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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零九章 : 文 / 簡少郡

    另一個婆子也捂著胸口,一副害怕表情。

    「沒看她手上提的籃子嗎?肯定是來送東西的。」聽到這邊動靜後,從一側屋裡竄出另外一個婆子來加入了進來。

    「我呸。」往地上啐了口痰,不削的看著那遠去的小背影。

    「怎麼的好好山上不呆著,又往咱們這村裡跑來做什麼?別又來作孽才好,禍害的我們村還不慘嗎?」這個說話的是劉婆子。

    原本她家借給劉堅的牛車每月也能掙個幾百錢,可他們家自從買了馬車後,一直不來借她家的牛車了,她心裡一直氣的慌,今天可好,讓她逮到這家的女兒下山來,可被她撞在槍口上,她可得想著法的發洩一下她心中的怨氣不可。

    不過這時的人都因今天親眼見到這知曉下山而吸引了注意,沒人去懷疑她的動機是否純良,馬上就有人接著她的話說了。

    「可不是,該和她娘再去說道說道,這樣總下山來可不成,聽說前幾天她就下來過,好像是去了村長家,不知道是為個什麼事?這樣害得大家整日的提心吊膽的,真是我們的日子沒法過了。」

    劉老頭的婆子聽了這話正和她的心意,她今天正想把這事攪大些才好:「可見著她家的馬車天天趕早的進城,也不知道這家人是在做個什麼?」

    「幹什麼,上次聽劉二瘸說他家的兔子該出欄了,是不是進城賣兔子,怎麼的你劉婆子眼紅了。」捅了捅她的胳膊笑道。

    劉老頭的婆子心眼雖小,但她是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承認的,「我不眼紅,只是好奇而已,你說她家真的像李大壯說的是二妮和慕天給他家送了錢?我看不見得,如果真像李大壯和他婆子說的那樣,你想他們會放著這肥魚溜走?」

    這話一出。立刻這些人議論就開了,愈發覺得劉婆子的話說的有理,山溝溝村裡最是窮,如果誰家突然有錢。那還不讓人羨慕死,但知曉這家子就不一樣了,養了個禍害的災星女兒,怎的能讓她家裡發財,這不讓大家都恨死。

    劉婆子見這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在大家面前故作鎖眉思索,「我看她家定是有什麼發財的秘訣,咱不知道的。」

    這話一出,滿村人都驚訝,議論就更開了。熱情更高了,有的說以前見他們住在山下是不見得多有錢的,有的就在這話上加上幾句酸話,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恨的,什麼樣的人都有。

    但這話又不能直接去問,知道問也定是問不出來的,誰會把這發財的事給說出來,可不問又怎麼能消除疑慮呢,所以他們心裡的猜忌是更大了。

    不管怎麼說,劉婆子的話就像一顆炸彈一般投出。引起了比知曉下山來更大的轟動。

    對於他們家裡錢財的來源更是起了懷疑之心。

    這是間有著歷史沉澱的祖屋,青磚實木,古樸幽靜,佔地不大不小,內有朝南的三間瓦房,東西並立的兩間房是廚房。還有一間是貯屋,堆放糧食和一些農具的倉房。

    知曉推開厚實的木門,在微開的門縫裡透過其間,見著她爹正在院中修繕前幾天前就聽他說過不太好用的犁耙,家裡的田都是爹自己犁的。往往一天下來,每每肩膀上都要磨出深深地一道道血印子。

