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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一十章 : 文 / 簡少郡

    真是年少不知事。方華瞧不起她的搖搖頭,不過也就是個鄉下丫頭,他也不去和她多計較,她能知道些什麼。

    「快馬也要幾天,別說坐車,那可得半個多月,你說遠不遠?還有你說個價錢,我們不會不付你錢的,這個我知道。」方華指著攤上的地瓜:「是個金貴的物事,在我們永乾很是少見,還是從外面引進而來的。」所以今天他才來,不然也不會是他來,他隨便叫個人來和這家談談就成了,哪裡這麼多事,需要他親自出面的。

    可知曉還是道:「對不起,我們不賣。」知曉搖頭。

    「為什麼不買?」

    方華皺眉,開始帶有些惱意了,這家人實在拎不清,搞不清楚狀況,要不是上次自己幫他們解決了那次麻煩,能有他們這些天在這安生的擺攤做生意嗎?不過是來要買點種苗而已,也好讓自己以後能經常跟著主子能嘗到,可他們這家倒好,他好言好語說了半天,根本沒一點的效果。

    方華板起臉的看著他們。

    知曉見他生氣,她也沒辦法,這是自己家裡往後唯一的生活來源,總不能這麼就賣了他,讓他帶著種苗種了出來賺錢,這地瓜的繁殖速度有多快,這種苗只要流出去,只要不消幾年的功夫,就會像那野菜一樣開始不值錢。

    知曉見這人腦,她的強脾氣就又來了,「這是因為……」知曉頓了頓,轉動了她的眼珠,「因為這是長在樹上的,跟蘋果、梨子一樣,生來就這樣。」

    知曉信口胡謅,使得一旁的劉堅又另眼相看了她幾眼,心道他這女兒的說謊本事是越來越厲害,隨口就來,眼也不眨。唉,只希望以後可別把他們兩個老的賣了才好。心中是這麼想的,臉上不顯半分,順著知曉的話。在方華投來不信的眼神中加強肯定的點了一下頭,意思是我女兒沒說謊。

    方華滿臉不信,臉帶怒容,喝聲道:「胡說,你只要把沒煮熟的地瓜賣於我們就成,何來這一說,你們以為我家主子是這麼好糊弄的?你隨便就這麼一說,我們就信了?你們家別來套糊弄人!」

    知曉見他翻臉,立即不帶停頓的拒絕:「對不起,我們就是賣不了你要的那樣的東西。因為這東西生來就是這樣的。你愛買就買,不買就拉倒。」這地瓜在沒有擴大到全國都知道之前,這口是不能松的,不然只有爛在地裡,他們家還怎麼發家致富。

    「你…你…」方華氣得說不出話。他可從沒遇見過這般巧舌如簧,油鹽不進的一家人,上次幫了他們這一家是他們根本沒一點的感激,今天來不過是來買點種苗而已,這家人就這麼的不給他好臉色看。

    想想當初這一家上次打那地痞時都全是個暴脾氣,算了,心中哀歎。他不跟這群小民一般見識,不然讓人以為他故意找這家的茬,因著剛才這番一鬧,只因又圍上來不少好奇的人。

    方華氣紅了臉,變的不自在起來,瞪了這倆父女。轉身走入人群。

    看著方華的人影沒入人群,知曉和她爹劉堅一對眼,咧著嘴笑了,又趕跑一個想要搶他們發財機會的人,心情格外的好。哼這小調,招呼一旁又慕名而來的客人。

    殊不知他們兩這一對眼,被站在他們身後的探照燈照來的看的一清二楚,連著那人走後,他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臉也一樣沒逃出他的眼眸子。

    柳言青終於踏出了腳步,從他們身後走了出來。

    「呵呵,小姑娘,你壞啊……「一臉帶著瞭然,我全看在眼裡的神情。

    知曉回頭,她差點把這個人給忘了。「壞?哪裡壞?我怎麼不知道?」知曉眨眨眼,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說她,不,搖搖頭,她這不是壞,是聰明,是自保,是會有長遠的打算。

    何況她也剛剛問了,如果他們住的近,自己家也可以每天送貨上門,省得他們還派人來買,但前提是她家還是賣熟的,不賣生的,可他既然不要,那自己也沒辦法,他們家該做的都做了,還能讓他們怎麼樣。他們家每天可是都免費贈送了那來跑腿的小廝不少的地瓜來著,也虧不了他們。

