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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著這三個孩子,聽到這種讓人煩心的事,嵐娘心又軟了。
最後劉二瘸帶著刮乾淨的豬頭,用根繩子綁緊拎在手裡,另一手提著半桶豬血,和用荷葉包起的豬下腳料,哼著小調悠哉悠哉的下山。
剛進村裡,幾個家裡好事的婆子,由外面望風的孩子報了信站出來,在門口觀望,看見劉二瘸拎著個大豬頭走來,是從山上的方向過來的,更是證實了三個買豬肉的人的說法。
有眼紅的,有撇嘴的,有眼睛發直盯著不放的,有臉上不在呼心裡不舒服的,也有上前酸酸地搭話的。
「我說二瘸啊,這又是從哪裡發財回來啊,瞧這個豬頭大的,這有上好幾十斤吧。」
兩眼死死盯著,往劉二瘸右手上的豬頭瞧,「哎呀,瞧這豬頭臉頰上的肉鼓鼓的,這肉炒著吃肯定香。」這婆子給劉二瘸一個很肯定的答案,兩隻眼閃閃發亮的看著劉二瘸,就等著他接上一句,她再好接著往下說。
劉二瘸一聽就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搖頭晃腦的,說的卻是糊塗話,裝著聽不懂的樣子道:「行啊,要吃這頰上的肉還不簡單,一百文一斤。」
劉二瘸湊上前,拿眼瞄著她家的院子,十分欣喜的模樣道,「不然拿你家的那兩隻老母雞換也成。」他點著頭,像是做了一件很虧的買賣的樣子。
其實劉二瘸他早就饞涎她家那肥溜溜的在院子裡,咕咕叫找食的老母雞很久了。
這婆娘一聽,啐了劉二瘸一口,氣得罵道:「你心也太黑了點吧,白得這麼大個豬頭,又一桶豬血,看看這裡還有不少的豬下腳料吧?還不滿足,還想從老娘身上揩油。」
在這婆子說出這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劉二瘸撲哧一聲笑出聲。
可是這婆子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在那囔著左鄰四捨的探出腦袋的,聲音重重的叫喧,生怕別人不知到這劉二瘸貪著她家的那幾隻老母雞。
別說百文一斤,這婆子可是早就聽說。賣給那三個人,可是便宜的很。這劉二瘸以為她不知道嗎?還想從她身上黑一把,沒門。
再說還有那兩隻老母雞,她可每天等著他們下了蛋給她孫子補充營養呢。居然也被這瘸子給盯上了。
既然佔不著便宜,她就死了這份心,連忙探身過來,攔住劉二瘸要往自個的院子裡探頭探腦的身子。
旁邊那站在自家門前打探消息的,看熱鬧的幾個婆子見了,也都冷著臉,甩頭各進各的屋。
劉二瘸見了。也不在乎,剛喝了點酒,帶著酒勁,搖頭晃腦的往回走去,回去先睡個大頭覺。明天再起來收拾這大豬頭。豬頭肉可比它身上的肉香,豬耳朵,豬鼻子,豬臉頰都是下酒的好菜,今天可是真被他撿了個便宜,邊得意邊晃著腦想著。
嵐娘和二妮收拾好碗筷,洗了把臉出來。劉堅已經從豬身上切了一斤左右的肉,又卸下小半個豬腿肉,說著等會把豬腿往村長家送去,嵐娘隨著他去,不理,讓他自個弄。
其實她倒不是氣這憨實的劉堅。只是就是接受不了這麼個結果,這叫什麼糟心事,真讓人想起就冒火,還直衝腦門,乾脆就不理。不看,隨他去,省得心煩。
獨自甩頭自個回了屋,看顧完三個孩子洗漱完,上床睡覺,自個往山下回家趕。
自始自終都沒跟劉堅說一句話,劉堅只得悻悻然地拎著肉跟在後面。
慕天從搭在竹椅上的鋪蓋裡鑽出來,又要窩進她倆的被窩中間。
知曉見著了,虎著臉要趕他,他笑嘻嘻的像條魚一樣一溜煙就爬過他姐的腳邊,掀起被子鑽進去。
二妮握著他沒穿鞋的冰涼小腳,啐道:「也不知道穿個鞋,著涼怎麼辦,這天還冷著呢。」
這小子也不搭話,轉開視線看知曉:「姐,大娘好像正在氣大叔,你說是吧?」
「說你笨,你還不信,這全都知道的事,你才發現。」知曉擰起他肥嘟嘟的臉頰。
「我早發現了,自從叔說要往村長家送豬肉,大娘就立馬板下臉,不高興,當時我不說是怕大娘生氣。」
二妮聽了這話,也在被子也裡擰了他一把,讓他叫的哇哇響,「姐你輕點,我今天的手抬那頭山豬還酸著呢。你怎麼就一點也不像知曉姐那樣溫柔呢。」