    隨著門大幅的打開,嘎吱一聲,劉堅抬起頭來,驚訝的看著女兒緩步邁進門檻。

    「爹,去洗手,我給你們送飯來了,往後我就天天晚飯給你們送下山,省得你們跑上跑下的,多累啊。」

    嵐娘在屋內聽到和女兒在說話聲,出來一看,還真是,嵐娘走了出來問道:「怎的下山了,路上可遇見三姑六婆?」

    還沒等知曉答,院門又再一次被推開,忽忽跑進一個小身影,慕天紅著臉,興奮的看著知曉,傻笑,撓頭,一個勁的朝知曉使眼色。

    「哦,大叔,大娘,我,我是來接知曉姐回山上的。」也虧了他的小腦袋轉的快。

    知曉見他這般迅速的反應,忍著笑,還發出一聲戲謔的笑聲。

    「哦……」直看著他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又道:「知道了,那咱們回去吧。」

    劉堅和嵐娘見有慕天陪送,也就安心叮囑幾句,就放兩人獨自回去。

    慕天剛剛拿著知曉畫的圖紙去找楊泉,問他能不能做。

    楊泉接過他遞上來的看了一眼,無聊般的看著,上面橫七豎八各種粗細不等的線條看的他頭大。再看腆著臉一臉笑看他的慕天,氣得指著慕天的鼻子一頓好說。

    「胡鬧,小兒隨便畫張畫就讓我幫你們做,你把我楊泉當做什麼了,整天也和你們一起玩鬧不成,去,找你的同齡人去玩。」

    楊泉氣呼呼的揮開一臉正等著他答案的慕天,對他隨便拿來一張畫的亂七八糟的圖畫紙極是不耐。

    慕天聽了更氣,想他興沖沖跑來,居然就這麼說他。

    慕天在那就囔了:「你神氣什麼啊,你現在呆在這,可不就是在和我們玩嗎,不是嗎,不是嗎?」小小的他,跳著腳,步步逼上前,連聲質問他。

    楊泉聽了火更大了,可慕天不怕他。

    楊秋葉好笑的看著她爹和一個小孩置氣的吹鬍子瞪眼,踩著碎步上前,「爹,你好好給他看看就是,對了。」轉頭看慕天,「做出來能給錢嗎?」

    「當然給的,如果你能做的出的話。」慕天仰著小臉道。

    楊秋葉得知能賺錢也樂了,回頭勸道:「爹,反正咱現在在這呆著也沒閒事,不如多賺幾個錢也是好的,賺了錢我給你打酒喝。」

    楊泉聽了有錢賺亦有些意動了,可拉不下他這張老臉來。剛剛還怒氣騰騰,現在又要他賠小孩去玩鬧,一時站在那裡,不吱聲,靜靜的看著手中畫的雜七雜八的沒有規律可循的大小圖形組成的圓環。

    他搖頭失笑,因上面赫然連每一個部位大小尺寸都清清楚楚的標明,大至寸。小至絲,再凝目細看,就感覺有些不同,驚訝的抬起頭來。旋即震驚的去看這小子。

    「這東西是誰畫的?!」

    山腳下的竹林。

    楊泉心情複雜沿路走來這,低頭反覆心裡細細琢磨,覺得也許真如那臭小子說的。這上面每一個部件都精細之極,可說是精巧絕倫,環環相扣而組成。

    假設真的能做出這樣一件武器,而且他現在手上就有這麼張圖紙,那他楊泉命運的轉折就來了,那小丫頭也許不知道,光靠他現在手上拿著的這張圖紙,在如今的戰火紛飛的年代。這等於是一件無價之寶,多方勢力角逐夢寐以求的寶貝,想到這裡,他的心情這輩子都沒這般激動過,眉毛抖了又抖。

    攥緊拳頭。他祖上本是打鐵的匠人,他這身打鐵手藝,就是他爹當年親傳,經過多年潛心學藝,他也摸索出不少技藝,不光可以打大型物器,像如今這手上拿的圖紙上畫的東西。他也能照樣打出來。

    本是有這門手藝在,他這輩子也吃穿不愁,可誰知新皇登基,設了禁令,打鐵匠人由朝中指派到各州各縣,不得私設打鐵鋪。從那時起,他家的日子,就每況愈下,甚至到如今食不果腹,要靠坑蒙拐騙過日子。

    但他雖能打出這圖紙上所畫之物。可他看不明白,這是怎麼一件物器,難道光憑那臭小子說是就是,他要一見本人,問個明白。

    讓他驚訝的是這還是出自一個十來歲女孩之手,這讓人不得不汗顏,不敢相信,可手上就拿著這張設計精妙的圖紙,他又無法不相信,不然這東西哪來的,他是看出了這精妙之處,可他看不懂,這是如何相互之間起作用的……

    就在心裡千轉百撓的時候,知曉和慕天走了過來。

    楊泉有些失宜地快步跑上前,連聲問,「小丫頭,這真是你畫的?」他這點還是要當著本人確定的。

    知曉明白了,這麼件東西的確在如今的這個年代的確可以說有異,但她要這麼一件東西,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後,她不安,她預感著後面肯定還要發生許許多多出乎意料的事情,憑他一個小女孩,肯定是無法掌控的,最起碼她能有多一件這般的東西,防身也是好的,不怕萬一,只怕一萬。

    知曉看楊泉激動的神情,炯亮無比的雙眼,看來他也是看出些這東西的微妙,她更是慶幸自己改動了其中一個關鍵部位,不然以他對此人的人品,真的不好說。

    「是我畫的,能做的出來嗎?」知曉用一陣同齡女孩清澈無邪的雙眸,仰頭看她,淡淡問道。

    「啊,真的是你!」楊泉雖然已經確定,可如今人家當面告訴他,他還是下了一跳,「能告訴老夫,這是怎麼一個原理,老夫看了半天,就是沒看明白。」

    撲哧一聲笑,慕天再也沒忍住大笑起聲,剛才這老頭對自己的不削一顧,到如今急急的過來問,真是好笑。

    楊泉氣啊,這臭小子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瞧不起自己,現又當他的面笑他,楊泉吹鬍子瞪眼瞧向他,對他這笑無可奈何。

