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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 名師高徒 文 / 臊眉耷目

    在東漢末年時期的隱士之中,論文論智,以荊襄之地水鏡先生司馬徽和鹿門山的龐德公為個中翹楚,而論武論勇,則是以武術名家童淵和王越為最!

    童淵,字付雄,人稱蓬萊槍神散人,一手成名絕技的百鳥朝鳳槍法曾打遍天下無敵手,在漢末的武者門閥中有著極高的名望,誠可謂之位一代宗師。

    曾幾何時,袁尚對於這個教導出了北地槍王張繡,西川名將張任,五虎上將趙雲的傳奇人物抱有極高的崇拜之情!甚至對於這個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武神遊一種近乎神明般的崇拜,在他心中,試想能教導出趙雲這樣弟子的人物,那得是何等風貌的神仙中人,英雄人物?

    然而,今日一見,童淵的外貌和秉性讓他期望有了挫折。

    這胖老頭不但絲毫沒有傳說中『槍神』的應有仙風道骨,反倒是一副點火就著的火爆脾氣,特別是那副大嗓門不在張飛之下,『嗷』一嗓子叫出來委實讓人頭疼,特別是一張口就什麼『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的口頭禪,袁尚越琢磨,越有點像是後世金老爺子筆下的『西毒歐陽鋒』。

    射鵰英雄傳中的西毒歐陽鋒為了當天下第一,最終變成了殘疾智障,相比之下,袁尚看童淵這樣變瘋子也是遲早的事。

    悄悄的抬了抬手,袁尚示意院落中的侍衛們將兵刃放下,不必大驚小怪。他自己則是笑呵呵的對童淵說道:「原來是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童槍神,失敬失敬,在下袁尚,現恬為童槍神高徒之主,久聞槍神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不知童槍神此番前來所為何來?」

    童淵掃了袁尚一眼,隨意的點了點頭,方才道:「老夫多年來一直在九原之地隱居。不曾問世,今日來此,不為其他,就是為了見一見這兩個寶貝徒弟……」

    說到這裡,童淵猛然將頭轉向了張繡,趙雲二人,皮笑肉不笑的嘿然道:「行啊,多年不見,都長本事了,一個當了大將軍。一個當了大都督,老夫在你們眼裡,也算不上什麼人物了是不是?」

    張繡聞言,汗如雨下,不敢搭腔。

    趙雲的膽子明顯比張繡大點,笑呵呵的回道:「師傅說的哪裡話?師恩如山,如君如父,師傅當年對我們的每一句教誨,弟子句句都銘刻在心。每時每刻都不敢有絲毫的忘卻,師傅在弟子心裡,永遠是天神一般,哪能說不算人物呢……」

    「拉倒吧!」童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老夫對你們的教育,你們句句記在心中?那我問你們,你們當初藝成之時,老夫曾對你們有過一點要求。你們可還記得是什麼……不許猶豫,立刻說!」

    二人不敢怠慢,面貌秉正。立刻回聲道:「師傅教育我們,身為武者,一定要有武者的底線!」

    童淵點了點頭,道:「還算你們兩個小子有良心,能記得老夫的教導……不過光是記著,似乎都是沒有做到啊?老夫這些年在九原,閒來無事,總是聽到民間有一些風言風語,說是老三你得了個屠夫將軍的美稱,但凡是上戰場,逢戰則必為財,不是賭牛就是賭羊的……老大也挺了得的,自學了一手放冷箭暗算人的絕活……」

    二人聞言一聽,汗流浹背,急忙一同搖頭,高聲道:「謠言,絕對的謠言!」

    童淵冷哼了一聲:「謠言?什麼人閒來無事天天埋汰你們兩個?當老夫傻啊!還學會撒謊了是不?」

    袁尚聞言,突然想起初入關中,自己逼迫張繡放冷箭射童飛的時候,張繡曾愁眉苦臉的對自己說過一段話,大意就是說,張繡他師父童淵,教育徒弟的手段極其嚴苛,且對徒弟有一個很明確的要求,就是一定要有武者的底線和尊嚴。

    本來二人在這一點上做的都算不錯,可是自打跟了袁尚,他們的行事風格就有些變味,趙雲被袁尚一番改造,變成了只認肥羊不認人的吃貨屠夫,而張繡更是在關中的第一戰,一招冷箭暗算與馬超比鬥的童飛,使其敗北而歸,名聲大不如前……很明顯,袁尚讓他們二人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了童淵給徒弟劃出的底線圈子,而且還是超出了很大一塊。

    童老頭重出江湖,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為的莫不就是這個事?

