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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童淵請求 文 / 臊眉耷目

    聽了袁尚的話,童淵鬍鬚一抖,不由得哈哈大笑。

    少時,但見胖老頭摸了摸鬍鬚,點頭言道:「世人皆言袁尚心思縝密,乃是新一代的年輕梟雄,其言果然不虛,哎~,說來慚愧,老夫這輩子只收過三個徒弟,老大張繡資質平平,不能承襲我的衣缽,二弟子張任的心思多用在了韜略之上,在武學槍術上也未得精髓,唯有這老三資質上佳,盡得百鳥朝鳳槍的真傳!前番聽說他失手於關中,被什麼閻行所擄,凶多吉少,老夫心下著急,萬里迢迢的跑到關中,暗中潛伏與市井,想尋機看看能不能助老三脫險,不想袁大將軍兵至關中,大刀闊斧,剿滅叛亂,平了閻行不算,還救出了老三,老夫這心才嚥回到肚子裡。」

    袁尚聞言,無奈笑笑,道:「槍神既然是為了徒弟的安危前來,那適才為何不明言?非要用什麼所謂『教訓』去遮掩,這豈不是寒了弟子們的心?」

    童淵白眼一翻,道:「跟小崽子說了實話,以為老夫多重視他們,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再說老夫今日來此,也確實是抱著要教訓教訓他們的目的,這兩個小子這些年太不像話!一個個的不學好,特別是那老三,好好的苗子竟然得了個屠夫將軍的綽號,丟死老夫的人了,這不瞎胡鬧嗎……欠收拾!」

    袁尚微微一笑,道:「聽槍神話中之意,此番來關中除了擔心徒弟的安危之外,還要順便端正一下徒弟的品行?那這兩件事哪件事是您的主要目的?」

    童淵的腳被捏的給力,又滿足的呻吟了一聲,然後囫圇不清的開口道:「老夫個人覺得,收拾徒弟的事是當務之急。」

    袁尚面上的笑容不減,搖了搖頭,道:「童槍神。一代宗師,老這麼撒謊可不行呢。」

    童淵的面色驟然一緊,兩隻豆大的眼鏡提溜左右亂轉,額頭上汗水直流。

    「胡說!老夫是天下第一,怎麼可能撒謊!」

    袁尚輕輕一邊喝茶,一邊輕輕的敲打著桌案,搖頭道:「不見得吧?從你一腳踹開廷議府門之始,我就看出不對來了,想你堂堂一代宗師,就算是性如烈火。秉性如雷,但為了教訓自家徒弟,怎麼會彪到輕易去踹官家府門?你也是成名的人物,辦事再不濟也不會如此輕率,此一招分明是欲蓋彌彰,先聲奪人。」

    童淵聞言沉默了,只是定定的看著袁尚。

    袁尚繼續幽幽道:「另外,你義正言辭的教訓你徒弟行為不端,卻偏偏不往我身上潑髒水。還告誡我不要讓他們帶壞了,然天下皆知我袁尚是個什麼人物,我也不往我自己臉上貼金,天底下只有我能帶壞別人。帶壞我的人……當然也有,但絕不會是你那兩個徒弟……槍神,您這分明是不想得罪我呢?」

    童淵的臉子有點掛不住,只是一個勁的嘿嘿乾笑。

    袁尚站起了身。揮手斥退那幾個給童淵足道的侍女,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童老爺子今日來此。教訓你那兩個徒弟只是幌子,藉機找我袁尚,才是真的吧?」

    童淵沉寂良久,接著長長的歎了口氣,花白的鬍子在胖胖的胸口上一抖一抖的。

    「後生可畏啊,我這天下第一也不行了,好不容易出山,耍點小心眼還全都被你看出來了。」

    袁尚搖了搖頭,道:「童槍神客氣了,袁某並無自持之意,只是您是趙雲的師父,我與趙雲現在名為主僕,實為兄弟,他的師父就是我的師父,您有什麼事大可不必藏著掖著,說出來就行了。」

    童淵想了想,沉聲道:「能先讓這些女娃都出去嗎?」

    袁尚轉頭看了王異一眼,道:「讓你的這些下手出去吧。」

    王異雖然也有些好奇,不過也不敢違命,隨即讓那幾個經過她調教的女婢端著水盆出去,自己也要轉身,卻見袁尚衝她揮了揮手,道:「你留下吧。」

    王異聞言頓時一愣,道:「我留下?……這個,好麼?」

    「沒關係,你是我的貼身侍婢,算是我的親信,我相信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一時間卻令王異有些失神,心裡在不知不覺間也變得熱乎乎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王異被袁尚留下,神思有些不屬,那邊廂童淵已經是打開了話匣子。