    知曉彈了小傢伙一個腦蹦,制止他這樣無禮之舉,轉身對著楊泉,不眨一下眼的道,「這是何原理,其實我也不知道,真的!」知曉強調。「這是我覺得好玩,隨手畫出來,我還想著請您給做出來,好讓我見識一下,我畫的這圖稿能不能做出我想像中的東西,你看可行不可行呢?」知曉俏皮的眨眼問他。

    楊泉極其失望,向她瞅了又瞅,上下又看了幾眼,捋著自己的鬍子遺憾萬分。但一想也對,哪有小丫頭畫個東西出來就能做的成功的,那也就不難解釋,他自己為什麼總覺著這哪裡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是怎麼也不會去懷疑一個小丫頭的這番話的真假的,因為他不知道,知曉是個壞丫頭。

    這麼一想,楊泉又擺出了長輩的姿態:「這樣吧,小姑娘,我也看你挺聰明的,我先幫你做著,如果有什麼地方咱們再……」他琢磨了一下措辭後:「再讓我來告訴你哪裡需要改進可好?」楊泉又捋了一下他的山羊鬍說道。

    知曉見著他這般模樣險些沒笑出聲嗎,她何須他再來告訴她。可她卻不顯露出來,隨即也無所謂的點頭同意下來,又順便制止旁邊慕天想要上前找他說道的衝動。

    楊泉滿意了,這段在鄉下的期間。他也可以找些事情打發時間,旋即問道:「那材料怎麼辦?」

    知曉疑惑,不是慕天告訴他了嗎,轉頭去看慕天。

    慕天隨即明白過來,撩起衣擺,把腰間纏著身上的錢解了下來,拋到他手裡:「喏,給你。」

    楊泉不明,他是要材料,這錢當然也要。可沒材料,這錢也賺不到啊,他把這意思給知曉說明了。

    知曉一聽,明白了,感情這老漢誤會了。隨即道:「我沒有適合的材料在手,你把手上的銅錢融掉後打一個手環出來就行。」

    「啊!」楊泉一聽,驚叫出聲,他還沒見過這般行事的人,而且還是個小女孩,這把錢融了去打一件東西,心中一歎。真是浪費啊,也好,掂一掂這手上的銅錢,可惜了,這是錢啊,他現在正缺這個。想到這,氣著他了,旋即他語氣不太好的板起臉問:

    「那我的工錢怎麼算?給我多少,少了可不成?」

    知曉更氣,這人。東西還沒做出來,他就想著收錢,真是個小人,還怕她賴不成,不高興的問:「你要多少?」

    楊泉老頭呵呵一笑,兩眼一轉後,瞇成一條縫,湊上前來,伸出手指:「不多,給我五兩就成。」

    知曉聽了,恨不得踹他一腳,這人也太黑了一點,材料是她提供,圖紙是她提供,他就照著做要收這麼多,五兩,這裡的人一年的收入也就這麼多,他可好,一開口,就是獅子的口。

    滿臉憤恨:「太貴,我沒錢,我不做了,你把圖還我。」隨手伸手要去拿他手上的紙。

    「啊呀,你這小姑娘,貴咱們好商量啊?」楊泉急急把圖紙揣進懷裡,生怕被搶走,又看向知曉那張氣小臉呼呼的,「那少點好了,我吃虧一點。」

    楊泉像是施了一個很大的恩惠與知曉,挺著胸脯看過來。

    知曉收回手,也兩眼一轉,嫣然一笑,也不氣了,拍拍身上浮塵,隨口不在意道:「那做好再談價,也得看你做的怎麼樣,如若不好,你說怎麼辦,還損失一弔錢呢?」

    「那怎麼可能,想我老頭在老家也是鼎鼎有名的匠人,說能做就能做,你放心好了!」楊泉自信滿滿打著包票。

    事情談好,楊泉興沖沖懷揣著圖紙和錢一溜疾跑出了林子。知曉抿著唇,從他那消失在遠處的身影的視線收回,她沒問出心中的疑惑,怕打草驚蛇,舒了口竹林裡的竹香,隨即和慕天往山上走去。

    第二天,在嵐娘擔憂的眼神之下,知曉還是跟著劉堅下山進城了,不去就坐實了他們有讓那人懷疑的地方。

    昨天的一天,帶給這一家的震驚不可謂不小。

    一大早,劉堅駕車駛到平日的攤位前,那玄色錦衣男已經在那等著他們了,知曉和爹連忙緊張的提起心弦,壓抑住那勃勃跳的心臟,盡量和往常一般的做事,停車,下車,搬貨下來,擺攤開賣。

