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節鐵甲雄風(5)
十一挺馬克沁一齊掃射,如同一把大掃帚,頃刻間將距圍牆防線三百餘米的鬼子掃蕩得乾乾淨淨。三百米外的鬼子,也被完全壓制住了,連頭都抬不起來。
「小鬼子,你們來啊!不敢來的是王八。」衛華哈哈大笑,見日軍一個勁的往後退。衛華沒想到日軍會這麼害怕自己,一時豪情萬丈,不斷的辱罵,挑恤著日軍。手中的馬克沁仍是一刻不停的響著。
由於後坐力和訓練的原因,其他的機槍手,隔著三百米,是很難射中伏在地上的鬼子的。但這對衛華來說,不是問題,從遊戲中學來的(也許是神賜給他的)八項技能掌握,再配以雄壯的軀體,如燈的大眼,馬克沁在他的手中,就像小貓一樣的聽話。
從衛華的這個視角看過去,只要能看到,鬼子的哪怕僅僅只露出了一個鋼盔頭頂,或者半隻肩膀,衛華都能精確的射中目標。日軍這種30式鋼盔,在馬克沁的12.7毫米的大口徑槍彈面前,簡直如同紙糊的。只然中上一發,就鋼盔碎裂,腦漿崩射。
三百米外的日軍不得不,緩緩的往後爬,但這種蝸牛般的爬行速度,在馬沁克大口徑子彈的追逐下,顯然是徒勞的。
打光了三個彈鏈,從三百米到四百米,趴在地上的大片日軍,絕大多數死在衛華的槍下。這四百米的距離,是日軍花了二個多小時,浪費了數千枚炮彈,才搶到手的。一轉眼又成了真空地帶。嘉村少將帶著旅團本部和一個大隊的預備隊趕到時,看到滿地的屍體,氣得哇呀呀大叫。
嘉村雖是一把容易發熱的大刀,但絕不是一個魯蠻之人。他見,眼前這一大片帝國勇士的屍體,絕大多數都是腦袋被打碎而亡的。知道厲害。命令迫擊炮進行火力壓制,又命令二個小隊,從左右迂迴包抄過去。自己則率領主力,趁著爆炸後的硝煙,遮住視線的時候,往前突進。
僅向前十幾米,就停了下來,開始挖掘掩體。等到掩體挖好了,又是一頓炮襲,再度突進。
如此交遞進行,一寸一寸的縮短距離。衛華卻拿鬼子,沒有任何的辦法。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擊中日軍的,只有能曲射的迫擊炮,而這裡一門迫擊炮都沒有。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一旦被日軍近身。陣地必然丟失。形勢越來越急迫。
大約十五分鐘,日軍已然突進到衛華圍牆防線一百五十米。這時,左右兩翼忽然響起了炒豆似的槍聲。衛華放眼望去,但見硝煙迷漫中,出現了無數的日軍。面對突然的變故,義勇軍機槍手,毫不畏懼,將一片又一片的子彈,無情的潑散到日軍叢中。將日軍像韭菜一樣的割倒。日軍當中,大部份進行衝鋒,也有少部份神槍手,伏在原地,進行狙擊。義勇軍機槍手,被一個又一個的打倒。一座又一座的機槍掩體啞了。
衛華向前望去,但見日軍正前方的大部隊,也跳出了掩體。端著槍,彎著腰,往前衝。忽然,硝煙中,被風吹出了一個空洞,露出一個趴在地上的日軍神槍手。兩人相距僅二百,正是四目相對啊。鬼子步槍的槍口忽然一亮,衛華本能的將身體往右邊一偏,一粒子彈貼著衛華的左臉頰飛過,燒出了一條彈痕。
鬼子神槍手,打完一槍,拉動槍栓退彈,準備第二次射擊。
噠噠噠,衛華手中的馬克沁響了,向他噴灑出一片彈雨。鬼子神槍手,從頭頂到兩肩一連中了數彈。腦袋乍裂,身體發瘋擬的抽蓄幾下,就不動了。
「哈哈,跟我鬥!」衛華將槍口轉向日軍的大部隊。噠噠噠……,三四米長的火舌吐出,日軍成片的倒下。
卡噠,槍針撞到了空膛。又一條彈鏈打完了。
「上子彈!」衛華吼著。
沒人應聲。
低頭看去,原來機槍副手已經頭部中斷,死去多時了。
「操他奶奶的!」衛華只得自己去上彈鏈。
鬼子趁著機槍火力暫停,復衝了上來。將衛華將彈鏈上好時,鬼子距他僅二十多米了。眼前的這一片鬼子,衛華可以清楚得看到他們的眉毛。
「去死吧!」馬克沁再度發出怒吼。
衛華沒有注意到,他左右的十個機槍掩體,全都啞了。衛華成為鬼子人海中的一座孤島。
