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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70章 仙魔亂 文 / 冰妃襲陽

    這一次仙魔大戰僵持了七天七夜,茶小蔥沉睡的地方,卻是永遠攻不上去的高地。

    花葉玖哪裡也沒去,只是守著茶小蔥死寂的身子,輕輕地撫摸著懷裡失而復得的琉仙琴,她滿意地看著茶小蔥的血慢慢滴落,乾涸。

    玉瑤仙座帶著澄光殿弟子幾次攻上山,都被洶如潮湧的魔軍衝散,花葉玖對身邊的事充耳不聞,她只是看著茶小蔥,似乎茶小蔥的不幸福,才是她最大的滿足。

    慕容芷才與孔雀的聯手,於她而言如蚍蜉撼樹,至少孔雀從來沒發現自己像今天這般沒用。

    「七天,她已經死透了。」花葉玖從慕容芷才搶回了茶小蔥,嬌小的身形,此刻屹立如山巒,孔雀想盡方也未能近身。

    而懷著同樣心思的羽族與仙狐族變成了最無辜的犧牲品。端極靈山上飛舞著各著羽毛,沉暗的天空中,傳來鳥兒無力的吟唱。

    茶葉玖說的沒錯,茶小蔥已經死透了,就算是神仙受了這樣重的傷也回天乏術,更何況,她只是個肉身未褪的普通女子。

    慕容芷才抽著冷氣,努力抑止胸口的陣痛,他顫抖的唇,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山下殺喊震天,漸漸連成一片,可是聽在他耳朵裡卻那麼遙遠,那麼冷清。

    「把小蔥還給我,花葉玖,我求你,求你!」孔雀的身上也已傷痕纍纍,慕容芷才更是連手也抬不起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棄那可憐的尊嚴,用沉重的叩跪換得茶小蔥的全屍。花葉玖恨茶小蔥至深。已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化解,她已經徹底瘋了。

    「還給我……」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這樣狼狽,聚集的血液中的**像穿腸毒藥,扣住了每一根神經,他咬緊了唇,咬出了血。

    「好啊,還給你,還給你又如何?」花葉玖揚起好看的眉。索性將茶小蔥扣在手裡,她打量著慕容芷才支離破碎的神情,瞭然地一笑,「有本事,你親自來接,來啊?」抱著茶小蔥的手突然向上前一遞,茶小蔥冰冷的肌膚碰著慕容芷才的手,靈魂深處的渴望。像點燃了引線的煙花,「蓬」地一下爆裂開去,他驚恐地收回了手,同時花葉玖也收了手,順面擋下了孔雀的擊攻。

    茶小蔥的身子直直地摔在地上,一聲悶響。

    慕容芷才覺得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說是眼冒金星也不為過。他狂吼一聲,再顧不得茶小蔥,而是朝著花葉玖的方向猛衝過去,花葉玖豎起仙琴,擋住了孔雀自身後劈來的一掌,他不敢使用法術,怕就怕茶小蔥會再受傷。茶葉玖這一避讓,身影慢了三分,察覺到慕容芷才的舉動時已經遲了。她被後者死死地攔腰抱住。男人灼熱的身子被她滑膩的觸感點燃,他一面殺伐地扭住了她的腰帶。

    「嘶!」衣帶裂響,輕衫剝落,花葉玖沒想到慕容芷才會這樣對她。

    「你要幹什麼?慕容芷才!」慘烈的回憶井噴上來。引得她一陣心慌。

    「幹什麼?你餵我吃了那種藥,我還能幹什麼?」慕容芷才掐住了她的脖子,騎身上去,摁住了她的雙腿。腫脹的堅挺抵在她雙腿間肆意地跳動,花葉玖尖叫著,妄想推開,卻在觸著那物事的剎那臉色慘白。這樣的澗勢,她與方璉做過很多次,後來知道真相之後,這樣的澗勢就成了回憶裡的禁忌,她痛得忘記了掙扎。眼前的慕容芷才與方璉突然重合,她突然忘記了自己還有白虎之力傍身,她像認命似的,垮下了肩膀。

