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可不就是沒一點的教養的人才會出口說出來的話嗎?哪有這般和長輩說話的?」
秦蘭對這面對自己就敢反抗的丫頭很是不滿,很是不削。瞅了眼此時因自己看了她幾眼就如此瞪大雙眼恨不得吃了自己的丫頭,秦蘭又撇起嘴。
幸好自己是讓劉雨走了,不然劉雨此時還呆在這裡,這個外表看上去是裝的沒什麼的厲害的女的,被她輕輕一激就立馬一反常態,就能對一個正在說話的長輩如此恨目相交的盯向自己,如果劉雨在這,哪裡會是她的對手。
秦蘭是絕對不會讓如此的人得意,趁了這臭丫頭的心,那就是自己往後的苦日子的來臨。
「我說親家,你這麼咄咄逼人是為什麼,不要忘了,我們兩家可是定過親的。」
袁虹罌護住女兒,讓她往自己身後靠去,避免受其言語上的挑起的怒火,悔了自己的形象,故意在「親家」兩字上面咬牙清清楚楚地讓秦蘭聽得明白。
「親家,我可告訴你,我手上可是有劉雨的庚帖,我們兩家可是互換了的,你不要忘了。」袁虹罌也同樣不甘示弱的反駁道,又在「親家」兩字上面加重了音量。
「放你媽的狗屁,你們倒是想的美,我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委屈自己來娶你們家的這女兒的,你們也別做這青天白夢了。」
秦蘭暴怒了,「親家」這兩個字,就真的是此時此刻秦蘭最忌諱的,最不想聽到的。
而袁虹罌兩次三番的在自己面前扯出這兩個子來,在她看來,袁虹罌就是為了要刺激自己,那她哪有還維持好顏面的對她們。
秦蘭霍得就上前對上她們眼前的幾個人。
「怎麼會不娶,咱們兩家的庚帖都已經互換過了,你家難道是要賴掉。」
袁虹罌不陰不陽的又來上了這樣子的一句。趕在秦蘭爆發前。
袁虹罌斜眼看向這家裡的人,一一都在她們的臉山掃過去,眼神帶著就是要讓她們家記得,這個事實。想賴掉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
「呸,哪裡來的好不要臉的臭婆娘,我今天真是第一次見識到。天底下也就是聽說有男方上門求娶的,哪裡聽說有女方上門來強賣的,你要賣,也要看我們家樂不樂意啊?
瞧瞧這般的自以為是好模樣嗎,叫你家的女兒回去去掉臉上的白.粉,就能瞧清楚裡面到底是那般的『好摸樣』了。
我看啊,只有你們自己知道到底是長的什麼德行,真真是好不要臉的。怎麼樣的姑娘家能有你這般跑到我們家門前來說你是我們家的兒媳,滾,臭不要臉的一群人。」
秦蘭上前大手用力一揮。
如今村長家又圍上來了一群冬天裡農閒時分沒事做的婆子。剛剛好不容易被姜嬤嬤用幾盒點心請走,才回去放下糕點沒多久,就聽說這裡又鬧上了。而且村長全家都出來了。
經過前去打探,一直在那暗處觀察的自家的孩子的回報,這幫婆子們又出動了,急急出門,把門一鎖,這回是不但叫上比以前還要多上好幾倍的人,連在家裡閒著沒事做的男人。也給稍上了。
精明的婆子們預感到,這會今天這個事,絕對不會是個小事,絕對也許會轟動全村,所以就一窩蜂的全來了,立馬的來的就有大概佔了全村人的一半還多。連村口處開雜貨鋪的那老婆婆也來湊熱鬧。
剛剛秦蘭和這個穿著漂亮的,看上去像是個富人家的家眷的女人說的話,這些個婆子是大概也聽的全了,稍微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現在經過她們在下面的一分析……
「喂。這村長家的大金孫都定親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曉得?」
「定什麼親,你沒瞧見秦蘭橫挑鼻子豎挑眼都看不上這家有錢人嗎?要真的定了,她哪裡會這般的不樂意的,要是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可不,你家的劉偉就是個上門女婿,可不就是給你臉上長光了?」婆子們窩裡也在鬥。
「你說什麼?!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兒子給我臉上長光怎麼了,你嫉妒啊?」劉婆子就是不樂意有人拿自己家的那點的破事說。