    雖然這方華曾經幫過自己家,解決了些麻煩,但說句難聽的,別以此來認為誰都該來想佔他們家的便宜,他們家想賣什麼難道還不能由自己做決定的?何況他們那天為此也很是感謝了這方華一番,謝他幫他們省去了不少的麻煩,才有了這幾天的閒情,沒人再來攪事,知曉自認為他們家也該做的都做了。

    雖然她剛剛自私的以為過,怪他們這家麻煩,牽出了後來有了柳言青挑簾子被他發現一出,才讓今天他們自己有了這麼被動不自在,有如探照燈下熾耀般照耀覺著難受,雖然自己家也有錯,可先是這家的麻煩,自己又好心想幫他們留著,然後爹又被柳言青輕佻的言語激怒,只想讓他買不成,才有了順走他的錢囊一事,所以起因還是他們這家,是小廝也好,是管事也好,是主子也好,都好,反正他們都是一起的。

    所以柳言青的話說錯了。

    眨著眼一臉無知,純良般的目光投向朝她身上探究的柳言青,「我哪裡壞啊?你倒是說說。」

    知曉問他,這人終於走出來了,她還是比較能接受這樣的,有什麼直來,弄的神神秘秘,搞得她和爹有些小擔心。

    「你就是壞!」柳言青加強語氣的強調,歪著嘴角,笑著瞅著她,肯定道。

    知曉無趣,聳聳肩,算了,他愛說說去,她也不差多一個人來污蔑自己清譽,轉頭招呼起客人來。

    柳言青見這倆父女不理他,他更來了興致,胃口也開了,端起一盤切好後要留給客人免費試吃的地瓜站在一角,邊凝著他們邊吃的自在。

    柳言青自從昨天回到客棧,才發現想起荷囊裡頭還裝著那顯示著他身份的小銅牌,這東西丟了,就麻煩的很。現在管制的緊。可不像從前,隨便找一家打鐵鋪就能重新弄一個出來的,不過那也得在背後偷偷弄才成,不然被上面的人知道。倒霉的又是自己,可現在……,盯著眼前的這對父女看了又看……

    他昨天一晚上都在想著在哪被人下了手,又有誰能從他身上下了的手,好般神不知鬼不覺,這人絕對是有把子的能力的,手法巧妙,很有可能是個高手,不是高手也是有把子絕活的,只是可惜了他不知道是誰瞅了又瞅。

    他愈想愈覺得在這裡被下手的可能性最大。這對父女最值得懷疑,才就一大早趕來這裡等人。

    站在他們身後觀察許久也沒看出些蛛絲馬跡,可如果賊真的這麼缺錢,也不會自己做買賣,完全可以憑著這手神技過上好日子。何須再來此辛苦做生意,被人尋釁滋擾。但又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對父女,爹看著老實本分,這女兒卻古靈精怪賊頭賊腦是個壞胚,這樣的組合讓他看的也有趣,因而這臭丫頭他倒是花了不少視線去打量。

    可是就在剛才。突然的躲站在角落的他,十分始料不及的居然看到那人,猛跳地心萬分激動抑揚,最終決定快速縮在身後不起眼的角落,馬車的後頭,盡量隱藏起來。偷偷豎起耳朵的側耳細聽。

    方華在這,那那人也就在了,讓他意料之外的是,居然透過遮掩的縫隙看到這個叫知曉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把他氣的跳腳,他這心啊。沒來由的覺得痛快無比。

    那傢伙又仗著自己身份不好做出些強買強賣的事來,真解恨!他不由得對這毛丫頭另眼想看上幾分,覺得怎麼看怎麼有一些他當年年少的小聰明在,跳躍的很,不覺間有些親近起來。

    抹抹嘴,拿著吃光的盤子,起身又走到他倆面前,笑嘻嘻的湊上臉,「知曉小妹妹,真是好本事啊。」

    知曉對突然湊近的這張臉,無奈的笑了一下,聳了聳肩膀,「我哪來的本事,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閃開,別礙著我做生意。」

    從他剛才走上前來說她壞,她就知道,他已經對自己父女放下戒心,那她也就更無所謂心虛怕他看出什麼,偷偷地對著自己一旁的爹眨眨眼,只有自己爹才能明白,她在跟他說「安全過關,無事了。」

    知曉心裡樂的呵呵直笑,他丟的那個荷囊也就她也不用再擔心了。善良人啊,總是會想的比別了多一些,顧忌也多一些,嗨,誰讓他們就是呢。

    知曉獨自偷樂,柳言青又湊了上來到:「不急,你可知道,你剛才得罪了誰?」

    柳言青笑的賊兮兮,抱著雙臂在胸前,又歪著身子,顯然他現在心情無比的輕鬆,愉悅,因為他人就在那方華的眼前,可是他任是沒發覺,任是錯失了抓自己的機會,這就叫藝高人膽大,別人想奈何自己的都找不到沒門路。