    「老四啊。」

    袁尚眉頭一皺。

    「等會,您叫我什麼?」

    童淵眉毛一挑,道:「老四啊!你是我家老三的兄弟,年紀又沒他大,在我這論資排輩,叫你聲老四不過分吧?」

    袁尚無奈的一搖頭,喃喃道:「問題是我跟你沒關係啊?」

    童淵有點不太高興了:「你是天下第一諸侯,我是天下第一武術大家,跟你沾點親戚也不辱沒了你不是?」

    袁尚無奈道:「問題他不是一碼子事,算了,你愛怎麼叫怎麼叫吧,說事!」

    童淵想了想,道:「其實我找你的主要目的吧,是為了我兒子的事情。」

    袁尚聞言不由得一愣:「您兒子的事?天下第一也可以有兒子?」

    童淵面色一沉。

    「天下第一怎麼了?天下第一咋就不能有兒子?」

    袁尚眨了眨眼,:「不好意思,我把你跟我認識的另一個天下第一弄混了,他叫歐陽鋒。」

    「歐陽鋒?」童淵皺了皺眉眉頭,道:「沒聽說過,他沒有兒子嗎?」

    「曾經有,不過他兒子讓人搞殘廢了,後來又讓他爹的徒弟給整死,家破人亡啊……不說他兒子了,說您兒子。」

    童淵:「…………」

    少時,但見童淵長歎了口氣,搖頭道:「老夫有一個子,名叫童飛,自幼便是資質高絕,天賦極高,承襲老夫之槍法,本領當不在老三趙雲之下。只是這小子的天性有些怪異,辦事不按章法,與常人不同,讓他做什麼他偏不做什麼,不讓他做什麼他就偏偏要去做,就算是老夫也管教不得他……就是怎麼跟你形容呢……」

    袁尚想了想,道:「作妖?」

    童淵點了點頭,衝著袁尚豎起了大拇指:「精闢!」

    說罷,便見童淵又道:「好多年前,那逆子跟老夫因族事大吵了一架。此後便離家而去,多年了一直渺無音訊,老夫也誠當沒有這個兒子了,可是不想,年前曾得江湖朋友與老夫說,說在關中之東的長安邊境,袁軍曾與洛陽的天子兵發生過衝突,其中有一高手,會使百鳥朝鳳槍法。可戰西涼猛將錦馬超……」

    袁尚聞言一愣,接著頓時恍然大悟。

    童淵無奈道:「老夫年紀雖然大了,可是不傻,當今天下。除了老夫自己和三個徒弟,會百鳥朝鳳槍的人就只有我那不孝子了……」

    袁尚聞言微微一笑,道:「你那兒子在天子那裡當了朝廷重將,對於你來說是喜事啊。你來找我幹什麼?」

    童淵搖了搖頭,道:「老四啊,你跟我家老三是主僕。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說的那麼清楚……天子雖然是天下正道,但如今漢室傾頹,天子之勢……大逆不道的話我不說,你懂得。」

    袁尚聞言笑了笑,道:「我懂是懂,問題是,跟隨天子是你兒子自己選的路?我又能做什麼?」

    童淵聞言想了想,長歎口氣,道:「話雖如此,但天下哪個父親能親眼看著兒子走入末路而不管不救?……我那兒子武藝雖高,卻是個直腦子,沒心眼,肯定是讓人忽悠了……如無意外,老三還有你們袁氏諸將,與我那兒子之間,早晚必有一戰……我希望屆時你能夠手下留情,最好能將他拉攏過來,讓他跟老三老大他們共侍一主!那小子雖然沒長腦子,卻有一身不下於老三的武藝,誠可謂之曰猛虎之將,他若是能跟老大老三他們站在一條陣營中,協力共進,老頭子我也就放心了。」

    袁尚琢磨了一下,想了一想,道:「問題是,我跟你兒子又不太熟,我能勸得動他嗎?」

    童淵拍了拍胸脯,呵呵笑道:「沒關係,有老夫在,屆時保管讓那小子拱手來降……」

    「你?」袁尚揚了揚眉毛,笑道:「你們父子當年不是已經鬧掰了嗎?他憑什麼聽你的?」

    「他敢!」童淵的眼鏡頓時瞪得猶如銅鈴:「給他八個膽子!我是他老子,還是天下第一,他敢跟我犯強,毛給他拔個精光!」

    袁尚想了想,笑道:「好吧,沖您老的面子,我給令郎一個改過從善的機會,不過想要他投誠,得日後找個合適的機會讓你們父子相見才行,不過在這期間,童槍神你打算怎麼辦?」

    童淵胖胖的臉一抖,很是詫然的道:「還能怎麼辦?老夫暫時先在你這安家唄!你得負責安排我的食宿!」

    袁尚眉頭一皺,道:「安排食宿?那費用怎麼算?」

    童淵呵呵一笑,拍了拍手,然後亮空。

    「老夫沒錢。」

    袁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天下第一,出門都不帶錢嗎?白吃白喝非一代宗師所為,傳出去只怕是讓人笑話。」

    童淵有些不樂意了。

    「你堂堂一方諸侯,多養我一張嘴還能把你整窮了不成?」

    袁尚呵呵一笑,道:「多新鮮呢?我跟你非親非故,我有贍養你的義務嗎?天下的孤寡老人多了,我挨個伺候?更何況現在是你有事求我,我不收你禮已經算是義薄雲天了,你居然還想白吃?」

    童淵氣的白鬍子直抖,哼哧了半晌,突然衝著門外高聲呵斥道。

    「外頭有人嗎?去!把張繡和趙雲那兩個小子叫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讓倆小崽子表示孝心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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