「好了,現在是這村長的家,你們鬧什麼?」和事老出來說話了。
「要我說啊,這個秦蘭剛剛的話你們難道還沒聽明白嗎?那是這個女的不要臉的勾引了劉雨,才鬧出了這樣子的事來。」
「嗯,我看也是,這小子從小就有點的笨,被知曉那丫頭三言兩語就能給騙的團團轉的。」插進話來的這個婆子一口定音。
「今天村長家裡可真夠有戲可看的,在他們家的門口,突然的來了一輛有錢人家的馬車,我就知道准有可瞧的,現在可不就是嗎?瞧瞧有多熱鬧啊。現在咱們村裡人的等級都也在提升了,這個一看就知道是城裡人的婆娘,居然跑到我們村裡頭來為自己家的裡的女兒找女婿,還鬧的這般大的動靜。快快,二狗子,快回去叫上你哥,讓他也來讓這家的有錢婆娘看看,萬一看上了,我們家就也能攀上有錢人的腳步,而且還是城裡的有錢人,還不快點的去!」
這個剛剛還是酸劉婆子的女人,此時是也動作快的想到了自己家裡正在床上睡大頭覺的年紀差不多,還未成婚的兒子。
經這個婆子腦子動的快,旁邊也有這個心思的婆娘們也偷偷打眼讓自己家裡剛剛帶出來的男人們回去叫上自己家裡的兒子來,可別便宜了別人,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當然就是得大家一起競爭才成。
可以預見馬上這裡就要成為一場相親會了,但此時可是劍拔弩張的兩方人馬,正各不相讓的對峙而立。
袁虹罌剛剛一說庚帖的事,眼前這個婆子,估計是劉雨的娘反彈就這麼厲害,可見他們這家人是一點都不願意,或者是一點都不會同意自己家的女兒嫁到這個家的。
可是自己本也是沒想要自己的女兒受苦,嫁到如此貧苦的一個小山村裡頭來。所以她才看上了劉雨後,想了法子,做成了那件事,現如今事情都已經成了。明法上可也沒說這互換庚帖的必須是得這親生父母才成,可不她就找了個旁親,哄了劉雨的外祖母點同意,就成了今天的這件事,把庚帖換成了。
現在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如今自己家只要一口咬到底,他們家想不要都不成,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自己家一定要讓把這個劉雨給找到才能成後面的事。
袁虹罌定定地,臉色很是平常。並沒有因為秦蘭的一番對她們的一番罵而表面上有任何的生氣的跡象。相反袁虹罌見這家人越發的生氣,自己反而就冷靜了下來。
袁虹罌把在女兒身上輕輕拍了拍輕笑道:「姜嬤嬤你不用呆在我前頭,我們今天來這,難道還沒理嗎?」
「是,夫人。」姜嬤嬤退到了一旁。可是還是站在離自己家的小姐和夫人很近,想著等會的一看不對頭,就衝上去護著她的主子。
又使眼色讓兩個一起跟來的男丁機靈一點,畢竟此時這家子的家門口,而且這家人看來是很生氣的樣子,這兩個人還是為了以防萬一特地夫人讓帶來的。
袁虹罌淡淡地道:「這也沒什麼,反正我們手上有婚書在手。還怕你們賴怎麼的?其實也是有媒人見證的,並不是無媒無憑,這點的劉雨因該是回來和你們說了吧?」
袁虹罌就是要把這見他們不願意承認的事讓他們清楚的記住。
劉貴站在上方,吹鬍子瞪眼,他是看親楚了這家人的嘴臉。
「給我都趕走,全呆站在這裡不動幹什麼。還怕一個臭婆娘嗎?難道還讓這個臭婆娘呆在咱們家的門口讓她們得逞,來讓她來搶走我的孫兒,是不是還要我做給你看啊?!」
劉貴對著自己的兒子劉志東喊道。
劉志東白了一眼這個自己的爹,就知道亂吼,吼有個什麼用嗎?還不得用點力氣去整他們。
劉志東怎麼也沒想到算計自己家裡的兒子的人居然是被兩個女的。一對狗母女給算計了去,任是你家穿的再好,又有什麼用。
劉志東朝劉權打眼,使了一個眼色,劉權就明白過來,他可就不顧三七二十一,立馬的又就揮著手中的竹棍子就往那站在最前面的兩個男僕身上招呼過去。
和劉志東一人一個,先打得那兩個男的沒處躲,讓你們狗嘯,居然敢跑到他們家門口來叫,聽聽剛剛在自己家門外頭說的是些什麼話,現在讓你們再說啊,天王老子給你們的膽子啊?