    孔雀顯然沒想明白為什麼面前的兩人會演變成這種澗態,在此之前,慕容芷才還口口聲聲地說著,喜歡茶小蔥,愛茶小蔥……原來人類的愛意都那麼廉價……花葉玖的尖叫變成了無力的悶哼,孔雀的眼睛越來越模糊,直到再次看清茶小蔥無助的容顏。

    他終於反應過來,彎腰抱起了茶小蔥,沒命地躥出了門檻。

    「陛下!」

    「王后!」

    羽族與仙狐族被夾在花葉玖的法陣與魔族中間,直到此時才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橫顏越眾迎上,卻在看見茶小蔥的剎那止步。

    「佈陣,帶小蔥下山!」孔雀一身血污,五彩斑斕的華服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天網殺陣布下,橫顏等人雖有滿腹疑問,卻也不好再說什麼,一行人默默地登上了天網殺陣,羽族們紛紛拉開陣勢,帶著茶小蔥與眾仙狐向山下飛去。至於慕容芷才,他們已經顧不上了。

    地對空,魔族的贏面小了許多,孔雀已然精力耗盡,卻保持著十分的警惕。地面上越來越混亂,地面上糾纏的人影也越來越小。

    「陛下,我們要去哪裡?」茶小蔥的情況一望即知,鸚鵡這麼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是在提醒羽族之王,茶小蔥已經死了,她需要入土為安,而不是這樣游遊蕩蕩地飄在天上。

    橫顏張了張嘴,卻觸及孔雀空洞的鳳目,他神情一萎,緩緩地低下了頭。孔雀那副模樣分明是沒有了主意。

    「恕我斗膽直言,王后與我青丘之王有結髮之情,理當回千狐洞安頓。」端極派越來越小,在眼底漸漸遠成了拳頭,孔雀迎著風,無聲的流著眼淚。孔雀對茶小蔥懷著的是什麼樣的感情,只怕在場的沒誰不明白。沒有人接茬。

    返香躺在枯草中,無神地看著灰朦朦的天空,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吃力地張了張嘴。乾涸的唇間,發出斷斷續續的吸氣聲。

    風沉與林蠟竹已然重返戰場,在身邊伺候的是玄真殿低階弟子當中最膽小的奇苦。

    「返香師尊,你要說什麼?」奇苦被周圍的風吹草動嚇傻了,只到感覺有人拉自己的衣角,才恍過神來。返香的眼睛閃爍著一絲寂滅前的靈光,他艱難地抬起了頭。鯁直了脖子,口中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符。

    奇苦慌慌張張地將耳朵附了上去,卻只聽清了三個字:「對不起……」想再問問清楚,抬頭才發現返香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師叔,師伯,師尊……」她嚇得跳開三步,怔了怔,才知道眼淚已經冒了出來。她這一通亂叫,卻沒叫加任何人,所有人都在忙,忙著為生存而戰,忙著為尊嚴而戰,而她只能這樣守著,一直守著,什麼也做不了。她想說「返香師尊去了」。可話到嘴邊全是嗚咽,她只記得那聲「對不起」,堅決的,果敢的,沒有半分遲疑。

    劍風呼嘯,法術如煙花般散開。雜沓的人群裡,殘餘著慘叫與怒吼,他們像一鍋被煮沸的湯。因為嘈雜,所以紛亂,因為紛亂,所以敵我難分,丁公籐既要防著焚音,又要擋開執明的殺招,只累得氣喘吁吁。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要出來搗亂。就在他應對不暇的時候。從陶然村的隊伍裡奔出一抹乾瘦的影子,那影子越來越近,就在丁公籐看清容顏之時,天地間突然響起了一聲慘呼。

    「兒啊!」何秀姑與焚音打了個照面。竟然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

    緊跟著,另一個聲音傳來,卻是一聲悲愴的哀鳴:「木妍……木妍叛變,殺……」只是短促的一聲,再無聲息。

    「木妍殺了迦洛!」仙門弟子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腦子裡一片混沌,「木妍叛變了!」仙門也不知道這樣究竟是喜是悲。魔軍混亂起變成了兩派,直屬迦洛的魔眾紛紛掉轉了槍頭。

    木妍殺了迦洛?為什麼?端極派弟子懷著一絲僥倖回過頭去,卻見黑衣的女煞神款款而來,不論仙魔,一概斬於劍下。她平靜的黑瞳像一汪深水,蒼涼得看不見底。她沒有變好,她依舊是那個喪心病狂的瘋女人!