    那男的就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也不像往常「哎喲喲」吱上幾聲,就這麼靜靜矗立一旁不作聲。

    這下好了,知曉心裡發慌,也後悔了,其實她爹不該為了自己去招惹這個麻煩,雖然其實那荷囊裡的錢他們也沒留著自己花,全都丟給一旁的乞丐了。

    可在這人咄咄攝人的眼,讓人壓抑的眼神下,他們做事,真的很艱難啊。

    連呼吸上一口氣都覺的好難受。

    也不敢把緊張的心情表露出來,客人一個接一個來,知曉帶著快要僵硬的微笑,對著每一個上前來的顧客,她都要崩潰了,她現在知道這壞事真的是不能做。

    那傢伙還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就要變成雕像了。

    知曉著急上火,他過來說一句話也好啊,最起碼她也能應對一二,說上一兩句緩解一下她的緊張糾結的情緒,這樣多難受,不知道爹是怎麼想的。不該為了她去得罪這麼養一個人,真是太可怕啊,就這麼的站在那,用眼神都可以殺人了。

    知曉吞嚥了一口緊張的發癢的嗓子。希望能緩解一二,她真是後悔了,不該做壞事的,被他說就說好了,自己的老爹也太衝動了,不該一衝動之下坐下這個順手牽羊的事來的,今天可好,這羊的主人來找他的羊了,那眼神還這麼慎得慌,看得她心裡直發毛啊。

    知曉揉揉手臂上的緊張後糾結在一起的汗毛。正想魚死網破上前質問一番,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喜歡快一點的,這樣的磨人,刀還沒來得急落下時。她承受不住心裡壓力的要先崩潰了。

    迎面走來一個人,知曉暗呼一口氣,偷偷轉身背著那目光直射來的人,小心轉身又喘上幾口氣,這真是要命的啊。

    來個是個熟人,現在讓她緩一緩這緊迫盯人也是好的。

    知曉和劉堅真真是一臉熱情的迎上去,和這人打招呼。來的人是方華。那個管事,每天都派人來他們這攤位上買地瓜的。

    這方華熱臉迎上來,知曉和她爹當然也得笑呵呵應一聲,只聽劉堅放下正要招呼的客人,微笑迎人,道了聲「同好」。

    劉堅的品性。若是平日他哪會對人這般熱情的,定也是身後那座瘟神壓著,起的作用,把原本老實帶點憨實的劉堅也逼出潛能來。

    幾聲客套後,方華隨身小廝買好地瓜先行走了。可他還留在在攤位前,摸摸這,看看那就是站在那不走。

    知曉奇怪,劉堅也奇怪,難道和上次那惡霸有關?

    不怪乎這兩人今天如此緊張兮兮,實在是後面有一盞燈發著炯炯的光亮探照過來,才讓今天這倆父女如此殫盡竭慮,不得不多想一下,天知道今天以前他們早把那披著羊皮的地痞忘的一乾二淨。

    方華呵呵一笑,靠上前來,可卻嚇得知曉後退一步,她可沒跟這陌生人如此熟悉,脆聲問道:「方管事,你可是有要什麼詢問我們的?」知曉等著他把那地痞一事跟自己和爹說說,可是他沒幫成忙,事情有什麼後續他們不知道?然後在這有些為難的不好開口,才這般今天的過來。

    方華見他們都這麼問了,也就不打哈哈了,「是這樣,我家的那位主子倒是十分喜愛你們家的地瓜……」

    知曉「嗯」了一聲,一副我很明白的神情,比了個手勢,請他繼續說。

    方華被這小丫頭裝大人的模樣氣笑得一打岔,覺得好笑又有趣,忙回過神,「是這樣,所以我家的那位意思是要想買些這個地瓜種苗回去,好請人栽種,以後就好供自己食用。」

    知曉聽明白了,和劉堅同時一凜,好傢伙,又有人打這主意來了,這些天這樣的精明了不少,都被知曉瞎扯一通拒之門外,可今天又來這一人,而且還是個幫過他們一家小忙的,雖然當時他們也沒讓他幫,是他自己要幫的,但他還是幫了一點,總是事實。

    那她該怎麼辦,還是再瞎扯一通嗎?知曉問著自己,這種苗可是她家的寶貝,全家人都是靠這種苗發家致富,且不說知曉本有這打算,就是沒這打算,也不會輕易的出讓。

    知曉在她爹的眼神中也讀出了相同的訊息,他也不同意賣,這不是讓別人有機會來和自己家搶生意嗎?

    「方管事,這不賣。」知曉搖頭。

    「為什麼?」

    知曉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那你的那主子住在哪,可遠?」

    方華在那笑了,這問他遠不遠,她大概還以為就一小段距離,一個城到另一個城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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