「打得好,給我繼續打,狠狠的,用勁的打,回去等會我給你們做頓香噴噴的兔肉吃。」
劉貴這一身的老骨頭站在他們身後,並不上場,可是嘴裡吆喝的最起勁,還不忘給與他們物質獎勵。
終於是打上了,真夠解氣的,算計到自己家來,自己沒兒子,就來搶他們的,呸,劉貴又很沒德行的在地上朝那倆個女的很啐了一口。
「喂,你們夠了沒有,哪有你們這樣子做事的!」姜嬤嬤見這家人一點不手軟的直揮舞手上的棍子朝自家帶來的兩個家奴身上揮起,再也忍不住了。
「夠什麼?就憑你們家做出來的那些個事,還敢來我們家吆喝,你們以為你是誰,算計到我家來,劉志東,給我狠狠地打。」秦蘭也在一旁吆喝自己家的男人,用力給自己去教訓。
袁虹罌看著眼前這如此囂張的一家子,群毆自己帶來護身的兩個家丁,如此做就是不給自己家臉面了。
袁虹罌銀牙碎咬,臉上盡量還是顯出她的端莊,她帶著淡淡笑意,直盯著眼前的一家人,一個一個字的從牙口裡蹦出來:
「是嗎,我手上可是有婚書在,你們在即使真的要賴,可婚書還是在的,無論你們有多麼的不願意,我家的女兒和你家的兒子可是已經定下過親事的了。」
秦蘭要上前去說,你那是哪門子的婚書?其實早在劉雨一拿出來之時就秦蘭撕的粉碎了。
秦蘭真看不出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敢真對自己家裡來這套,上前要撕爛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門口女人的嘴臉。
可是秦蘭被身後過來的林璐一拉,阻止了她的行動,硬是把她推到了身後。
「娘。你這是做什麼?都什麼時候了,不是做好人的時候了。」難道要白白把自個的兒子給送出去?最後一句秦蘭並沒說出口,可林璐也能明白此時這個暴怒的兒媳心裡在想些什麼。
秦蘭被林璐硬拉回來,很是不滿,還有些埋怨起自己這個婆婆。
林璐不去看這個此時要去對架的兒媳,不想讓她的接下來把事情鬧的全村人都知道。
林璐她算得上冷靜,見這個穿戴富貴的婦人,句句話都說的事自己家千方百計的想要隱瞞下來事,囔得全村人都知道,這她家是不會如了她的意。
林璐往旁邊用眼一掃。責怪自己的這個衝動的兒媳,沒看到旁邊的婆子耳朵都豎起來了嗎?
這樣子的醜事,何況是關於以後劉雨的將來,難道她這個做劉雨的親母的,想要毀了自己兒子的以後不成。這種的事自然只有越少人知道越好。
林璐定定地看眼前這個女的,是一色正色猩猩氈與羽毛緞斗篷,裡頭一件青哆羅呢對襟褂子,一支玫瑰晶並蒂蓮海棠的修翅玉鸞步搖,這些個是這裡的人無論都是置辦不起的,可也不是因為她有錢,就能換了自己家裡的孫兒的。
如今既然人家找了來,這事其實也是早晚的,不然前不久得知劉雨在外頭有了這件事之後。他們家也不會這麼樣子的著急起,要為他去另外的尋一門子的親事。
可是事情到了這個田地,這親事到底成沒成,只有自己家裡的人才知道,才清楚,可也沒辦法了。
「你說劉雨是與你家的女兒互換過庚帖。可拿出來給我們瞧瞧,也好讓大家個瞧一瞧,是不是?」
林璐的這句話自然就很是迎合了圍在他們家門口來看戲的村裡的婆子們的心態。
「自然,自然,哪有人口說無憑的。自然是要拿出來讓大家個好好見識見識,這是不是真的嘍。」那個想要讓自己兒子來相親的婆子扯開了喉嚨第一個就是反對到底。
接下來家裡沒有兒子派出來的也是不反對的,能親眼見見這個庚帖,總比見不到的要強,所以在林璐一說完這個話後,所有人都起哄的要袁虹罌拿出來。
袁虹罌面色開始不善:「親家,我今天客客氣氣的來,沒想到你們家見到我後,立馬的反身就把門關上,把我們關在了門外頭,這點的你們家就已經說不過去了!
還有我就真的拿出了庚帖,這般你真的能承認下來?如果拿出來了,被大傢伙看了,以後你家還不承認我家女兒的事,這點你可要給我一個交代。
現在當著這麼多的人的面,被人看到了庚帖上面的我家女兒的姓名、生辰八字、籍貫、祖宗三代後可怎麼辦?如果還被有心人士算計上,等到以後找到我家來,找我家麻煩可怎麼辦?
