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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血戰長安(一) 文 / 臊眉耷目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光照耀在被鮮血鋪灑的長安城頭上,紅黃相映,淒慘絕目。閱讀如果可以從上空府視長安城的外城,就會發現以長安城牆為中心的四周,已經變成了一個血紅色的漩渦,鮮血層層的累疊洗刷著城牆,中間又夾雜著紅色,黃色,白色,暗灰以及說不上顏色的斑塊,分外滲人。

    經過了一ri的猛攻,叛軍的兵馬再一次的退了,而長安城,在軍民萬眾一心的努力下得到了固守,可是為了守住城池,城內的軍民卻也留下了血的代價。

    長安守城的軍士十傷七八,包括高柔,馬雲祿這些主要人物也是在敵軍的猛攻下掛了彩,眼看著好不容易才撐過了一ri,所有人都感覺到身心疲憊,希望能夠歇息,但又都知道不是時機,長安城現在急需善後。

    戰士們搶修塌落的城牆,清理屍體和修理兵器,城郭內,無數的百姓走在街道上,拿著各式各樣的工具,還有能夠運送傷員的房梁門板等物,協助正規軍做戰後事宜。

    高柔在包紮過傷口之後來到後城,看到這楊一副情形,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歎……這些人並不是被強迫的,他們協助守城確實是發自真心。

    而不同於高柔的是,此刻馬雲祿正陪著蔡琰,站在城頭之上,看著城內城外大戰所遺留下來的慘淡景象,二人心中都如同五味瓶被打翻,說不出的難受。

    鮮血,慘烈,無奈,悲情……驚天動地的戰爭過後所遺留下來的就是這個,種種的情緒瞬時間映入了蔡琰的腦海。

    蔡琰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如絞痛的同時,又不由得對挑起戰爭的叛逆升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恨意。

    關中本已經太平,兩州大定,閻行,宋建,羌族為何要再掀風浪?為了一己私yu至雍涼於水火之中!難道這一幕幕的慘烈畫面就是他們想看到的?百姓有什麼錯?為了他們的野心就要付出這樣的血的代價?換來的,只是他們在地位上的滿足?

    今日的防守戰中,死傷極重,許多軍士以身殉城,城內好多他們的家眷都來認領屍體,一時之間,城上城下,婦女的哭泣,孩子的悲鳴仿如尖錐一樣刺進了蔡琰的心中,她的心彷彿在滴血,胸口猶如刀刮一樣的疼。

    兩行清淚順著眼眶從她白淨的面頰上緩緩滑落。

    「蒼生何罪。」蔡琰的眼睛因被淚水充斥而通紅。

    馬雲祿站在蔡琰的身邊,無奈道:「姐姐,蒼生無罪,有罪的……是人!是破壞了關中寧靜,掀起這場戰爭的人。」

    蔡琰聞言沉默了一會,不由得揚起頭,看著天空。

    不知不覺間,天空竟然已經開始落下了片片的白色雪花,皚皚的白片落在世間與鮮紅的凝血交織在了一起,顯得分外奪目。

    「有罪的是人,那,我也有罪嗎?」

    馬雲祿搖了搖頭,道:「姐姐你不一樣,沒有姐姐的號召,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協助防守長安,沒有姐姐的胡笳鼓舞,防守三軍就會產生哀悼之鳴,長安城就不可能守護的住……這一切都是姐姐的功勞。」

    蔡琰淒婉的轉過了頭,輕道:「可正是因為這樣,長安,死了好多的人……」

    馬雲祿搖頭:「可是姐姐想過嗎,長安若是被攻破,羌胡打了進來,肆意濫殺,就會死更多的人。」

    ………………

    叛軍帥帳,閻行大營。

    「末將趙昂……向閻帥請罪!」

    帥帳內高掛的『閻』字的帥旗之下,閻行一身墨黑的重甲,藍色綢袍,滿臉的憤慨,雙目噴火的怒視著下方的趙昂。

    「三萬西涼軍,四萬精銳羌族,沖車五十台,雲梯和投石車各七十架,居然打不下一個沒有郝昭駐守的長安?趙昂啊趙昂,你就是這麼跟我請纓掛陣的?簡直就是廢物!」

    趙昂滿面的羞愧神色,他衝著閻行深鞠一禮,低聲道:「閻帥恕罪,其實……其實……末將在ri間第一次攻城的時候,就已經有把握能打下長安,那十支雕翎箭的高柔誠不足懼,只是不想後來,後來……」

    「後來多出了馬雲祿上關助守,另有蔡琰鼓動長安世家百姓參與其中?」閻行見趙昂口中言辭閃爍,索性自己出言替他把話說完。

    趙昂聽了,臉色不由得通紅,低聲道:「閻帥,正是如此。」

    「簡直混賬!」閻行臉色一變,直接勃然大怒:「兩個娘們上城就把你打趴下了,你還當個什麼上將!來人,將趙昂拖下去,斬首祭旗!」

    「閻帥息怒!」話音落時,卻見孟建和楊阜二位叛軍謀主同時起身。

    楊阜開口道:「閻帥,長安未下,戰事未定,先斬大將,於軍不利啊。」

    孟建亦是道:「楊公所言甚是,更何況東南探子來報,袁尚已經盡起兵馬,攻克眉縣,轉軍北上,兵鋒直指長安,袁尚此番來關中,頗有幾員能將,昔日西州猛將馬超、龐德等人據聞盡在其中,如此勁敵,實難對付,閻帥切不可因小失大,自斷臂膀。」

    聽了袁尚的名字,如被烈火燒著的閻行頓時猶如被涼水傾下淋頭,不知不覺間有一種由頭到腳被寒冷感。

    輕輕的嚥下一口吐沫,閻行躊躇的看著二人,強自鎮定:「探子回報,袁尚此來關中,麾下僅率領三萬并州兵馬,如此戰力焉能與我等匹敵?」

    楊阜和孟建憂慮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但見楊阜長歎口氣,拱手道:「閻帥,你所說的消息,並非最新,俱屬下的探子回稟,雖然還不敢完全確定,但袁尚此番前來長安與我等對戰的兵馬,當在七萬左右。」

    「什麼!」閻行聞言頓時大驚失色,他猛然起身,臉龐因為詫然而不住的抖動。

    「七萬?憑空一下子,袁尚的兵馬怎麼會增至七萬之眾!」

    孟建沉著臉色道:「雖然還不敢完全確定,但確實有消息傳來,袁尚招降了天子軍,漢中軍以及巴州的少數民族,兵馬激增,聲勢浩大,非初入關中時可比……此人一入關中,就不曾與我們對敵,任憑我們在雍州攻城略地,他倒是四處招兵買馬,擴充實力,卻是了得!世人皆言袁尚狡詐,用兵與常人不同,今日一見,確實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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