最後還來句小聲的抱怨。
二妮冷笑,掀起被子直往他身上拍了幾下,「你這個小馬屁精,讓你說我凶,我就凶給你看,不就是抬了抬那頭豬嗎,也沒人跟你搶啊,是誰饞著那吃啊,還不就是你,還說著就像是你一個人抬了似的。」
抓住使勁要往被子裡鑽的慕天,往他腋下脖子頸處哈癢,逗的慕天直笑著求饒。
知曉見這副樣子,也掀開被子,越發躍躍欲試要欺負這臭小子,她怎麼愈發聽這小子是在諷刺她,她怎可原諒。
二妮在一旁笑的直喘,彎腰側靠身,看著眼前一幕。
知曉比她想的要好相處,待弟弟和她雖然起先有點排斥,他們也膽顫,怕知曉不接受他們而趕他們出去,因為比起那對兄嫂,她更有理由。可是知曉還是接受他們姐弟住在這裡,也許她一個人住在山上需要玩伴,不管什麼原因,她心裡都十分感激。
今天被劉二瘸這麼一點破,她還真擔心起知曉。
她平日在村裡受人擠兌,雖然膽大如牛,在哪裡受了欺就能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罵個夠本,罵不贏就敢跟人幹架。
可瞧她現在笑的無比歡暢,畢竟才十多歲,要跟村上的人較勁,再加上村長的為人,這不就是像雞蛋碰石頭一般。
胳膊扭不過人家的大腿,如果劉叔送些肉去,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煩,她也同意。
也許她想得太多了,當初知曉上山。被迫住到山上後,還來開這要上貢的口他們好意思?平日沒少說知曉壞話,現在求著知曉要分白食嗎?現在就不怕知曉了?
劉堅先讓嵐娘提著給劉老頭家的肉,在離村長家門有一段距離的歪棗樹下等著。既然她不願意去那也沒辦法,他自己呼了口氣,提著一腿肉往村長家去了。
知曉從小就有點野,跟個男孩子一樣,也許還更利害了那麼點。許是自家養出來的,嵐娘從小就怕她受欺負,就這麼慣著她,從不在家約束,就成她今天這樣了。
知曉雖然失憶了,忘了許多事。可從前的事情還在,搖了搖頭,看著村長家的大門,裡頭就有個吃過她暗虧的劉雨在。
劉雨是村長家的大孫子,比知曉大上兩歲。小小年紀平常最喜歡的就是好惡鬥狠,也是最崇拜這類人,可是他自己卻從來沒有能實施過,光只是羨慕而已,只因他爹娘管教太嚴所產生的逆反心理。
劉雨在家是比較金貴的養著,不太讓他出大門,對外面的事是總有種一種好奇。大人平日說話他總愛端個小杌子坐在旁邊聽,借此算是瞭解外面的事了。
這些個大人也都大多數是村裡的婆子來竄門子的,平時總說著說著就愛繞到知曉身上去,他在一旁聽著覺得知曉的受關注度頗高,遠遠超過他這個村長的大金孫,她是村裡的名人啊。是他崇拜的那類型。
這種崇拜他積累到一定程度後,就趁著他娘讓他睡午覺偷偷溜出去,暗暗觀察知曉的豐功偉績。隨著時間越久,他就發現這丫頭每次都是勝利的一方。
比方說,知曉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她娘不會說她。比方說,知曉受到欺負,她每次都能欺負過來,不管大人還是小孩,暫時做不到,她就記恨下來,下次準備占回上風,只要你別提去招惹她,她也可以相處的。
劉雨就滿懷好奇之心的想接近她,學個一招半式,再加上他又是村長的孫子,不是以後可以橫著走了,這日子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別人說她的壞壞,聽在他耳裡就是凱旋知音,所以在村裡他唯一敬佩的就是知曉,雖然有點不像話,他也沒對任何人說起過,都是慢慢的收集著她的資料。
所以終於在他7歲那年的某一天路上,又遇到了知曉,她正在蹲在地上看蟲子打架。
劉雨打起了勇氣,就上前搭話起來,用滿是崇拜的目光凝視下,要讓知曉教教他是如何做到這些的,知曉明白他來意後,深深看了他一眼,抓起地上的兩隻蚱蜢就要走,在他的兩次三番的阻攔下,知曉終於告訴他,全是自己手裡的寶貝蟲子給她的啟發。
最終結果是知曉把這對蟲子賣給了劉雨,用劉雨那得來的錢換了村口老婆婆的柿餅吃。