這樣的責任你可怎麼的承擔的了?」
袁虹罌一句一句話反問,丟甩給了林璐,這個看似是才是這家裡當家作主的人。她剛剛就已經看清,這個老婆子一下就把那個咄咄逼近的劉雨的娘拉了回去,且她嘴上想反駁卻也沒說什麼。
林璐沒想到這樣子的一個婦人,看似一個外表並沒有奪人之勢,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的脅迫自己家。
林璐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穩穩地道:「你拿出來就是。」
林璐轉身面對一干村裡人臉色並不太好的緊接道:「我在這也可以和眾位鄉親說清楚,我家劉雨你們還不清楚?看著憨純的一個小子,怎麼會定了親,而不告訴我們呢,這樣子大的事,如果真的有,我們家也必然是會歡欣鼓舞的告訴全村人的,大家說是不是?」
村裡的婆子這點倒是一致的,這家的劉雨就是個另類,他們家裡個個都是精明的,就是他是個傻的,不說傻吧,可就是在有些個事情上面,和人家的想法總是不一樣,尤其是在對知曉這事上面,因這事秦蘭和嵐娘可是沒少幹過架。
林璐見村裡人個個都是同意她說的,就緊接著道:
「現如今突然跑來一個我們家見都沒見過的女孩家,我家劉雨更是沒見過她,怎麼會和她互換了庚帖,而我們這個做家長的卻是一點的都不知情,這中間的事,我想,只有這家子莫名其妙找來的母女倆人來說的清楚才是,你們說是不是?」
林璐見很多人都是同意她的說法的,又道:
「何況我家劉雨年紀還小,我家怎麼可能會這麼早的給他定下親事,大家難道還看不出來,這樣子突然跑來的人,必定是有問題的,肯定是在外頭得知了我家劉雨考得了秀才,才這般的想要來攀上我們家的這門子親事!
這樣子莫名其妙跑來的人,我家怎麼可能要,怎麼敢要,這不是要害了我家的劉雨嗎?如果劉雨哪一天學成歸來,那不是還要責怪上我們?你們說我們家這點的要求過是不過分,為我們家劉雨考慮的周到一些有錯嗎?」
林璐又把頭轉向她們母女,接著說:「我又想要問問你們了,我家在這祖祖輩輩的生活了這麼多的年,你們家這樣子的有錢的一家子,突然來了我們的村子,必定是會有人看到的,我問你們,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下的定?下的這個庚帖?大家村裡的人可有看到過,有看到的,有知道的,也好幫我這個老婆子提個醒。」
林璐並不懼怕這個女人,她要為自己家的女兒找人家,可以去,可別算計他們家就成。
起初就是他們家不得理,做事就有見不得人的,何況今天林璐一見,這樣子的女孩子,自己家裡娶了進來,難道是把她當祖宗一樣供奉起來不成。
她心裡也明白,婚事並不是主因,她們是想要把自己家養大的孫子搶了去才是真。
這就是他們千方百計尋了秦蘭的娘家人做下的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的原因。
不然還有什麼,如今這般的女孩,自己家裡是瞧不上眼,不去說,她是不是有問題,光這點就已經讓他們一家厭上了她。
秦蘭是看了又看自己的這個婆婆,這般的口齒。如果是她就直接就不承認,上前罵了再說,且哪有這麼多的理由。
不過現如今這樣子的一說,先不管這家人怎麼個想法,光這樣子一說,總比自己激動的上前去找這家人對罵來的強。
秦蘭暗讚一聲薑還是老的辣啊,比自己強多了。
而且這樣子一說,也解釋了自己家的兒子可是因為考上了秀才,被人想要賴上的,才有今天的這樣子自己家裡從沒見過的人找上門來,那也是給了自己家兒子臉上貼金,別人家都趕著要來和自己家兒子攀親了。
秦蘭是心裡感歎還是自己家裡的這個婆婆厲害,光就三言兩語的就一個太極拳的輕輕打了回去。
劉貴對自己的這個婆子也是知道的,所以在家裡明著自己是個當家的,實則還是她最後做把關的。
一家人都對林璐又看重了一分,深深感覺家裡有一老就是有一寶。
全村人現在是經過林璐的這一番話是徹底的明白過來,原是她們打聽到了這家劉貴的孫子考上了秀才,就想要賴上這村長家,真真是紅煞了一幫子村裡人的眼啊。
這麼好的事,怎麼就輪不到自己家裡的頭上呢?
村裡人無論是來當看戲的也好,還是想圖點什麼的也好,都是一臉欣羨的表情,對這村長家的地位是更高看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