若是單獨針對咱們伯爵府,實在是沒什麼必要。富貴和權勢,咱們伯爵府在功勳世家中也不過是一般而已。至於影響,哼,還輪不到咱們伯爵府。宮裡面的事情,更是和咱們伯爵府沒什麼關係。就像你說的,十有**,咱們伯爵府不過是順帶的。要不然那個人也不會對你傳這麼一句話。還好,幸好得了消息。否則咱們伯爵府就要成了替罪羔羊了。」老太太略帶感慨的說道。

    羅大娘附和道:「老太太說的是。二老爺那裡,定是要抓緊了。」

    「說的沒錯。既然知道了有這麼一回事,自然是要多多留心才是。四丫頭,你先下去。這事你心裡知道就是了,不用再對其他人說起。」老太太說道。

    永芳低著頭,說道:「是,老太太。那孫女先下去了。」

    等永芳走後,老太太問羅大娘,「你看四丫頭如何?」

    「老太太,要奴婢說,四小姐這份見識,就是許多男兒也是比不上的。了不得。」

    老太太半瞇著眼睛,說道:「你說的沒錯。四丫頭這份見識,在姑娘中當真少見。若是男兒,倒是值得好生培養一番。只是可惜是個姑娘,還背著個晦氣的名聲。」

    「老太太,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說吧。」老太太示意羅大娘。

    羅大娘微微笑道:「老太太,奴婢以為靜虛師太說的話倒是真的。四小姐身上的孽障,只怕是真的沒了。」

    「哦?說來聽聽。」老太太的興趣頓時來了。

    羅大娘就說道:「老太太,就比如這次,四小姐不過是去國公府做一回客,但是卻帶回來這麼要緊的消息,這可不是一句運氣就能說通的。而且奴婢想著,即便四小姐依舊住在白雲庵,沒回到府中,之前那些事情,還有二老爺的事情,只怕遲早也是要發生的。如今有了四小姐帶回來的消息,二老爺的事情倒是可以了了。」

    老太太點點頭,想了想,說道:「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當初府中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我就覺著四丫頭不祥。但是顧忌著靜虛那裡,只好讓四丫頭繼續住著。後來又是一連串得事情,如今想來,只怕靜虛說的倒是真的。這個四丫頭身上的孽障倒是真的沒了。」

    「老太太說的是。靜虛師太這麼多年研究佛法,想來定是有所見識的。」羅大娘低聲說道。

    老太太頓時笑了起來,「誰說不是了。當年靜虛還是做姑娘的時候,就是個有見識的。要不是發生那些事情,咱們伯爵府想要更上一層樓,也不是不可能。怪只怪靜虛的脾氣也太倔強了點。要不是皇上念著舊情,只怕也是……」說到這裡,老太太沉默了下來。

    羅大娘也是一臉唏噓,當年的事情,如今伯爵府還知道的無非就是她和老太太,還有佛堂那個游嬤嬤。其他的人,多年下來,都被老太太以各種理由打發了出去,或是乾脆結果了算了。當年的事情,在伯爵府就是個禁忌,誰也不敢提起。

    老太太沉默了一會,說道:「算了,都過了這麼多年,還說起這些,實在是無趣。四丫頭,我老婆子看著倒是還好。心性,容貌,氣度,見識都是不錯。可惜名聲害人,要是沒那個名聲,四丫頭倒是能夠有一番造化,這也說不定。」

    「老太太說的是,奴婢瞧著四小姐也是個好的。只是可惜了。」羅大娘小聲的說道。

    「誰說不是了,可惜了。先是個病秧子,如今又是個破了相的。實在不行,還只能下嫁。這婚事,哎,實在是艱難。」老太太感慨的說道。「若是沒那個名聲,我老婆子倒是要好生為四丫頭謀劃一番,想來也能某個子孫富貴。」

    這話羅大娘沒附和,實在是不好說。

    老太太自顧自的說道:「想當年靜虛做姑娘的時候,若是肯聽我這個做大嫂的話,脾氣沒那麼倔強,如今也不用在那白雲庵了卻一生了。」

    「老太太說的是。不過如今靜虛師太,奴婢想著,只怕也是不後悔的。」羅大娘大著膽子說了這麼一句。

    老太太呵呵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靜虛那人,就是倔強的性子。算了,咱們不說她了。你吩咐下去,等大老爺和二老爺回來後,將讓他們來見我。」