劉雨拿著蟲子就日夜觀察,沒幾天當然蟲子就死了,他也沒觀察出來什麼,最後明白過來上當,可他是沒臉跟別人說的。
知曉卻高興著吃著用十個大錢換來的五個大柿餅,樂悠悠回到家,本想藏起來慢慢吃,嵐娘正好掀簾子出來,見著把手藏到身後的女兒,就去拉過來一瞧,又逼問之下,知曉樂呵呵把她又做的偉跡向她娘道來。
嵐娘沒辦法,晚上又跟劉堅一通訴苦,幾天之後,再見劉雨時,劉雨還跟著知曉,就經常在村裡出現這樣一個狀況,5歲的知曉在前面走,7歲的劉雨在後面跟。
三姑六婆就把這事說給劉雨的娘一聽,才發現兒子溜出去,跟本沒在屋裡呆著,那天起,劉雨家裡就多了一個教書先生,整天盯著劉雨要教他之乎者也。
劉雨的娘甚至還和嵐娘差點幹上一架,就為了知曉把她家劉雨當那個耍了。
……
幾年前的事嵐娘估計早忘了,當時向他抱怨的無可奈何,如今又為知曉受人歧視而遷怒所有對知曉所有不利的人。
劉堅整了整心思,敲響了村長家的大門。
來開門的是村長劉貴的婆子,近50歲的林璐。
林璐原是以前在城裡當過三年父母官的庶女,被嫡母甩掉包袱的嫁到這的,可是也正因為如此後沒幾年,她這當父母官的爹調到別的地方時,聽說最後犯了事革職查辦,她也因此倒是躲過一劫。
嫁到這劉家村的村長劉貴後,日子雖不能和從前比。但卻勝在這裡不興城那裡一有錢就納妾,她也就平平靜靜安安穩穩的過了半輩子,為人也比較爽朗,是個好相與的。
林璐開門見是一臉憨厚的劉堅正笑著站在門外。手上拿著一提豬肉上門來,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劉權自從下山來,早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形容那山豬有多大,肉有多香,說動了老頭。
劉貴雖是一村之長,住在這靠山村,山豬什麼大型的動物卻也是不常見到的,這回聽說山裡住在那的知曉一家抓到了山豬,他也就有些想法。
雖然知曉住到山上是他村長先提出的。可也是全村人同意的,又聽說劉權這小子才花100文就買了五斤肉,回家讓他媳婦做給他吃,他全家都說好吃,他就也有些饞了。
劉權卻阻止他。道:「叔,你是什麼身份,也許過會劉堅自個給你送上十斤八斤,誰讓你是一村之長呢?」
劉貴聽著也對,所以他就從剛才得知消息後一直在家等來著,一步都沒離開過,原本晚飯後他是要出去散會步的。今天也沒去。
剛才他媳婦去開門,沒見迎人進來,卻手上多了一提少說十來斤的山豬肉,李璐見他兩眼發直盯著肉就在那笑,有些無奈。
「劉堅拿來的,遞上就走了。這回高興了吧,沒花錢還白得!」林璐有些厭他這愛攤便宜的性子,白了他一眼。
劉貴卻不在意,現在他是兩眼瞇成一條線,上前接過來手上一掂。還挺沉,忙樂呵起來,有些誇讚的笑道:「算他會做人。」
「去,給你送了就會做人,其實他家也怪不容易的,得了知曉這孩子,你也別總對這家人有個什麼意見的,你看他家自從搬回村來,這是出了多少事。」林璐有些埋怨又有些感慨的歎道。
「現在不是挺好,讓住山上後,還有山豬肉可以吃。」劉貴一點都不在意。
林璐啐了他一口,「你這個吃貨,去問問孫子明天想怎麼做,這些天看他學著也怪累得慌,他娘是不是指望他考個狀元還怎的?一天到晚逼著他跟夫子唸書。」
劉貴聽了這話可不依:「難道你不想咱家出個狀元,光門耀祖,我就等著呢。」
「去,去,你以為狀元好考咋的。」林璐趕他快點過去,又停了停想起什麼,疑惑地蹙眉道:「你不覺得他最近有點無精打采,別是他娘逼的太緊,會不會生病了。」
劉貴聽她這樣說到是有些著急,這可是劉家唯一的大金孫,把手上豬肉放到她手上,往裡屋劉雨那跑,如果真病了,可得趁早請大夫。
劉雨正窩在床上看屋頂幾根樑柱發呆,被突然闖進的人嚇了一跳,連是誰都沒看清楚,連忙拿起旁邊的書讀起來。
「子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不知禮,無以立也,不知……」
「好好,乖孫累了吧,休息會。」
劉貴一進屋就見劉雨小身板躺在床上還在認真讀書,頗感欣慰,捋著鬍子,高興不住點頭,讚著自己有個好孫。