    「誰,我才不管他是誰,我們只做我們的生意,爹你說是嗎?」

    知曉無興趣知道別人的身份地位,對她現在一家人處在微妙地境地,更是能迴避就迴避,能不知道就不知道,盡量吧還有剩下幾天的量的地瓜賣光,那就完事,她也懶得再進城了。

    她要和爹娘在山上買地,明年種大量的地瓜,賺大量的錢後,再蓋一所漂亮的房舍,解決他們家現在最大的麻煩,把那些對自己有意見的人個個擊打趴下。

    柳言青又湊近了一分,更加神神秘秘地道:「你得罪的那人來頭可大呢,他家主子姓昊……」說完自己呵呵笑起來。

    知曉不明所以,姓昊怎麼了,值得他神經質的這般嗎?

    但在知曉一旁的劉堅卻臉色一變,肅嚴對自己女兒解釋:「昊…是國姓……」

    知曉想起,她記得以前二妮跟她說過,當今天子就叫昊明,可不就是「昊」嗎?

    「噢……,都是親戚,那他是什麼官?」

    柳言青終於見這丫頭對自己的話來了興致,低聲道,「是個大官,他是個王爺,還是一個得寵的王爺呢!」柳言青眨眼去盯她的眼睛。想從中分變出她聽後的表情。

    知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那又怎麼樣,她和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只想先躲避仇人,再謀得些錢財再說,的確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兩種人。

    見著知曉不感興趣,柳言青的身子歪的差點沒栽下,要論平時,誰能認識這般的人物,還不都激動無比要打聽一番不可,好多攀攀關係,這丫頭的定力還不錯嘛。

    柳言青自認為是這樣,不禁又對知曉產生了一份好感。又多看了幾眼。

    這般下來,在柳言青一旁的絮絮叨叨中,知曉還真對這個朝代大致掌權人有了一些稍微的瞭解。

    昊明當今皇帝稱帝至今11年間,後?宮後位一直空懸,四妃九嬪都是各色妙人。這是從柳言青口中得知的。其間一共育有皇子四人,皇女三人。這位知曉有過一面之緣,在馬車上僅僅從側面見著的皇子,知曉唯一的印象是這位皇子冷氣場,還有就是他驚人堪比女子的容貌。

    可既然如此,知曉覺得奇怪的是,這麼受寵的一位皇子就這般連護衛都極少的來到這個偏遠小鎮。他是所為何來,而且還像是微訪一般弄的神神叨叨,知曉把心中的疑問說了給他聽。

    「那是因為他在尋找一顆珠子。」柳言青激動,為這幾天來的明察暗訪得到結果後,有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述說述說也是他能力的體現,他很是快樂:「你可聽說知府老爺的掌上明珠及笄禮上突然消失的東珠一事。」

    知曉白了他一眼。這是人都知道的好不好,她一點都不落伍,別小瞧了她這生活在山上,土生土長的鄉下人,不過知曉又深看向眼前這個人。他也是個好奇八卦的,和自己一樣對別人的事有興趣。

    知曉假意咳嗽了一下,又甩了他一眼,抬起頭顱,一副對此事很有研究的樣:「知道……」重重的拖音,然後比較認真道:「我猜估計是她自己藏起來的。」緊鎖著眉說出了她心中的一直一來的猜測。

    「什麼你還真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別人不是都說是被偷的嗎?你怎麼會這樣想?!」柳言青驚訝,又急忙上前問,滿臉的神采,滿眼的晶亮,也不管這丫頭他們家現在正在做生意。

    一旁的劉堅很不高興他對知曉說這些事,擰緊雙眉,板著臉,瞅著這個男的,有點想要再去教訓他一回的衝動。以前這些都是家裡的禁忌,如今雖把身世跟知曉說清楚了,可這種現如今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還是少知道的好,劉堅不滿的瞅著他。

    此刻這位柳言青根本就已經吃驚不小後,帶著絲緊張和期盼,他的雙手握拳,緊緊盯著知曉不放。

    「這你怎麼知道的?」柳言青四處張望,像是怕人偷聽,又急急一把揪著知曉的衣領到馬車後,避開人群,悄聲問著。

    知曉不耐煩他這樣的神神叨叨,聽些八卦消息她也願意聽,可跟這般有些神經質的人如此這般說話,還把她強拉到馬車後,搞的神經兮兮的就討厭了,看到她爹投來幾眼不滿,帶著要上前來質問這個傢伙的動作,知曉搖了搖頭,制止了他前來,知曉要甩開這人的手走出去。