    「是,老太太。」

    當晚大老爺和二老爺見了老太太,母子三人關起門來說了一番話後,第二日一早,大老爺和二老爺便去衙門告假。說是身體不舒坦,需要告假一兩個月。兩人在衙門的差事也不是太過要緊,告假的事情,當日上官便批復了下來。接著二老爺便藉著去城外別院養身子的緣故,帶著人出了京城。而大老爺也是閉門謝客,整日裡關在書房。實則也是在兩天後出了京城,去幫著二老爺將當年的事情了結個乾淨。

    這些事情都是瞞著黃夫人和段夫人,兩人不知內情。見大老爺和二老爺向衙門告假,接著又出了京城,兩人心中都是擔憂。一開始還頗有微詞,後來被老太太教訓了一通,兩人倒是安靜了下來。如今府中閉門謝客,有些推不過去的應酬,也都是讓永禮和永泰出面。但是永禮明年要參加大比,實在是沒多少時間。多半時候還是永泰在外面應酬。這可讓段夫人高興起來。覺著永泰露了臉,老太太那裡定是多加看顧的。

    黃夫人這頭,自從去了定國公府上後,便安靜了下來。不過離著去定國公府上一段時日了,兩家都沒見動靜,黃夫人也不著急。青瓶和青袖這兩個知道內情的丫頭,倒是先著急起來了。

    找了個機會,青瓶就在永芳耳邊說道:「小姐,太太那裡,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打聽一下。」

    永芳看著書,頭也沒抬一下,隨口問道:「打聽什麼?」

    青瓶著急的說道:「小姐,國公府那邊,小姐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嗎?這麼久了也沒見到什麼動靜,太太那裡最近也沒聽到什麼消息,奴婢都快急死了。」

    永芳聽罷,這才知道青瓶的心思。永芳放下書,笑道:「有什麼好打聽的。要麼成,要麼不成。不過是這兩個結果罷了。」永芳說的很不在意,似乎這事情和她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一般。

    青瓶自然也感受到了永芳的情緒,青瓶一跺腳,「小姐就真的不在意?這可關係到小姐一輩子的事情。」

    永芳淡笑,站了起來,打開窗戶看著外面。如今已經進入深冬,很快便要過年了。又是一年將要過去。

    「小姐,外面冷,還是讓奴婢將窗戶關起來吧。」青瓶上前。

    永芳抬手,說道:「不用。吹吹風也挺好的。青瓶,你的意思我清楚。只是此事,打聽後又能做什麼?難不成你家小姐還能自己去選一個不成。」永芳自嘲的笑了起來。

    「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多打聽點消息回來,小姐心裡頭也有數。小姐,你說奴婢說的可對?」青瓶問道。

    「你說的沒錯。」永芳點點頭,「要打聽你便去打聽吧。記得含蓄點,」永芳知道青瓶是真心關心她的將來,因此也很乾脆,便答應了青瓶。只是永芳心裡面,還真是提不起什麼勁頭來。說緊張吧,其實已經緊張過了,這會倒是一點波瀾也沒有。說是不在乎吧,當初也是在乎的,只是在乎過後,日子還是照常過。永芳就發現了,能讓她選擇的太少了,也因此永芳心裡真的不想去在乎,去緊張了。背著這麼個破名聲,能夠選擇的,實在是有限。或者說根本就沒什麼選擇的餘地,不是病秧子,就是個破相的,總歸就是沒個正常點的。到如今,永芳都有點放棄了。就讓黃夫人和老太太去操心吧,她就聽吩咐做事就行了。

    永芳的這個想法顯得很消極。永芳也想積極一點,但是經過一系列的事情後,永芳發現這個婚嫁的事情,不比回府的事情。不是自個想積極,就能改變處境的。應該說在這件事情上,若是越顯得積極,只怕事情更是艱難,受打擊的時候也就更多。別人一看她如此積極,只怕就該想了,這個掃把星,這麼著急,莫非是擔心自個嫁不出去,因此才會如此。到時候名聲更是不好。