一挺重機槍,是無淪如何也阻止不了,敵人從三面強攻的。當衛華射擊時,他的眼中,只有鬼子,只有子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控制著子彈,撲向鬼子的身體。當這個彈鏈打完時,左右的日軍已經撲到了衛華的跟前。
來不及再上彈鏈了。衛華棄了馬克沁,雙手各抄一支捷克式輕機槍,往兩邊射去。手指一勾就打光了彈匣,左右各有十來個鬼子倒地。
衛華扔搶,抱起最後一挺捷克式,跳出掩體。朝前方的鬼子射擊。(一個機槍掩體,有一挺重機槍,二挺輕機槍,再加上衛華自己帶來的共有三挺。如此奢侈的配置,全國也只有東北才有可能。日軍的火力都趕不上。)
最後一發子彈打完,衛華扔了槍,撿起一把大刀,立於高處,仰天怒吼。
「小日本,你們來吧,爺爺在此!」
日軍為衛華的濤天殺氣所震憾,周圍數百日軍,全都挺著刺刀,將衛華圍在核心,相距五六米遠,卻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前。
衛華單手執刀,左右怒視日軍,兩眼噴火。他見日軍不敢上前,便虎吼一聲,向著當前的日軍,跳了進去。
衝鋒——撞飛一個鬼子。
順勢劈——二個鬼子,變成四段。
鮮血飛濺而出,伴隨著骨肉碎沫。
衛華如虎入羊群,左衝左殺,暢飲倭寇血!擋道的日軍,觸之者傷,碰之則亡,連個屍體,都不會有完整的。
嘉村提著武士刀,想去會會衛華,當他看到,衛華渾身浴血,猶如重型坦克在日軍叢中碾壓,縱橫無敵,周邊的帝國勇士無不避讓,心道:「此人果然是名不虛傳啊。」自知不敵,也就打消了,一較高低的念頭。日本只尊重強者,衛華的英勇,讓嘉村心生仰慕之情,傳令下去,捉活的。
嘉村的命令,讓身處衛華身邊,血雨腥風中的日軍士兵,手足無措。只是遠遠的包圍著,吶喊著。希望將衛華的體力消耗完,再活捉。每當衛華衝過來,他們就急著避讓。但衛華強悍的身體,一步跨出,就頂鬼子二三步,他們哪躲得開?結果很多鬼子,被衛華追上,從背後砍作兩截。
日軍士兵嚴格的執行著嘉村的命令,使得情形就變得怪異了。包圍衛華的「黃色海洋」,非但不能吞沒衛華,反而被衛華追趕著,不成陣形,狼狽不堪。
衝鋒、順勢劈、大刀斬往復使用。他忘記了一切,在他的觀念中,只有殺敵。
右手機械的舞動,刀口鈍了、缺了、斷了,就換成武士刀。每一次揮砍下去,都用盡用全身的力量。務求一刀斃敵。每一秒,他都將此當成了自己生命的最後一秒,成本早已收回,只要再砍死一個鬼子,都是純賺的。
衛華曾經認為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不相信鬼神,所以人一旦死亡就永久的與這個世界說拜拜了。但,這三天三夜下來,在血與火中,見到了無數的鮮血見到了無數可敬可佩的生命消失。死亡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了。他的生命並不比任何人的高貴。當義勇軍兄弟們,用自己的血肉之射,拙劣的戰技,構鑄新的長城的時候,他沒有理由,不同樣如此。
他在這每殺一個日軍,就意味著,能活幾十甚至上百個中國老百姓。再者,現在也不知指揮部撤離了沒有,更不知誘敵深入的部署完成了沒有。在這,每多擋日軍一秒鐘,義勇軍的勝算就大一分。
又是一次,一個人單挑一支軍隊的戰鬥。
悲壯!
慘烈!
嘉村少將,足足看了十分鐘,也在原地站了十分鐘,當他發現,又有一百帝國勇士變成二百片時,活捉的想法散去,他命令神槍手射擊。
咚——,衛華再次聽到子彈撞擊骨頭的聲音。聲音大得如同寺院大鐘。
鮮血噴灑了出去,綻開了燦爛的血花。
衛華生命力與血氣,從洞彈裡,快速的消散。
手足猶如千斤重,黑眼暈一陣陣的襲來,幾欲暈倒,身體開始發冷。眼不能見,耳不能聞,彷彿時間在此終止。
「日,老子也掛了!」
衛華的巨軀倒下,濺起的粉塵碎石有二三米高,四五米遠。
嘉村命令道:快,送他去醫院,用最好的藥,最好的醫生,一定要救活他。
衛華躺在地上,周圍的日軍,無人敢靠近他。
虎死威風在啊!
回頭再看,但見一輪血日,懸在東山上,將天地間的一切都給染紅了。