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義勇軍的總司令衛華在此,整個戰鬥過程中,沒有見到哪怕一兵一卒的支援。嘉村料定,這裡就是義勇軍的最後防線,戰領了這裡,就意味著已經擊潰了有組織的防禦,戰爭接近尾聲,到了收官的階段。便命令部隊,開進廠區,準備接管。自己則率領旅團本部的人馬,親自押送衛華的軀體,往日軍醫院。
聽說活捉了「殺神」關東軍各級軍官趕往醫院去看。
嘉村洋洋得意的炫耀著自己的英勇。
「看,這就是衛華,身高二米的巨人。要知道,我們活捉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有數百個帝國勇士,倒在了他的槍下。最後,他雖身負重傷,仍憑一人一刀,砍死了我們一百多個士兵。但帝國的勇士,是不怕死的,前仆後繼,用人海淹沒了他。」
嘉村正吹噓著,走在最後,跟進來的石原莞爾,看到衛華的手指動了動,臉色大變,喊道:「快綁住他!」
石原的頭腦中泛起,昭和醫院那血淋淋的恐怖場景。
這個衛華萬一此時醒來,關東軍的頭頭腦腦,還有20師團的高級軍官,怕是要被屠戮一空了。
正在給衛華動手術的鬼子醫生看了看心電儀。見心跳十分微弱,搖著頭道:「不必了。病人全身有多處慣穿傷,血幾乎流乾了。隨時可能死亡。他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的威脅!」
「不,一定要綁上!我剛才看到他的手指動了一下。」石原臉色蒼白。
「哈哈,我就知道,你們關東軍,被嚇破膽了。」嘉村不失時機的嘲笑著關東軍。
本莊繁知道石原莞爾是一個沉靜如水的人,無論多大的事,他絕不驚恐,現在竟然臉色蒼白。一定有他的理由。於是,壓住心中的怒火,對嘉村少將道,「為了大家的安全,最好還是先綁上。我們的昭和醫院,就是因為疏於對衛華的防範,結果數百傷兵、醫生、護士,連同警衛,被屠殺乾淨,僅一名護士活下來。」
嘉村巴砸一下嘴巴,怪笑道:「您是中將,我服從您的命令。不過,也請您再下一道封口令,省得這兒的事,被說出去。一群將校,竟然害怕一個身負多處重傷的支那人,帝**人的臉都要被丟光了!哈哈哈……」
本莊繁臉色拉了下來,烏雲密佈。眉宇間醞釀著閃電……
有誰會想到,給關東軍帶來巨大災難的「殺神」真的會被這個愣頭青嘉村所活捉呢?
原本設計讓39旅團當炮灰的計劃,也就跟著破產。
今後,等待著本莊繁的必然是嚴自陸軍部的嚴厲懲罰。
石原見到手術床上的衛華,被拉炮的汽車纜繩五花大綁。心下大定。思維也就活躍起來。他心中同樣也有一個疑問,難道屠殺數千日軍的「殺神」,就這樣被活捉了?有沒有可能是一個陷阱?
但這個雄壯的軀體,除了那個殺神擁有之外,還有誰會擁有?又不可能是替身之類的陰謀。無論什麼陰謀,哪有總司令官,親自去犯險的……?
正思索著,一位39旅團的少佐,忽然闖了進來,他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39旅團遭到無數的支那軍隊的圍攻!」
日軍將領們猶如坐在了針氈上,火燒屁股般往指揮部走去。
指揮部就在這個醫院的附近,步行三十秒就可以到。
「果然!」石原莞爾最後一個離開手術室,「是有陰謀的。這個支那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以自己當誘餌,可敬。可怕!可惜,這樣的對手,在支那不會有第二個了,高手寂莫啊,唉——」
石原走到門口,忽然轉身,朝著衛華敬了一禮。然後,大步離去。
步入指揮室,嘉村弄明白了情況,額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嘴唇哆嗦著,嚎叫著。
「炮火,我需要炮火,犁出一條血路!」嘉村一把抓住本莊繁的手臂,嚷嚷著,「同是帝**人,你們不能見死不救!」
板垣板四郎,上前一步,將嘉村的手給扯開,又順勢推了一把,嘉村倒退了數步,才停了下來。
「冷靜一點,嘉村閣下,我們的炮兵陣地,受到支那人的戰車襲擊!」
「什麼!」
本莊繁也是剛剛聽說。他知道,少帥的手中擁有戰車部隊,但不知在哪。這會兒突然殺出的必然就是那只戰車部隊了。
問題是——
少帥的戰車部隊,怎麼會聽從義勇軍的安排?恰到好處的給日軍以致命一擊?
本莊繁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石原莞爾。
石原莞爾道:「我們可以打張學良牌!」
嘉村一聽,怒道:「我們打的正是張學良的部隊,攻佔的也是他的地盤,難道他會聽從你的安排?你們不救,我親自帶人去!我就不信,單憑這些武裝平民,也能擋住帝國勇士的道路。」
石原兩眼凝視著嘉村,平靜如水,緩緩的道:「支那人從來就是攘外必先安內,義勇軍才是張學良的心腹大患。只要我們申明這是一場誤會,是因為南滿鐵路被炸毀而進行的報復性行動。那麼,張學良必然將注意力,轉移到義勇軍的身上,從而嚴令戰車營後退。」
本莊繁也是一個中國通,聽石原如此一說,覺得有理,頓時拍案叫絕,面露喜色,道:就這麼辦!
……
時間回溯。
攻入廠區的日軍第39旅團,發現這裡空無人一人。辦公樓內的文件,扔得到處都是。看得出來,中國人撤離得很匆忙。為了擴大戰果,完成對廠區的佔領,日軍在中下級軍官的指揮下,分成大股小隊,一條街、一幢樓的,到處搜索。
日軍以為,中國人已經被擊潰,連他們的總司令,都被活捉了,再也不會遇到大股的反抗,從而放鬆了警惕。而廠區很龐大,佔整個鐵西區的一大半呢,這些搜索的隊伍,不得不由大隊,而中隊,由中隊而小隊,由小隊而班組,隊伍越分越散,在形同迷宮一樣的廠區,跑得暈頭轉向。
一個班的日軍,忽然聽到了頭頂上有迫擊炮彈的尖嘯聲,急著臥倒,卻不料兩旁的樓頂上,忽然傳出清脆的槍聲。
轟——,炮彈落地,掀起一片煙霧。
叭叭叭……,毛瑟步槍聲在爆炸聲中乍起。
樓頂上,窗子裡,露出了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
從上往下射擊,由於只能看到頭頂,其實很難打到。但是,當鬼子臥倒時,就樓頂上的射手,就能看到日軍的全部身體了,如同打死魚。
待硝煙散盡,鬼子班長懵懵懂懂的站了起來時,發現整個班,只剩他一個活人了。而他這個活人,要面對頭頂上、街道旁、幾十支槍。
槍聲再度響起,鬼子這個倖存的班長,被打成了馬蜂窩。
這是一場典型的巷道殲滅戰。
這樣的殲滅戰,每時每刻都是在進行的。
義勇軍滿懷著,對日軍的仇恨,打起來絕不會手軟。
經過這一連串的殘酷戰爭,義勇軍雖說沒有訓練,談不上什麼戰技,但心理成熟了,進攻、撤退、迂迴、伏擊打得有章有法!司令部的命令,可以很好的慣徹下去。
一支鐵軍,正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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