    面對童淵的質問,趙雲和張繡,一臉哀怨的將頭轉向了袁尚那邊。

    「你們自己做錯了事,瞅我幹什麼?」袁尚很不仗義的將頭一扭,直接袖手旁觀。

    二人氣的牙牙癢。

    童淵猛然一轉頭,看向袁尚,道:「臣行不端,君治不正!他們兩個心術不善,不走正道,我這師傅不在身邊沒辦法,可你這個當主公的怎麼也不教育教育?」

    袁尚聞言先是愣了愣神,接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回稟槍神,其實自打令徒來到我袁氏帳下之後,我一直都是以身作則,以孔孟之道約其禮,仁義之行約其身,每日三省吾身,告訴他們人間正道是滄桑的至理名言……」

    趙雲聞言勃然大怒:「你放……」

    「你閉嘴!」童淵猛然一瞪眼,嚇得趙雲嘴中的一個『屁』字楞生生的憋了回去,半晌沒放出來。

    童淵轉過頭去:「你繼續說。」

    袁尚也不管不顧了,舔著臉皮跟童淵胡扯。

    「雖然在下如此關心令徒,期望他們能夠茁壯成長,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怎奈……哎,在下終歸是河北之主,平日裡需要忙的事太多,哪能一天竟把心思放在他們身上?結果稍不留神沒看住,就讓他們走差了道,以至有今日之事……槍神,令徒之失非其全錯,亦有我之過也,請槍神責罰我吧。」

    聽了袁尚的話,童淵點了點頭,摸著鬍鬚言道:「你既然是管了。就也算是盡到了責任,不算有失……他們倆不爭氣,是他們倆自己的事,別人也奈何不得……不過老夫勸你一句,你身份不一般,好歹是一方諸侯,平日裡跟他們廝混,切忌小心,別被他們影響了自身的心性,他們不學好事小。你不學好事大,知道嗎?」

    袁尚急忙謙恭的拱手道:「多謝槍神關心,在下不讓他們把我帶壞就是了。」

    張繡和趙雲急了,趕緊出言申辯。

    「師父,別聽他胡說八道!他也不是什麼好鳥!」

    「就是就是,我們幹的那些事都是他攛掇的……」

    話還沒等說完,便見童淵大步上前,揮起自己的兩隻大胖手,一左一右當頭劈下。『啪啪』兩個手刀,直接給這兩人的脖頸子上拍出兩個紅印,頓見二人一翻白眼,哆哆嗦嗦的倒在地上就開始哀嚎。

    袁尚見童淵貌不驚人。一出手就干翻了當世兩員虎將,嚇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對這位槍神散人愈加的敬畏了。

    「槍神……好掌力!」

    童淵渾不在意的隨意拍了拍雙手,道:「老了。不中用了,換成三十年前,這兩掌直接就廢了他們一身武功……唉。老夫這年紀也是大了,心軟!」

    袁尚重重的嚥了一口吐沫。

    童淵轉頭看了看他:「怎麼,老夫雖然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名門顯貴,但好歹也是這兩個不成器的師父!今天專門來替你收拾這兩隻孽徒,怎麼到了你的地界,連口水都給喝嗎?」

    袁尚聞言不由得苦笑。

    瞧瞧這胖老頭話說的,什麼叫替我收拾孽徒?還兩隻?

    「在下被槍神的神威震懾,一時間沒回過神來,怠慢了,槍神,請入前廳拜茶!」

    說罷,袁尚又轉頭吩咐一旁目瞪口呆的侍衛們道:「來人啊,去把王女找來,我這幾天不是讓她專門訓練幾個侍女專業修煉足道嗎?讓她們發揮的時刻到了,槍神遠道而來,讓她們準備熱水……給槍神泡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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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王異的懷疑歸懷疑,但袁尚對她的足道技術還是非常肯定的,因此在長安的幾天裡,特意挑選了幾個手勁大的侍女歸她調校,專業訓練足療技巧。

    如今趙雲和張繡的師父光臨,算是貴客,也算是考驗一下這些侍女這幾天來的成果,於是,熱乎乎的洗腳水被端了上來,兩個在王異眼中算是進步較快的侍女,一左一右替童大俠……揉腳。

    「哦……」

    童淵被捏的爽快無比,舒坦無限的長舒了一口氣。

    「為了收拾這倆孽徒,老夫穿了好幾個州,過了數不清的郡縣,腳都磨出泡來,如今可算是到了地方,這一捏可真解乏啊……嗯,不錯!你們這些世家公子就是會享受,連這道道都讓你們琢磨出來了,倆小丫頭手法不錯,誰教的?」

    袁尚轉過頭,瞅了瞅身後的王異。

    王異得了袁尚的眼色,主動站了出來,盈盈一笑,道:「奴婢不才,區區彫蟲小技讓槍神見笑了。」

    「不見笑,不見笑!」童淵擺了擺手,道:「你這本事不一般,老夫活了這麼大歲數,今兒還是頭一次有這享受,大半截身子入土還能受到這待遇,我老人家也算是有福的了……」

    看著童淵被揉的服軟的樣子,旁邊喝著香茶袁尚忍不住偷偷發笑。

    「小子,你笑什麼?」童槍神眼神好,袁尚的鬼笑沒有逃過他的法眼。

    袁尚放下了手中的香茶,長聲一歎,道:「童槍神,恕我直言,其實您這麼多年隱居在九原,今日突然出現在長安,還破廷議府門而入,表面上說是收拾兩個違背了你教導的不肖弟子,實則……關心弟子的安危,千里迢迢的跑來看他才是真的吧?」

    童淵聞言,眉毛一挑,若有所思的看著袁尚。

    袁尚微微一笑,一邊吹著熱茶一邊道:「趙雲被閻行生擒,天下皆知,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這個做師傅的要是還能坐住,那才是真的奇怪了,槍神,不知我說的可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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