「爺,你怎麼來了。」平日這時候也只有他那娘三不時五的來查一次崗。
「還不是你爺爺我心疼你,看你讀書累的,最近身體怎麼樣啊?」抬手摸摸孫子那瘦小的肩膀。
「挺好的,沒什麼,爺別擔心。」劉雨話裡有些悶悶,無精打采樣。
「嗯,那我就放心了,對了你奶奶讓我來問問,劉堅家今天在山上逮了頭山豬,送了一腿肉來,問你明天想怎麼吃。
「劉堅?那不就是知曉她家嗎?」霍的從床上坐起兩眼突得珵亮著光問道。
「對啊,就是住到山上去的這一家,怎麼了?」
「他們怎麼就抓住的山豬,爺爺你和我講講。」
一清早,知曉迷迷糊糊又被外面的鳥叫聲吵醒,五月的天氣開始轉暖,似乎山上的鳥兒越發的多起來,每天這時候就擾人清夢,知曉翻了個身,把頭悶在被窩裡。繼續好夢。
現在她有爹有娘,什麼都不用自己操心,只管吃了長肉就好。
等知曉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二妮坐在外屋。亮堂的廳裡,屋外的暖意緩緩流淌進來,帶來的還有林間的鳥語花香,夾雜在這清新的空氣當中甚是好聞。
聽到後頭悉悉索索的聲響,回過頭來,「知曉醒啦,快點吃飯吧,大娘早就和大叔下山賣豬肉去了。」
放下手上的活計,端來了灶上溫著的洗漱用水。
知曉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這娘對讓她進城特別不肯讓步,總會找各種理由避開她獨自進城,或是扯些謊來,細細想來,好像似乎只有進城買地瓜的那麼幾次而已。再多就沒有了。
「我自己來就好,你也別總一個勁的做繡活啊。」知曉搶過來自己打水到木盆,一邊洗一邊湊上來看,有些蹙眉問道:「這都第幾條帕子了。」
二妮只是笑笑,拿起知曉打量的帕子:「不費事,呆著也無聊,大娘免了我們的生活費。可平日自己總也要攢點的,積少成多也是好的。
利索地洗漱完,知曉端坐下,舉起筷子吸溜的往嘴裡趕著米粥,就著鹹菜,包子下飯的很。
並不發表意見。從年初有了地瓜這筆收入後,嵐娘就免去了他倆的生活費,雖說本就是意思意思稍微收了點,並不多,但也是一個應景。何況有時兩人不聲不響的都能幫你把許多活計給做了。
這些知曉也默默地看在眼裡,她並不是無情的人,只是多了點防範之心,想著學會自保而已。經過這幾月的相處磨合,也在不知不覺中接受起他們。
時近午時,餵了三頭小豬吃了點雜食,山上轉了一圈,也沒見著那根到處野的木頭,又回來乾等在門口無聊的坐下。
快到中午的時候,知曉有些無精打采,見爹娘還未歸,就習慣了先和二妮開始動手做飯,昨天的那頭豬肉家裡擱置了不少,醃的、熏的、還做了灌腸涼在屋外。
屋內櫥櫃上端放著昨天費了老勁弄乾淨的豬腸,知曉想起前世的酸菜炒的,糯米灌的,干煸的,滷味的,各色口味似乎都是她愛吃的,就開是興起動手的衝動。
一陣翻箱倒櫃找調料,味道齊全了,才能入味,好吃,可是干煸的沒辣子,花椒,滷味沒八角、桂皮、小茴香,糯米也無,酸菜倒是就備著充足。
轉身稍微魚二妮交代了一聲,抓了把罈子裡的銅錢,準備趁著難得的機會,下山到那村口雜貨鋪跑一趟。
「知曉你是不是下山,我去就成。」二妮看了她這拿錢,又不明說的匆匆跑出去,只眨眼的功夫就一溜跑的竄出門,趕忙追上前問。
可是等她跨出門追來時,知曉就站在門口卻是沒跑遠,只目光怔怔打量那突然冒出來出現在這裡的陌生男子,這呆愣少年,臉色有些隱隱泛紅,許是自己看錯了,知曉想。
可這裡自從住到山上後,她就沒見一個人上來過,更別說是來這裡串門子了。
瞧著在陌生的面孔,帶著笑意的低著頭,還不時抬起他那張帶著靦腆的臉往知曉這瞧來。
知曉踢著著腳邊的石頭,「你是誰,跑到這裡來幹嘛?」口氣不善,帶著質問,難道是小偷,大白天,看他樣傻傻的做賊恐怕不成,該提醒提醒爹做個圍院,省得這種陌生人跑來。
一旁的二妮繞過知曉,對這呆愣的男子道:「你不就是村長家的劉雨?知曉你可記得?」
二妮和嵐娘一樣,秉承著一切能讓他想起從前事的一絲可能都不會放過。
但她一定會再失望一次,知曉微微搖頭,沒一點印象,因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