    「阿妍!」焚音也很意外,但他立即看穿了木妍的用意,「你太讓我失望了……」她的執著的目光告訴了他答案。

    「主上,雙星縱世,我等魔裔,當以赤貫馬首是瞻,還望主上三思。」她承認了花葉玖的地位。

    「放肆,新一代的魔尊是誰,由不得你說了算!」焚音怒容滿面。

    「屬下只是提醒主上,你選錯了。」木妍不為所動。

    人群似乎安靜下來,木妍平淡的聲音清晰可聞。整個戰場上最不明所以的人突然發問:「我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說話的卻是何秀姑,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拉住了焚音的衣袖。

    丁公籐最先回過神來,幾乎同時拖住了她的衣袖,兩相一拉,卻更加醒目。

    「娘,快快放手,他不是你兒子!」他提高了聲音,身後的執明終於看懂了他這唯一的私心。

    「不,他是,他跟那時候一模一樣,連聲音都沒有變!他就是我的兒子!」何秀姑的眼睛裡冒著光,似喜似狂。人群更安靜了,誰也沒想到還會有這一出。

    「我不會濫殺無辜……」焚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認出了她。人類的笀命真的很短,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她便變成了這樣。

    「娘,他不是,快放手!」丁公籐溫言溫語的模樣是魔族子民們從來沒見過的,望著昔日的左使,他們竟都有些不知所措。

    「堂堂魔族左使,居然稱這沒用的凡人為娘親,你還要丟臉到幾時?」焚音沒有生氣,木妍卻發難了,丁公籐一直留意著焚音的動靜,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站在遠處乾著急的奇苦雖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卻本能地看穿了那股沒有絲毫掩飾的殺意。可是這一切,都已經太遲。

    丁公

    籐聽到了一聲慘叫,緊跟著臉上身上都淋上了鮮紅的血,手上的半幅袖子連著手臂掉了下來。

    他難以至信地看向木妍。她殺了何秀姑,她居然殺了她!他看著漫天血雨落下,曾待他如己出的娘親,就在那烏黑的長劍下變成了肉塊,他擋下了一劍,卻躲不開那劍勢。所有人都看呆了。

    先是暮雲卿,再是何秀姑……陶然村的村民們憤怒已極,抄起傢伙齊齊圍了上來。丁公籐的指間全是血,眼睛裡也佈滿了血絲。

    「我今天就在這兒殺了你!」丁公籐單手一抖,自袖中策如一把碧色長杖,衝著木妍頭頂砸去……場面再度失控,唯一不同的是,焚音再不是眾矢之的。

    茶小蔥被羽族帶著迅速飛遠,將這塵世的纏鬥拋去了九宵雲外。羽族子民們聽見了孔雀的哭聲,他們以為孔雀不會這樣不顧形象,卻不想他一邊哭一邊流著鼻涕,哭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

    仙魔大戰以焚音撤軍結束,仙門各派損失慘重,特別是澄光殿的玉瑤仙座,竟然在陶然村裡死得不明不白。眾人抬回了神志不清的慕容芷才,屋子裡滿是狼籍,四壁塗血,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花葉玖是被木妍恭恭敬敬請回去的,聽說,她會是新一代的魔尊。

    「玉瑤仙座一定是被這徒兒氣死的……」人們都忍不住會這樣想,究竟是怎麼樣,卻是誰也不知道。

    「返香師尊臨走的時候說『對不起』,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奇苦想起這場大戰,仍舊免不了小臉發白,奇窮也受了重傷,養傷期間,聽到的只是各種慘事,各種八卦。仙門從此一蹶不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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