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醒時的苦惱反抗,到現在的行屍走肉,東方離歌真的好累,很想將手中的剪刀狠狠的對著心臟戳下去,然後就可以見到日夜思念的父皇母妃,可以陪著他們永生永世,不再淡漠不再隱藏,想笑就笑想哭想哭的每天惹他們生氣,逗他們開心。
「咻……」
「誰?」突然的聲響,讓東方離歌將剪刀藏在身後,卻不小心劃破了藕臂。
一支箭插在屏風上,東方離歌站起身子奔跑出去,殿外空無一人,無心早睡,幽長歡勞累一天應該也睡下了。
東方離歌關閉殿門,喜靜的她睡時身邊並未有人伺候,吃力的將屏風上的箭拔下來。
箭上綁了一個紙條,東方離歌四下環視,確定沒人監視才將紙條打開。
「忍,忍到羽翼豐滿,忍到敵人未防之時就是我們報仇之日。夜。」
東方離歌腦海中立刻浮現夜未央那痞痞的壞笑,看似風流實則頗富心機,不過夜未央的話無疑是給了她一個希望和方向,夜未央能活著也算是奇跡,東方離歌還以為幽長歡登上大統之後第一個想殺的人會是夜未央呢,畢竟當初夜未央也帶著睿帝「禁寵」稱號混了幾日。
不過夜未央的丞相之職早被幽長歡的人代替,現在被幽長歡發配邊遠地區做了一個小縣官而已,竟在宮中也有眼線。
幽長歡斷然是不會放過自己,自己只能充當一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看看誰笑到最後,哼。
只要她聯繫上黃兒,聚攏舊部,在調查清楚夜未央在朝中的關係網,真相大白之日指日可待,可是夜未央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何一次次要幫助自己。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各取所需好了,她到想看看敗落的東方離歌還有什麼利用的價值。
「皇后娘娘。」
窗外的一聲呼喚,讓若有所思的東方離歌嚇得一顫:「何人?」語氣中儘是怒火,自然把窗外的小太監嚇壞了,這皇后娘娘可是皇上的心肝,惹怒了她自己可得賠上全家來贖罪了。「奴才是皇上身邊的小偉子,見皇后娘娘殿內燈火未息才斗膽一問,望娘娘贖罪。」
幽長歡這麼晚派人來幹嘛,怎麼還沒睡:「可有何事?」眉頭緊蹙,她可沒心情陪他來個子夜約會的把戲。
「皇上讓奴才轉告皇后娘娘,他會在你們定情之處等你,不見不散。」小偉子渾身哆嗦,生怕皇后娘娘冷淡處之。
「本宮初次進宮,哪裡與他有定情之處。」不是給她改頭換面為寵歌兒嗎?不利用一下名字倒是對不起他的用心。
但小偉子顫抖的卻是皇后敢直呼皇上為他,恐怕這天下只有皇后一人敢吧。
「本宮知道了,下去吧。」不見不散,愛等你就等吧,反正她累了,現在就要睡覺了。
「呼。」
小偉子站在窗外,看著陷入漆黑的鳳棲宮,心中無比心疼皇上,那個掌握生死卻孤獨寂寞的帝王,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癡情的少年般站在亭子裡面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滿心歡喜中。
而那個能讓他幸福快樂的女子卻不聞不問,抱枕而眠。
漏壺沙沙響著,隨時在提醒著她。
「郡哥哥絕哥哥,你們太慢了,離歌要贏了。」
那時的東方離歌還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整天和表哥們在宮中玩鬧,皇上的縱容和母妃受寵的程度讓她從未被忽視欺負過,在加上表哥們都被她訓練成自己的侍衛。
一身潔白的衣服上沾滿了泥土,可以看出來剛才的他們玩的多開心。
「好小子,給我站著,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哥哥,不要,娘親爹地說過,小離歌打不得的。」小時候的雪騰絕雪騰郡長得很像,除了一個性格溫和一個性格火爆外,還真心分不出誰是誰呢。
「哈哈,郡哥哥絕哥哥,你們兩個膽小鬼。」扮鬼臉逗他們然後快跑。
「嗚嗚,娘親,救我,娘親,歡兒害怕……嗚嗚……」
東方離歌為這不遠處所傳來的聲音停住了腳步,後面趕上的雪騰郡一把抓住東方離歌的小胳膊大聲笑起來。
「我抓到你了,看你以為還敢不敢跑。」
雪騰絕也追了上來,從雪騰郡手中躲過東方離歌的小手,放在手心揉著:「疼不疼,不理大表哥了,以後二表哥和小離歌一起玩。」
「表哥,你們聽到哭聲了嗎?」東方離歌伸出小頭腦到處看,那個哭聲好慘,是受了什麼委屈了嗎?自己委屈的時候母妃都會將自己抱在懷中好好寵愛的。
「哪裡?」雪騰郡雪騰絕都在聽,真的有人在哭呢。
「小離歌,我們不要管了,不管我們的事。」
「對呀,娘親爹地說不要多管閒事,我們只需要保護好你就夠了,誰讓你是我們雪家的天。」
東方離歌完全無視兩位表哥的話語,獨自順著哭聲走了過去。
繞過一座假山,映入眼簾的是怎樣一副殘忍的畫面,一個粉嫩白皙的小孩被皇兄東方離樂丟在水中,現在雖然是二月天,可湖水還是冷的刺骨啊。
身邊的宮女公公只敢低頭卻不敢阻攔,大皇子東方離樂的惡名傳遍皇宮,那個沒長眼的奴才才敢惹怒他,非但沒好果子吃,連命都可能保不住,徵貴妃護子心切,人盡皆知。
「住手,還愣著幹什麼,給本殿將那孩子抱上來。」
東方離樂猛然抬頭,似乎沒料到東方離歌敢插手自己的事情,身後的奴才在兩位主子的夾擊下似動非動。
雪騰絕雪騰郡剛跟上來,就被東方離歌使喚著下水救人了。
「咳咳……咳咳……」
落水的孩子就是幽長歡,少時的他長相可人,淚眼汪汪的眸更是掛著旋風,湖水已經將他身上的衣物打濕,他冷的哆嗦,一直蜷窩著不讓人觸碰。
東方離歌將小小的他抱在懷裡:「別怕,沒人敢欺負你了。」
那一雙小手充滿溫度,輕拍著幽長歡的心窩,壯起膽子抬頭看著她,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讓人想要異常小心的捧起來保護。「離歌,你太過分了,別以為父皇疼你,你就可以目無尊長,本皇子是你大哥,等本皇子回去稟告母妃,非讓母妃告訴父皇狠狠的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