    像是永婉那種看似大膽,實則沒什麼腦子的行為,永芳也只能看著別人做,她是絕對不能做的。要是真做了,這輩子就等著絞了頭髮做姑子去吧。到時候沒人會為她說好話。不像永婉,還有寵愛她的父母,還有老太太的憐惜。永婉有退路,但是永芳卻是絕對沒有退路的。

    青瓶連著幾日,都在往藕香院跑,可惜是真的沒打聽出什麼消息來。只是知道黃夫人最近的心情貌似還不錯。還打聽到,大老爺和二老爺很快就要回來了。

    到了臘月十五,大老爺和二老爺一同回京。回府後,便直接去了老太太那裡,關起門來商議事情。第二日,大老爺到衙門銷假,雖然離著過年也就半個來月了,不過大老爺依舊去了衙門。不過二老爺卻沒有去,依舊告假。

    臘月十八這一天,是個黃道吉日,國公府上門提親,提的就是永芳。

    當時永芳正好和姐妹們在老太太院子裡的廂房說話,小丫頭得了消息,急忙跑來報信。說是國公府來提親了,來向四小姐提親了。頓時屋中的人都愣住了,屋子裡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眾人紛紛都看著永芳,心裡頭都有點不可思議的想法。

    永芳也是愣了下,她還以為這事黃了,定是不成的。卻沒想到,事過兩個月後,國公府的人竟然會來提親,這也太讓人意外了。伺候的青瓶最是高興,只是這裡沒她一個丫頭說話的餘地,高興也只能是憋在心裡。

    永嫻最先說道:「恭喜四妹妹。如今好了,四妹妹的大事總算是有了著落。」

    永芳笑了笑,顯得很平常的說道:「多謝三姐姐。」

    永婉眼珠子一轉,笑道,「恭喜四妹妹了,真沒想到今兒還有這樣的好事。四妹妹,你可將我們瞞的好辛苦啊!四妹妹,如今國公府的來提親了,四妹妹這會總該和咱們都說說吧。」

    永芳笑了笑,裝傻,問道:「妹妹不知二姐姐要妹妹說什麼?還請二姐姐明示。」

    永婉顯得有點不滿的看著永芳,「四妹妹,你這樣可就不好了。國公府那裡,姐姐可是聽說,妹妹早之前就已經去過了。如今國公府上門提親,此事不是正好印證了之前四妹妹隨著大伯母出門做客的事情。如今事情已經定下,四妹妹就和咱們說說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也好讓咱們能夠滿足一下好奇心。畢竟這可是四妹妹的大事,我們也是關心四妹妹。」

    永嫻也很是好奇,不知道究竟是為國公府哪位少爺提親,於是便附和道:「是啊,四妹妹。你就和咱們說說吧。」

    永芳突然之間覺著很是無趣,只是笑著說道:「二姐姐,三姐姐,妹妹只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妹妹對此事也是不知道的。如今妹妹這心裡還擔心著,不知道老太太那裡是個什麼情況。」

    「四妹妹這話可就不對了,四妹妹明明去了國公府做客,如今卻說什麼都不知道。四妹妹不想說就直說,何必找這樣的借口。」永婉很是不客氣的說道。

    永芳淡笑,說道:「二姐姐誤會妹妹了,妹妹的確是不清楚。即便妹妹去了國公府做客,也只是和國公府的太太小姐們見面,別的人,妹妹也是沒見過的。如今二姐姐讓妹妹說,妹妹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又該如何說。再說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都是太太在操持,若是二姐姐真想知道個詳情,只怕只能問太太和老太太了。當天五妹妹也是跟著去了,二姐姐若是不信,便問五妹妹就是。」

    永淑見說到她頭上,不待永婉問,便連連點頭,「二姐姐,四姐姐說的不錯。這事我們都不清楚。當天去做客,太太也沒說是什麼緣由。咱們做晚輩的自然不能去問了。那天先是見了國公府的老太君,接著又是和國公府的小姐還有別的府上的姑娘說話。最後用過席面後,大家就散了。要不是今日國公府上門提親,妹妹還不知道那次見面,還有這麼個由頭在裡面。二姐姐你問四姐姐,是真的沒用的。四姐姐和妹妹一樣,是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永淑這樣說,永婉便不再好意思問下去。永嫻很是抱歉的看著永芳,「四妹妹,倒是姐姐孟浪了。還望四妹妹見諒。」