    「放開,你煩人不,這還用的著像你這般神秘,那小姐既然當初在賓客雲集的地方,當著眾人的面,周圍又是他們自己的人,你說怎麼會遭小偷,又怎麼會莫名莫名一顆東珠消失不見,而不被人發覺,定是那知府的女兒自己藏了起來,換了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釵環,就是缺少了一顆東珠而已,你說不說這般嗎?這是最好的解釋了。」知曉有些不高興的唬下了臉,強扭著被他桎梏住的身子。

    「對,只是一般人都不會往這上面想。」柳言青不在意她的唬起的臉,擰眉探尋看向她,帶著一臉認真:「那說說她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換掉,豈不讓人懷疑?」

    知曉笑看他,「那周圍都是她家自己人,是問誰又近的了她身旁,畢竟一個剛及笄的女孩周圍是未必就會有很多的人在,有的也是一些個親朋,跟她不熟的,只要她不想,誰進的了她的身。接著只要等在一個不注意的時候,有哪個丫鬟上來遮擋一下,往她那看去的視線,她迅速的換掉,那是很輕輕鬆鬆的事。何必非搞得滿城皆知,還弄個懸賞,真不知他們這些當官的是演的哪一出。」

    知曉對眼前這這般愛聽八卦的人說完,轉身要去幫劉堅做生意,可是又被身後的人拽住了細胳膊,知曉瞪看他,他再這樣可就過份了。

    「你快放手,你覺著不對也別來找我說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也是就事論事,你當我胡說也好。」知曉使勁拍打這又揪住自己衣領不放的手,掙扎了幾下沒成功。

    柳言青生覺好笑:「那你說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那我可不知,我又不是她。」甩開後,邁開兩步,突然想起當初見到靜月時的一幕,她記得初見著那位小姐之時,她旁邊丫頭說的一句話來,知曉立轉回頭,揚起笑臉,帶著賊兮兮的感覺。

    「呀……,我也許還真的知道的。」知曉滿臉笑意的點頭。

    知曉見一臉認真的湊過來聽她說話的柳言青一臉的緊張神情,凝視自己的眼神下有些不一樣的認真,她也就學著剛才柳言青那樣,伸出手,拉下他的耳朵,低聲湊近他耳邊,故作神秘輕輕地道:

    「我猜,估計那小姐是要想嫁給皇子,她是想要做王妃!」知曉閃著兩隻眼睛的看向他,一臉的肯定。

    柳言青這下吃驚不小,他心中暗忖:這連他都是剛剛查出來的頭緒,她這鄉下毛丫頭怎麼會猜的這般正確,這些天來還費了他不少的功夫,晚上連個覺都沒好睡,都為了這事。

    柳言青不免看她的目光又多了些複雜,上下審視她好幾眼。

    知曉低頭想了前因後果,更覺著這個猜測可能性很高,慢慢的給他分析著:

    「她完全不必這樣子把這件事弄的全城都知,那天在她周圍的也不會是她不認識的人,必是她的親人熟人居多,她完全可以不讓他們說出去,畢竟這是在這麼個重要的場合,一個女子的及笄禮一輩子也就這麼的一次,很多人是會很重視的,尤其是像她這樣子有身份的有些背景的人更是,可她為什麼還讓人傳的沸沸揚揚,只得說她是有目的的,才這樣的做。」

    更何況,從知曉當天看到她時,知曉就知道,這女的絕不會是個簡單的,表面功夫可以做到家,那麼這麼重要的事,如若可能,她是完全可以讓自己的爹使人別說出去的,可是她沒有,這說明了什麼,這個女的不簡單。

    「她要引得某位皇子的注意,而且我聽別人說這位小姐祖籍可不在這,且京城那裡有親族還是當朝的大官,他爹在這個位子上這幾年功績平平,他可能就想走這把女兒嫁給某位王爺的這步棋,來開拓他今後的仕途,結果呢,可不就引來了這樣一位皇子嗎?你說這王爺是不是有些笨,被人暗算也不知道,自己送上門,呵呵……」

    說到最後知曉捂嘴偷笑,對那個王爺搖搖頭,樂呵樂呵的說著自己的話,就像有人喜歡聽那她就喜歡閒說上幾句,打發了他也好自己抽身做生意,這些天她聽的最多的就是和這靜月小姐有關的任何事,都是旁邊的人愛說,她也愛聽,慢慢地也就自己有了點總結,有了點看法。

    柳言青眉目緊皺,這面前的丫頭年齡雖小,卻是分析的基本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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