    「三姐姐客氣了。妹妹之前還沒恭喜三姐姐。」永芳笑道。永嫻的婚事也定了下來,對方是五品將軍府的,還是個嫡子,不過是繼室所生,親生母親也不在了。不過聽說是個有出息的,已經開始當差。永嫻是庶出,能夠定下這門親事,還是拖了段夫人的福氣。因為在早些年,段夫人便將永嫻養在自己名下。雖說是庶出,但是名義上也可以說是嫡出。也因此定下的婚事,對方也是嫡出。只不過是繼室所出,上面有兩個原配所出的哥哥,將來無法繼承家業,只能靠自個拚搏了。好在是將門子弟,在軍中,搏一個前程,也是有可能的。

    永嫻略顯羞澀的笑了笑,「四妹妹客氣了。倒是姐姐要恭喜四妹妹。如今總算好了,國公府來提親,姐姐祝願四妹妹有個如意的將來。」

    「多謝三姐姐。」永芳淡笑,情緒很平靜,好似一點波動都沒有。或者說國公府來提親,似乎永芳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一般。

    永婉心思更多,她是沒想到永芳會嫁到國公府去。就是不知道對方是國公府裡的哪位少爺。莫不是個庶出的。若是如此,永婉心裡還好受一點。想來總歸是比不過陳民康的。陳民康有長公主疼愛,祖父又是內閣次輔,將來前程定是不愁的。但是永芳的婚事這麼快解決,這讓永婉心裡很不是滋味。心裡頭有點酸酸的,真是沒天理了,永芳這個掃把星竟然也有人上門提親。

    青瓶想去打聽消息,便讓青袖守著,自個先出去了。永婉也想早點知道消息,便也暗示身邊的丫頭出去打聽消息。

    屋裡眾姐妹雖然也都是說說笑笑,但是很顯然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都關注著永芳的婚事。反倒是永芳這個當事人,跟沒事一般。永芳面上雖說是沒事一樣,但是心裡卻是有一點洩氣。沒想到婚事會這麼快定下來,這一點是讓永芳意外的。更沒想到,最終會真的和國公府定親,想到萬真鳴,永芳心裡真不知是什麼滋味。想到將來就要和那樣一個人生活一輩子,永芳突然有一種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的勁的感覺。

    雖然如今在伯爵府生活,多少也有不順心的時候。但是做姑娘總歸是要比做別人的媳婦好上許多。做媳婦可就不像如今這般自在了。煩心事更多。國公府家大業大,上面除了太太還有老太君,還有長房和二房的人。整個國公府,等她嫁過去後,只怕就是自己住的院子,也別想完全自己做主。說不定那院子裡,太太老太君就安排了不少人進去。這些人辭又辭不了,只能留著,留著就是意味著麻煩。永芳一想到這些,心裡頭就有點煩悶。說來說去,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是在自家做姑娘的時候最好。沒那麼多的事情需要操心。雖然永芳並不怕麻煩,但是這門親事,永芳從本心上來說,並不願意。這也是永芳如此消極和煩悶的原因。不過永芳對於自己如今的心態,並沒有著急著要去調整。永芳相信,依著她的性子,等到要出嫁的時候,這心態定然是能調整過來的。既然如此,此時為何不放縱一下,讓自己傷感一下。

    大家見永芳沒什麼心思說話,便也沒去打擾永芳。只是留心著隔壁的消息。很快打聽消息的丫頭便回來了。老太太應了國公府的婚事,已經交換了庚帖,算是將婚事定了下來。而且還約好了時間,等到臘月二十,兩家一道去問八字。不過問八字這事不過是道程序。早在這之前,其實兩家都已經派人問過八字了。說是八字合適,天作姻緣,國公府這才會來提親。要不然,國公府還不一定要來提親。

    聽到婚事定下來的消息後,永芳暗自自嘲的笑了笑。定了便定了吧。如今永芳是打算一直消極到過完年了。等到過了年,開了春,到時候再自我調整,積極一點對待生活,也是不遲的。這個春節,就讓她好好的為自己哀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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